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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谨然记-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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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是说得有礼,可夏侯正南那淡淡的眼神里却看不出任何歉意。
  “好,”苦一师太也是果断之人,不卑不亢回道,“我徒死在夏侯山庄,我相信庄主会给玄妙派一个交代。”
  “那是自然。”夏侯正南微笑,然后对着下面众门派道,“聂双姑娘死在夏侯山庄,捉拿凶手我夏侯山庄责无旁贷,但现在真凶尚不明朗,毕竟瓜田李下,所以我建议大家推举出一位公正之人进行此次勘察。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苦一师太放心 ,也可以避免人多脚杂,破坏了线索。众掌门以为如何?”
  被点名的众掌门们面面相觑,心照不宣——这是找公正之人?呸,这是找垫背侠呢!
  “说到公正,非圆真大师莫属啊!”
  “是啊。”
  “对。”
  “嗯嗯。”
  武林总是会在这样的时候显出空前的团结。
  “阿弥陀佛。承蒙诸位帮主信得过,老衲自不会推脱。”圆真大师缓缓开口,气息沉稳,声音定然,仿佛俗世间的万物都无法扰乱他的心神。
  春谨然不由得心生敬重,这才是得道高僧……
  “只可惜老衲年迈衰弱,眼花耳聋,有心帮忙,力却不足,但若诸位信得过寒山派,老衲可遣最得力的弟子定尘前往勘察……”
  这个精明的老秃驴!
  众人也恍然大悟,难怪答应那么爽快,自己不用担责光让徒弟背锅就行了,高啊。
  夏侯正南:“我们既信得过大师,当然也信得过您的弟子。”
  这话在春谨然听来,就是“谁垫背都一样,我摔不疼便好。”
  正鄙视于这些人道貌岸然的无耻,一直站在圆真大师身后的三个年轻和尚中,个头最矮的那个走了出来,对着夏侯正南微微点头,平和的声音清澈干净,像山间的清泉:“小僧定尘,夏侯庄主请差人带路。”
  在场众人本以为还得打几回合太极拳,或虚情恭维,或假意客气,抑或其他不痛不痒却可消磨时光的对话,反正除了苦一师太,也没多少人着急。可眼前的年轻僧人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了,不扭捏作态,也无拖泥带水,简单直接得像一把刀,锋利地划破满室虚与委蛇,让一切重归清明。
  可他又并不是刀,即便此时,站在正中,仍平和自若,安定从容,就像一盏茶,袅袅茶香沁得你烦躁尽散,重归宁静。
  “不用差人,我亲自带小师父去。”夏侯正南说着,竟真的从座位上起身。
  又是那种眼神。
  只不过这次没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放在了定尘身上。
  春谨然再没办法解释成错觉了,他能用自己的轻功发誓,这位庄主根本就是同道中人!
  难怪八十岁才有儿子,不是要不到,是前半辈子根本没想要吧,玩到老了才发现后继无人,赶紧找补。可即便如此,也没有给孩子的娘一个名分。江湖上没人知道夏侯赋的亲娘是谁,只知道夏侯正南一生未娶,老了老了,倒凭空蹦出了个儿子。但夏侯正南对此子极为宠爱,甚至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故尽管夏侯赋来路不明,还一身大少爷毛病,也无人敢嚼舌头。
  不过一个一百多岁老头子,别说喜欢男的,就是喜欢猪马牛羊也随他去吧,还能有几年活头?所以尽管不太舒服,但春谨然还是很快甩掉这种感觉,办正事:“夏侯庄主!”
  夏侯正南本已带着定尘往里屋走,闻言停步,回头:“春少侠有事?”
  春谨然深吸口气,又慢慢呼出,定声道:“能带我一同去吗?”
  夏侯正南愣了下,随即大笑出声,像是听了什么乐不得的事情。
  苦一师太可没庄主的好心情,拍案而起:“不可!”
  裘天海也出声阻拦,但相比师太的激动,裘帮主可谓苦口婆心:“春少侠,你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再往那边凑,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春谨然很想领对方的情,但真的不行:“就是因为我现在被怀疑,才更迫切地想要找线索。我说句不中听的,这一屋子的人,可能就我和苦一师太最想找到真凶!”
