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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九龙夺嫡-第7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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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倒也是个事儿,这样好了,朕便准你盘问被逼之秀女及其家人,然,断不可用刑,只可好生问讯了去,限时十日结案,想必以四叔之能应是办得到的,且就这么定了。”

四爷这么一说,弘晴立马毫不客气地便给四爷套上了个嚼子,压根儿就没询问四爷的意思在内。

“是,臣遵旨!”

面对着弘晴这等蛮横无理的态度,四爷简直快气疯了,可这当口上,又哪有他说嘴的余地,也就只能是无奈地应了诺,至于案子该如何结么,也只能回头再去设法了的。

“如此甚好,就有劳四叔多多费心了。”

四爷既是应承了结案之时限,弘晴倒也没再拿捏于其,反倒是和煦地安抚了其一番。

“陛下圣明,臣自当竭力而为之。”

弘晴乃是帝王之尊,一开口便是金口玉言,就算心中再有气,四爷也不敢有丝毫的流露,除了恭谨称颂之外,还真就没旁的法子好想了的。

“戴铎何在?”

敲打完了四爷,弘晴依旧没去理会跪在正中的汪四祺,板着脸,声线阴寒地便点了吏部侍郎戴铎的名。

“微臣在!”

戴铎乃是四爷早期的谋士,智算之能虽够不上绝顶智者之列,却也非等闲可比,只一听弘晴此际点名,便知自个儿怕是要挨板子了,可明知如此,他也不敢在这等朝议之地有甚失礼之表现,只能是硬着头皮从吏部队列里站了出来,疾步抢到了御前,一头跪倒在地,恭谨地应了一声。

“戴侍郎乃是三朝老臣了,朕若是没记错的话,尔在吏部一共干了有十四个年头了罢?”

弘晴并未急着发作戴铎,而是一派拉家常状地发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微臣是康熙五十六年调去的吏部,到如今确是第十四年了。”

明知道弘晴这么个问法后头必有埋伏,可戴铎又怎敢不答,也就只能是一边谨慎无比地回应着,一边却是脑筋高速地运转了起来,以图找出弘晴可能发难的方向。

“嗯,十四年了,说来卿家也是老吏部了,对吏部之诸般规矩应是熟稔已极了的,朕就不跟你多扯甚规矩上的事了,朕只问你一句,九江知府陈望玄与尔是何等之关系,嗯?”

弘晴压根儿就没给戴铎留下甚思考的时间,声线微寒地便转入了主题。

“回陛下的话,此人与臣之兄长乃是儿女亲家。”

戴铎虽多智,可却浑然不解弘晴此问的用意何在,又不敢稍有迟疑,只能是实话实说地回应道。

“嗯,朕听闻那陈望玄由知县晋升知府的文函是卿家所批的,不知可有此事?”

弘晴点了点头,并未对戴铎之言提出甚异议,而是不动声色地接着往下追问道。

“这……,陛下明鉴,微臣实是想不起来了,然,部里文档应是有所记载才对。”

戴铎到了此时,还是搞不清弘晴到底想作甚,回答起问话来,自也就谨慎得很,并不敢胡乱言事,而是推说记不清了。

“嗯,李德全,将此物递下去,让戴侍郎好生辨辨,看是否出自其之手笔。”

弘晴乃是有备而发的,自然不会因戴铎推说记不清便作了罢论,抖手间,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一份文档,随手丢在了李德全的怀中,语调淡然地吩咐道。

“喳!”

听得弘晴有令,李德全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忙不迭地应了一声,急匆匆地便下了门前的台阶,将那份文档往戴铎面前一亮,声音尖细地开口道:“戴大人,好生辨辨,此处之签批可是尔之亲笔么?”

“是。”

文档上不单有戴铎的签字,还有着印章在其上,黑纸白纸,就算想否认都不可能,尽管明知事情可能要遭,可戴铎却还是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下来。

“是便好,尔可知那陈望玄是何等样人么?哼,为官一任,不思报效朝廷,也不思体恤百姓,巧借名目,随意摊派,大肆收刮民脂民膏,又草菅人命,肆意胡为,竟自逼得九江地面十八洞熟苗再次举旗,此等人面兽心之辈,尔居然保举其步步高升,朕问你,尔是何居心,嗯?”

