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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7章

过关-第4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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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当了这个臭屁的校长,整个发现自己以前的人生观就是错的(或者现在是错的?)。

    校长也算是个官吧?自己这就叫涉足官场了?这里面似乎有规则,但似乎却最不讲规则,有些人深谙其道,可以指鹿为马,把白的说成黑的,有些人潇洒恣意,可以翻手为云,也可覆手为雨,有文化算什么,肚子里有知识算什么?知识不顶一点点小权利,简直就是狗屎做的鞭字了,文(闻)不能文(闻),武(舞)不能武(舞)——面对着鸡场来人的鸡粪叉子,讲道理有用吗?几句讲理辩解的之乎者也不如一句纯粹直接的国骂来的解气!那天镇上的秦书记一句话就让鸡场的人偃旗息鼓抱头鼠窜,自己这个校长行吗?

    ……

    翁同书不情不愿的发现,官场这个圈子里其实文化是最没有用的东西,只能起到一个包装的作用,就是一个点缀。

    官大一级压死人。

    人算什么个东西?

    人就是一张纸。出生一张纸,开始一辈子;毕业一张纸,奋斗一辈子;婚姻一张纸,折腾一辈子;做官一张纸,斗争一辈子——自己是官?和谁斗争?教师们对自己的意见大了去了,教委将自己的意见推来推去,乡里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麻烦篓子。

    谁都看自己不顺眼,自己就是多余且出力不讨好的人……

    ……

    一辆车停在了身后不远的地方,车灯亮的像白天晃眼的太阳,翁同书没有动,用身体顽固的显示着一种存在,意思是在宣示一种主权和先占权:这地方我先来的,你们要玩,别在这。

    夏日将至,总有一些人开着车来沙河湾谈恋爱或者干非婚姻内成年男女之间繁衍后代的事情,前几天有几个小学生还在河边捡了几个没用过的***在校园里当气球一样吹鼓起来玩的。

    翁同书心里很烦这些人,只顾自己快活了,但这里毕竟离学校太近,都不注意一下影响?

    车灯灭了,车上下来了一个人,这人竟然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翁同书心说好吧好吧,你厉害,咱都惹不起,我给你腾地方!

    “翁校长在夜观天象……这算不算是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哦?”

    翁同书一愣,怎么是冯县长?

    冯喆直接坐在了翁同书的身边沙地上,寒暄几句,翁同书也不知道该给父母官说什么了。

    冯喆沉默了一会说:“我以前在梅山半间房水利站工作那会,认识了一个老师,这个老师有一天问我了一个问题:我们这一代人最缺少什么?”

    “我回答是钱,他说不是,我说是机会,他说也算吧,但不确切,机会人人需要,我问你的是具有共性的内容。”

    “我想了很久都答不对,这个老师给我说,我们这一代人缺少的,是彼此的信任。”

    “信任?”翁同书听了反问:“为什么会是信任?”

    “他给我举了一个例子:假如我们到市场买菜,卖菜的小贩一般称好了就将菜递给了你,但是,如果这时候你不承认你拎着的菜是小贩刚刚秤给你的,小贩几乎没有任何办法证明你说的是真是假,对不对?”

    “不过一般而言,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这是因为小贩对你有着基本的信任,这时候他会给你说,这些菜多少斤多少钱,接下来,你该付菜钱了,假如这时候你直接给了他一张大钞,你是不是会等着他找你钱?可是,这个假设又来了——这个小贩他随手将钱放进了他自己的口袋里,却不再理你了,你是不是会问他,你还没给我钱呢?”

    “于是,意外来了,争端也就来了:这个卖菜的说你根本没给他钱,那这时候你有什么办法证明自己已经给了他一张大钞?”

    翁同书思索着,听冯喆娓娓道来:“这时候你不要祈望周围有监控,也不要祈望有人会为你曾经付钱的动作做证明,这两点假设都是不存在的,你怎么办?好,即便有个人来主持公道了,但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是要求你说出你给卖菜的那张钞票的编号是多少,以此证明卖菜人兜里的那张钞票是你的,那你能说出你掏出的钱那些编码吗?”

