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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孺子帝-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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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了?”
  张有才守在边上,回道:“快要到中午了,主人吃早餐还是午餐?”
  韩孺子毫无胃口,“杜穿云和杜老教头回来了吗?”
  “还没有。主人放心吧,他俩轻功那么好,就算打不过也能逃跑,估计待会就回来了。”张有才其实有点担心,却不能在主人面前表现出来。
  韩孺子心一沉,可是跟张有才打听不出什么,“夫人找过我吗?”
  “嗯,夫人的侍女来过,我跟她说主人昨晚练功太累,还在休息。”
  “好。你先退下吧,杜氏爷孙若是回来,马上带他们来见我。”
  “是,主人吃点东西吧,都是现成的。”
  韩孺子点点头,书案上放着一盘食物,他怎么也吃不下,比当初受困在皇宫里还要焦躁,张有才每次敲门,他都会兴奋不已,可是看到小太监一个人进来,又会大失所望。
  临近黄昏,张有才又一次敲门,这回他终于带来一个人,却不是杜氏爷孙。
  杨奉走进书房,四处看了看,说:“倦侯好大的胆子。”


第九十二章 怎么办
  杨奉是韩孺子最想见到的人之一,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解释与指引,杨奉也是韩孺子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像将屋子闹得天翻地覆的孩子害怕父母回家。
  杨奉穿着军吏的便服,转向张有才,“去将我从前的旧衣裳拿来。”
  “是。”张有才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立刻执行命令,没敢多问。
  韩孺子却不得不问,“杜老教头通知你的?他和杜穿云呢?不会有事吧?”
  “有事的不是他们,是你。”
  “我?没人看到我,那两人……”
  杨奉抬起手,“等会再说。”
  张有才匆匆跑回来,抱着杨奉从前的太监服饰,“都是洗干净的。”
  “嗯,你可以走了。”
  “我能帮忙。”
  “好啊,那就帮我个忙,从这里走出去,没叫你不要进来。”杨奉抖开衣裳,直接穿上。
  张有才讪讪地退出去。
  “好了,说吧,尽量简短一些,我只听真话。”杨奉坐在一张凳子上。
  “我在报恩寺遇见一名疯僧……”韩孺子从头讲起,一直说到自己如何逃出南城菜园,唯独隐去孟娥搭救一段,声称那两人是被自己不小心杀死的。
  杨奉偶尔嗯一声,等倦侯讲完,他说:“不错,只有一件事,那两人并没有死,只是被人以重手法击晕,倦侯不可能有这种功力,所以出手者是杜摸天,记住了吗?”
  韩孺子怔了一会,“我还要向别人讲述这些事情吗?”
  “嗯,幸运的是他们的反应比较慢,被我抢先一步。”
  “‘他们’是谁?”
  “待会你就知道了。”杨奉随手拿起一本书,“这是你最近在看的东西?”
  那是一本古人诗集,韩孺子整理书架时翻出来的,他拿起另一本书,“不是,我在看前朝史书。”
  杨奉接过史书,扔向角落,“废帝不应该看这个,会让人怀疑你有异心,读诗不错,消愁解闷、怡情养性。”
  “可我没看过这本书……到底谁要来?”
  “我不知道。”
  杨奉那副知晓一切却偏偏不肯透露的样子,十分令人恼火,可韩孺子有点心虚,只能忍耐,坐在书案后面胡思乱想,“是宫里的人?”
  “难说。”
  疑问很快解开。
  外面有人敲门,得到倦侯的许可之后,府丞进来了,看到杨奉,明显一愣,“杨公不是去北军……你从哪道门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侯府总管,从任何一道门都可以进来。”
  “你不是总管,你是北军长史。”
  “府丞大人再去查查,我的名籍肯定还在侯府。”
  府丞脸一红,他有正事在身,不愿与杨奉争执,转向倦侯,说:“宗正府派人来了,倦侯得见一下,是在厅里,还是在书房?”
