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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越沧海-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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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对于钱惟昱来说,只要可以在让吴越对南唐、南汉等南方国家取得绝对优势之后,占城稻再泄密,那么影响就不大了。而如果南唐依然还是强于吴越的庞然大物的时候,这种稻种就广泛扩散,那么恐怕敌人的受益会比自己更多!

……

把占城稻的事情交给沈默全权负责之后,钱惟昱面临的第二件事情是在太湖上检阅水师——钱惟昱到苏州上任之后,理论上四州的兵马都归他统辖。而至今为止,他还没有校阅过自己的人马,这对于新官上任来说,也是不合理的。检阅一下,也好更加细致地掌握如今麾下兵力的情况,免得将来战时发生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问题。

因为吴越国的水利设施修得比南唐一方要好得多,所以吴越一方的战船调度也非常灵活——太湖、阳澄湖和长江之间,都是有人工开挖的河渠沟通的,几处的战船,可以相互行驶。

陪同钱惟昱检阅的,当然还是水丘昭券和陈诲等将领了。根据水丘昭券的解释,如今钱惟昱麾下的部队主要有几部分构成。

钱惟昱麾下的水军兵力部分分为三块:第一块是内牙水师,驻扎在苏州的昆山大寨,总规模目前已有一万人左右,分为陈诲亲领的飞鱼都4000人和另外凌波都、破浪都各3000人;第二块是明州、秀州和台州三地的团练水师,每处三四千人;第三部分就是作为工程兵部队的“太湖撩浅军”,这支人马也有万人的规模,人员的水性也非常好,但是缺少地面战斗训练,这些年来都是当作工兵用的,专职兴修水利、疏浚河湖。

陆军部分,苏秀明台四州都是有团练级别的地方卫戍部队的,各自三四千人规模,苏州由于是对南唐的前沿,因此历来有额外配属了两个都指挥使的部队。最近这两年,还有水丘昭券从杭州带出来的“亲从上都”5000精锐战兵——

“亲从上都”原本是卫戍杭州的亲从三都当中的一支。胡进思废立事件之后,随着胡进思的身亡,钱弘俶毕竟不是很放心那些积年宿将在杭州握有重兵,所以一方面是为了杭州的安全考虑,把老资格的水丘昭券的嫡系部队调出杭州,重新赐予番号,而钱弘俶则用自己新提拔起来的心腹在杭州重新募兵扩充一支亲从上都。

这样一来,钱惟昱阅兵时候粗粗计点一番,就发现自己麾下实际上约摸有陆军水军各三万人的兵力——其中1万人是不打仗的工程兵,实际作战部队包括常备兵3万、团练兵2万。加起来,也占到了如今吴越国三分之一的作战力量。在占领闽地全境之后,如今的吴越已经扩充到了常备兵10万、团练军6~7万的规模了。

这一日,约摸是二月初五前后,正是钱惟昱检阅水师的日子。只见苏州城外的太湖湖面上战船艨艟如墙而立,两万水师旌旗招展,一路排开十几里地去,在开春的时节里显出颇为肃杀的气息。

钱惟昱站在最大的一艘战船上,在撩浅军水寨门外下了碇石、观看前面各队战船交替进退演练阵法。到了正午时分,战船收拢、正是给士卒加餐的休息时间,从苏州城方向却突然跑来几匹快马,直到撩浅军水寨营门,通报之后立刻冲了进来。

“小王爷,是送冯相爷去汴京的林克己林大学士回来了。还带回了大周皇帝给小王爷旨意,请小王爷安排接旨。”

……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这件事情还要从这数月来的另一条时间线说起。

当初后周派冯道来杭州宣旨加封吴越王钱弘俶为天下兵马元帅,事成之后吴越自然要派人送冯道海路回国。送行的船队是用的水丘昭券的内牙水师的战船,但是随行文官也是必须的。

当时钱弘俶又是派出了通儒院大学士林克己担任送使的职务。在去年腊月之前到了汴京。

冯道到了汴京之后,一方面巧妙地赞颂吴越国君臣恭顺、对朝廷守礼有加,在郭威和柴荣面前把钱弘俶和钱惟昱等人夸得非常忠君爱国,令郭威和柴荣对这个僻处东南的藩国君臣颇有好感。

另一方面,迫不及待的冯道立刻拿出了钱惟昱赠送的那几套白瓷活字,让匠作监的匠人和各处馆阁的校书郎一起努力,尝试用吴越人的新技术补排《五经文字》和《九经字样》的剩余未完本部分。

果然用了新法之后,不过一个月,《五经文字》最后未完成的七八卷就彻底印出来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几个月《九经字样》也快了。

拿到了《五经文字》全套印书成稿的批量版样册之后,大约正是正月初头时分。冯道立刻屁颠屁颠地拿着新出版的书进宫,赶着年后第一次大朝会向郭威献礼。

朝会时候,冯道出班奏请,如是说道:“当年唐太宗感叹‘创业难、守业更难’,这是因为创业以武功为主,但如果仅有武力不通文治的话,那么功业定然难以持久。梁、唐、晋、汉四朝的灭亡,都是因为只懂武力不懂文治、以武人打天下也以武人治天下导致的呀!

