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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大明首辅-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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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保拉着长音,一口气把圣旨读完。

“萧大人,皇上还召您明个未时入宫。”冯保把手里的圣旨一收,向着萧墨轩捧了过去。

“皇上……为何要加封与我?”萧墨轩脸上一副诧异的表情。

“等明个萧大人进了宫,不就是知道了。”冯保嘿嘿一笑,抬起右袖略抖了几下,又对萧天驭拱了拱手,“眼下咱家既然来了,便也不急着回去,萧主事中午可是答应过咱家,一起吃一顿酒的。”

“有,有。”萧天驭一边犯着糊涂,一边连连点头。自己这儿子偏又做了什么事?自个怎么啥也不知道。

都察院,仓房。

子时的更已经打过了好一会,整个都察院里,只剩下一片寂静。偶尔从仓房的墙角里传出一阵“唏唏唆唆”的响动,约莫是老鼠在跑动的声音。屋里一盏豆大的油灯,忽明忽暗的闪着。

于深济艰难的挪了下身体,今个下午的时候,蒙欧阳必进“厚待”,挨了三十大板。上回在昌平县里挨的板子,伤却是还没好,下午这顿更是伤上加伤,眼下只是移动一分都抽心般的疼。

竖起耳朵向四周听了一番,门边传来两阵均匀的鼾声,两个杂役已经靠在门边进入了梦乡。

于深济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向屋顶望去,又低下头来,看了看脚边的矮柜。

“这天下,并非只有你萧天驭一人知晓一个义字。”于深济嘴里默默念叨着,从腰间解下绳子,向梁间掷去,拉过两头,打成一个死节。

“迂儒,该死,该。”于深济凄笑一声,把脖子向绳套里伸去,脚下接着一松,梁上的木柱和绳间,发出一阵“吱吱“的响动。

紧接着,仓房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次日,欧阳必进刚刚走见都察院,便看见两个杂役爬了过来。

“大人,大人”杂役的脸上,因为惊慌而显得有些扭曲,“那于深济……他死了。”

“什么?死了?”欧阳必进心里也“砰”的一声炸了开来,“怎么死的?”

“昨个夜里,上吊自尽的。”杂役一边看着欧阳必进的脸色,一边畏畏缩缩的回道。

“唉……”出乎两个杂役的预料,欧阳必进没有立刻发作起来,而是颓然的微微闭上了眼,长叹一口气,“萧天驭啊萧天驭,你的命,怎么

大。”

“拖出去埋了吧,别留在都察院里,晦气。”欧阳必进无力的挥了挥手。

“那皇上那怎么交代?”旁边跟着的一位御史不禁问道。

“就说那于深济自知罪大,畏罪自杀。”欧阳必进也不再回头,只是拖着脚步向公房内走去。

紫禁城,永寿宫。

虽然四门八窗紧闭,但是由于殿内四处都放置了大块的冰格,所以倒并不显得炎热。

严嵩和徐阶二人,在嘉靖面前正襟而坐。

“严卿上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嘉靖的心情显得格外的好,“便依你所奏,苏州、松江、杭州,嘉兴和另外几个受灾的府,今年秋季的赋税,就免了吧。七府今年所得的例赎罚银,也俱留充赈,与民修补。”

“皇上隆恩,定叫江南百姓知晓。”严嵩和徐阶似乎没想到嘉靖会答应的如此爽快,心里也是一阵惊喜,立刻长身拜下。

“万岁爷,萧大人已经到了。”正说话间,黄锦走进来禀报,“是否让他在殿外候着?”

“不用了,议的也都是些公事儿上的明帐,他来了,兴许还能帮着听听。”嘉靖微微扬了下头。

“是。”黄锦应了一声,走到门边,对着几个小太监轻语了几句,又回身站到了嘉靖身边。

萧大人,是哪个萧大人?严嵩把这番话听在耳里,心里不禁动了一下。等到看见一边的小太监又搬来一个凳子,放在一边的时候,他心里更是略微颤抖了一下。

“臣萧墨轩,参见吾皇万岁。”寝殿门外,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

“萧卿且在这儿先坐着,朕稍后有话问你。”嘉靖微笑着朝着萧墨轩点了点头,示意他先坐下。

严嵩又一次被震惊了,在皇上身边伺候了二十年,曾几何时见过皇上对一位臣子如此和悦的笑过,即使是在议事的时候,居然也不避讳。

“你们且接着说。”嘉靖回过头来,又看着严嵩和徐阶。

“启奏皇上。”徐阶见嘉靖果然没有避讳萧墨轩的意思,又起身拜道,“三十九年的时候,因为太仓里的亏空,曾经把河南和湖广两省里,八个州府的赋税预征到了今年。请问皇上,今年这八个州府的秋税,是否也应该免了?”

