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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明小皇帝-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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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没过门的媳妇,李青青。

第四十五章三星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绸缪束楚,三星在户。今夕何夕,见此粲者?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寒夜凛洌,星罗斗列,朱常洛站在李青青养伤的大帐外仰头观天,见天上三星红光煜煜,忽然就想起叶向高教自已诗经里的那一篇三星在户的文章。
据小叶讲,这“三星在户”讲的是恋人相遇,情定终身的吉兆,百年难遇。可这吉兆今天偏偏让自已看见了……想着想着,朱常洛忽然苦笑起来。
想想身裹绷带一身血痕的李青青,想想冷雕雪塑一样的叶赫,再想想那一走一回头的舒尔哈齐,朱常洛长叹一声,这那是什么吉兆,这分明是一盆狗血啊……
看到朱常洛撩帐进来,李如松尴尬的要死,任是谁自已家姑娘在万军面前当着自已名义上的老公去舍身救情人,这事也是好说不好听,得亏李青青和朱常络婚事没有公开,要不这结局真不知怎么收拾干净了。
面对一脸尴尬的李如松,朱常洛淡然一笑,“李将军,能否让我和令媛说几句话。”什么话也说不出的李如松叹了口气,走时用警告的目光瞄了李青青一眼,对此李青青视而不见。
李青青虽然没有伤及脏腑,可是这一刀着实劈的不轻,躺在行军床上的她脸色苍白,可是精神不减,对着向自已走过来的朱常洛横眉立目。
“我没有什么话好说,姓朱的,我的心里没有你,你不要痴心妄想,我决不会嫁给你的!”没等朱常络开口,李青青就连珠炮般的爆发了,声音虽弱,气势挺足。
朱常洛忽然觉得手非常痒,这个女孩子真的被人惯坏了。“李青青,你我婚事已经定下,你有本事去说服你爷爷更改过来,我佩服你!如果不能,我劝你还是安生些的好。”
李青青气得两眼冒火,这个可恶小孩年纪不大,说话委实太刻薄了!无从反驳的李青青气急败坏,狠狠咬住了唇,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
“李青青,这次来有几句真心话对你说,你听完自已判断,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勉强你!”从上辈子算起到这辈子,朱常洛就见不得女人哭,赶紧说正事。
李青青眼泪汪汪,边抽泣边道:“任你花言巧语,我也不会嫁你!”
“李青青,我的身份你知道,你爷爷将你许给我是什么意思你也明白,咱们俩的婚事,说白了就是一桩交易。”对这样一根筋的姑娘,朱常洛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我需要你们李家的力量助我上位,同样的上位后的我回报给你们李家自然也是丰厚无比。咱俩的婚事就是联接这个利益的纽带。”此刻的朱常洛在李青青眼里没有半点少年的青涩,眼中闪动俱是狡黠的光茫。
“你不想嫁我,我绝不强求,可是眼前你想退亲是不可能的!给我三年的时间……”朱常洛猛然站起身来,凝视李青青双眼,“三年后你若还是不改初衷,由我出面向你爷爷说项退亲,咱们男婚女嫁,谁也不碍着谁,你看怎么样?”
几句话将两人的婚姻本质一捅到底,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饰。可要不要说的这么直白?人家是女孩子,说委婉点能死么?李青青抽泣之声顿止,一双大眼狠狠的盯着朱常洛。
对于叶赫李青青已经有点心灰意冷,这几天虽然来看过自已好几次,除了看出对自已十分歉疚外,再没有其他一星半点的别的情意。到了这个时候,李青青终于领悟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情之一字,果然强求不得。
“你说话算数?”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堂堂皇长子还会说谎骗你一个小姑娘不成?”
看着他一脸的小孩模样,言语老道成熟,自已明明比他大的不少,在他嘴里倒成了小姑娘,李青青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声来,“好,就依你!三年后你若反悔,就算进了宫我也会闹得你昼夜不安!
就这一句话大小姐刁蛮任性的本色毕露,朱常洛叹了口气,河东狮远胜白额虎,谁娶回家才叫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你怕反悔,我还怕反胃呢。什么话都再懒得说,潇洒的一挥手扬长而去。
看着朱常洛出帐背影,李青青心头忽然一阵迷惘。自已一见倾心的叶赫,如同天上骄阳一般可望而不可及,从小认识且对自已一往情深的舒尔哈齐,在她心中就是个机灵讨喜的猴子,可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居然全然不将自已放在眼里?
