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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千钧-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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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只有身边的严修能够令他的心情安定下来,那透过右手缓缓输过来的丝丝真气,正配合着他的使役之术,一阵阵如同无形波动一般掠过众军士的心扉。
  练钧如深知自己目前实力过于薄弱,便不敢将目标放得过大,而且,他也并不指望自己这个冒牌使尊能够令那三千人尽数服膺,所以,他便只能选择培植亲信。他如今虽不能说可以控制整个虎豹营,却已经足以慑服秦锋,他足有自信可以支配这五百人的生死,当然,这是在伍形易和其他使令不加干涉的情况下,彼此实力太过悬殊,他绝不敢在这方面高估自己。
  眼看着秦锋的目光再度从杀气腾腾恢复清明,练钧如终于发现,对方的脸上罕有地现出了一丝人性,不由陡起疑惑。孔懿曾经说过,这些军士虽然看似常人,却已经几乎化作了非人的存在,为首的将领更是一个个只会盲目服从命令,悍不畏死,至于战略等则是丝毫不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王军八师虽然可以在使令的指挥下如指臂使,战法却过于僵硬,一切都取决于使令是否能有高明的战略意识。数百年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王军一师全军覆没的景况。
  面对练钧如要求查看战力的要求,秦锋没有丝毫犹豫,抱拳行礼后便转身喝道:“殿下有命,第一队出列四人!”这道没有边际的命令顿时让练钧如等人全数愕然,他今次特意带了四个家将前来,就是为了检验四人的战力,顺便还想看看这五百虎豹营亲卫究竟具有何等实力。然而,一呼之下,四个面无表情的军汉就立刻站了出来,笔直的身躯一动不动,只有面上的疤痕格外可怖。
  练钧如眼皮一跳,目光却转向了身后的四人。“姜明,你们四人便下场试试!”话虽淡然,改了姓氏的姜明等人却都觉得心中一凛,随即生出了一股愤怒的情绪,齐齐躬身应道:“谨遵殿下之命!”他们曾经都是高府家将的佼佼者,哪里畏惧这些寻常军士,即便是王师精锐也不例外,要知道,当初指点教导他们武技的,全都是真正一等一的武士。
  场中并未展开一对一的肉搏,而是四对四杀成一团,由于练钧如并未刻意指明所用兵器,所以两边都是选用了称手的兵刃,这样一来,姜明四人便隐隐占了上风,他们手中的兵器,可都是真正的上品。八人都是久经战阵的勇士,虽然只是演武场试炼,却全都是拼上了生死,出招毫不顾忌,竟是不留后手,看得练钧如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然而,四周观战的虎豹营将士却依旧是鸦雀无声,就连呼吸也仍旧是均匀无比,仿佛正在力拼生死的,并非他们的兄弟袍泽。
  随着时间的推移,场中的争斗已是近乎白热化,久战不下让姜明等人极为诧异,他们万万没有料到,不过是四个随意选出的王师将士,就能抵挡他们狂风骤雨般的突袭。四人对视一眼,脚下步伐突然一变,竟是突然转为了真正的联手合击阵势。此战乃是他们在练钧如这个新主面前的初次献技,若是落败不敌,将来怕是还会连累到留守中州的其他十四人。
  “杀!”随着姜明突然的一声大喝,四个家将同时奋力掷出手中长枪,随即拔剑冲前一步,右脚又狠狠地跃起蹬踏在长枪之上,状若疯虎般地凌空下击。只是这一瞬间,他们便用了平日战阵之中最为得心应手的枪剑合击之势。练钧如只听几声低沉无比的闷哼声,便看到了面前弥漫起的一簇耀目血光,不由脸色大变,刚才的对战已经让他目弛神摇,哪里想让同属于自己的人手遭到折损,因此立刻就想喝令止歇。然而,严修却突然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低声阻止道:“此战尚未完结,再等等!”