“这……”嘉靖不禁略皱了下眉头,“若是把这八个府的秋税也免了,那今年太仓里的银粮,可够得用?”

“兴许够罢。”徐阶不紧不慢的答道。

“兴许?”嘉靖的脸上不禁浮起一层愠色,“朕把这么大一个朝廷交给你们去打理,怎可用一个‘兴许’来说话。”

“臣知罪。”徐阶见嘉靖心里生了不悦,连忙伏下身去。

“严嵩。”嘉靖又把目光投向了严嵩,“内阁是你当着家,这个帐,你可算得清楚?”

“回皇上的话。”严嵩略想了一下回道,“太仓里的粮食,眼下倒还算是够。只是银钱这边,即便是徐大人说的那几个州府的税银不免,怕也是不够。”

“加上今年,已是连续三年亏空了。”嘉靖微叹一口气,略闭上了眼,“你们可算过,这些银子都花在了哪?又有哪里能少用些。”

“朝廷和各地藩王的例银,京里大小官员的俸禄,南边和北边的军饷和军用,还有几个受灾省份的赈灾,这些都是免不掉的。”严嵩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却又继续开口说道,“还有皇上修的两座仙观,去年和今年也各花去了白银二十多万两。”

“这算来算去的,怎生又算到了皇上头上?”嘉靖还没有说话,一边的黄锦倒是先开了口。

“让他继续说。”嘉靖左手一扬,止住了黄锦。

“粮物暂且不提,只银钱这边,今年内阁和户部年初的预算是白银一百五十万二两三千,可眼下才到了八月份,便用去了一百二十万两。原本预算的太仓入税有一百七十万两,可没想到江南一场大水,今年的岁入,怕是只有一百三十万两。”严嵩低着头,小声回道。

“唔……”嘉靖长出一口气,眉头紧锁。

“臣等无能,不能为皇上分忧。”严嵩和徐阶一起又跪下身来。

“启奏皇上,臣倒是有一策,不知可否。”一直坐在一边的萧墨轩,忽然也跪下身来。

第三卷 第十六章 木助火德

“叮……”一声悠扬的罄声在永寿宫里飘了开来。

萧墨轩一时没弄明白,这声罄声代表着什么,只能跪在地上,偷偷的向嘉靖看去。

“皇上让你说话。”黄锦在一边提醒着。

“哦。”萧墨轩又整一下思绪,继续说道,“臣下江南赈灾的时候,曾经亲眼目睹淮扬盐商富足,可臣又听说,这几年两淮的盐税,却是从每年四十多万两,落到了每年二十万两,实在与理不合。皇上若是派人南下巡盐,兴许可解一时之忧。”

“一时。”嘉靖讪笑一声,“解得了一时,那明年呢?后年呢?”

“皇上,萧大人此策,倒也算是权衡之计,眼下须得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才是。”徐阶出声合道。

“严嵩,你看呢?”嘉靖又把目光投向了严嵩。

“两淮的盐税,历来收了多少,上缴多少,都有明帐。”严嵩向前移了下膝盖,“若按萧大人说的,只怕又会加重了盐商们的担子。”

“逼他们,总比逼百姓来的要好。”嘉靖轻哼一声,“朕是万民的君父,总不能顾着大儿子,尽逼着小儿子吧。”

“皇上的话,甚有道理。”严嵩略欠了一下身,“依皇上的意思,这次派谁去好?”

“你是首,事事都要朕来做主,还要你们做什么。”嘉靖的面上,略有些不满。

“哦。”严嵩连忙点了点头,“既然这法子是萧大人想的,不如就让萧大人去吧。”

“启奏皇上。”萧墨轩听见严嵩举荐自己,立刻回道,“臣以为,此事还是派个熟悉情形的人去比较好。故而,臣举荐刑部侍郎懋卿。”

“懋卿?”嘉靖帝站起身来。

“臣也举荐懋卿。”徐阶出声附和,“懋卿曾总理盐政数年,盐运司里大大小小的官员都认得,帐目什么的也看得明白。”

“嗯。”嘉靖点了点头,“那就派他去。”

“臣稍后就去做票拟。”严嵩的声音显得略微有些低。

“去吧。”嘉靖冲着严嵩挥了下袖,“只留萧卿一人在这里便是好了。”