戴铎方才刚应了声“是”,弘晴已是猛然变脸了,怒不可遏地拍着龙案,指着戴铎便怒叱了起来,声色俱厉之下,杀气就此勃然大起了。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识人不明,臣有罪,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弘晴所言之事尚不见于邸报,也尚不曾接到江西方面的奏本,戴铎自是无从耳闻起,然则他却是清楚弘晴既是敢在这等朝议的场合下说出,那十有**便不会有假,这等情形下,无论是为陈望玄辩解还是自辩,那绝对都是找死的行为,唯有先行认了罪,方才有一线之生机。

“哼,朝堂乃是法度之地,吏部规定中便有这么一条,举荐人为被举荐者之品行作保,尔既是老吏部了,想来是不会不清楚此规定,既如此,尔说说看,朕当如何处置尔才是,嗯?”

弘晴此番就是要拿戴铎来杀鸡儆猴的,自然不会因其认罪的态度好便不予计较,而是不依不饶地追问个不休。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弘晴这话问得诛心无比,戴铎哪敢胡乱应答,也就只能是磕头如捣蒜般地苦苦哀告着。

“陛下息怒,臣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这一见情形要遭,四爷可就稳不住了,没旁的,戴铎乃是他四爷门下最得用之奴才,若是真被弘晴就这么收拾了去,后果着实是不堪得很,一念及此,四爷也顾不得先前刚被弘晴收拾得狼狈无比,紧赶着便从旁站了出来,高声地打岔了一句道。

“四叔有甚话只管直说,朕听着呢。”

弘晴早就料到四爷定会出头打搅,道理很简单,四爷手下如今可是有着不少依附的朝臣,若是连最亲信之人要遭劫,他都不肯站出来说话,那些个依附的朝臣们岂不都会因此而寒了心,真若是如此,不用弘晴出手,他的四爷党也就该风流云散了去了。

“陛下,请恕臣直言,据臣所知,江西方面并无奏报到京,且不知陛下所言之九江十八洞熟苗举旗一事从何而来?”

四爷好歹也是军机大臣,尽管他实际上只是个挂名的军机大臣,可架不住其在朝中党羽众多,消息自是灵通得很,有没有江西方面的奏报显然瞒不过四爷的耳目,这会儿畅畅而谈之际,自也就颇显自信之意味。

“四叔问得好,朕正要说起此事,嘿,下头那些地方大员总喜欢报喜不报忧,此番九江出了如此大事,那帮狗才却并不急报,而是想着等平息了暴乱,再连功一起报,以图减轻责任,您或许不清楚这等惯例,可朕当年在扬州是干过知府的,对这等惯例却是心中有数得很,此番若不是‘麒麟商号’之九江分号将此事急报到朕处,天晓得江西那帮狗才要将此事瞒上多久,一旦弹压有所不利,社稷岂不危矣?”

弘晴等的便是四爷此问,没旁的,四爷不问的话,弘晴还真不好将国家安全局的重要性摆到台面上来说,有了四爷的“抛砖引玉”,弘晴也就有了力挺国家安全局的正当理由。

“这……,陛下,臣以为商号人等之言恐难以确信,终归须得有江西之公文前来,方能作数罢?”

听得弘晴这般说法,四爷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知晓自个儿是被弘晴好生利用了一把,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但却断然不肯就此认栽,这便硬着头皮地抗辩了一句道。

第1095章不老实就敲打(三)

“四叔这话当真好笑之至,真等到那帮狗才来报,怕是黄花菜都凉了,哼,朕昨日便已派出了钦差去江西查案,四叔若是不信此案为真,可敢跟朕赌上一回么?”

四爷话音方才刚落,弘晴已是毫不客气地讥讽了其一把,末了,更是有着借题发挥地将四爷也圈入此案之企图。

“陛下圣明,老臣不敢。”

四爷何尝不知弘晴手下暗底势力之强大,又怎敢真跟弘晴去打这等必输无疑的赌,尽管很想再帮着戴铎缓颊一番,可末了还是理智地打消了这等念头,道了声不敢之后,便即怏怏地退到了一旁。

“四叔可以不信,可朕信,或许尔等中有人要说朕是偏听偏信,然,若是尔等也看过了急报,就定能知晓上头所言断然无虚,限于时间关系,朕就不将证词证供之类的尽皆一一列举了,就请众爱卿们听听急报之主体好了,李德全,宣!”

四爷都已是退缩了,可弘晴却并未因此而作罢,依旧是提溜着四爷来展开话题。

“喳!”

