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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锦衣扬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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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忠闷哼一声,见席上众人都默然不语,遂轻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听说,东厂和锦衣卫这一次闹得很僵,此事在京中早已尽人皆知,彭阁老想说动双方冰释前嫌,岂不是对牛弹琴么?”
  马文升叹息一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是陛下的圣意,其实……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锦衣卫杨大人到!”杨明登上楼来,匆匆一瞥除了兵部侍郎马文升马大人,一个也不认得,但满满四大桌,瞧那官袍分明是影子政府的各级高官,忙赔笑抱拳道:“各位大人久等了,杨某来迟,恕罪恕罪”。
  他的确是晚了一点儿,接了彭时请他赴宴的贴子,杨明着实踌躇了一阵,自己和尚铭如今是仇深似海,如今又摊上了一个两不相关的彭阁老,他请自己赴宴,这摆的哪一出儿?
  锦衣卫的一班下属干惯了谋杀、陷害、栽脏手段,第一个想法就是万万不可去,嘿,让两人化解恩怨,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者,以尚铭小心眼的气度,说不定会埋伏人手将同知大人给剐了。
  这般手下这么想,那么东厂的人会不会也这么想呢?尚铭会不会担心杨明也让人阴他一把?
  杨明到场之后,匆匆扫视了一眼,果然,尚老狗未曾到场,来的只有前番被自己和汪直阴了一把的东厂二档头。
  要过请贴,杨明见后边密密麻麻一群官员,这一来也猜不透彭时用意了,人多就一定会和解么?
  二档头同样摸不透彭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今日联名促请的是整个金陵所有高官,杨明不去,就等于把京师所有的官儿都得罪了,杨明将来的发展重点本就在京师,这些官儿可是掌着直隶的实权呢,岂能不去?
  最后几人商定先遣缇骑急赴“彩凤楼”,将里里外外彻察一遍,确定并无东厂人的埋伏,这才派了十个精明强干、武艺甚高的人暗揣利刃,扮作轿夫随从等人随他前来赴宴。
  在彭时的安排之下,杨明硬着头皮和二档头坐在了一起,好在其余诸部官员也知道两人的恩怨,待酒席一开,便扯着杨明和二档头聊天论地。
  这些老大人饱读诗书,聊起风月事来也不似普通人粗俗,虽说读书人最重礼教,但是重视的是朝纲人伦,狎妓乃是风流韵事,无损私德,他们还有五房妾室,最小的才二十二岁,他们自然不加顾忌,这一来拘谨气氛自然一扫而空。
  杨明席间不敢多饮,酒至半酣,杨明才对同席的彭阁老道:“杨某此次应彭大人邀请前来,以为是三五家常好友小聚,却不想竟劳动诸位百忙之中前来饮宴,杨某再敬大家一杯”。
  众官员虽说大多不屑厂卫之人,可官场就这样,背地里对知交好友说的义愤添膺,见了面却是花团锦簇,谁熬到这么高的位置也不容易,真肯为了大义得罪皇帝跟前红人的有几个?一见杨明举杯,大家连忙举杯应和。
  彭时浅酌一口,淡淡笑道:“贤侄前番南下可谓功德圆满呀,折服了倭寇,开阜之事已经初步开展,据陈准公公传来的奏折,仅仅一个月,苏州市舶司就进项税收八十万两,这还只是第一个月,可见你这小后生委实是高瞻远瞩,有朝一日,在朝政中自可一展拳脚。”
  彭时继续说道,“杨小后生原本在宁波抗倭之中威望就颇高,宁波抗倭,竟像是倭人给你送来的一桩厚礼一般,正规军队不敌倭人凶悍,你却仅靠着锦衣卫,救一大将于倭寇重围之中,一时声名远振、堪称大明名将也不为过,后来又确立了一套新式的练兵之法,老夫看过了,很不错,若是能推广开来,我大明战力并能上升不少,依老夫看来,将来手握天下兵马抗边御敌、主理朝政威服四夷亦非难事,前程不可限量呀。”
  杨明强笑了笑,淡淡地道:“大人谬赞,铲除几个不法的倭寇,算不得什么政绩,再说我大明精税乃是京师十二团营,我手中的锦衣卫本就有一部分来自神机营,底子厚,自然不难。”
  彭时呵呵笑道:“你这后生过谦了,身为天子近臣,又有如此才干,这有何难呢?不过……”
  他目光一凝,肃然道:“厂卫本是一家,同为陛下耳目,此番老夫是做和事佬来了,不知贤侄对此可有什么打算呢?”
