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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鬼谷子的局-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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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惠王沉思许久,目光转向毗人:“召太庙令!”

  毗人走出去,不一会儿,太庙令进来叩道:“微臣叩见陛下。”

  “大巫祝将吉日定下了吗?”

  “回禀陛下,已经定下了,是九月九日。”

  “嗯,好日子!”魏惠王点头赞道,“九九重阳,寡人要的就是这股劲儿!”转向众臣,“诸位爱卿,重阳节迁都,分头准备去吧。惠爱卿——”

  “微臣在。”

  “走,与寡人对弈去。”

  君臣二人径至后花园凉亭下面,毗人摆开棋具,惠施端坐下来,正欲摸子,惠王却道:“秋景不错,惠爱卿,我们先沿池边走走如何?”

  惠施起身,跟在惠王后面,二人沿池边漫步。

  魏惠王停住步子,望着池中的云影道:“方才爱卿一席话,一扫寡人心头阴霾啊!不瞒爱卿,当初寡人听信公孙鞅诡言,不顾白圭反对,一意称王,追悔莫及!可你知道,覆水难收,寡人一旦坐上这个王位,想下来也寻不出个台阶,只好将错就错了。爱卿此计,甚妙!甚妙啊!”

  “陛下有此胸襟,实为魏国之福。”

  “爱卿方才所提的第二条,寡人也听进去了。今得惠子,出谋划策的人算是有了,寡人所缺的,是治军大才。常言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河西之战,教训惨痛啊!”

  魏惠王透出这番心底之语,纵使一向沉稳的惠施也深受触动:“陛下——”

  魏惠王长叹一声:“唉,不瞒爱卿,寡人眼下哪里有心与你对弈?这约你来,为的就是商议此事。卬儿的确读过一点兵书,可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既不容他人,又不能治军,此为将兵大忌。身处战国,朝中却无治兵大才,实让寡人夜不安寝、食不甘味啊!”

  “陛下若是真心求贤、用贤,何愁得不到良将?”

  “唉,”魏惠王又叹一声,“说起来易,做起来却是难啊!惠爱卿,到何处去觅良将,你可要替寡人多睁一只眼呐!”

  “陛下,魏国所缺的也不只是一个将才。方今天下,弱者灭,强者存,强弱因势而异,势因人而异,人因才而异。因而,微臣以为,得人才者,得天下。”

  “得人才者,得天下。”魏惠王重复几句,连连点头,“妙啊!爱卿说得实在妙啊!得人才者,得天下!”略顿一时,抬头转向惠施,“请问爱卿,寡人如何才能得到天下英才?”

  “天下虽大,英才却是屈指可数,不仅陛下想得,列国君主也都想得。齐公在临淄设稷下学宫,秦公在咸阳辟士子街,皆在争夺人才。”

  “惠爱卿,”魏惠王思忖一时,抬头道,“学宫也好,士子街也罢,皆没体现尊贤重才。这样如何?寡人在大梁设个招贤馆,列国士子凡有愿意赴魏的,无论在此住多久,一切吃用全免。若是愿意留下,寡人量才录用。若是不愿,寡人发给盘缠,礼送出境。”

  “陛下,”惠施长揖至地,“诚能如此,天下士子必纷至沓来,陛下何愁将兵乏才?”

  魏惠王诚聘将才的诏书迅速被制成榜文,张贴在魏国各个城邑。

  这一日,鬼谷里再次轮到庞涓与孙宾下山购粮。二人刚至宿胥口,就见多人围在告示墙前观看。庞涓知道不是通缉他的,加快步子赶过去,挤至墙前,细读榜文,竟是怔在那儿。墙上并列排着两张榜文,一个是九月初九魏国迁都大梁,另一个是新都大梁开设招贤馆,诚聘天下贤才。

  孙宾赶过来,见他一副痴痴的样子,笑道:“贤弟,看到什么了,这么着迷?”

  庞涓略怔一下,扯开孙宾道:“走吧,不过是些无聊的事儿,跟我们沾不上边。”

  二人逛不多时,看到天色昏黑,也就寻好客栈安歇。庞涓一反往常,没有再拉孙宾去吴起树下吃酒,只是胡乱吃些东西,倒头就睡。孙宾也没多想,点亮油灯,看会儿闲书,也自睡了。

  翌日晨起,二人办过货物,庞涓也不似从前那样自己扛挑,而是请来两个脚力,将购到的粟米等物分作两担,让他们分别挑了,他和孙宾则袖起两手,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庞涓本是多话之人,一路上竟是无话,低了头默默走路。眼看就要走到鬼谷,连孙宾这样沉稳的人也有点憋不住了,扑哧笑道:“贤弟,你好像有啥事儿?”