“是。”严嵩和徐阶应着声,就要向外走去。

“皇上,明个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了,过了十五,又该是开炉炼丹的时候了。”严嵩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回身说道。

“严卿年纪大了,也少劳顿些了。”嘉靖坐在莲台上摆了摆手,“日后这些事儿,就让萧卿代劳吧。”

“是。”严嵩有些颓然的转过头去,退了出去,陡然间,似乎又老了几分。

他心里似乎已经渐渐明白过来,从今以后,皇上的庇护再也不会属于自己一个人了。

看着严嵩老迈的模样,萧墨轩心里陡然也生出几丝不忍。可一想到严家对自己父子两个三番两次的暗算,暗暗咬了咬牙,把这一丝不忍压到了心里。即使我不倒你,你还是得倒,却也怨不得我。

“朕的儿子。”等严嵩和徐阶都走了出去,嘉靖才开口对萧墨轩说道,“近来精神好了许多,你有功。”

“是皇上福泽深厚,惠及裕王爷。”萧墨轩坐在凳子上欠了下身。

“朕再问你,那幅画,是如何回事儿?”嘉靖微笑一下,两眼只看着萧墨轩。

“臣……不知。”萧墨轩迎上嘉靖的目光,摇了摇头。

“不知?”嘉靖略有些愕然,“画是你画的,话也是你说的,你怎会不知道?”

“画确实是臣画的,话也是臣说的。”萧墨轩叩首道,“可臣却窥不透天意。”

“哈哈,天意。”嘉靖闻言不禁大笑一声,“好一个天意,朕昨天问过了蓝神仙,他说我大明朱家是火德,你萧家是属木,木能助火而无害。”

严府,西凉亭。

严嵩靠在一张铁力木雕成的躺椅上,有气无力的搭拉着眼皮。严世蕃,欧阳必进,懋卿和罗龙文分别在左右坐下。

“这萧墨轩又如何会得知盐税的事儿?”罗龙文诧异的对严嵩和严世蕃问道,“莫不是背后有人在指使他?”

“这些东西,向来都是明帐,朝内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严世蕃缓缓摇了摇头,“凭这些东西,你问谁去?”

“那既然皇上有个诏命,我们便依着做便是了。”中的茶杯,开口说道,“只要能收上银子来,充了太仓,凭谁也没得说了,也显得我们更能做事儿。”

“景卿你未免想得太简单了。”严世蕃冷笑一声,“朝廷里的人都知道,盐政司的那帮子人,都是我们提拔起来的,萧墨轩此时说起这个事儿来,无非是想告诉皇上,银子都被

的人给贪了。”

“盐政司的银子,向来也都有明帐。”下,“他要说那些,也得有证据才行。”

“证据?”严世蕃挪了下身体,“只你这次南下巡盐,不管收不收得上,便都是罪过。”

“小阁老此话怎讲?”众人皆是一惊。

“若是收得上,那便是以前的银子都被瞒了。”严世蕃皱着眉头,继续说道,“若是收不上,那便是办事不力。”

“这……这可如何是好?”

“银子是一定要收上来的,若是收不上来,罪过便全在你一个人身上。”严世蕃抬眼望着卿,“能收上来,你便不在了风口上。如果到时候皇上真要问起来,也只有抓几个起来顶罪了。”

“在下明白。”

严世蕃不愧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猜错,萧墨轩此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不过可惜的是,他……也只猜中了一半。

萧府,书房。

“皇上召见你是为了何事儿?”萧天驭从昨天晚上开始,心里就一直打着这个结。于是一进了家门,便要去找萧墨轩。

“皇上有言,大明乃是火德,我萧家属木,木能助火而无害。”萧墨轩嬉皮笑脸的帮爹爹倒上了一杯茶。茶杯里的西湖龙井,还是萧墨轩从杭州时候带回来的,脆生生的展开了腿脚,生机无限。

“皇上……皇上当真是这么说的?”萧天驭顿时也有些傻了眼,即便是个傻子,也能听出这句话背后的价值。

“这话,孩儿还能乱说。”萧墨轩呵呵一笑,帮爹爹从手上接过乌纱帽,放在了桌上,又顺手拿过一条棉巾,奉上前去。

“懋卿南下巡盐,也是你出的主意?”萧天驭的两只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这个儿子。卿是刑部侍郎,要调他,萧天驭不可能不知道。

“是孩儿和徐阁老一起举荐的。”萧墨轩不紧不慢的答道。

“太仓里有了亏空,第一个要问的便是严嵩。”萧天驭一时摸不明白萧墨轩和徐阶到底要做些什么,“不若就让事情闹大下去,等这个窟窿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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