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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宋道-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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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官家听了,便也睁眼来瞧,道:“如何?”

    老监笑着摸出袖中文书便要呈上,赵官家却是扬眉,道:“说来便是!”

    老监便也正色道:“此人姓黄,单名一个杰字,表字子英。乃是黄州人士,其舅父乃是现任黄州主薄姚政。”

    赵官家听来便也瞪眼斜视,使劲想了想后,突然伸手一拍画案,道:“可是那……朕亲手敕封的官道使,修了夔巴路被贬的黄杰黄子英?”

    老监便也点头道:“正是此人!”

    赵官家便也面色大奇,仔细想了想道:“这……朕好像记得是要他在成都玉局观读书,怎地做了道士?”

    老监便也笑道:“倒也不错,不过官家还许了他三年之期,准他赴考。只是今岁他赴黄州备考,那黄州知州曾纡却是不允,还讥讽他乃是奉了官家旨意读书,只管好好的安心呆在玉局观中继续苦读,他日自有恩宠降下。”

    赵官家听来,便也觉得黄州知州的名字耳熟,便也问:“曾纡?他何时做了黄州知州?”

    老监便也道:“便是曾布第四子,先前乃是楚州知州,经由蔡太师荐之,平调黄州。”

    赵官家想了想,着实想不起这事,不过既然这人是蔡京调去,倒也没什么好说的,便也问:“而后,他便做了道士?”

    老监便也点头道:“此子一气之下,便回成都玉局观考了个贡士,又献上灵兽白虎一头,熊罴一头,还得了官家敕封,这次便是他亲自护送灵兽入京,且明春也合该入国子监辟雍。”

    入国子监辟雍也就是进入国子监深造学习的意思,重和元年(1118)八月,宋帝赵佶特地颂发诏令,多方优待学道之士。

    诏令规定,凡学道之士准许入州县教养,至于学习的内容,所习经以《黄帝内经》、《道德经》为大经,《庄子》、《列子》为小经外,兼通儒书,使合为一道,大经《周易》、小经《孟子》。

    且每年举行考试,州县学之士,初入学为道徒,经学习考试及格升为贡士,贡士可依科举贡士法到京师入辟雍,考试合格入上舍。三年一大比,准许与其他参加科举考试的士子一样,穿襽衫参加殿试,并另降策问就试。

    虽然诏令乃是八月才刚刚颁发,但考学道士为贡士的政策却是早就在政和六年就已经颁发,所以还真算不上是让黄杰钻了空子。

    赵官家听了,不由抚掌道:“有趣!有趣!想来这黄杰黄子英倒也是个秒人儿!朕听陈展说道,那夔巴路可是修的极好,若是当真按照早先的计划,沿江从黄州一直修到成都,入蜀之期或许只要五日,若是从成都修一条直路到汴京来,最多十五日便可通达,巴蜀之物何须再走水陆,先是东下,再做北上,千里迢迢徒耗人力物力。”

    说到此处,赵官家却是突然摇头一叹,道:“只是可惜了,此子当年终归年少,朕当时也是无能为力……”

    赵官家这般说时,老监和那郑皇后只是静静听着,不过皇后手脚也是很快,此时便也将赵官家的发髻束好,听他说出无能为力之语,便也伸手抚他肩膀道:“陛下何出此言?陛下身为九五之尊,当谨言慎行,休叫不相干的人听了去!”

    赵官家仰头一瞧皇后,却也苦笑一声,如今宫室里只有郑皇后和那老监二人,可即便如此郑皇后也是非常小心,内中详情不言自明。

    老监却是抬头一看郑皇后,暗暗点头露出赞许神色,便也道:“皇后所言不错,如今朝野升平、四海合泰,天下五谷丰登,全赖一众朝臣协力,太师辅政有方,陛下自当谨言慎行才是!”

    赵官家便也只能点头,道:“朕理会的!还是来说这黄子英之事,却还有什么消息?”

    老监却是摇摇头道:“此子十月初九,由新郑门入城,独架一车押送熊虎,入城之后便直去了青云观。而后翌日便去了樊楼宴客,所宴之客乃是捧日军枪棒教头林冲,还带了几个御拳馆中跤手做伴当,如今查知这林冲与他乃同时那御拳馆中天字教习周侗的徒弟,二人以师兄弟相称。”

    至于这之后的事情,赵官家自然已经得知了,便也问:“何朝奉,此子来意究竟如何,当真是来入辟雍的?”

    老监却是摇头一笑:“未必!却也未知!”

    而此时,身在青云观的黄杰尚且不知,他已经被人起了底儿!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零六章 【香客】

    对于黄杰而言,这次进京的确是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但这世事,总也是计划不如变化,他原来准备入京之后先蛰伏三月,将一切必要的之事都筹备妥当之后,再来逐步实施计划。

    而且,他当初的行动目标,本是定在马政等人引金国使者来汴梁朝觐之时,依他从奇梦中所得消息,这金国之所以动了掠宋的心思,其源头正是那金使。

    据说那金使来时,国朝的君臣皆不知其狼子野心,居然将他封了宋官,容他在汴梁居住数月,不但让他走访风土人情,还日夜宴请,展示大宋繁华,终叫他生出了觊觎之心,回了金国后便与金主大肆宣扬大宋富庶而君臣软弱,这才被辽国驯治,每岁贡献岁币无数。既然如今辽国已经是日薄西山,待日后灭了辽国,何不如顺道也将宋灭了,坐了那花花江山。

    正是如此,金人这才对大宋起了贼心,所以黄杰的首要目标便是刺杀金国使者。

    当然,将王黼这等奸贼“入道”,虽然也是在计划中,可却当真没有这般急切,但世事也总是择日不如撞日。谁想到他才来汴梁,只是去樊楼吃酒便惹上了王骢,当时喂他虫草丸诈称善人蛊也是信手为之,谁有想到王黼当真亲自送上门来,结果诸多巧合终于造成了如今局面。

    却说将王黼“入道”之后,又过了三日,一早被派去查探林冲便也风尘仆仆的转回,见面之后林冲便也笑道:“好师弟!你赠的马儿,果真是头千里驹儿!你却猜猜,这几日师兄每日能行多少里?”

