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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谨然记-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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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宵衣忍住胸膛中的鼓动,保持有风度的微笑:“为什么不是大春?”
  春谨然:“不好听啊。”
  裴宵衣:“那就小春。”
  春谨然:“更难听,像你随从似的。”
  裴宵衣:“小春子。”
  春谨然:“就小春吧,挺好,真的。”
  裴宵衣:“嗯,我也这么觉得,显着亲。”
  春谨然:“……大裴。”
  裴宵衣:“……干嘛,小春?”
  春谨然:“我们的友谊会不会很短暂?”
  裴宵衣:“一个半时辰以后,就有分晓了。”
  春谨然:“我要是死了,咱俩的交情真就天长地久了。”
  裴宵衣:“死不成呢。”
  春谨然:“一天就得破裂八百回!”
  患难里终于见了真情的二位少侠,在隔空互表心意后,总算开始谈正事——
  “想好没,时间不等人,要跑就趁早,不然等会儿天一亮,就算夏侯正南想放你,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不会给你机会。”
  “夏侯正南想放我?这怎么可能!我不光指认他儿子是凶手,还当众杠上他一点没给留面子。放我?把我挫骨扬灰还差不多。”
  “算我求你,一点点,你就分一点点推断破案时的脑子在人情世故上,成吗?”
  “……大裴,我不喜欢别人说我笨。”
  “尤其那个人说得还没错的时候。”
  “我恨你。”
  春谨然忧伤地扁扁嘴,但同时,也明白了裴宵衣的意思。
  他若是不走,破晓一到,凶手未知,他就是办案不力,夏侯正南当然可以处罚甚至说他就是凶手,然后杀人灭口。但这样的交代只能勉强撑过面子,玄妙派不会真的善罢甘休,众江湖客也心里明镜似的,他春谨然就是个替死鬼,大家当面不言,背地里却难免议论嘲讽;可他若是逃走,那就真成了畏罪潜逃,而且是在杀了聂双后又企图诬陷夏侯公子,简直罪上加罪,罪大恶极,夏侯正南要做的就是发布江湖追杀令,然后,或许就没有然后了。抓到他或者抓不到他,对于夏侯正南来讲是无所谓的,抓到了,皆大欢喜,抓不到,也已“尽心尽力”,苦一师太再说不出什么,江湖客们茶余饭后的议论焦点也只会是在春谨然,而非夏侯山庄。至于后半辈子只能在藏头缩尾中颠沛流离的春少侠,抱歉,不在夏侯老爷的考虑之列。
  “你说,”春谨然忽然问,“我把头发剃光,还能好看吗?”
  裴宵衣不明所以,但仍据实相告:“你该问的是还能不能看。”
  春谨然莞尔,然后淡淡道:“我不跑。”
  裴宵衣皱眉,并不认同这种摆明会送命的选择:“跑了就还有机会,不跑,你就是城门失火被殃及的一条死鱼。”
  “我不是凶手。”春谨然说。
  裴宵衣黑线:“我当然知道。”
  “但我一定要抓到凶手。”
  “……”
  “不,是一定会。”
  春谨然甩甩头,让乌七八糟的念头连同纠结成乱麻的线索、事件、证人等等都从脑袋里清空,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让心情重新平静下来。
  裴宵衣不再言语。他不认可春谨然的做法,却不可思议地感觉到了对方的决心。那不是顽固的坚持或者执着,而是另外一种更特别的信念,他说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只知道这信念让春谨然从里到外都散发出一种特质,清澈而温暖,柔软而坚定,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想守护。
  那些人肯定也是这样的感觉。脑袋里源源不断闪现的人影让裴宵衣深深皱眉——作保的青风、房书路、杭明俊,愿意带他入山庄的白浪,跟他一起查案的定尘,虽然没找到机会出声却肯定也愿意支持他的祈万贯,还有暗花楼里偷着跟他说了一句话的少年,好像叫戈十七。
  采花贼?呵呵。这他妈是花魁!
