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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千钧-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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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遍了整个战场。
  孟明眼见敌军越迫越近,已经到了弓矢可及的范围,又听到了半空中周侯的激励,夷然不惧地扬声大喝道:“弓弩手听令,放箭!所有孟氏亲卫,散居侧翼,准备随本将出击!”随着他的这一声令下,仅剩的近万中军终于动了,那整整齐齐杀气毕露的步卒方阵哗地现出了阵形,而孟明的近千亲卫则是飞速绕到了侧翼,长枪佩剑的铮铮寒光耀目无比,此时此刻,他们有十足的信心一举歼敌。
  接下来的战局并无太多悬念,尽管潞景伤是以骑兵对步卒,但侧翼有孟明亲率的轻骑不断侵扰,前方有拒马和战车阻路,这区区五百名北狄勇士很快就伤亡殆尽,连同猛攻两侧的近万轻骑也是死伤惨重。然而,纵观战场的练钧如却不由皱起了眉头,这突然扭转的场面虽然令人可喜,但是,他总觉得有那么几分蹊跷之处。正在他埋头沉思之时,明空所率的三千五百无锋将士却早已迂回到了后方空虚的左中路,战阵齐齐整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天狼王,天狼王会为我等报仇的!”两杆长枪刺进潞景伤的身躯时,他突然声嘶力竭地高喊了一声,最终含笑气绝。那些围住他的骑兵不是没有想过生擒,岂料此人竟不顾身上的伤势强行攻击,最终只能下了杀手。不过,这“潞景伤”临死的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所谓天狼王便是此人的尊号,那又为何……
  “糟糕,中计了!”就在孟明恍然大悟之时,远处突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迅雷般朝这边驰来。只听那隆隆声响和滚滚烟尘,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的周军便脸色大变,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未曾有气力阻挡一阵。而趁着对手诧异的那功夫,收拢来的北狄数万轻骑也在大将破邪的带领下汇合到了一处,井然有序地朝后侧方退去。略显慌乱的孟明除了布置中军的战车和拒马外,竟是连整军的功夫都没有。
  “吾王威武!”随着虎豹营那五百人的齐声高呼,其他人终于注意到了明空那三千五百人的变阵。只见那拒马枪的方阵内,一队一队的步兵早已准备好了锋锐的兵器,而骑兵则是份属另一队,这正是以步克骑的战法中,最为通用的一种。敌攻一面时,就从两翼出击,侧袭进攻之敌;敌攻两面时,就分兵迂回敌后袭击;敌攻四面时,就列成圆阵,分兵四面奋力阻击。敌若败走,则令骑兵追击,并速令步兵随后跟进。
  只是片刻功夫,王师无锋的三千五百人就和北狄轻骑的前锋再次展开了交战,一时战况并未有任何不利。趁着盟友这稍阻敌军锋锐的功夫,剩余的周军也以最快的速度开始整顿,很快就结下了数道阵势层层罗网。这一场并非剧战,来敌虽然气势汹汹,却只是来回缠斗,直到退出战场的北狄轻骑全都成功遁走之后,这些原本看似前锋的骑兵才展开了真正状若疯虎的攻击。
  在高空中的练钧如看来,秦锋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而虎豹营的阵势仍旧丝毫未乱,即便是不久前曾经身受重伤的那四名军士,也仍旧在前方浴血奋战。终于,在扔下了一地尸体之后,仅余的这数百骑兵终于被孟明等人率军团团围住,今日这一战过于古怪,谁都未曾料到,潞景伤竟会用上了替身法,难道,就连那逐日强弓射出的箭,也不过是幌子么?
  “什么,潞景伤率军劫掠了陪都风杨,而后挥师自沁城退走?”长新君樊威慊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实在近乎天方夜谭,“这个男人气势汹汹地挥师南下,难道就是为了财富和女人,这根本不可能!”他怒声吼道,随手将一只白玉镇纸摔得粉碎。
  信使早已吓得心惊胆战,而一侧的洛欣远却是听得五味杂陈。周侯樊威擎不但未曾有事,反而出现在了前方军中,而且看情形竟是掌握了军权,这就意味着,他的义父失去了大义名分,也再没有了一贯的倚仗。他究竟该如何是好,是照着洛家上下的意思去做,还是一如既往地追随义父?