  “就在这吧,带他们过来。”韩孺子稍稍松了口气,宗正府比皇宫要好对付一些。
  宗正府派来三名官员,带头者是一位姓华的少卿,不大不小的官,却足以令大多数皇室和外戚子弟感到心惊。
  废帝的存在对宗正府来说永远都是一个噩梦,忽视他,不行,重视他,更不行,华少卿敢来面对噩梦,靠的不是勇气,而是上司的命令。
  “倦侯请起。”华少卿语气严肃,他今天不是来聊天的。
  倦侯入宫不拜,听取宗正府的命令时更不用下跪,但他得站起来,以示尊重。
  华少卿拿出一卷纸,慢慢打开,仔细看了一会,好像之前不知道里面的内容似的,然后收起来,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说:“本官此来是要调查一件事情,希望倦侯能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韩孺子反而不紧张了。
  华少卿挥挥手,另两名官吏拿出自带的笔墨纸砚,放在书案上,准备记录。
  华少卿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不动的太监,问道:“你是……”
  “倦侯府的总管杨奉。”
  府丞凑过来耳语数句,华少卿皱起眉头,这正是为官者最深恶痛绝的意外,他盯着杨奉看了一会,权衡再三,没有跟太监说话,而是问府丞:“为什么他的名籍还留在倦侯府?”
  府丞额上的汗都下来了,“杨奉是太监,按理说是不能为官的,冠军侯力保,天子降旨,破例允许他担任北军长史,如何处理名籍,从前没有过先例,所以……所以……”
  所以事情就耽搁了,没人知道这种事该找谁处理,自然也就没人自找麻烦,可麻烦却找上门来。
  华少卿察觉到这件小事当中可能存在的陷阱与危险,使个眼色,示意府丞不要再说下去,接下来的整个询问过程中,他都当杨奉不存在。
  “倦侯请坐。倦侯半个月前在报恩寺曾经遇到过一名疯僧,对吧?”
  “对。”
  “请倦侯详细说一下当时的经过。”
  有杨奉提醒在先,韩孺子没有半点隐瞒,将当时的场景详细讲述了一遍。
  华少卿不停点头,偶尔问一句“后来呢”,再无其它表示。
  “倦侯当时没有将此事报给宗正府?”
  “宗正府有人跟去,我以为用不着报告。”
  “‘朝阳明日不东升,赤焰西冲天下惊’,倦侯以为是什么意思。”
  “就是太阳明天不会从东边升起,西边会有红色的火焰让天下震惊。”
  华少卿仍然不动声色,“后来倦侯又看到过这句诗吗?”
  “没有,但是我看到两个字,让我想起了这句诗。”
  “倦侯详细说说。”
  韩孺子又将前天在西市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同样没有隐瞒,只改变一点,他本是有意前往西市,这时却成为了无意闲逛,看到“红火”两字,才想起疯僧的诗句。
  华少卿这时的问题比较多一些,感到满意之后,他说:“倦侯昨晚私自出府了?”
  韩孺子点头,细说经历,旁听的府丞大吃一惊,又一次萌生退意,只是舍不得这份俸禄。
  询问结束,韩孺子觉得自己的说辞远非无懈可击,对方却没有追根问底,华少卿比刚到时还客气些,谢过倦侯,拱手告辞,府丞送行。
  韩孺子呆呆地坐了一会,对杨奉说:“光顶和林坤山不是淳于枭派来的?”
  “看来不是。”
  “有人想陷害我?”
  “看来是这样。”
  “如果我去了小南山暗香园,还会有更大的陷阱等着我,他们会说我有天子气,如果我不反驳——我不可能反驳,官兵就会来抓我!”
  “看来你想了许多。”
  杨奉一句一个“看来”,韩孺子听腻了,直接问道:“宗正府今天为什么不抓我?”
  “因为宗正府没有更多的证据,过两天你很可能会接到一份训斥。”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来呢?”
  “这是朝廷的惯例,今天宗正府来人收集一点证言,下回可能就是宫里的人,还有刑部、大理寺、京兆尹……等到需要的时候,即使你什么都没做,日积月累的证据也能置你于死地。”
  “我还以为太后放过我了。”
  “你以为放过就是彻底遗忘吗?即使太后忘了,也会有人替她记得。这些证据可能永远也用不上,只是以防万一。你要知道,只有那些能轻松解决‘万一’状况的官吏,才有机会平步青云。”
  韩孺子心里一阵阵发冷。
  “但这不是关键,朝廷运作历来如此,哪个王侯身上不背着几副枷锁?一身轻的人反而要警惕。关键是谁在陷害你,宗正府会记下你的每一个错误,但不会故意设圈套,对他们来说那实在太冒险,而且没有必要。”
  “东海王。”韩孺子连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他了解我对望气者很感兴趣。”
  “嗯,你打算怎么办?”
