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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子不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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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穆莳依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赶紧抱住孟平一只胳膊不住声向那人告罪,孟平一副扯不出的样子,穆莳依使劲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温言劝道:“别生气嘛,你吓了他这么大一跳,出了个大洋相不说,光这精神损失费骂你几句你还赚了呢!先冷静,我一会再跟你说。”
  孟平立刻就不往前冲了,垂着头半晌,朝那人抱了下拳硬声道:“抱歉!”
  幸好那人也不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这会儿气顺了,呸了几句就又拉起车子走了。周围的人看了场笑话也就满足了,都冲穆莳依笑笑就各走各的了,气氛倒意外好了不少。孟平的脸上怒红还是未褪,穆莳依拍拍他的肩膀道:“还生气呐?”
  孟平马上接一句:“才没有!”掷地有声。
  穆莳依看这小孩儿的别扭样就好笑,看来又该自己这个心理辅导加精神治疗再加励志大师上场了,穆莳依酝酿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孟平啊,你自己会不会偶尔也不待见自己?”
  孟平没吭声,穆莳依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继续道:“我知道肯定会有,说不定现在就是,因为每个人都会有不待见自己的时候,好多就像你刚才那样因为些失误否定自己,因为别人的错误责怪自己,甚至会讨厌自己。其实每个想和所有人做朋友的人,都要先在心里喜欢自己,并且要最喜欢自己才会有别人欣赏你愿意跟你交朋友,就像太阳夏天人们都骂它,人家也不在意,还是我行我素的发光散热,到了冬天一点不记前仇的给人们照明送暖,你看冬天人们是不是都更喜欢太阳了,整天都盼着它……”
  穆大师实在有教育家的潜力和素质,嗓子哑的像讲鬼故事似的,仍是滔滔不绝,孟平似乎真被打动,乖乖的一声不吭,谁也没发现的是他的脸上仍有些微微的红盘踞不退,眼睛不时的在穆莳依搭在他肩膀的手上慌张掠过,那只刚被穆莳依握过的手,指掌摩挲似乎在流连什么……
  傍晚时分,大雨倾盆而至,一时雨雾弥漫无法前行,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得措手不及,一个个落汤鸡似的呆头呆脑。前方传来军令,往树林里扎营过夜,士兵们振奋精神,一路泥水四溅的小跑过去了。
  好容易支好帐子穆莳依真想倒头就睡,却见那群人往一起一凑,当中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块布一抖一铺,旁边立马呼呼啦啦拎出来一包袱,得,哪儿都好这口!
  左右地上的铺盖也是又冷又湿睡不着,穆莳依也抱着膀子凑到一堆去看,人家叫好他也叫好,人家笑他也呵呵,其实他一个子儿也看不懂,只是为了积极融入大众,枪打显眼鸟,他就害怕谁觉得他特别。一时没注意,孟平抱着一堆树枝进来了,还都是削了皮的,众人都是一愣,这一静默孟平的声音就越显清晰:“咱们要不要给营长烧点热水?”
  这下静默更彻底,眼看孟平就要窘了,啪的一记落子声,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自有其他都(念du)的伙夫操心,轮不上你管。”
  穆莳依都有些窘了,孟平倒很无所谓,还是把锅架起来了:“那就烧些热水我们自己喝。”
  谁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喧哗声继续,夹杂着孟平一下一下的打火石声,啪,啪,啪……喧哗声越来越低,终于穆莳依也忍不住站起来了,流着眼泪就跑出去了,帐子外七八个汉子红着眼在淋雨,一个人吸着鼻子说:“你这兄弟,俺们可真服了他了!”
  穆莳依也是吸着鼻子讪笑,心里也实在是……终于,在众人要采取些措施时,一个脸黑手黑的包公冲出来了,众人一顿大笑,一个个都过来跟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行啊,兄弟,我们正打算进去救你这个熏萝卜干儿呢!”
  “哈哈,还真能憋,这小子!”气氛空前的友好热烈,孟平这个黑炭头一副受宠若惊的傻样,冲谁都咧嘴憨笑,只见一口白牙,众人更是觉得这小子可爱的紧,一个个自动替他善后去了。
  穆莳依目瞪口呆像是在看戏,也过来拍了拍孟平的肩膀,郑重道:“你行!”心中大是感叹,莫测啊,这男人的友情!
  帐子里还是一股烟熏味,似乎水没烧开团队感情给升了升温,排了一圈孟平还是最小,穆莳依按平均年龄一算,排了个中间数,也跟着孟平认了一圈兄弟,哥呀弟呀的叫的好像是亲人大会师。
  穆莳依在生人面前就一只会傻笑的主,嗯嗯啊啊的不住点头微笑,渐渐地毫不突兀的就在最外围做听众了,最后就垂着头打起盹来了。迷迷糊糊的听见孟平说:“我这个哥哥可厉害了,他说看见鱼在天上飞是要下大雨,果真就下了这么大的雨!”