  窗内已经开始重新思考的春少侠完全没感受到屋顶上的波动,他的眼睛望着外面漆黑的夜,心神却沉浸在重捋事件脉络的专注里。聂双,靳梨云,夏侯赋。这个事件里,相关者只有三人。聂双已经死亡,夏侯赋对小院会面供认不讳,却对杀人矢口否认,然后靳梨云站出来,给夏侯赋做了时间证人。但夏侯赋的表情说明他对此是不知情的,不仅他,夏侯正南、苦一师太包括靳夫人,都不知情,也就是说作证是靳梨云的自作主张。她的证词让夏侯赋的处境化被动为主动,让自己的推断全然被推翻,简直就是一招制敌……所以,她也是现下困境的唯一突破口!
  靳梨云的动机已经很清楚了,她喜欢夏侯赋,甚至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让夏侯赋的婚事泡汤,转而对她负责。那么接下来需要弄清楚的事,她究竟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角色。只是做了个伪证吗……
  不。
  春谨然忽地眯了下眼睛,自己最初被冤枉,第一时间站出来说最好还是二次勘验的人就是她!
  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布局了吗?
  若真如此,她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调查出夏侯赋,凭什么断定她就有机会在自己指认的时候挺身而出完成她计划的“美人救英雄”?
  不是的,她并不能断定,她也在赌,所以当自己准备去找夏侯正南被她拦住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疑夏侯赋并且去小院查过的她,心急得近乎简单粗暴地抛出了全部——小院,夏侯赋,还有玉佩。现在想想,这线索也未免太丰富了。但同时这也表明,她当时就在现场!而且夏侯赋并不知情!因为当自己说出他和聂双对话的时候,当自己告诉他这是聂双的鬼魂告知的时候,夏侯赋是真的在害怕,若他知道现场还有靳梨云这第三人,那么第一反应就该是怀疑她泄密,而非惊恐!
  所以,靳梨云在小院看完二人吵架之后,究竟做了什么?与夏侯赋汇合联手杀害聂双?不可能。若是如此夏侯赋早就与她串供,甚至可能会供出她。那就是……她是偷偷跟夏侯赋回了聂双房间,于暗处目睹了凶杀全过程。或者,如果夏侯赋说的是真的,争吵后他就从小院离开回了自己房间……那杀害聂双的很可能根本就是靳梨云!
  明明盛夏,春谨然却觉出一阵寒意。
  他不自觉抱紧胳膊,嗓子眼莫名发干。
  “靳梨云……”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重复着这个名字,“会是她杀的吗……”
  “谁,谁杀的?”房顶忽然传来询问。
  春谨然猛地打了个激灵:“你怎么还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合着他默默相陪半天人家春神断根本没感觉到!
  “我不是那个意思,”春谨然连忙解释,同时将本就低的声音压得更低,“这旁边都住着人呢,你待得越久,越容易被发现,而且你那边的两个女人也不是吃素的,若是找不着你,必然也会起疑心。”
  “不够你操心的。”裴宵衣叹口气,难得耐心告知,“苦一师太跟那个玄妙小师妹根本没回房,一直在佛堂里念经呢,她们现在想睡也睡不着。至于我那边,娘亲和女儿要把屋顶吵翻了,没工夫搭理闲人的。”
  “她们吵架了?”春谨然抓到重点,连忙问。
  “吵得还很凶,”裴宵衣道,“女儿自作主张,也难怪。”
  “她们不想和夏侯山庄联姻吗?”
  “那倒不是。靳夫人是个控制欲很强的女人,容不得有事情在她的掌控之外,所以她生气的是靳梨云的擅自行动。可惜,什么娘什么女儿,娘可怕,女儿也不是省油的灯。”
  “你谈论起她们,就像在谈论外人。”
  “不然呢,你是让我感戴师恩,还是顾念同门之谊?”
  “……抱歉。”
  “没关系。其实就算她们没对我下毒,视我如几出,我好像也无法对她们产生什么深厚感情。人心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何必在迟早会消散的东西上浪费时间。”
  “……”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有病?”
  “为什么说又……啊,你听见了啊,就关窗户的时候?那你还没回答我,为啥一宿睡不着啊?”
  “……”
  因为大裴兄弟第二次拒绝回答了这个问题,所以小春神探决定让他为这个案子献计献策以作弥补——
  “你说靳梨云有没有可能杀人?”
  裴宵衣皱眉:“为何这么问?”