    瞧林冲满身尘土的样子,黄杰倒也难猜,便笑道:“师兄都说是千里驹了,只怕每日少不得要行五百里吧?”

    林冲哈哈大笑,道:“只是竞走,五个时辰便可行得三百里!若是放肆疾奔,一个时辰至少百二十里!”

    这话一说,便也惊得曹正、鲁达还有岳飞三人讶然,这一日十二个时辰,只是竞走便至少能行六百里了,若真是不恤马力,一日跑出一千里也是可能的,这等宝马居然一口气买下三匹,合算下来才一千贯钱一匹,当真是千值万值了。

    林冲显摆了马儿之后,倒也不忘正事,便道:“师弟,你那家仆下人,如今已到了颍昌,俺去瞧见,因是百多辆大车同时赶路,自然快不起来,那领头的色目人叫什么亨利,却说还要半月才能抵达,于是俺便当即折返,又去相州走了一遭。如今算来,该是再有十日便能到了。”

    听林冲先是南下几百里去了颍昌,又折返北上几百里去了相州,然后转回汴梁,这算下来短短五日,一路至少奔波了一千五百里地,也是风尘劳碌了。便忙请师兄做了,便来煮水烧茶,而后将前几日王黼来见,如何弄那梨园遇仙,然后又是如何煮茶论道,再是地府一日游,最后将他“入道”的事情细细与他说了,直听得他不时的拍案叫绝。

    不过,听完之后,林冲也是皱眉道:“师弟!这般事故,自当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师弟这般推心置腹,师兄虽然感激,却也觉得不妥!”

    黄杰听了笑道:“如何?不妥在何处?”

    林冲看看在场的曹正、鲁达还有岳飞三人,这岳飞乃是一师授意的师弟,曹正也是自己徒弟,唯一外人便只有鲁达了,可林冲却不好直接挑明,便也指着曹正道:“这厮嗜酒,吃醉了便爱乱说,师兄只怕到时走漏了消息!”

    曹正听的一惊,忙跳起来道:“不敢!不敢!师傅莫要害了徒弟!如今做下这等大事,俺岂敢再去吃醉,万万不敢了!”

    众人瞧来都是哈哈大笑,林冲大笑之余,还是看了看鲁达,鲁达倒也不是真个鲁男子,便也瓮声瓮气的答道:“林教头莫要小瞧了人,俺如今被少东赚了十二年的伴当,与众位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岂能胡来?”

    林冲听来一愣,他之前在樊楼吃酒的时候,倒是知道黄杰用一把宝刀和一把宝弓赚了鲁达做六年的伴当,怎么如今变十二年了?

    于是就来看了岳飞,便听岳飞道:“师兄不知,昨日达哥忍不住与师兄动了手,本是约定三年之期,十招分胜负,结果才走了七招达哥便败了。之后达哥不服,师兄便说若许得二十招,小黑也能胜了达哥,于是便又约了三年之期……”

    说道这里,便是曹正也忍俊不止,捂嘴笑了起来。

    林冲见了惊奇,便问:“达哥与那熊罴又走了多少招?”

    岳飞便伸出三根手指来,道:“不多不少,三招!”

    林冲听得一惊,便叫道:“唉吔!莫要诓俺!这……这……这……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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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零七章 【扑跤】

    本来黄杰未将三人当成一回事儿,毕竟这青云观如今也算他老巢,观中的道士可以说都是自己人,这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院外,想来也该是观中的熟人。

    然而,当这青年一报姓名叫做什么赵乙之后,黄杰这才突然警觉起来,他可是在奇梦里知道得清清楚楚,这当年赵官家去辛那李师师时,用的化名便是赵乙。且这赵乙还有个旁人不知的出处,那就是传说这赵官家与先皇(宋哲宗)一道读书时,先皇策论得了个甲,便与自己起了个别名叫做赵甲,赵官家的策论只得了个乙,便也就是赵乙了。

    却说黄杰起了疑心,便也仔细来瞧,便见这青年容貌虽然青葱,但眼角却生鱼纹,且眼袋略大,发色微枯,是个年少早衰、沉迷酒色之相,且下颌须茬稀松,并不蓄留胡须,与传言中当今官家的容貌特征便有七分相似。

    再瞧他身后的两个仆役,那少的约是二十出头模样,也是个白面净颌儿,倒也能瞧见他肩头一侧还有个带着尘土的脚印,以及他喉间并无明显突出的喉结。再瞧那老仆,也不过四十余岁的模样,同样的白面净颌,也无喉结,却天生一对插翅眉、丹凤眼,倒也生的仪表堂堂。

    黄杰本就是高人之徒,又经过几番历练,若还看不出这三人来历,便也是个笑话了。

    当即左右一看,便见着一个老火工躲在远处走廊处,见他望来便也满脸焦急的伸出一根手指来往上一指,黄杰便也笑着点头,转身道:“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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