  穆莳依想说:“哪里哪里。”可惜实在是困了,谁推了他一把,他就势栽倒睡了,梦里周围全是热闹的笑。
  雨一直下,气氛很是融洽,一大早就有人问那会飞的鱼的事,穆莳依知道不是在做梦了,看着旁边孟平一脸骄傲的样子,恨不得把这小子踹翻再在嘴上挂把锁,NND,你知道扯一个谎要浪费多少脑细胞吗!穆莳依顾左右而言他,给出一大堆可能让人选,可能是眼花,可能是把鸟看成鱼,可能是一只小鸟叼了条大鱼,可能是做梦,嗯,也可能是饿晕了……众人的眼神逐渐起了质的变化,连孟平都知道遮住脸了,穆莳依还在面不改色地列举更多的可能。
  孟平私下里问他:“穆大哥,你干嘛骗他们啊?”穆莳依这才真正了解到这孩子的纯洁,撇他一眼道:“你懂什么,厚黑乃江湖官场必备学历,这厚黑学考资格证书比四六级还难呢!”孟平一个字儿也没听懂,穆莳依看他那傻样,乐了,在他脑门上一弹,笑道:“我说你不懂吧!”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剩孟平捂着脑门发愣。
  雨势凶猛,也不见停的迹象,打仗不比别的,兵贵神速,再说等老天也是个没准儿的事,大军又开始上路了。过了丘陵就进到山地里去了,大风夹大雨跟刷子似的,肆虐着要把人们刷掉一层皮,雨从各个方向打来,蓑衣笠帽也贴不到身上,反而要人操心用手扶着,有些战士不耐烦扯了这些,任雨水冲着,反正也有一层甲衣。穆莳依只觉得要给这雨掌拍到地里,每抬一步腿都有千斤重,踏下去腿肚都直打哆嗦。
  这是个土山,路上黄泥浆子花花直流,丈把宽的蜿蜒山路一边是山墙,一边是悬崖,悬崖下也是滔滔的黄水咆哮奔腾,靠外边的人都盯着自己脚底下,生怕一失神,从这黄泥浆子里走到那黄河水里去。都是小心翼翼的,一声惨叫还是穿透雨幕传了过来,半截队伍一下子挤住了,大家都惊慌的凑过去看。
  悬崖边塌下去一块儿,众人都退的远远的,一个年轻人被人死扯着冲那空下去的深渊撕心裂肺的喊着哥。一个人踩到塌陷,身子一歪下意识拉住旁边的人,旁边的人又拉住一个,可惜突如其他的灾难打得谁也无法站稳脚,三个生命瞬间就消失了,雨声震耳,连落下去的声音都没有传上来。众人的脸上都是恐惧和失措,直到各都的都长过来整队,队伍才紧靠着山壁默默的走了,死者长已矣,托体同山阿,剩下的人只能吸取教训,一步一步踩得更实些。
  穆莳依一直皱着眉头,眼神空洞,孟平以为他还没恢复过来,就找些话与他说,他也间或的应了,却还是一副失魂的样子,孟平从未见过他的穆大哥这般模样,好似很脆弱需要保护,他立刻就挺了挺胸膛,作出护着他的样子,心里一股少年人的喜悦。
  穆莳依虽从未亲眼见过生命的消逝,但是战争可以让你见到所有你噩梦里的东西,并令你在最短的时间内迅速坚硬好自己的心灵。一个营帐里再也看不见的面孔已让穆莳依早早的明白了这个道理,不是自己心肠硬,而是在这个刀剑支撑的尖锐世界里,一颗鸡蛋除了变成石头就是粉碎。穆莳依现在是在考虑利用这个机会逃走,如果一定要在这个世界,他宁愿老死山林。可是孟平……
  “孟平,你想家吗?”
  “想啊,打了这么久仗,也不知道我爹我娘,我弟弟妹妹,还有我家那头大黄牛怎么样了,还有我栽的那颗樱桃树走的时候才长出来叶子,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结果子……”穆莳依极少问孟平家里的事,孟平意外之余越说越上劲,雨声轰轰,两人说话要用喊的,穆莳依不得不打断了孟平的兴头,还是留些力气走路吧。“那你想回家吗?”直截了当。
  “想啊,当然想了,可是正在打仗怎么回去?”
  “不打仗,不当兵,你愿意回去吗?”