  樊威慊似乎没注意洛欣远神不守舍的模样,冷冷哼了一声,把那信使遣了下去。“我带兵不是一两年了,樊威擎这个只知道坐在宫中的家伙又如何能轻易掌控大局,欣远,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心里有数!”不知不觉的,他又把前几天挂在口中的寡人二字去掉了,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父亲,可是线报中,幽夫人并未随行,倘若她去了中州求援,那么……”洛欣远思虑良久,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此时此刻,多年的父子亲情还是占了上风,“如今商侯无暇他顾,而炎国正在虎视眈眈,一旦天子有所谕命,说不定炎国大军会趁机而动,到那个时候,我周国难道不会沦为他国附庸?还请父亲三思,趁着您尚未真的宣告天下,还是和主上妥协吧!”
  “你是让我把罪过归于他人,然后再迎回那家伙?”樊威慊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突然发出一阵长笑,“欣远啊欣远,你以为我和他都是傻瓜么?如今我们兄弟二人的嫌隙之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我只差没捅穿最后一层纸,他也只差未曾直言我是叛逆了,你认为还有转圜的余地?”
  “启禀大人,兴平君殿下求见!”一个侍从在门外高声报道,心里直嘀咕。如今丰都已是变了天,外头的状况也只有几个领头的贵族知道,这兴平君姜如乃是华王义子,前不久才和大军一起离开,此时回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练钧如面沉如水地候在大殿之中,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并不安定。他之所以会答应周侯的请托前来说和,并不仅仅是为了王姬离幽所说的立下大功以为将来继承王位,而全然是为了自己的真实将来而考虑。周侯樊威擎已经摆明了不是容易相与的角色,王姬离幽则是更加难应付,如此一来,隐忍不住在这个时候发难的樊威慊,其城府心性都要稍稍浅薄一些,更何况,洛欣远可是要比樊嘉好对付多了。
  “父亲,兴平君殿下已经来了,那便说明事情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这周国倘若内斗一起,便宜的只是外人而已。”洛欣远已是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一点转机,因此连忙上前劝说,“您不妨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只要有利,您就可以先退一步,此次之事虽然未必成功,却能够顺势要挟更多条件。大不了父亲您和主上明说要共治周国,相信主上一时无法,也只能答应。”
  樊威慊沉默良久,终于重重点了点头,临去之际,他伸手在义子的肩上轻轻一拍,语重心长地道:“欣远,你做得很好,这一次也是为父对你的考验。若是你一味盲从洛家的意思,永远成不了大气候!”
  洛欣远一人呆呆地站在殿中,背上已是为冷汗沁透。他决计没有想到,自己本家那背地里的算盘,早已为人摸得清清楚楚。刚才若是一念之差,是不是就真的会为洛家带来灭顶之灾?
  
   

 第四卷 乱起变生 第七章 说和

  “呵呵,想不到兴平君殿下会专程从战场赶回来,真是令本君意外啊!”长新君樊威慊一踏进大殿便似乎满不在乎地关上了大门,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练钧如的神情,“此间的来由相比兄长已经告诉了殿下,怎么,殿下是来说降还是别有他意?”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上首周侯专用的椅子上,眸子中闪动着熠熠光彩。
  练钧如见对方没有避忌的意思,心中不由一动。他却并不坐下,反而是缓缓拾阶而上,走近了樊威慊身侧。“长新君大人,我也不卖关子,我那姑父百般求恳,便是让我前来说和的。至于所谓的降或是不降,不过是外人眼中的东西罢了,大人乃是当世枭雄,难道还会在乎区区污名或是谣言?”他一手扶在桌案上,一手轻轻地在那国玺之上轻轻抚过,“如今我那姑父已经真正控制了孟明所率的周国大军,足足数十万人,若是真的计较起来,怕是你们两人只有两败俱伤一途而已。”
  樊威慊轻蔑地一笑,随手取过桌上的一份奏疏,抖手丢了过去。“殿下不妨看看上头说些什么,那些将领的联名效忠书都在此地,就算他们迫于形势屈从了我那兄长,将来也是要吃亏的。再说了,除了那些周国军队,我还有不少后手,白白放弃这一次的大好机会,我岂不是自寻死路?殿下应该知道我那兄长的脾性,别看明面上是什么明君贤臣的那一套,暗地里却是相当自负,我若是退让,他能轻易放过我?”
