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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明首辅-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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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里边有一份却是不同寻常。”黄锦却是站着没动。

“哦?”嘉靖直了下身,诧异的问道,“却是哪里不同?”

“这一份折子,是萧墨轩上的,也是弹劾萧天驭的。”黄锦从奏折中抽出一份,托过头顶。

嘉靖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异样,从黄锦的手上接过了折子。

“哈哈。”嘉靖未及看完,却是忍不住大声笑出。

“好啊,好。”嘉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奏折,绕着莲台,边走边看,“刚说了朕家里有儿子骂老子,眼下他萧家却也是儿子骂老子。却不知萧天驭若看了这折子,却会做何想。”

“想那萧墨轩忠字为先,倒是不负万岁爷的厚望。”黄锦在一边陪着笑脸。

“折子是折子上写的。”嘉靖帝倒也精明,并不急着说话,“萧墨轩私下是不是这般想的,却未可知。”

“欧阳必进可还在西安门外?”嘉靖站定了身,对黄锦问道。

“还跪着呢。”黄锦欠了欠身回道。

“传一份朕的旨意给他,叫他快快回话。”嘉靖边说着,边向案桌边走去。

西安门。

欧阳必进领着一批御史跪在门前,只望见后面聚集的人是越来越多,只觉得心中暗喜。

“欧阳必进携都察院众言官接旨。”只听城楼上黄锦一声轻喝,一纸圣意,掷了下来。

“皇上说了,叫你等快快回话。”黄锦掷下圣旨后,又对着下面说道。

“臣等遵旨。”欧阳必进连忙爬上前去,拣起纸来。

谦与尔等论房,何

展开纸看时,却见上边只写着这一句话。

这房字应该就是说的萧天驭,萧天驭字应房,朝中大臣大多皆知。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按照字面上的解释,便是,朕和你们都轻些论萧天驭的罪,怎么样?欧阳必进看了不禁略皱了下眉,又把圣意分传给各人去看。

“这萧天驭罪大恶极,岂可轻论。”几个看过了的御史,立刻七嘴八舌的论了起来。

“欧阳大人,既然皇上要你回话,便是想问你的意思。”一个御史朝着欧阳必进说道,“还望欧阳大人再上一封疏,痛斥萧天驭之过,皇上圣明,必可分清忠奸。”

“嗯。”欧阳必进点了点头,一边的御史们立刻让人抬过面案桌来,桌上甚至还备好了茶点,只让欧阳大人安心书写。

欧阳必进也是进士出身,文采自然不逊,只顷刻间,便是炮制出一份言辞犀利的奏疏来。

可写好之后,左思右想,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对,但也说不出这到底不对在哪。

“欧阳大人可是写好了,皇上还等着看呢。”黄锦见欧阳必进停下了笔,出声催促。

“这便是好了。”欧阳必进连连点头,一边将奏折卷起,要交给身边候着的小太监。另却又唤过一名心腹杂役,让他记了嘉靖写的话,去问严世蕃。

严府,侧书房。

“谦与尔等论房,何如?”正在守“丁忧”的严世蕃,将这句话也写在纸上,左右看着。

“谦,房。”严世蕃不愧是天下绝顶聪明的人,立刻从句间看出了些端倪。

“那萧墨轩,今个可做了什么?”严世蕃猛得回过身来,对杂役问道。

“他今个早上却也是上了一份折子,说的萧天驭的不是。”杂役回道,“各位大人都说,是萧家见势不妙,便想互相划明了界,保着一个的前程呢。”

“划界保前程?”严世蕃仅剩下的一只眼先是眯成了一条缝,忽得又睁得老大,“欧阳大人却是如何回的皇上?”

“这……”杂役略想了一下,又回道,“小的来的时候欧阳大人却是还没写完,想仍是诉那萧天驭的罪罢了。”

“不好。”严世猛得一跺脚,“‘谦与尔等论房,何如?’,皇上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你且快快回去告诉欧阳大人,只说那萧墨轩私下对此事不以为然,言语间多有袒护其父之意。”

“哦?”杂役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那几个字。

“还不快去。”严世蕃眼见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要从手边溜走,不禁怒上心头,伸手朝门外一指。

“是。”杂役又是吓了一跳,连忙收拾屁股,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永寿宫。

“虽说忠字当先,可做儿子的毕竟不如做父亲的。”嘉靖看着欧阳必进刚送进来的奏折,微微叹一口气,“若是做儿子的出了这等事儿,做父亲的哪怕拼着命也得护着。”

