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神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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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研究小组却没有象前几次那样解散，反而恢复了科学院小组加入研究。因为引力人的身体活动越来越频繁了，起初一个月不到两次，但四个月之后，每个月都可以记录到五次以上，而且次数越来越多。
尽管所以研究小组的成员包括尼玛都断定引力人没有任何思想和自我意识，但龙星其实一直都没有失去意识，虽然清醒的时间远远没有昏迷的时间长，可他仍可以在昏迷的间隙保持一定的自我意识。只是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在进入黑洞力场的环式奇点之前，龙星并没有任何特殊感觉。只是感觉到一阵强光，然后就失去了知觉。等到再有意识时，锥心刺骨的疼痛成了唯一的感觉，甚至不能思想，直至再次失去知觉。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龙星一直处于这样的状态中，在剧痛中苏醒，然后又在剧痛中昏迷。
这样的循环一直重复了无数次，也许有几百万年。至少在龙星的感觉里，这几乎是无限长的一段时间。他的身体终于可以暂时适应一段时间这无以比拟的痛苦了，拥有意识的时间也慢慢长了起来，并可以在剧痛的低谷时保持一点清醒了。但这种清醒并不十分可靠，往往还没等他形成一个清晰的想法就又被剧痛打断或干扰，以至于无法继续下去。
“我在那里”这是龙星最初拥有的第一个清晰意识，可在很长时间里，他最多只能偶尔的形成这样一个简短思想。往往还轮不到他继续想下去，就已经被疼痛征服了。对他来说，要保持意识的清醒实在太困难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星终于可以经常性的保持一段短时间的清醒了，只是仍然难以维持思想的连贯性。清醒的代价和副作用也开始显现出来。就是他不得不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忍受痛苦，让他把绝大部分时间对用在了和剧痛的对抗上。
所有感官中龙星最早恢复的是听觉，在清醒的时候，他有时可以隐约听到许多人的说话声。刚开始他并不能有效的分辨语言，后来随着身体的情况逐渐好转，终于可以勉强分辨其中几句比较响亮的说话声了。令龙星极为困惑的是，这种语言非常陌生，虽然他可以听到，偶尔也可以分辨其中几句比较清晰的，可却完全听不懂。
“我不是在医院吗？如果不是在医院，这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说的我一句也听不懂，难道这是一家外国医院”
“哦，肯定是这样，我在龙卷风里受了重伤，父亲把我送到了外国治疗，但是这里是哪个国家啊！不是在美国和日本，因为听到的不象是英语或者日语，也许是在韩国或者俄罗斯，又或者是泰国。只有这几个国家的语言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这就是龙星用去了很长时间对目前情况做出的合理解释。
可是过了不久之后龙星又对原来的解释产生了怀疑，这时他的听觉已经基本恢复了，听到的声音比以前清晰多了，说话的人也增加了无数倍。无论是什么时间都好象有几十万人在不断的说话，可只有极少数人的声音可以分辨。另外还有很多感觉很陌生的声音，巨大的嘈杂声成了另一个痛苦之源，有时他甚至很怀念那段随时会被夺去知觉的时间。至少那也可以算是一种暂时的解脱，也使他对不久前做出的解释产生了怀疑。
“这不象是医院啊！简直是五个工厂的车间再加上十个菜市场，医院怎么会这样乱呢。父亲既然将他送到了医院，也肯定会守在他身边的，就象以前他生病时那样。可为什么在这么长时间里，从来没有听到他说话呢”。
“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呢”？龙星越想越是不解，他曾经设想过无数种不同的解释，可没有一个至少是部分符合目前情况的合理解释。
如果这里是医院，至少会有医生或者护士来换药吧！可龙星从来没有感觉过有人接近他，而且，龙星可以断定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吃过东西，也没有喝过水，但却也从未感觉过饥渴，甚至连大小便也没有过一次。如果是在做梦，那不断袭来的剧痛又是那样的真实，可这应该怎样解释呢？