  “当然愿意了,可是仗还没打完呢,正打仗怎么回去?”
  “不打仗……”得,绕回去了,穆莳依气结,肯定是让雨淋的脑子进水了。他扯过孟平在他耳边吼道:“不当兵,走,就像刚刚那三个人一样,谁都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就当死了,然后回家!”
  孟平皱着眉头用很严肃的语气喊道:“我们都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们是真的死了,可是打仗就是要有人死,就算不是死在战场上,也是勇士,这是牺牲!我也有可能会牺牲,但是,我会保护你的!”说完,紧紧的抓住穆莳依的手好像在给他传输勇气,那眼神明确表达了一个意思:你掉下去我一定会把你拽上来!
  穆莳依真想一把把这傻瓜的手甩开,可是还是无力的笑笑,算了,理想不同,你想做烈士,我要当逃兵,道不同,不相为谋。
  孟平一直握着他的手,穆莳依的手上早已厚茧一层,伤痕密布,握着谁的手都跟握着自己的另只手一样,彻底绝缘,除了感觉这小子手挺热乎,赞叹下少年人的蓬勃火力,也无它想任他握着。孟平却在冲动过后就心神忐忑,想放开又不舍,冷雨浇头竟然还在手心里出了层薄汗,不知不觉已经给穆莳依刻意落到了队尾。
  穆莳依看看后边还有几个人,正好一起当证人,将手从孟平手掌里挣脱,做出一副憋不住的样子道:“我内急,等我会。”急慌慌往后面的拐角去了,转弯时穆莳依扭头看了眼孟平,看他真站着不动,冲他笑笑,还摆了摆手,手掌在眼前晃过,孟平便在看不见的那边了,也许再也不会相见,保重了!

  自古多情空遗恨

  时间紧张,穆莳依试探着走到悬崖边,看着下面怒吼的河水在山壁上拍起一层白沫,巨浪毫不留情的舔舐着山壁,卷走层层黄土,他咽下口唾沫,抬脚狠狠往边缘跺去,一下两下……终于一大块黄土缓缓的沿着峭壁滚落下去,穆莳依最后一脚差点踏空,猛的一收,一屁股跌坐在泥水里大口大口的喘气。没等心跳恢复,急忙爬起来,眼看着滚爬的痕迹瞬间被泥水冲消,才放心的顺着山脚往上爬,小心的在一个沟壑里藏好,确定不会被看见后取下自己的笠帽,憋足气突然尖叫一声,同时用尽力气将笠帽往悬崖抛去。
  最后一个士兵刚从自己身边走过,一声嘶哑的尖叫突然传入耳中,孟平一抖,疯了一样往拐角处奔去,队尾的几个士兵看见了也急忙尾随而来。孟平扑到悬崖边时只看见一片黑色像一只折翅的乌雀在暴雨的拍打下,瞬间飘落不见,“啊……!”孟平纵身想抓住它,后面紧跟而来的士兵一跃而上死死的将他按住,任他在地上拼命挣扎,侧脸不忍看他伤心欲狂的样子。
  穆莳依趴在沟壑里,紧紧地咬着牙不肯发出一点声音,孟平悲伤痛苦的喊声像是重锤击在他心上,他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回答:“对不起,孟平,对不起,你很快就会忘记这些,我真想永远做你的穆大哥,可是我们有各自的路要走,我真的不能再与你同行,请原谅我用这种方法和你道别,对不起!”
  掉队的几个人很快被发觉不见,都长派几个人寻了过来,见此情形只有劝孟平节哀,孟平仍是不走,众人无法,强拖着孟平离开了。穆莳依一直到听不见孟平的喊叫又趴了好一会才从沟壑里起来,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有些伤感,叹了口气往相反方向走去。没走多远,一堆山土忽然夹着杂草树叶像融化了一样哗的倾泻在他脚下,穆莳依吓的大退一步,哗哗的雨声里似乎有恐怖的轰鸣声欲喷薄而出。他四处张望,并未觉得有何异常,可是心里却十分不安,空荡荡的山间,越来越近的轰鸣,仿佛有上古凶兽要破空而出,择人而噬。
  穆莳依握紧拳头,在原地警惕的打转,突然,一颗石子敲在他脑袋上,他忽地转身抬头一看顿时惊在原地。一棵接一棵的树木不堪一击的倒下,滚滚的泥石流正摧枯拉朽地咆哮而来,哗哗的碎石枯叶滚落一堆。穆莳依大惊之下下意识的想跳河,幸好及时醒悟这也是自杀,拔腿就跑,可惜本来就是个惫懒家伙,原本就少的运动细胞早就扼死完了,这下雨水再迎头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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