“那萧墨轩,其实也是孝顺之人。”黄锦跟在嘉靖身后,轻声说道,“他在自个的奏折里却也是说,家事国事须得分清,萧天驭犯了过错,自然得担着,他做儿子的,也当养父天年。”

“有孝才有忠嘛。”嘉靖帝点了点头,抬头向宫门外的远处望去,“做父亲的年纪大了,便总想要保着儿子了。”

“西安门外的那些个言官,却该如何是好?”黄锦欠身向嘉靖问道。

“不处置萧天驭,怕是他们也不服。”嘉靖沉默半晌,开口说道,“就罚他半年的俸禄吧,再让他写个请罪疏。”

“还有欧阳必进那些个人,不是闲得无聊嘛?”嘉靖沉着脑袋,继续说,“朕就把那个于深济交给他们去审,省得他们无事都跪在朕的门边。”

“是。”黄锦领了命,便退出去传旨了。

“罚半年俸禄?”这个处理结果显然大大出乎自己的预料,欧阳必进惊得张了张嘴,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大人,大人,小阁老有话要小的和您说。”正愣着,只见派出去的杂役奔了回来,“小阁老说了,皇上那句话问的当是萧墨轩私底下对萧天驭此事的看法。”

“你且早做甚么去了?”欧阳必进猛得听见这话,心头的怒火更甚,一股脑全泄在了杂役身上。

“大人……小的可是半会也没耽搁。”杂役平白无故挨了顿斥,顿时觉得有几分委屈。

“滚回都察院里呆着。”欧阳必进此时哪还听得进他的解释。杂役敬畏的看了欧阳必进一眼,缩了缩脑袋,退了下去。

“于深济,还有那于深济。”欧阳必进吼了两句,心里略平复了些,又咬牙低语道,“于深济,我就不信我撬不开你的嘴。”

第三卷 第十三章 反守为攻

墨轩坐在都察院里,直等到消息传来才是松了口气,又不禁捏了把汗。

其实萧墨轩原本是想借着裕王帮搭好的梯子,帮着萧天驭使一个以退为进的法子,只是却没想到嘉靖会临时去问起欧阳必进。倒是幸亏欧阳必进不如严世蕃那班聪明,无形之中却帮了自己一个忙。

“皇上圣明,却是还了萧尚书一个清白。”适才还躲得远远的那帮子御史,也一个个笑呵呵的凑了过来。

萧墨轩心知这些人虽然怕事,但是毕竟也不愿和严家合流,一一拱手道谢后,又朝着邹应龙一作揖,两相心照不宣的对笑一下,便辞了身往裕王府去了。

裕王府,后苑。

“我萧家令王爷涉险,真是罪过。”萧墨轩只一见到裕王,便上前拜谢。

“他们原本就是冲着本王来的,谈什么谢字。”裕王哈哈一笑,头上金冠抖个不停,心下也是愉悦。

“算上这回,他们已是连折三阵。”萧墨轩在裕王身边坐下,微微笑道,“只怕已是恼羞成怒了。”

“本王且还没怒。”裕王冷笑一声,“本王向来算得守道,却不知是哪里得罪了他们,定要再三的纠缠。”

“做官的人,做的时候长了,总怕落了下去。”萧墨轩开口回道,“原本严家没想到王爷会成了储君,等这些成了事实,自个又心知从前曾对王爷不尊,只怕王爷日后继了大统,他们保不住这份富贵,心里自然忌惮。”

“他们倒也有自知之明。”裕王听了萧墨轩的话,不由得点了点头。

“王爷。”萧墨轩拱手向裕王说道,“他们眼下再三的寻着茬子,依在下看,王爷却是不能再放任之了。百密尚有一疏,王爷只有反守为攻,方可尽保平安。”

“这……”裕王顿时有些迟疑,“本王身边的人,除了令尊,却没一个在朝内说得上话的。又如何反守为攻?”

“王爷莫要忘了一个人。”萧墨轩嘴角略扯动一下,“此人的心,其实一直是向着王爷的,在朝内也够有分量,内阁里边,也有他的位子。”

“你是说,徐阶?”裕王略一思量,抬头问道。

“不错。”萧墨轩立刻点了点头,“经年以来,徐阶一直蛰伏在严嵩身边,事事不敢与之争,便是景王进京的时候,他也没说半分话。可是自从江南大水始,徐阶却一反常态,开始牵制严嵩,又让在下做了赈灾的副使。这回又是徐阶和邹应龙通风报信,王爷和我等才可以早做准备。”

“子谦所言极是。”裕王也是缓缓点头道,“徐阶近来的所为,倒似欲与我等联手,与严嵩相抗。”