  庞涓应道:“没啥事儿。”

  “打昨晚到现在,贤弟像是变了个人,怎能说是没啥事儿?”

  庞涓放慢脚步,对走在前面的两个脚夫道:“两位兄弟,停下。”

  两个脚夫停下来,放下担子,回头望着庞涓。

  庞涓走上前去,从袖中摸出四个刀币,打发二人回去。见两人走远,庞涓这才坐到石头上,望着孙宾道:“孙兄,你算算看,你我进山,满三年了吧?”

  “是满三年了。”孙宾点头道,“记得我们是中秋节前进山的,眼下已是九月。”

  庞涓似乎并未用心去听孙宾的答话,顾自说道:“你说,我们整日在这谷里,一天到晚要么读书,要么静坐,难得见上先生一面。纵使见面,先生也似没有话说。看来,要学兵法,在这谷里——”打住话头。

  孙宾一怔,暗忖道,谷中三年,庞涓从未说过类似言语,莫非是——

  想至此处,孙宾扑哧笑道:“贤弟何说此话?莫不是昨日在宿胥口看到伤感之事了?”

  “与那个无关。”庞涓站起身子,“辰光不早了,走吧。”走到货担前,选了一副重的挑在肩上,径自走去。孙宾也就挑起另一副,跟在后面。

  接后数日,庞涓都似心事重重,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九月既望,月上东山。

  鬼谷四子吃过晚饭,躺在草舍外的草坪上,正自欣赏圆月,张仪眼尖,小声叫道:“快,先生来了!”

  众人赶忙起身,果见鬼谷子与玉蝉儿、童子一道,打小路徐徐走来。四人忙将坐姿改为跪姿,看到鬼谷子走近,齐道:“弟子叩见先生!”

  鬼谷子走到他们跟前,盘腿坐下:“坐坐坐,蝉儿、童子,你们也都坐下。”

  众人围定鬼谷子坐下,眼巴巴地望着他。

  鬼谷子笑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今夜为季秋之望,月明星稀,云淡气清,大家理应共赏明月才是,却这么看着我一个老头子,岂不扫兴?”

  众人齐笑起来,各自纷纷抬头,观赏明月。

  赏有一会儿,鬼谷子转对童子:“小子,去,拿老朽的琴来。”

  童子起身径奔草堂,不一会儿,抱着一把大琴走来。四子在谷中三年,从未见过鬼谷子弹琴,甚是惊奇,尤其是擅长弹琴的张仪和玉蝉儿,更将脖子伸得老长,两眼眨也不眨地紧盯鬼谷子。

  鬼谷子望着明月,徐徐调弦,口中说道:“今夜月光澄明,更胜昨日。老朽特别为这明月弹奏一曲。”话音刚落,琴弦早动,琴声已起。

  童子似是听惯了先生的琴声,当即闭起两眼,竖起耳朵。玉蝉儿也将两眼闭合,用心感受。

  鬼谷子弹得很慢,只是偶尔抬一下指头,然后轻轻落下。在四子看来,鬼谷子似乎不是在弹琴,甚至他已将琴忘了。

  渐渐地,他们也将琴忘了,将眼前的鬼谷子忘了,各自闭目,陷入琴声带来的冥想。

  玉蝉儿在不知不觉中,眼前豁然一亮,但见一轮明月挂在天上,几朵白云朝明月徐徐飘来,又渐渐飘去。在白云的衬托下,月亮走得很快。一群大雁飞到身边,徐徐落下,近得她几乎可以伸手触摸。山风吹来,一阵又一阵。一棵桂树正在开花,桂花的清香一阵阵传来,沁人肺腑。溪水流过山涧,涧水边,一只山獾两耳竖起,探头探脑,猛地窜往一片树丛。一片松林里,松鼠窜上窜下,一刻不停地收拾松子,准备过冬。枫叶红如鲜血,在风中沙沙作响,一片红叶在一阵秋风中飘然落下,旋飞着飘到她的前面。眼看就要旋到她的脸上了,她本能地伸手,欲将红叶接到手中,却什么也没有接到。

  玉蝉儿乍然一惊,睁眼观看,眼前根本没有红叶,只有鬼谷子微闭两眼,仍在缓缓弹琴。玉蝉儿正自惊异,忽听庞涓嗖的一声猛蹿起来,口中大喝:“哪里走?”