    “恐怕你不能。这样就有了纠纷。当然,日常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基本不会发生,因为人与人之间存在着基本的信任,但是如果信任缺失呢?是不是交易的成本会加大?比如刚才所说的买菜的过程时时刻刻的都被记录着、被监控着,或者在每一个步骤中都订立书面的协议,或者都要有共同承认的证人在场?”

    “信任缺失导致的后果会是什么?简单一点,就是我们在和任何人交往过程中,时时刻刻都先要提醒自己,现在和我面对面的这个人,我得需要先假定他是一个骗子,只有自己内心先提防起来,对他人提高警惕,我才会先置身于不败之地,或者将今后可能的损失减少到最小。”

    “可信任缺失导致的复杂一点的后果会是什么呢?由于人们都不相信用符合常规的、法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就会转而将解决方法的寄希望于暴力、甚至犯罪,都会认为谁拳头大谁有力量谁就是道理,这个就和我刚刚说的买菜卖菜一样,你说你给了钱,小贩说没有,在说不清的情况下要是遇到脾气暴躁点的,会不会产生肢体冲突?可能性是不是很大?”

    “信任缺失不但会酿造暴力与仇恨,也必然的让整个社会陷入一种信任危机,人都是是理性的,在这种自私和缺乏信任的社会中,大家唯一要做的就是如何使自己时时刻刻处于有利的位置,因此大家最终要实现的目标不是要战胜对手,而是要伤害对手,要让对手彻底的丧失了与自己竞争的可能。那么,这个社会就和战场一样没有区别,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为只有倒下的死人才是不具有威胁的。”

    一阵风吹来,翁同书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不知道是因为听冯喆的话心悸还是真的因为风有些冷,正巧水波荡漾的地方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泼刺泼刺”的传来了响动声,让他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话:“是蛇一身冷,是鱼一身腥。水深静无声,失利人无踪。”


………………………………

第488章人仰马翻(四)

    “正因为社会生活一如战场,大家竞争起来都失去了对待彼此的尊重,又因为不信任对方,于是这样的场面又会导致一个结果,那就是人人都会从比自己地位高的人那里寻找特权,寻找一种强有力的支持借以毫无悬念的打击与自己地位相同的人、以图将对方一击毙命,最后将一点点的权力以上等人的身份施舍给地位低的群体以显示自己的‘高高在上’。这样长此以往会导致一个结果,上层会愤怒地对待下层,因为上层认为尊敬是下面应该给予他的,是上层人的应得之物,下层却认为上层骗取了他们的尊敬,因为他们觉得上层根本不值这种殊荣,这种尊敬是强加的,是一种掠夺、恐吓、压榨而非是发自于自己内心的声音。”

    “转而,大家都会想,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值得自己尊敬和爱戴的?没有。”

    “基于这些,社会各阶层之间就既没有团结也不存在友爱,每个人都不再关心和自己无关人的幸福,人人都变得自私自利,在社会活动中,一切都充满了尔虞我诈,从而使广泛合作成了一种泡影,必然会导致社会的混乱和后退。整个社会中就会充斥着冷漠、无情、唯利是图,大家都公开的崇尚权力和金钱所带来的便利与优越,所以,维系我们的那种‘与人为善’就会变成‘与人为恶’,团结互助这种词语将不会再被人所记起,因为没有人会在乎。”

    冯喆说到这里戛然而止,翁同书也思考着,问:“你说的这个老师,叫什么?我想去拜见他。”

    冯喆看着沉沉泛着光亮的河水说:“他去世了。”

    “啊?”翁同书非常惊讶:“去世了?”

    “肺癌。”

    翁同书听了长长地叹息一声,很久的都不说话。

    冯喆说:“咱们学校的条件太艰苦了,老师们的住宿条件太差了,这房子,怎么适合教学?我看适合养鸡。”

    “啊?”

    翁同书又是惊讶了一声。

    “翁校长,当时沙坡乡发展养鱼业占地圈田,是乡里的意思?”