  郭大侠举手:“春少侠这话吧,我不太认同……”
  “滚!”春谨然现在看他就来气,“你现在最好离我十丈以外,不然我可保证不了只动口不动手。”
  “那就动呗,谁怕谁!”郭判可从来不是好脾气,说话就要去拿兵器,奈何手却在后背摸了个空,这才想起入夏侯山庄时长斧已被卸下,由山庄代为保管。
  春谨然摇头晃脑,一脸“你能奈我何”的得意。
  郭判内伤到几乎吐血,正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上去,赤手空拳揍他娘个痛快,那厢夏侯正南却说话了:“春少侠还是先把昨夜的行踪解释清楚,再想其他的事吧。”
  春谨然皱眉,脑袋里却在飞速谋划着说辞,这个说辞必须能自圆其说,还不会牵扯到其他无关的朋友……
  “他是来找我!”
  “他是来找我!”
  几乎完全重叠的五个字,但确实是来自两个方向,两个人。
  众掌门看看这边的杭家四公子,又看看那边的万贯楼楼主,一时有点惊呆。
  裴宵衣也懵逼了,该跳出来的是他吧……
  不知谁弱弱质疑了一句:“一个人怎能同时去见两个人?”
  祈万贯抢先:“子时过半,春少侠一出来就遇见了我,然后向我打听杭少爷的住处。”
  杭明俊补完:“子时三刻,谨然到我房间,直至天明。”
  裴宵衣眯起眼睛,很好,没自己什么事儿了。
  按道理讲他这个时候该高兴,但不知为何,就觉得手痒,夏侯山庄这个进门先卸兵器的规矩,还真是让人有点生气呢。
    
    第49章 夏侯山庄(十)

  让春谨然说清楚昨夜行踪,原只是夏侯正南的拒绝敷衍之词,却不料一下炸出两位证人,这可真是无心插柳。
  “看来春少侠昨夜很是忙碌啊,”夏侯正南停下去里屋的脚步,转身又折了回来,待到春谨然面前站定,好整以暇地打量他,“还是年轻好啊,一夜未眠,这脸上都看不出一点倦容。”
  夏侯正南很高大,离近了更是给人以压迫感,春谨然下意识就想后退,但又觉得气势上不能输,努力忍住了,硬着头皮抬起脸,正面迎战:“夏侯庄主可能看得不仔细。”
  “哦——”夏侯正南拖长着尾音,脸却直接凑近,鼻尖几乎要蹭上春谨然,“可惜,仔细看也没有。”
  一阵恶心的战栗感从春谨然头皮炸开,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着没有一拳挥向那张老脸:“我要是庄主就不会这么自信。”
  夏侯正南挑眉:“怎讲?”
  春谨然微笑:“毕竟您都一百零三了。”
  围观众江湖客纷纷倒抽一口气,放眼江湖上,敢跟夏侯正南说话如此不客气的已属罕见,敢出言不逊的根本就是找死好吧!
  夏侯正南愣了下,忽然狂笑起来。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耳朵一震,继而微微疼痛,这是何等功力!
  春谨然耳朵也疼,也感慨功力高,但更郁闷的是,他刚才那是发自肺腑地讽刺啊,是自己表达的方式太含蓄还是这位老大爷理解能力有问题?!
  夏侯正南总算乐完了,但脸上的褶子里还是满满笑意:“是啊,老夫都一百零三了,这耳聋眼花,看得见看不见的,也就不作数了。”
  “……”看来理解能力没毛病,但既然知道自己是讽刺,干嘛还这么乐呵的全盘接受,弄得他怪不好意思的,只好再往回圆,“话也不是这样讲啦,有失必有得啊,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这看不见听不着的兴许身心更舒畅!”
  围观众侠客崩溃,你要不会说话就干脆闭嘴行不行!
  夏侯正南却好像很开心,再次狂笑,笑到最后几乎倒不过气儿,猛烈咳嗽起来。
  一旁伺候的山庄下人连忙上前,却不料围观的众侠客们更快,眨眼间已将夏侯正南温暖包围——
  圆真大师:“阿弥陀佛,庄主可还好?”
  苦一师太:“庄主保重身体。”
  靳夫人:“庄主保重。”
  戈松香:“夏侯庄主不必与这等黄口小儿计较。”
  青长清:“庄主!”
  裘天海:“夏侯庄主!”
  祈万贯:“哎哎让一让我都进不去了——”
  春谨然的思绪还停留在夏侯正南那随着咳嗽呼扇呼扇的白胡子上,风云变幻得太快,他一时有些跟不住。
  跟不住众掌门还是其次,主要是他跟不住夏侯正南啊!