听得弘晴有旨意,李德全自是不敢稍有怠慢,赶忙恭谨地应了一声,而后一边大步走到台阶前,一边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本折子,略一清嗓子,高声宣道:“兹查:九江知府陈望玄,诚德六年十月十七日到任,是时,九江地面官绅设宴为其洗尘,于宴,陈某不顾廉耻,借故滋事,暗示众人所献之五百两彩金不足,与宴诸般人等无奈,只能再凑银三千两,以满足其之私欲;诚德六年十月二十七日,陈某又以为先皇祈福为名,在治下派捐,全府共收得三万五千八百两银子,除取五千两为祈福之用外,余者皆被其中饱私囊……”

“嗡……”

随着李德全的宣读,群臣们忍不住便轰然乱议了起来,没旁的,陈望玄的贪婪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了些,略一细算,这才到任不过半年多一些的时间,居然巧借各种名目,收刮了足足十几万两的银子,论及敛财之能,当真是世所罕见,自由不得群臣们不为之骇然讶异的。

“听听,都好生听听,这就是考绩卓越之人么?哼,好一个卓异,朕看此人是贪婪卓异罢了,似此等蛀虫,何以能得高升?戴铎,尔给朕一个解释!”

待得李德全一宣完,广场上已然是噪杂成了一片,然则弘晴却并未发话制止,而是面色一板,冷眼盯着惶恐不安的戴铎,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陛下恕罪,臣渎职,臣该死,臣该死……”

面对着盛怒中的弘晴,戴铎哪敢出言抗辩,只能是磕头连连地哀告不已。

“尔还知道渎职?哼,朕记得有折戏里一文说得好啊,当官不为民做主,不若回家卖红薯,朕看你戴铎也不是个为民做主之人,就回家卖红薯去好了,来啊,将这厮革去顶戴花翎,交刑部议罪!”

戴铎其实为官尚算清廉,也算是颇有干才之辈,可惜站错了队,与四爷牵扯过深,根本就没有挽救之可能,弘晴早就想对其开刀,只是一直不得便而已,而今,机会便在眼前,弘晴又怎可能轻饶了其,但见弘晴面色一肃,声线阴冷地训斥了其一番之后,毫不客气地便下令拿人了。

“喳!”

听得弘晴令下,侍候在侧的大内侍卫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齐齐应了诺,一拥而上,不管不顾地便将喊冤不止的戴铎架了起来,拖拽着便往宫外行了去。

“总有人跟朕说,如今四海晏平,百姓安居乐业,只须守成,便可天下大治,朕本也以为当是如此,心窃喜之,然,事实却给了朕当头一棒,似陈望玄这等贪婪无度者,固然罕有,然,却非特例,朕此处还有一份名单,皆系‘麒麟商号’各地分号所收集之犯官名录,其中罪行比之陈望玄更不堪者,亦不是没有,朕已着陶左都御史准备彻查,但凡敢鱼肉百姓者,朕一体不饶,卿等皆我大清社稷之干臣,朕希望卿等都能尽忠职守,莫要辜负了朕之厚望,都好自为之罢。”

拿下戴铎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罢了,弘晴真正的用心在于击溃四爷刁难之谋算,自然不会因拿下了个戴铎便作罢论,而是声线阴寒地告诫了诸般臣工一番,言语间的杀气可谓是蒸腾直上,生生令诸般臣工们全都为之心惊肉跳不已。

“陛下圣明。”

值此弘晴盛怒之际,自是没谁敢跳出来挑事的,也就只能是齐齐称颂了一番了事,至于各人的心中作何想法么,那只有上天才晓得了的。

“卿等之忠心,朕一向是信得过的,只消努力办差,纵使有所失误,朕亦不罪,可若是有心为恶,虽小,也不轻饶,好了,此事便先议到此处,汪御史有何本章要奏,且就奏来与朕听听好了。”

板子要打,抚慰的话,也不能不说,所谓的打一棍子给颗枣子,就是这么个道理,对此,弘晴自是个中之老手,几句话下来,便给了诸般臣工们一颗定心丸,随即目光一转,已是将视线落在了惶恐不安地跪在一旁的汪四祺身上,声线微寒地发了话。

“陛下圣明,微臣,微臣……,微臣听完了陛下之教诲,方知早先要奏之事实谬也,今已彻悟,已无本要奏,还请陛下恕罪。”

汪四祺虽是党附四爷,却绝对不是傻子,眼瞅着先前戴铎都已被拿下,他哪还敢胡乱上本章的,再说了,他所言奏的事儿如今都已被弘晴先前的诸般处置化解了个干净,再要强谏议,那就是找死了的,这等蠢事,汪四祺自然不会去干,支吾了几声之后,赶忙改口狠拍了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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