不知为什么,李青青心头一阵茫然不愤,心里好象多了点什么,又好象少了点什么……
中年心事浓如酒,少女情怀总是诗。这句话应在此时李如松父女二人身上再恰当不过,经朱常络一番调停,原来七翻八犟的李青青居然默认了婚事,这让为此事一直头大如斗的李如松如释重负,对于这个乘龙快婿越发另眼相看,感叹自已老爹的眼光果然不是盖的,李如松如是想……
李青青的事搞定了,朱常洛放下一块心里石头。至于李青青是喜欢叶赫也好,还是舒尔哈齐也好,只要眼前不添乱就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对于感情这件事,朱常洛一贯信奉的是天下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自万历十五年开始一直到万历十六年正月为止,赫格济格城之围终于以叶赫部胜利而告终。怒尔哈赤虽然逃了性命,可是身受重伤不说,几万精兵更是凋零残破,建州女真元气大伤,短期之内,已经成不了什么气候。而叶赫部虽然胜利,可也是损失惨重。几个月的围困,原本强盛一时的叶赫部实力大减,比建州部强不到那里去。
这一点正是朱常洛乐观其成的最好效果,他希望叶赫和建州两部谁也别倒下,只有他们存在,眼前的平衡局面对于岌岌可危大明江山来讲是最好的结果。攘内必须安外,外头安静了,朱常洛才可以放手一搏,实现自已的抱负。
做为这次大战中首位功臣朱常洛,在叶赫一族内的声望一时无两。直至几十年后,那位河畔大草原上,还有人在流传这位萨满真神转世的传说,这意外的收获倒是让朱常洛始料不及。
在朱常洛调停下,李如松和叶赫部订下攻守同盟,那林孛罗承诺今后叶赫部决不踏进大明一寸土地,李如松也承诺不会对叶赫部轻易用兵。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朱常洛趁机提议双方在边境地区开立市区,两边居民可以在市区以物易物,各自交换自已必须的物品。不得不说,朱常洛的这一个提议大大缓解了两族双方的根本矛盾。
女真一族除了骑射放牧之外别无所长,可是过日子用的东西多了去了,总不能全都指着牛羊过吧,如今有这么一个地方,可以用畜牧品换回自已所需的东西,当然是一件大好事。
李如松也很高兴,开市就意味着可以赚钱,这个世道有钱就好办事。所以办成这件事的朱常洛相当的得意:懂历史,就是牛!
虽然两方大佬李成梁和清佳怒都没有出现,但李如松身为李家长子更是辽东总兵,那林孛罗身为叶赫部少主,这个盟约签的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二方订盟之后,就在这建州大营内杀牛宰羊尽情狂欢畅饮。
是夜,朱常洛拉着叶赫漫步草原,寒冬的星空澄清如镜,星光璀璨。凝视夜空久久,“叶赫,我是大明当今万历皇上长子朱常洛,腊八当日永和宫,你见到的那个中毒女子就是我的母妃恭妃。”
早知道他的身份不会寻常,但是叶赫并没有十分惊诧。他少时便随师父长于深山,皇长子什么的他并不看重,他记得朱常洛那天晚上和他说的话,无论他变成谁,他就是自已认识的朱小七。
现在叶赫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中的毒是谁下的?为什么你的父皇不管你?”
“我母妃身份微贱,偏偏我又是皇长子,挡了别人道,自然得千方计的将我踢开才好。至于父皇……”摇头自嘲的朱常洛,神情落寞又悲伤。
想起阿玛清佳怒身边的侍妾也是不少,庶生兄弟也很多,彼此之间争执不断,可是那最多不过是意气之争,还真没一个象朱常洛有这般遭遇。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和父汗兄长辞行,带你去龙虎山,先找我师父让他为你解毒。我师父学究天人,你这怪毒肯定难不倒他!”
“朱小七,我答应保护你十年,以后你少一根头发都包在我身上!”
朱常洛一肚子愁思硬生生被叶赫逗笑了,“好,北疆事情也完了,咱们杀回宫去,来个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好不好?”