龙星越想疑问越多，无论是什么样的解释也不能解答哪怕是部分问题。加上刺耳的噪音，让他极为烦躁。唯一可以让他欣慰的是身体正在复原中。尽管他目前无法移动身体的任何部分，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每一部分的存在。身体的剧痛也在不断减轻，后来已经不能再让他昏迷了，只有在间隔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出现的那种强烈疼痛才可以办到。
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了，这天龙星经过上百次的努力，成功的睁开了眼睛。尽管只是一条缝隙，但这已经足够了，他实在太需要视觉了。有了视觉，至少他可以从外部的环境中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当第一缕光线投射在他眼中时，那种狂喜真是无法形容。但是这种感觉只持续了几秒种就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更大的失望和困惑。
视界里没有任何他所熟悉的景象，只有无数的光点和线条波纹不住的颤动、跳跃或闪烁。整个视界的背景是灰暗的褐红色，那些线条和斑点就是在这褐红色的背景上留下一道道轨迹。
“这是什么东西”龙星闭上眼睛，然后又努力的睁开，情况丝毫未变。“难道我瞎了吗？可明明能看到光点啊！”这与他以前认为恢复视觉就可以解释一切的预计没有一点相同之处，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反应。
与龙星这种沮丧心境相反的是在不远处观测室中那些院士和圣灵们，他们正处在狂喜的状态中。即使是圣灵和尼玛也不例外，他们等这一天等得实在太久了。为了等待引力人苏醒，他们已经在这里连续观察了四十多个小时。自从引力人那布满甲质斑点的眼皮出现频繁颤动以来，他们就一直守在这里。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引力人醒过来了。
院士们和圣灵把显像仪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还在发表自己对引力人现在状况的看法，只有尼玛若有所思的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的听着院士们的争论，医学院士格林轻轻走近他身边低声问道“圣祖，为什么看不到引力人的眼球呢？”
尼玛思索了以后回答“黑洞已经彻底改造了他的身体，视觉系统当然也不例外。据我估计，引力人现在不仅可以看到可见光，还应该可以看到红外线、紫外线等电磁波等人类视界之外的事物。他已经和人类没有多少相似之处，不要再以人类的角度和标准来衡量他，那样会让你走入歧途的”。
莫平近来也狠狠恶补了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觉得关于这个问题还可以说上几句，就接着尼玛的话题说了下去“从引力人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外形以外，他已经不能再称之为人类了，现在我只希望黑洞没有改造过他的大脑，不然他若在无意识状态下想突破力场的束缚，那可能就是一场灾难”。
尼玛不以为然的说“引力人”的大脑肯定也曾被黑洞改造过，但他的思想依然是人类的思想。或者说是包容了人类的思想，他的精神能已经远远超过了生命所能具有的极限，虽然身处在可以阻断一切外来能量的力场中。可是他的精神能经常可以突破力场限制，从而可以被我感应到其中一部分，我曾感应到他思想中有困惑、痛苦和烦躁等人类情绪，否则、我们连如何与他沟通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力场专家波尔多克有些不相信的问“圣祖、可是目前我们的力场强度已经达到了二十四万特格，应该可以阻断任何精神能量啊！”
“我的院士，要学会不能再以人类的目光来看待引力人，要阻断普通人的精神场，有两千特格就可以办到，当强度达到九万特格时，包括圣灵和西摩人的精神场也会受到禁锢。可引力人却是宇宙中最奇异的生命，他的真正实力也许会超过我们的理解能力。还有一点是需要指出的，他现在的精神力还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如果他能清醒并掌握初步的必要知识，其精神力可能就会超出我们的感知范围。不过、即使他完全清醒过来，也永远无法利用他那无穷的潜在力量。古代人是不可能理解象黑洞这样的奇异天体的，更别说连我们都一无所知的引力生命了”。
“不要小看引力人，圣祖、我感觉你对他的理解能力过于低估了”。一直默不做声的郎星终于开口了，在联邦只有他敢于以这样的口气对尼玛说话。