  韩孺子有点脸红,“抱歉,我没有立刻告诉你报恩寺的经历。”
  “别向我道歉,你应该自己做决定,我顶多参谋一下,不能事事替你做主。”
  只要杨奉在面前,韩孺子就一点也不得松懈,必须努力思考、不停思考。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杜氏爷孙和胡三儿还好吗?”
  “他们没事,此刻应该正与梁信猴把酒言欢。”
  “梁信猴就是那位猴五爷?”
  “江湖人爱凑数,有个‘俊侯丑王布衣谭’不够,还有‘矮杨高柳,肥马瘦猴’四位豪杰,梁信猴原本叫梁信厚,厚重的厚,为了对上瘦猴,硬改为猴子的猴。他应该没问题,顶多是被东海王等人利用。”
  “东海王利用江湖人对付我,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杜氏爷孙和铁头胡三儿能帮我,还有你当时请来的那些闾巷豪杰。”
  “这算是一个办法,可我要提醒你,与江湖人打交道要极其小心,只能让他们欠你,绝不能你欠他们,许多人被江湖吞得皮骨无存,就是在这一点上犯了错,贪图一时之便利,欠下无尽之人情,不还不行,还又还不起。”杨奉顿了顿,“对杜氏爷孙,你快要做过头了。”
  韩孺子心里一激灵,想起杜穿云说过的那些江湖规矩,江湖中的是非对错与官府不同,与普通百姓也不同,他当时只想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却忽略了不利的另一面。
  人不能自私到以为别人不自私,韩孺子发现自己险些犯下大错,他还有点好奇,杨奉从前受过多大的伤害,才会对江湖人如此警惕?
  他的梦想是要重夺帝位,在江湖里陷得太深,会让他离朝堂越来越远,甚至站到对立面,最后只能与俊阳侯花缤一样亡命天涯。
  “东海王利用了江湖人,陷害我的同时,也给他自己留下把柄——我得想办法接近他。”
  韩孺子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他必须“回到”自己真正属于的那个人群。


第九十三章 以一敌多
  倦侯府府丞姓曾,府尉姓郑,一对难兄难弟,经常在一起喝酒,菜肴虽不丰盛,好在能互相诉苦。
  “兄弟苦啊,勤勤恳恳半辈子,好不容易熬成七品小官,结果被送到这里,没招谁没惹谁,天天提心吊胆,真怕哪天无缘无故地跟那位一块掉脑袋。唉,我要是在朝中有个靠山,或者能拿出几百两银子打点一下,也不至于这么倒霉。”
  “大人知足吧,好歹您还有机会升迁,我这个小小府尉比您低一级,俸禄少得连养家糊口都难,累死累活也无非得到几句夸奖,想升官?想都不要想!”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恼怒之余,心里也觉得舒坦不少。
  外面有人敲门,随后进来一名老奴,也不懂得请安,默默地走来,放下手中的食盒,将里面的酒菜一样样取出,摆在桌子上。
  曾府丞和郑府尉莫名其妙,都以为是对方的功劳,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出错了。
  “老刘,谁让你送来的酒菜?没弄错吧?”郑府尉问道。
  “厨房。”老刘含糊地说,将空食盒收好,拎着离开。
  “是那位让人送来的?”府尉猜道,厨房只听两位主人的命令,送菜的总不至于是夫人,私下里,他们称倦侯为“那位”。
  看着满桌的鱼肉,曾府丞咽咽口水,却不敢动筷,“那位是什么意思?从前可没有过……不会又要惹事,提前封咱们的嘴吧?”
  郑府尉胆子更大些,扯下一整条鸡腿,狠狠咬了一口,“管他呢,那位就算惹事,咱们也拦不住,不如当个饱死鬼。”
  曾府丞心中不宁,可酒菜的吸引力太强,再晚一会,另一条鸡腿恐怕也要落入府尉肚子里,于是一挥手,抓起多半只鸡,张嘴就啃。
  一丞一尉推杯换盏,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
  对韩孺子来说,这却不只是“今朝”的事情,他派人送去酒菜,以后每天都有,目的不是讨好,更不是收买,而是化解怨忿——丞、尉都是小官,由宗正府直接委派,他们没能力帮忙,却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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