  练钧如已是眼见四名军士的左肩已为长枪洞穿,哪里还会相信他们仍有战力,然而,处于对严修的信任,他只得不安地点点头。再看秦锋等虎豹营将士,果然都是一个个面色平静,丝毫不为战友的生死操心,就在那一刻,他倏地对伍形易所授绢册中,扉页上那硕大无比的“生死”二字有了一丁点明悟。生者死之尽,死者生之尽,兴许,那四个军士,真的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
  四名军士仿佛丝毫不在意肉体上的创痛,只是被长枪的冲势击退了三步,便如钉子一般重新稳住了身子,兵刃忽然换到了左手,随即用右拳重重捣在左肩的伤口上,顿时血泉涌动,大部分都飞溅在他们的兵刃之上。这诡异的一幕不由让逼近的姜明等人动作一窒,就是这一刹那的功夫,四人口中又喷出漫天血星,只听一声凄然厉喝,四人的身影便诡异地模糊了起来,然而,那染血的兵刃却仿佛魔灵一般朝姜明等人击去。
  “天魔解体!”在严修的一声惊呼下,已经被一系列变故惊呆了的练钧如终于恢复了清醒,几乎是顷刻间便发出了停战的命令。
  
   

 第四卷 乱起变生 第四章 乱起

  宽敞的行军营帐中,八个人正在接受着军医的治疗,姜明等人固然是灰头土脸,伤痕累累,那四个军士的伤势就更为可怖,光是那一盆盆清洗伤口的血水,就足以让寻常人望而生畏。站在一旁的练钧如竭力忍着那股反胃的冲动,目光在四个军士身上转来转去,心中却是涌起一种悲凉的感觉。适才他已是从严修的口中得知,这些看似悍勇绝伦的军士,竟是近乎生人和死人之间,早已失去了所有的感觉,所以才能无惧伤势和死亡,就连失血过多也不会轻易导致死亡,所以才能肆无忌惮地使用类似“天魔解体”这样的招数。
  姜明等四人在练钧如踏入营帐时就已是面露异色,他们在血光及体的一刹那就失去了大部分战力,若非那停战的命令来得及时,怕是他们今次不是丢命也得重伤,即便如今能够保全性命,却也是大大失了主人的面子。姜明挣扎良久,顾不得身上的伤势,挣扎着起身上前,跪地谢罪道:“殿下,属下无能,请殿下再给我等一次机会,定当尽心竭力……”
  “够了!”练钧如暴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顿时让姜明的心沉入了无底深渊。然而,沉默良久之后,练钧如却亲自上前扶起了姜明,“本君失态了,今日之战并无胜负,尔等也没有任何过错,只是本君自己失察而已!”他仿佛没看见姜明诧异的神色,摇头苦笑道,“你们战力非凡,足可匹配本君当日以千金赎回的兵刃,无需妄自菲薄。”他低头扫了一眼姜明身上的那些伤痕,面上又掠过了一丝悔意,“你们好好养伤,待到痊愈之后,本君另有犒赏!”他再也不想在这充满着血腥气的帐内多待片刻,转身便大步离去。
  临到门口时,他却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地对军医吩咐道:“大夫,本君听说你有真正的回天之术,所以希望你能救下那四人的性命。人非草木,本君绝不希望四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尸首,你知道了么?”
  “殿下难道不知道,与其用药救下他们,不若等待他们自行康复?”那军医的声音显得冰冷无情,但字里行间尽是反驳之意,“属下在无锋军中多年,深知其中根底,若是殿下执意一念之仁而浪费了珍贵药材,将来一旦事机有变,属下便无能为力了!”
  练钧如倏地转过头来,狠狠地瞪着那个面目寻常的军医,然而,最终却败在了对方那淡然的目光下。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懒得解答姜明等人心中的疑惑,转身掀帘离开了营帐。营帐之外,孔懿和明空正肃然站在那里,脸上阴云密布,但却默契地一言不发。
  “那三千人怎么样了?”练钧如实在不想再提早先发生的事情,因此顾左右而言他,问起了孔懿和明空整军的状况,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些军士似乎原本是伍形易的直辖,并不属于这两个使令指挥的范围。
  “殿下,王师无锋乃是真正的精锐,您不用过度操心。”孔懿的话中似乎带着别样含义,“不过,孟明虽为主将,却估计难以匹敌北狄天狼王的威势,我等还是早作准备为佳!”