  为何狂笑?完全解释不通。难怪上到各派掌门下到江湖小虾都对他忌惮敬畏,什么权势背景都在其次,根本原因是这是个疯子吧!
  这番混乱总算在夏侯正南重新坐到主位之后,告一段落。不过他没有继续问春谨然,而是转向杭明俊:“既然贤侄说一整夜都与春少侠在一起,可否告知所为何事?”
  突然被点到名字让杭明俊猝不及防,刚才跳出来作证是一时情急,根本还没想好说辞,总不能说大部分时间都在腹诽你家这么急着办喜事吧,于是眼神不自觉往春谨然那边飘。
  “你别看他,”夏侯正南似笑非笑,“那小鬼嘴里没一句实话。”
  春谨然黑线。
  被识破的杭明俊有些窘,定了定神,才正色道:“我与谨然相交多时,不想在此处遇见,因接风宴上没寻到机会,只好酒宴散后再行叙旧。”
  “叙了一夜?”
  “是。”
  “看来贤侄与春少侠交情匪浅啊。”
  “朋友易得,知己难求。”
  祈万贯终于寻到时机见缝插针:“其实我与春少侠也是知……”
  “夜里访友,”夏侯正南看向春谨然的眼神意味深长,“想来别有一番风味。”
  “正是如此啊!”春谨然一脸诚恳,“月色下,美酒与情义更相衬!”
  “好,改天我也试试。”夏侯正南语气轻松,玩笑似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很快他便转向下面众掌门,给出了自己的判断,“看来春少侠确实无辜。”
  说是判断,可那口吻,分明就是定案。
  众掌门不语,苦一师太却不从:“单凭杭四公子一人的说法便将嫌疑草草排除,怕是不妥吧。”
  祈万贯:“那个,不是一人……”
  夏侯正南:“杭四公子的说法还不够吗?还是师太觉得,杭家的分量不够?”
  苦一师太:“夏侯庄主,我徒在贵庄惨死,我敬重您,才全权交由您查明真相,若您执意如此草率,贫尼怕是要反悔了。”
  夏侯正南笑容散尽:“原来是老夫的分量不够。”
  淡淡的语气,近似呢喃叹息,明明脸色平静,却让厅内气氛陡然凝固,巨大的压迫感蔓延开来,让人窒息,苦一师太更是迟迟不敢再言。
  可惜沉默并不是夏侯正南想要的反应,所以他也不说话了,就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平和的神情中,甚至还有几丝悠哉。
  显然,这是一个有些难堪的场面,对于德高望重的玄妙派掌门来讲。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小姑娘已怒目圆睁许久,此刻终于忍不住:“夏侯庄……”
  “苦一师太——”
  突如其来的男声盖过了她,小姑娘愣住,同在场的所有江湖客一样,循声望去。
  只见青风从坐着的青长清身后闪出,走上前来,对苦一师太抱拳:“晚辈蜀中青门,青风。若师太认为单凭杭四公子还不够,青风愿意为春少侠的人品作保。”
  青长清闻言皱眉,可眼下形势又不好发作。
  苦一师太倒是愿意接这个台阶,就算不马上走下来,好歹可以稍作缓冲,起码不用直接杠上夏侯正南:“原来青门公子与春少侠也有交情。”
  “师太此言差矣,”青风彬彬有礼道,“我与春少侠并非朋友,也谈不上交情,只是他曾在机缘巧合下帮过我青门大忙,所以青风愿意为他作这个保。”
  苦一师太沉默半晌,无奈叹息:“既然夏侯庄主相信他,杭青两位公子又为他作保……”
  祈万贯:“这里还……”
  房书路:“这里还有一位!”
  房书路说着也从房钰身后走了出来,站到青风身旁,同样抱拳失礼:“旗山派房书路,也愿意给春谨然作保。”
  虽仍有不甘,但苦一师太在青风出来时就已经认了命,现下又见房书路,便只能苦笑了:“房少主,其实就算你不出来,我也不敢再怀疑春少侠了。”
  “这与您是否还怀疑他并无关系,”房书路认真道,“而是作为朋友,我本应该更早些站出来的。”
  苦一师太:“看来我真是低估了春少侠的江湖声望。”
  房书路:“其实,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苦一师太:“房少主但讲无妨。”
  房书路:“师太可否同意让谨然前去勘验?不亲自上前也可以,只要让他全程跟着定尘师父就行。您若不放心,也可以派人盯着他,绝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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