  “大人错了,姑父是骑虎难下,所以只能忍气吞声,而你也是一样。”练钧如屈指在那奏章上弹了一下,又想起了外间孔懿和明空适才的吩咐,“那些将领即便会服从你,但是底下的士卒早已在看到姑父的时候便没有了战意。这些年来,姑父虽然并未大肆征召军士,却是对立功的将士大加犒赏,其亲民之举更是天下称道,大人此次乃是推翻一位‘明主’,到时候不但史书会加以口诛笔伐,就连陛下那里,也会有人前去告状,说不得会惊动了其他三国诸侯,到时候,富甲天下,强盛一时的周国又会如何?”
  樊威慊终于沉默了,诚然,他还有不少未曾使用的砝码,可是,正如同练钧如所说,倘若周国真的陷入内乱而无法自拔,那么,得益的就是别人,一旦被外兵入侵,那么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而已。可是,他心底还有最后一丝疑惑,眼前的这位兴平君殿下适才毫无惧意地侃侃而谈,和先前在周国上下君臣面前表现出来的矜持和浅薄难以相比,难道此人先前一直在藏拙?
  “哈哈哈哈,殿下真是说得通透,好,我也是爽快人,如今情势一时不明,我纵是退让一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周国不是他樊威擎一个人说了算,这一点我可是要说在前面,至于丰都么,我也不稀罕,让给他也就是了,不过,我那封地太小了,怕是容不下我那些随从和臣子吧!”樊威慊狡黠地一笑,讨价还价的口气就出来了。
  此时,练钧如的目光正好撞见了樊威慊的眼神,两人竟同时大笑了起来,似乎极为畅快。练钧如从袖中取出一物,像是揣着烫手山芋一般将东西丢了过去,脸上的神情却是平淡得很,“此物乃是行前姑父给我的,乃是这一次谈判的底线,我也没打算拆开,大人不妨看看,估计条件就这么多了,再增加的话怕是也难以成功!”他转身伸了一个懒腰,施施然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这才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对方的举止。
  眼见练钧如这么痛快,樊威慊心中的疑惑就更深了,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拆开弥封,一目十行地扫视起其中内容来。突然,他重重一掌击在扶手上,霍地站起身来,逼人的神光紧紧瞪着练钧如的眼睛,身上也散发出一股慑人的杀机。
  “大人不用这副做派,我可是胆小之人,禁不起这样的惊吓!”练钧如一手捂着胸口,举止颇有些做作,“那可是姑父给我的东西,断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出入,长新君大人若是真的觉得不妥,我可以回去向姑父复命,好歹我也是走了一遭,也对得起姑母向我父王的进言了!”
  樊威慊本意就是想诈上一诈,看看兄长和练钧如究竟还有什么玄虚,谁料练钧如竟丝毫无惧。他也是聪明人,听到最后一句时便明了这位华王义子的用心,神情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殿下如此热心,原来是为了这个,不过,你如此大方将底线都露给了我,就不怕我那兄长反悔么?须知幽夫人可不是寻常角色,不仅将我那兄长玩弄于掌心,就是陛下也对她言听计从。立储之事乃是天下大事,她会如此轻易地认承你?”
  “我自然不信,否则又岂会将希望寄托在长新君大人身上?”练钧如轻轻叩击着扶手,面色终于变得有些凝重,“我虽然年幼,却也知道天下诸侯无不对中州大位虎视眈眈,所以绝不会轻易答应这种事情。这些年来,怕是安居在各国中的王室后裔绝不在少数吧?长新君大人,我既然能把底子透给你,自然便是有所求,若是将来你真的为我臂助,那么,周国的内斗还有悬念么?姑父此次遣我前来,不就是认为以我的身份,大人你不敢留难么?他又何曾真的为我着想?”
  “好,好!”樊威慊终于爽快地点了点头,“殿下真是聪明人,知道该如何决断最有利益。”他这才颇有些得意地重新落座,一条一条地说出那绢帛上的条件来,不说还好,一一听过之后,练钧如愈发感到不安。此次被人迫出丰都,论理应该是周侯夫妇的奇耻大辱,又怎会这样轻易善罢甘休,甚至还允诺了这么多优厚条件?他起初未曾拆开弥封,本就是为了足以取信樊威慊,现在却不由有些懊恼,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把话说满才对。
  “看来殿下也觉得蹊跷了,不是么?”樊威慊突然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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