  他这一问,四下顿时静了下来,许多人都竖起耳朵听着杨明答复,杨明见彭时目光灼灼,心中不由一怔,略一思忖道:“身为臣子,杨某当然不想让陛下烦心这些事情,若是尚公公能……”
  自古以来德行上惺惺相惜、却在朝廷上为了政见斗得你死我活的对手还少么?杨明本来是想说些场面话,这一页就算揭过去了,以后自然锦衣卫和东厂角力自然还是各凭手段的,各自罢休,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八十二章 剑拔弩张!

  “哼,杨明,此事你休想如此善了,彭阁老,此事不必劳驾你从中调停,咱们厂卫的事情有自家的方式解决,杨家小子,以后出门多带些侍卫,小心你颈项上的脑袋,可别莫名其妙的搬了家。”东厂的二档头再也坐不住了,忽地一声站起来,指着杨明怒骂道。
  旁边马文升刚刚站起准备劝解几句,杨明已慢慢起身,阴沉沉地笑道:“本官还不真信,你有什么手段能除去本官,本官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方才你说的话本官原话奉还,尚公公我不能动,动你一条狗有什么打紧的!”
  “你说什么!”二档头愤怒的掀起来桌子,席上顿时大乱。
  劝解的、拉架的、幸灾乐祸的,一时吵作一团。一直紧紧守在楼下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们听到楼上喧吵,慌忙冲了上来才将双方强行拉开,番子们急忙告罪拖着二档头离去。
  番子们簇拥随着二档头的马匹直到了东厂,下马之后的二档头,似乎仍是余怒未息,他见手下的番子们十分担忧地望着他,不禁呵呵笑道:“本官都不担心,你们着急作甚,就算他杨明如何了得,又能奈我何?他敢杀了杂家不成?”
  一名番子强笑道:“大人说的是,想当初咱们东厂盛极之时,锦衣卫也得夹着尾巴,只是……唉!厂公早知我们与杨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却碍于彭大学士的颜面不得不派大人前去赴宴,现在看来不过是与虎谋皮,累得大人与杨明那厮再结新怨,以这奸佞的权利若是挟怨报复,大人真是防不胜防啊”。
  二档头呵呵笑道:“哼,杂家和厂公打杀的时候,他杨明还在娘胎里喝奶呢,怕他作甚!来来来,咱们回厂,一齐品茶赋诗,理他作甚。”
  几人呵呵笑着,举步向东厂大门走去,门楣下四盏大红的灯笼耀如白昼,一位东厂番子一抬头,只觉眼角一线黑影掠过,飒然风响间,身旁的二档头已停下了脚步。
  这番子扭头,只见二档头双目直视前方,脸上肌肉微微抽搐,那双浑浊的老眼被红灯辉映着,眼中似燃烧着两团火苗,他的喉间……他的喉间赫然插着一枝箭杆乌黑的利箭。
  这番子愕然片刻,忽地和同僚同声大叫:“二档头!……大人?抓刺客,快抓刺客!”
  闻讯赶来的东厂番子匆忙拔刀冲向墙角,巷中空寂,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彭时等人瞧见今日饮宴竟闹成这般模样,一个个也觉得脸面无光,除了相熟的或想攀附厂卫的人,大多讪讪告辞离去。
  杨明虽然年轻气盛,可是这里他也无颜再待下去了,见马文升和几个官员还在劝解,杨明强笑着与他们理会几句,就匆匆下楼,打道回府了。
  郭玉璇还候在厅中等他消息,瞧见自家相公一身污渍的回来,不由都吓了一跳,在后厅的林奴儿听说了也急忙跑了出来。
  一番厮打下来,杨明身上也有了几处淤青,郭玉璇急忙跑到后堂端了一盆热水,这天气太冷,不能用冷水敷淤青,只得用热毛巾了,瞧她心疼心愤模样,要不是旁边还站着鲁青峰等人,这东厂的二档头恐怕要被她骂个狗血淋头了。
  堂堂锦衣卫同知大人和东厂二档头相互厮打在一起,只怕这事明日就要传遍京师,继而成为天下笑谈了,这样大失颜面的事,鲁青峰和唐四两人身为锦衣卫的顶尖人物,如何不愤怒?