  鬼谷子陡地将手一震,琴声戛然而止。众人皆吃一惊,各从恍惚中醒来,纷纷将目光盯向庞涓。庞涓这才明白过来,看到自己的怪样,脸上一阵尴尬,苦笑一下,再次盘腿坐下。

  鬼谷子将琴推到一边,望着庞涓微微一笑:“庞涓,你看到什么了?”

  庞涓嗫嚅道:“弟——弟子没——没看到什么。”

  鬼谷子缓缓说道:“你看到了。你看到一条大虫。”

  “先生,”庞涓大惊,“您——您怎么知道?”

  鬼谷子笑道:“老朽说得对否?”

  庞涓不无叹服,连连拱手:“弟子果是看到一条大虫,正欲将其缚住,大虫却转身逃了。弟子一急,冲上前去就要擒它,不想却——惊扰了先生。”

  鬼谷子盯住他又问:“除去大虫,你还看到什么?”

  庞涓料也瞒不过先生,只好说道:“弟子看到了众兽逐鹿。”

  鬼谷子笑道:“所以你要擒获这只大虫,骑上它逐鹿中原。”

  庞涓起身叩道:“先生真乃神人,弟子所见所想,丝毫儿瞒不过先生。”

  “起来吧。”鬼谷子摆手,“老朽不是君王,在这谷里,不要动不动就行大礼。”转向孙宾,“孙宾,你看到什么了?”

  孙宾应道:“弟子看到秋风瑟瑟,一个老太太站在村口,正在向远处眺望。”

  “她在眺望什么?”

  “眺望她的两个儿子。他们去为君上戍边去了。”

  “望到了吗?”

  孙宾低下头去,不无悲伤地摇头:“他们已经战死了。”

  鬼谷子许久无话,有顷,转头望向张仪:“张仪,你呢?”

  张仪应道:“弟子看到的只是一轮明月。”

  “明月上都有什么?”

  张仪脸色一红,垂下头去,嗫嚅道:“月上有——有棵桂树,树下有一女——女子,她——她正在翩翩起舞。”

  张仪的眼角瞄向玉蝉儿。

  庞涓看得真切,不无讥讽道:“怪道张兄说话拖泥带水,原来是从先生的琴声里听出美女来了,在下佩服。”

  张仪正欲发作,鬼谷子轻咳一声,转向苏秦:“苏秦,说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苏秦略怔一下,拱手应道:“弟子看到许多东西,先是这山林,接后是许多宫殿,一个接一个,弟子想进去,可有人不让。弟子无奈,只好徘徊在殿外的台阶前面——”

  “就这些了吗?”鬼谷子问道。

  “风很冷,嗯,还有乌鸦,一群又一群,在殿前飞旋。”

  鬼谷子点点头,望向玉蝉儿。

  不待鬼谷子发问,玉蝉儿笑着先发问道:“先生所弹何曲,堪称天籁?”

  鬼谷子亦笑一声:“老朽兴之所至,随手弹来,哪里会有曲名?若是你定要起个名字,就叫它《月光》吧。”

  “此名甚好,蝉儿可否习之?”

  “呵呵呵,”鬼谷子笑道,“你已知音,自可习之。”转对四人,“你们进谷已经三年,老朽未曾听闻你们的平生大愿。今宵明月当空,何不各述己志,也让老朽分享一二。”

  四人面面相觑。

  鬼谷子转向孙宾:“孙宾,你先言之。”

  “回先生的话,”孙宾两手拱起,“弟子所愿是:天下太平,政治昌明,耳不闻战鼓之声,目不睹烽火之警,众生和睦相处,百姓安居乐业,各尽天伦之乐。”

  鬼谷子笑道:“此志可处圣道之境,不足以处当今乱世。”转向庞涓,“庞涓,你有何志,可否言之?”

  “回禀先生,”庞涓拱手应道,“弟子只有一志,就是留在谷中,随侍先生。”

  鬼谷子微笑一下,摇头道:“此志是你特意说给老朽听的,不是你的。”

  “先生责的是,”见先生直言道破,庞涓脸色涨红,咳嗽一声,缓缓说道,“弟子此生唯有一愿:辅佐天下明主,统领百万雄兵,战必胜,攻必克,威服列国,称霸天下,建不世之功业,留英名于青史。”

  鬼谷子微微笑道:“嗯,此志可处战乱之世,你得逢其时了。不过,方今天下,列国纷乱,各国君主无不施展拳脚,或图霸、或求存,依你之见,何国之君可称明主?”

  庞涓不假思索:“秦公。”

  “这么说,你若出山,是要辅佐秦公了。”

  庞涓摇头。

  “你欲辅佐何国君上?”

  “弟子欲去辅佐魏王。”

  “良禽择木而栖,名士择主而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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