“若是王爷相允,子谦愿代王爷往徐家一行。”萧墨轩起身拱手道。

“嗯,那便拜托子谦了。”裕王轻咬一下牙齿,似是下了决心。

徐阶,不错,正是徐阶。在历史上,确实是徐阶扳倒了严嵩。这也正是萧墨轩力劝裕王与徐阶联手的原因之一。

徐阶绝对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和严嵩一样,他也是一路从坎坷中走来。当三十多年前,因为张的弹劾,嘉靖帝在皇宫的柱子上刻下“小人徐阶,永不叙用”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蜕变了。

从一个愤青,变成了一个极其容忍的人。正是带着这种容忍,徐阶一步步走来,从一个福建的推官,做到了内阁的次辅。

严嵩爱权,徐阶也爱权,但是徐阶一直把自己伪装的很好,甚至曾经有人笑话他是严嵩的仆人。

只是和严嵩不同的是,徐阶他也信奉“心学”,所以相比较起来,他更能容人,甚至能容得了严嵩。

徐阶能第二次站了起来,首先要感谢的是前任内阁首辅夏言。可是严嵩扳倒了夏言,一代首辅夏言的人生终点,在驿站外的刑场上划上了句号。

那一刻,徐阶没有说话。

杨继盛死了,徐阶没有说话;徐阶的好友王世贞的父亲,王忬死了,他还是没有说话。他甚至还把自己的孙女儿嫁到了严家,不是做妻,而是做妾。

他不是没有愤怒,没有仇恨,而是把这一切都深深埋在了心里。因为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能真正扳倒严嵩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皇帝,不管是新皇帝,还是老皇帝。

等待了漫漫二十年,他终于等到了机会,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可是徐阶就这样等了过来,不得不佩服,他确实是一个很能忍的人。

嘉靖是一个不喜欢别人管他家事的人,偏偏在景王遇刺一案中,严家触到

底线。更让徐阶可喜的是,这件事情也标志着大明I彻底走向了对立。你严嵩再得皇上的信任,还能比得上皇上的亲生儿子吗?况且从黄锦那里也传来了消息,嘉靖对严嵩和严世蕃卷入王储之争,也是甚为不满,甚至还生了几分猜忌。

徐阶终于下定了决心,撕下了伪装了二十年的面纱。要亡你的不仅仅是我徐阶。

当听到萧墨轩求见的消息时,徐阶终于笑了。他来了,就几乎等于是裕王来了。

“哈哈,萧世侄。”徐阶一反常态,亲自迎出门外,把仅仅是七品的萧墨轩请到了正厅,和自己并坐在上首,“今个萧世侄来老夫府上,可是有什么指教。”

“晚生何敢谈指教。”萧墨轩立刻拱手回礼,“只是来谢过徐阁老罢了。”

“令尊本就清白,只是有些屑小跳梁。”徐阶微微一笑,让一边的下人退下,“这些事儿,岂又能瞒得过圣明天子。”

“裕王爷也要在下代谢过阁老。”萧墨轩把肘压在桌上,略靠了徐阶近些,“顺便要在下向阁老讨教上一番。”

“裕王爷?”徐阶旋尔呵呵一笑,“王爷乃是我大明的储君,找我问话,何谈讨教。”

“王爷虽是深居王府,却也是心忧朝廷。”萧墨轩不紧不慢的说道,“裕王爷想托在下问问阁老,对眼下的朝局,可有什么看法。”

“呵呵,萧世侄如果想问些什么,不妨直说。”徐阶抬起眼来,望了萧墨轩一眼。这个小子虽然年轻,可是看做起事来,却是不可小视。况且外面还有传言,说这个萧墨轩也对“心学”之理颇多倾慕,倒也算得半个同门之人。

“徐阁老可知,朝廷里的大臣是如何评论阁老?”萧墨轩不答反问。

“这个老身倒不尽知晓。”徐阶面上依旧带着几分长者的慈祥。

“晚上上回倒是偶然听到几句,只笑阁老是严嵩家里的小妾。”萧墨轩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在下当时便是和他们争执了一番。”

“哦?有这等事?只是些胡言罢了。”徐阶似乎并不恼怒,隐忍了二十年,还怕多这一句话吗?

“阁老难道不想对外人昭示一下?”萧墨轩心里不禁也是对徐阶的这番忍功暗暗佩服。

“如何昭示?”徐阶的脸上的肌肉略跳一下。

“严党擅权已有二十年,也该到时候了。”萧墨轩的声音似乎略有些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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