  杨明说完了经过,瞧见自己的手下气得脸色铁青,正想宽慰两句,却瞧见林奴儿哈着腰儿瞧着自己,眼睛里有丝莫名的笑意,一见他目光转过来,才攸地一下移开,可那弯弯上翘来不及抿回去的嘴唇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意。
  不就是和人单挑么,有这么好笑么,回头看见青铜镜里面的自己两只眼睛都成了熊猫眼,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自己的武艺还有待提高啊。
  杨明瞧见不禁瞪了她一眼,林奴儿抿嘴儿一笑。
  唐四上前道:“但愿这一这一次能让大人晓得,人啊,若是个个都能用道理说的通,那这世上可要少了许多是非了。古往今来那些想有番作为的名臣,哪个对政敌不是大力打压?难道他们不想人人信服、万民拥戴才去实行他们的策略?非不想,实不能也。想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的还是老实在家读书算了。事情不去做,谈上几百年也照样有人不理解,与其如此,就该大权在握时努力尝试,只要你做的真的有效,不信服的人可以让他慢慢信服过来,仍然不服的人也不得不服从大势,这就够了。”
  鲁青峰也上前道,“是啊,大人,如今不过是打一架,一两日淤青也就消了,若是拦颈一刀,大人又该如何?卑职三策,还望大人思详。”
  看着属下们担忧的目光,杨明甚是欣慰,但最终苦笑一声,心道:“我是谁?朝廷没有根基,外臣视我为异类,内廷勾心斗角,上边还有皇帝,我能唯所欲为么?建个特区用实践说话?根本没有那个政治土壤呀,除非我大权在握,对朝廷势力重新洗牌,那是多大的动静?”
  杨明还未答话,门口一个“飞鱼服”锦衣卫又飞奔进来,向杨明道:“禀大人,兵部侍郎马大人求见!”
  杨明听了一怔,马文升刚刚还在和自己饮宴,他突然又跑来做什么?
  杨明向唐四和鲁青峰示意一眼,二人会意地避到了屏风后面,郭玉璇和林奴儿自然也退回了后厅,片刻功夫,马文升在锦衣卫引领下急匆匆走来,方才这位朝廷大员在席上还是一身绸衫便装,可是这片刻工夫竟顶盔挂甲,披戴整齐。
  杨明见了意识到有大事发生,急忙迎上前去道:“马大人,你这是……?”
  马文升见了他,匆匆拱手施了一礼,说道:“下官正率守备营、五城兵马司、巡检司大索全城,途经贵府,所以亲自来知会一声,万请大人约束部下,今日切勿上街。”
  杨明吃惊地问道:“大索全城?出了什么事?”
  马文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地道:“东厂的二档头,方才回东厂的时候遇到了刺客。”
  “什么?”杨明茫然,半晌才问道:“那东厂的……二档头现在如何了?”
  马文升垂下眼睑轻轻一叹,说道:“一箭穿喉!他……他已经死了。”
  马文升和杨明早已熟识,而且不向其他士大夫那般对厂卫有偏见,马文升又嘱咐了杨明几句,至于嘱咐了些什么,杨明已经全听不到了,这个消息像针一般刺着他的心,那东厂的二档头死了,偏偏这个有前仇、有新怨的二档头和杨明聚会之后死了,刚刚和他发生冲突后,他死了!
  究竟是谁下的手?
  唐四和鲁青峰已走出屏风,立在他左右望着他,愣了半晌,杨明才厉声叫道:“鲁青峰!”
  鲁青峰茫然问道:“大人,您有何吩咐?”
  杨明扑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铁青着脸色道:“是你派人杀了东厂的二档头?”
  鲁青峰是随侍他赶往“彩凤楼”的,如今若说二档头死了,十有八九是这些手下见自己受辱,为他泄愤暗杀了二档头,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鲁青峰吓了一跳,骇然道:“死了?这怎么可能?方才他不是还……还……,大人,卑职一直随在你身边,没有您的命令,卑职怎敢妄加刺杀?我一共带了十个人,是一个不少随在您身边回来的,那东厂狗绝不是咱们的人杀的”。
  杨明松开手,怔怔地道:“那是谁?是谁要杀他的?”
  唐四从未见过他这种神色,虽素知他脾气,平时敢跟他开些玩笑,可是一见他大怒也心中凛然,他迟疑片刻,才提醒道:“大人,谁要杀东厂的人,自有五城兵马司衙门去查,这不关我们的事。那东厂的二档头也算得上东厂的高官,数一数二的人物了。他一死了,消息马上就会传遍全京师,大人,如今我们怎么办?”
  杨明心中一震,不错,这二档头一死,本来刚刚偃旗息鼓的东厂又要同仇敌忾了,此时自己纵有苏秦之才,能说得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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