“尊敬的导师啊！也许我对古代人是有些轻视，可是、对于这样一个连我们都无法理解的奇异生命，我实在不能想象，一个来自野蛮时代的普通人能理解自身所具有的潜力，更不用说他那些还处在沉睡状态中的超能力了”。尼玛对朗星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但是古人可以理解或者部分理解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却不一定了解他为什么能清楚的看到这一切。他的视觉是如何作用的，他只知道自出生以来他就可以看到这个世界，有些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并不需要理解才可以运用，也就是生命的本能。引力人就是一个黑洞婴儿，谁知道黑洞给了它的孩子多少与生俱来的能力呢？也许、他运用起超能力来就象运用视觉和听觉那样简单，根本就不需要去理解，就象你推测他具有电磁视界一样，那不就是一种超能力吗？”
这下连尼玛也沉默了，同时也让室内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压力，面对这样一个闻所未闻的生命，任何科学家都会感到无能为力和知识的贫乏。
看到众人的沉默，朗星又接着说“目前我们只能祈望引力人仍具有清晰的人类意识，或者我们可以通过交流来多了解他一些，但我们永远也无法了解他那无穷的潜力，因为我们迟早要毁灭这宇宙中最罕见的生命，这是一个科学家最大的悲哀”。他说完后立刻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观察室。
“圣祖、我们目前应不应该和引力人进行沟通呢？”看到众人和尼玛那沉重的神色，莫平连忙岔开话题。
“目前还不到进行交流的时间，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观察。看看引力人是否具有清醒的自我意识，如果他还没有清醒或者连大脑也变异了，那我们怎么和他沟通呢？”尼玛略显沉重的回答。
尽管看不到正常的世界，但龙星并未绝望。因为他发现，虽然目前他无法移动身体，可却能活动手指和脚趾，就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上面来。哪怕是一个盲人，也比全身瘫痪好得多。有了活动的能力，也就有了选择的权利，如果没有活动能力，那么连自杀也要靠别人帮助，那就太可怕了。经历了这么久的痛苦煎熬，死亡不但不可怕，反而是一种恩赐。现在龙星宁愿死去也不愿再去忍受那可怕的痛苦，还有那更可怕的残余生命。
虽然看到的世界龙星完全不能理解，但每隔一段时间他还是喜欢看看。至少所看到的一切不是一成不变的，也算是一种暂时的放松吧！令龙星十分奇怪的是，他感觉这次的清醒时间已经很长了，至少也应该有好几天了吧！可他却没有一丝想要睡觉的感觉。这让他更不明白了。为什么醒来后一切都变得这么奇怪呢？
在龙星整天在发愁无事可做的时候，研究小组的成员却忙了个昏天黑地。激光测距仪不停的记录到引力人的肢体活动，其中绝大部分是重复动作，这显然是有意识的活动。不仅手指和脚趾这些灵活部位在频繁的活动，连头部和四肢也有较小幅度的活动。更让他们兴奋的是引力人那布满角质的脸上偶尔竟会出现表情。这绝对是一个重大转折点，这种现象也是他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引力人确实拥有清晰的自我意识。
经过精心的准备，正面沟通的时刻终于来到了，经过几天时间的仔细观察，所有人都能确定引力人正处于十分清醒的状态下，就开始了与引力人的第一次正式沟通。为了预防引力人情绪过于激动，两个小组都认为暂不进行正面交流，初期沟通先通过装在力场上方的传讯系统来进行，等时机成熟再进行面对面的交流。
“你是中国人吗”熟悉的语言传来，让正在努力活动身体的龙星心中猛然一震，他已经努力了很长时间了，虽然有时候也能感觉到一点进展。，但大部分时间是在干着急。也不敢肯定身体是真的活动了还是仅仅只是幻觉。刚明白对方说的是汉语时还没有醒悟过来，可刚准备做出反应时却又发现了另一个巨大的谜团。难道这所医院连自己是那国人都不知道吗？“父亲怎么把我送到这么糊涂的医院来，怪不得身体好这么慢，又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看到龙星没有任何反应，那声音又用粤语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但即使是龙星想回答也无法做到，因为他现在连张口都无法做到，更不用说回答了，只能让他一句又一句的继续问下去。
观察室内，莫平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龙星影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他已经按照科学院小组的推测，通过智脑转换为当时古代流行的十几种语言问了一遍。可引力人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