如今,陛下不仅武功赫赫,文治之功更是此前四代君王所不能及——《五经》、《九经》这两部书,都是后唐明宗年间开始刻的,却一直没有完工,皇帝换了六七个,都没有在文教方面做出一些泽及天下的大事。如今陛下在位、新书就完工了一部、另一部也快完成了。由此可见新朝气象果然不凡,文武功德,俱远超前朝。”

这番话不是拍马屁,那都是证据确凿的。郭威一听后唐后晋后汉三朝都没能干成的文治大功,居然在自己在位期间完成了。当下也是有些飘飘然起来——

毕竟,统一中原么,前面四个朝代也都做到了,但是那些朝代灭亡的也快,这说明他们只会打天下不会治理天下啊!如今我大周完成了这桩文治大功,那说明我大周不仅仅是和前朝那些朝代一样只会打天下,而是更会治天下!这对于天下人心也是一个很好的定心丸不是么?

被拍爽了马屁的郭威果然非常豪爽,立刻让朝臣们议赏:“诸位爱卿,冯相为天下读书人计,二十余年劳苦不辍,成此功劳,大家觉得该如何赏赐啊?”

朝中文臣,谁的资格有冯道老?当下自然是极尽美言之能事,说冯相爷此前已经是二等国公了,那么两部著作成书之后,应当加封一等国公爵位、加食邑三千户、实封五百户云云。

冯道也不居功,恰到好处地向郭威启奏,说是此番刻书得以速成,全靠前番出使吴越宣旨的时候、吴越国王钱弘俶的侄儿、富阳侯钱惟昱献上了“活字”之法,为钱惟昱极力邀功。

最终,郭威果不其然地接受了冯道的奏请,封钱惟昱为彭城郡王、加食邑两千户、实封三百户,旨意由吴越国通儒院大学士林克己带回。

于是,这才有了钱惟昱校阅水师这天,林克己从登州由海路至昆山、随后上岸直奔苏州宣旨的那一幕。

。。。

。。。

第84章沧浪集

金陵城,周府后宅。

周娥皇故作病怏怏地躺在自己的卧榻上,丫鬟侍女等闲都不得进来伺候,名义上是因为“大小姐得了神思疲弱之症、最需静养,闲杂人等不得打扰”。

不过,本该正在“安心养病”的周娥皇却明显不是在榻上养病——她正拿出一卷泛着类似于青竹和新茶清香的书卷,准备偷偷地读一会儿。淡蓝色的封皮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个行书大字:《沧浪集》。书卷里的字迹清晰细腻、笔迹纤秀,纸张洁白、莹润光洁。

“封皮的行书字体姿媚放浪、意忘工拙,应该是手书而非印刷的,单论行书意态融贯,可谓当世一品。

纸质坚洁,只怕吴王殿下秘制的‘澄心堂纸’,论质地莹润细密、色泽洁白也不过如此吧。不过澄心堂纸是拿来写诗作画的,价钱腾贵;用于印书可谓暴殄天物,而且经不起磙印。也不能有此淡然清香。”

周娥皇家中富贵、学识渊源,她自己又嗜好琴棋书画,故而对于天下书法字帖、乐器书籍、文房四宝的优劣档次,那都是熟稔于胸的。一本书从字迹到印工到纸张的优劣,那更是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此刻手头的这本书,就算还没没有细看内容;但是仅仅只要摸一摸,感受一下气味,就可以明白其品相。

不过周娥皇不知道的是,钱惟昱出的这本诗词文集,并不是每一本都是用这种最新秘制的安吉竹纸印刷的,因为那纸如今还不便宜。只不过周娥皇手头“偶然”拿到的这本比较优待罢了。

周娥皇翻开正文,在序录里面稍微一找,就找到了半年前钱惟昱那首“明月几时有”的《水调歌头》,还有七八首其他水准还过得去的旧词旧诗。至于钱惟昱交给她和她妹妹嘉敏用于“交作业”应付差事的诗词自然不在其中,钱惟昱十三岁之前的早期劣作也没有列入。