  练钧如不由悚然而惊,却听孔懿还在继续着那令人震惊的说辞:“属下已经亲自前去查探过前方军情,北狄大军此次出动了将近二十万,俱是真正的精锐,所以,伍大人已经在中州与周国接壤处布下了重兵防范。还有,周国此次的军队之中,长新君大人的亲信心腹占了七成,属下怀疑周国可能会经历军变。”
  “其中关节你究竟是否有把握?”练钧如只感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一时间已是难以自已。尽管他确实打过让周国乱离的主意,可并不是现在,光是内斗,百姓不会受到过多影响,可是,倘若在外敌来临时再来一场内斗,那就绝对是生灵涂炭,残垣无数。
  “长新君大人和北狄天狼王也许有过交易。”明空突然插上来的一句话让练钧如顿时怔住了,须知樊威慊长期都驻守在边关防备北狄,这种话若是谣言,不但杀伤力巨大,而且很可能成功离间周侯兄弟,即便樊威慊最后成功夺得大位,怕也是难以使民众服膺。
  “这是何处传来的消息,依我看,应该是北狄散布的谣言才对!”练钧如突然怒不可遏,狠狠一拳砸在了身边的旗杆上,只见那木质旗杆喀嚓一声断成两截,高高飘舞的无锋战旗顿时倒了下来。孔懿眼中厉芒一闪,上前轻轻一扶,又用力将其往地上的桩子上一顿,木质旗杆便摧枯拉朽一般轻而易举地插进了木桩子之内。
  孔懿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色丝毫不变。“殿下,谣言虽然无形,却也有它的道理,所以不得不信!周国看似富甲天下,却是如这木桩一般早已腐朽,不管长新君大人是不是在战事中用了什么手段,这一次都是凶险万分,希望到时候殿下能够听从属下的指令行事!”
  尽管练钧如已经习惯了孔懿那不似寻常下属的语气,但似今日这般直截了当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见,因此他脸上的神情已是不知不觉地变了。确实,若是撇开身份地位不谈,以他如今的本事,和身边的任何一个人相比,都只是一个累赘,更何况是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
  “我知道了,那此事就全都交给你们二人了!”练钧如的语气颇为沉重,其中可以听得出深深的无奈。
  他无知无觉地一个人在营帐间乱逛,心情极为复杂,一会儿想到了远在华都的父母,一会儿又忆起了炎姬的面庞,一会儿又仿佛看到了伍形易轻蔑的眼神,一时间几乎难以自拔。终于,被无数种情绪侵袭得神智迷乱的练钧如仰天怒吼一声,无穷无尽地宣泄着心中郁积的悲愤和懊恼。就在他愤而出声的那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地用上了小有所成的真气,滚滚慑人的声浪顿时四散而去,却诡异地没有引来查探的人。在这无锋军营中,所有人都在一丝不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因此即便练钧如虚有那尊贵的身份,却仍旧不如孔懿和明空的影响力。
  拣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练钧如颓然躺倒在地,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到这个世界后的所有情形。沦落微尘后得到的亲情,骤登高位后看到的虚伪世故,然后是在列国权贵中苦苦周旋,似乎,上天并没有给他一个止歇的机会。他正在思索着将来的打算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温和中带着冷漠的声音。
  “殿下,如今乃是非常时刻,您一个人不带护卫待在此地,是不是过于大意了?”许凡彬依旧是那一身白衣,眸子中却不再像平日那般疏远,“我刚才骑乘金乌探过沁城,几乎连命都送掉了。若是没有看错,怕是战事就要临近了。”他怔怔地站在练钧如身侧,眉宇间的神情似乎有些异样。
  练钧如的脸色丝毫未变,孔懿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他自然没有再怀疑的道理。“此事我已经知道了,许兄,请恕我直言,你和他们三人不同,虽然是炎侯义子,却并非庙堂上的人物,为何要跟着搅和到此次的浑水中来?”他说着便想起了平日许凡彬和其他三人相处时,常常带着那种若即若离的笑容,“你上次提醒我注意洛欣坚,如今可是还有其他的建议?”
  许凡彬却不以为意地微微一笑,反而是转身正视着练钧如的炯炯目光。“殿下,您刻意在周国朝臣中种下一个年轻浅薄的印象,不就是为了让周侯少起疑心?”他刻意忽视了对方的脸色,反而仰天感慨道,“说实话,我此次奉命跟随殿下,乃是怀有异志欲对殿下不利的,不过,在看了周侯的动作之后,我却改了主意。殿下如此聪明,应该知道周侯打的主意不外乎是挟天子而令诸侯,那么,殿下为何不舍弃城府深沉的周侯,而选择我父侯呢?须知,对于殿下来说,要登上中州大位,只有选择强者才能够成功。周国现在正处于风雨飘摇的境地,实在不是最佳的选择。”
  练钧如已是听得完全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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