  “很顺理成章啊,”春谨然讲解道,“你看,她先是挺身而出说最好二次勘察现场和尸体,然后在我一直守口如瓶的时候以为案件没有进展,直接找上我提供了夏侯赋在小院与聂双会面的完整对话、情景还有那块玉佩证据,最后当我一口咬定夏侯赋是凶手时,她又适时出现给对方做了时间证人。怎么看,这一连串的举动都是事先计划好的,一环扣一环,目的就是让我指认夏侯赋,她再出面将其救下,落下天大人情不说,还让全江湖都知道了她已经委身夏侯赋,若再往下走,怕就是要逼夏侯山庄给她个名分了。这么周密的局,难道是看见夏侯赋杀人后的临时起意吗?我不信。我总觉得她在更早的时候就计划……”
  “慢着,”裴宵衣打断他,“你说小院的对话还有玉佩是她告诉你的?”
  “对啊。”
  “然后你就相信了?还当成了致命证据在夏侯正南面前侃侃而谈?”
  “……”
  “你这颗头里装的是草吗!!!”
  “大裴,你声音太高了……”
  “你这么傻的死多少回都不算多!”
  “你再这样我就要单方面绝交了……”
  “她不会亲手杀人的。”
  “我都和你……呃,你刚刚说什么?”
  裴宵衣重重呼出一口气,感觉没那么憋闷了,但又开始疲惫,也不知道是屋顶趴太久了还是跟某人对话太费内力:“我说,她不是那种会让自己手上沾血的人,从小到大,她但凡想除掉谁,都只会借刀杀人。”
  “你的意思是这次也是?”
  “如果你怀疑聂双的死和她有关,那就朝着这个方向想吧。”
  “没有一丁点儿她亲自动手的可能?”
  “如果你信我,那就是没有。”
  春谨然抿紧嘴唇。
  借刀杀人……
  如果是夏侯赋,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如果不是夏侯赋,山庄宾客百来号人,谁是那把刀?
  “大……”裴字还没出口,春谨然便感觉到了不寻常,生生将后面的字截住,侧耳仔细去听,屋顶上果然已经没了声响。
  正当他纳闷儿之际,门口却传来声音:“谨然。”
  春谨然回过身,只见定尘走了进来。
  “查得如何?”定尘问道。
  “毫无进展。”春谨然苦笑,然后有些埋怨道,“你怎么过来了。现在这种情况,你应该离我越远越好。”
  “我跟师父讲过之后才来的,放心吧。”
  “你和你师父说要过来帮我然后他就同意了?!”
  “我和师父说要过来监视你免得你跑掉然后他就同意了。”
  “圆真大师真是得道高僧。”
  “嗯。”
  春谨然哭笑不得,没好气道:“行了,我你也见着了,死不了也不会跑,现场你也见着了,还那样,你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赶紧回去吧。”
  “其实我过来是想和你说件事。”定尘忽然正色道。
  春谨然的心不自觉提了起来:“什么事?”
  定尘看着他,缓缓道:“我们当初查看现场时,你曾对着散落的纸堆和大片的墨迹推断,聂双是在写字的时候被人从后面出其不意地勒住,直至昏迷。”
  “是又如何?”
  “那就有个地方说不通。”
  “哪里?”
  “夏侯赋若是在聂双写字时行凶,就一定看见了她写的东西,为何不全部拿走,就算他看不出藏头拆字诗的端倪,那那首明显指向感情的词总该看得懂,为什么只扯走了一半,这样留下残破的另一半岂不是更惹人注目?”
  “或许他一时情急……”
  “行凶后用那么长时间布置现场打斗假象的人,却在这里一时情急疏忽了?”
  “……”
  “谨然,”定尘沉吟片刻,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你有没有想过,夏侯赋可能……真被冤枉了?”
  春谨然怔住:“你是说,有人故意栽赃他?”
  “不排除这个可能,因为证据太多也太明显了,”定尘说到这里,缓了一口气,“可惜,栽赃之人没明白一个道理,过犹不及,有时候做得太多,便会出错。”
  “那这栽赃之人究竟是谁,是他杀了聂双?”
  定尘叹口气,轻轻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但他一定是个与夏侯赋或者夏侯家有仇的人,而且非常清楚聂双和夏侯赋的关系,甚至,目睹了他们的争吵。”
  春谨然沉默。
  良久。
  他发现自怀疑上夏侯赋以来,他全部的推断和搜证都是建立在“夏侯赋是凶手”这个基础上的,他的想法和行动都以此为导向,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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