寒夜寂静空旷,二人爽朗大笑远远的传来了开去,给这寂寥静谧的寒冷夜空添来一丝暖意。
京城乾清宫,万历朱翊钧看着总管太监黄锦呈上来的二道密奏沉吟不语。折子是李成梁写的,上边对皇长子诸般功绩大加追捧,这让万历皇帝对一向视功如命的李成梁刮目相看,他可不知道此刻自已已经和李成梁成了儿女亲家。
另外一份密奏是海西女真清佳怒的降书顺表,表上言辞恭敬,言明受皇长子不世大恩,叶赫部感其恩泽,从此愿意年年来贡,岁岁来朝。并在表中说,愿将自已次子那林济罗为质子,陪在皇长子身边,以示诚心云云……
站起身来走到宫门前凝望着宫院中一颗白玉兰树,不知何时树梢一点竟然有了一抹鹅黄,朱翊钧沉默良久,心潮起伏脸色颇不平静。
一边上的黄锦斜着眼瞥了一眼打开的那道密折,映入眼帘的皇长子三个字刺目惊心,忙不迭的将眼光收回,一颗心砰砰乱跳。
“陛下,这折子您看……”
“发到内阁吧,这种好事让众臣议一议,看一看,朕也想看他们都要说什么!”
“……奴婢遵旨。”黄锦不敢怠慢,捧着折子一溜小跑往内阁去了。
黄锦走后,万历皇帝终于一声朗笑,“好小子,你走的路果然让朕刮目相看,好,好,好!你到底能走到那一步,朕拭目以待!”

第四十六章绸缪

万历十六年三月,正是草长莺飞、春风送暖的初春时节,自从皇上发下辽东宁远伯李成梁奏折的那一刻起,大明朝廷沉寂了几个月的这潭浑水湾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失踪三个月的皇长子朱常洛再度成为了风云人物、众人焦点,围绕他的离奇辽东经历所引发出的轩然大波铺天盖地,夸张点说比山崩海啸也不差多少。
朝中壁垒森明的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申时行、王锡爵为首的内阁大臣简称立长派,另一派是以沈一贯、郑国泰为首的立三派。在这不得不说一句,本该在万历二十九年才混进大明内阁的沈一贯,居然硬生生提前了十三年,这一点让不久回宫后的朱常洛大为意外。
申府书房内,申时行一身家常便装坐在椅上,双手拢在袖子里,眼睛虚阖。三月将尽,正是乍暖还寒时候,所以书房内还是生着火盆,银丝霜炭微微吞吐火苗,映红了两个人的脸。
王锡爵实在受不了申时行这慢吞吞的性子,一拍桌子,“申汝墨,我说你有没有点正事,半夜三更把我从热被窝拉出来,合着就是来看你发呆的?”
“元驭,你今年五十有二了吧……”
王锡爵最恨别人说他老,尤其这个人还是申时行!顿时眼睛一翻,“啊,你记得倒清,那你今年五十有三了,比我还大一岁呢。”
申时行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王锡爵笑道;“你个老东西,这都半辈子了嘴皮上不肯吃一点亏,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王锡爵仰天打了个哈哈,“有事快说,别卖关子,你知道我的脾气的。”
对于申时行老是半夜将自已拖来骚扰的习惯王锡爵表示非常不满,可是下意识又觉得申时行肯定是有大事要说,所以王锡爵逼着这老狐狸快亮底牌。
“许国走了,沈一贯进入内阁,王家屏一直特立独行,眼下内阁四人中只有你我同心了。”想起自已入仕以来经历多少风雨,申时行似有无限感概。
“我们现下都已是天命之年,这个位子还能坐几年谁都说不清楚,可是在回乡养老前有一件事不办成,我恐怕到死都不会闭眼!”说着话的申时行罕见的激动起来了。
王锡爵和申时行在内阁中一个首辅,一个次辅,申时行擅长和稀泥,讲究一个治大国如烹小鲜,王锡爵却是刚直肃厉,眼睛不揉沙子的主,二人一刚一柔,相辅相成,互有所补。几十年掊养出来的默契不是白给的,对于申时行说的一定要办成的事,王锡爵心里很清楚。
大明内阁一般不会超过五人,这是张居正时定下的规矩一直延续到现在已成惯例。许国离去后,沈一贯力压赵志皋高调进入内阁,其中意味万千。沈一贯的背后站着谁,代表着谁的意思,申时行和王锡爵二人心里都很明白。
自从腊八宫中进了刺客,皇长子离奇失踪后,申时行等人失了希望,个个沮丧之极。相反的郑国泰一干人等日益猖狂,对于王锡爵深感担忧。
可是任谁敢没想到,意外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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