这些词作诗文,周娥皇都是揣摩了许多遍的了,当下也没有新鲜感,只是温习了一下就翻过去了。到了集子后半部分,开始有些让她可以提得起兴趣的新作。若论笔调风格,无非是些寄情山水、借物言志的诗词罢了,不过笔法老成、用典精巧。如果放到历史上的两宋时期来看,或许只是上乘佳作、不能全部归入一流。但是在这五代乱世读书人基数不多的年代,绝对算是当世前十的诗人才写得出来的了。

其中一首,水平明显比其余作品还要高出一筹,立刻吸引了周娥皇的目光。

“夜饮沧浪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jing);娇娘鼻息已微鸣,敲门都不应,闲步听江声。长恨此身非吾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彀纹平,小舟从此逝,沧海寄余生。”

“这词,着实写得太悲了。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惆怅……莫菲,是在我大唐三年多,太过压抑情操、劳损心力了么。这才十五六岁,就想着避世出尘,不求功业,如何使得。”周娥皇是少有几个知道钱惟昱在南唐这几年装得有多苦的,而且毕竟承蒙钱惟昱喊她一声“师姐”。见到钱惟昱此刻抒发的胸怀,难免母性发作、同情心泛滥,掬了一把酸泪。

女人这种生物,尤其是那些“痴呆文妇”一类的文艺女青年总归有一种毛病。那就是既喜欢煽情细腻的诗词文章、又幻想着这样一种细腻哀怨的人生经历。论触景伤怀故作悲调的无病呻吟诗词,如今的吴王李从嘉也尽是做得出来的,所以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周娥皇很自然就被李从嘉的才学风雅吸引,认可了李从嘉。

但是如今,论诗词文才,钱惟昱表现出来的不比李从嘉差。更关键的是人家有人生阅历啊。在南唐的三年,别人以为钱惟昱只是浑浑噩噩结庐守孝的纯良君子,周娥皇却知道对方不仅有悠然文采,还有飒飒武功、坚韧心智,和那……深邃不拔的隐忍。这些素质,都是完爆李从嘉八条街的存在。

一句话,就算李从嘉的诗词写的也好,琴棋书画皆通,小模样上除了长得有点女人气之外也不赖,但是和钱惟昱放在一起一比,那就是一个毫无深度毫无内涵的小白脸了。

周娥皇看完这首次,心乱如麻地胡思乱想了好半晌,才算是收摄住心神往下继续看。却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已经不经意间被无声饮泣哭得如同两个桃儿一般。集子的前半部分,都是诗词,最后十几页,则有两篇散文,周娥皇凝神读去:

“予以出镇东海观察,扁舟吴中,始僦舍以处。时暮春氤氲,子城居署皆褊狭逼仄,不能出气,思得高爽虚辟之地,以舒所怀,不可得也。

一日过郡学,南顾草树郁然,崇阜广水,不类乎城中。得微径于杂花修竹之间。东趋数百步,有弃地,纵广合五六十寻,三向皆水也。其南地益阔,旁无民居,左右皆林木相亏蔽。予爱而徘徊,遂以钱四百贯得之,构亭北碕,号“沧浪”焉。前竹后水,水之阳又竹,无穷极。澄川翠干,光影会合于轩户之间,尤与风月为相宜……”

一篇短短不过三五百字的散文,内容大部自然是钱惟昱抄袭了八十年后北宋诗人苏舜钦的同名散文《沧浪亭记》——这篇文章毕竟是后世中学语文课本里面的东东,而且当初语文老师还要求背诵默写。故而此文虽然有好几百字篇幅,作为一个博闻强识的学霸,钱惟昱后世的灵魂也尽是记得住的。

当然,这篇文章成文的时候,钱惟昱也是反复修改过,免得穿帮的。比如历史上苏舜钦是被贬官来到苏州的,所以文中一些如何来到苏州、如何购置沧浪亭的细节自然要全部改掉,最后那些抒发对朝廷斗争不满的言辞也全部删除。

另外,还有一句话也要去掉——原文当中,原本还有一句描写苏舜钦寻访沧浪亭所在园林旧址的言语,其中说道“访诸旧老,云钱氏有国,近戚孙承祐之池馆也。”意思是说,苏舜钦寻访此地的故老乡亲,问起此地池馆旧址的历史,当地人告诉他,这是当年吴越国钱氏在位的时候,外戚孙承祐家的园林。

如今,钱惟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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