    “……乡里有这意思,不过,县里不统一调度,乡里也不能随便的折腾……”

    “那天我和你看了一下,养鸡场以前没这样大规模,是谁让扩建的?怎么就和校舍接壤了?”

    “是乡里……但县里是点头了的。”

    “谁?”

    翁同书闷闷的说:“杨县长……我去乡里几次,每次陈乡长和秦书记被我缠的不耐烦了,就说让我去找杨县长……我哪能见杨县长的人影……杨县长又不是你,根本就没来过乡里学校,我只能去教育局,可谢局长也作难,又让我来乡里……唉,不停的兜圈子……”

    冯喆品味着翁同书这句话是恭维自己,还是发自内心的,沉默了一下说:“咱们要是将学校改成养鸡场怎么样?”

    “啊!”

    翁同书一听就站了起来:“县长,这,这种话可不能乱说!这,这……开不得玩笑!”

    “没开玩笑,”冯喆淡淡的说:“这就是我特地来找你的原因。”

    翁同书简直不知道该给冯喆说什么了:“县长,你要这样做,你,你会让人戳脊梁骨的!这好好的学校,这是乡中心学校,养鸡场?这么多学生去哪?你,你会在在兆丰……”

    “遗臭万年?”冯喆替翁同书说出了那个词。

    翁同书听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冯喆,颓然的坐下,手拨拉着头发说:“也不会遗臭万年……可是,县长,你,你这是要做什么啊?我们大家伙都在议论,说你将棉纺厂的事情处理好了,就会来解决学校问题的,你那天来了,我给大家做了保证!……这下,这下可好,你,你要将学校改成鸡圈?……鸡圈!学校变成鸡圈!”

    “你,你比杨跃民还……”翁同书又激动的站了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我辞职!我不干了!我辞职!”

    “辞职?”冯喆看着翁同书很平静的说:“你辞职是不当校长还是连教师这个身份都舍弃了?辞职能解决问题吗?你不干,还会有别人干,你觉得会有人为你这样看似很有‘骨气’的行为拍手叫好吗?也许会有,但那大都是假惺惺的廉价同情表面下隐藏的嘲讽和讥笑,更多的是**裸的直接鄙夷。你信不信,会有很多人想看你到底是有多无能才四处碰壁的,你的退缩正好就成全了一些正想要让你倒台他们好接替你的谄媚小人和投机之辈。”

    “再有,你以为你不干了在其他人的手里就能解决这个你遗留下来的问题?会不会有人到时候会说翁校长那会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凭什么让我一下就水到渠成?”

    翁同书想反驳,可是却张口结舌。

    “我来告诉你我的想法,我知道我的年纪没你大,人生经验也没你丰富,你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生活、工作中的问题的吗?”

    翁同书看着冯喆的眼睛,问:“你说,你怎么解决生活中的问题?”

    “从来要想得到平安、和平、安稳的方式都很简单,那就是投降、就是示弱、就是忍耐。”

    翁同书跟着冯喆喃喃的重复:“投降?示弱?忍耐?”

    “对,除此之外,以其他任何的方式活着都有风险。但我更认识到一点,任何的逃避都有风险,那就是惰性的习惯,一味的隐忍会让你变成没性格的奴才,那会让我活的没有尊严。你妥协妥协再妥协,换来的是什么,会是他人的尊重,这可能吗?是,在面临困境的时候我会隐忍,但我绝不是投降,一旦时机来临,我会向欺负我的予以回击。我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

    “抗争从来不可避免,因为我是有血有肉的人。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懦夫。”

    “如果生命中有什么是让我不断为之战斗的,我会告诉所有人,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以彰显我的意志自由为表述。”

    “永远也不要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其实咱们在其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这世界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因此,咱们必须自己活出一个样子。”

    “要妥协还是忍耐?还是投降?或者是抗争,一直战斗到最后?这些其实很简单,都取决于我们一念之间。我告诉你,如果你的缴械投降毫无意义,倒不如在你手里努力将学校建好,这也算是你在任的时候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

    翁同书又沉默了,过了一会他疑惑的问:“县长,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我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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