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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皇族-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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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我大哥进京城还要参加科举,这一来一去至少半年时候,那户曹主事怎么办?”

  “这确实是件棘手之事。”

  苏翰贞一边向外走,一边笑着说:“我下午和惟明商量过了,惟明给我推荐了一个人选,叫做戚盛,去年考上明经科,现在平湖县衙任职,明天会来郡衙,我准备和他谈一谈,如果合适,我就考虑用他来暂时接替惟明。”

  这个戚盛倒听说过,大嫂戚馨兰的二哥,今年二十六岁,据大哥说不太懂人情世故,他还没有见过,看来大哥也有点任人惟亲嘛无晋笑了笑,一直送苏翰贞到了当铺门口,皇甫贵也跟着送了出来。

  刚走到门口,却见成群结队的乞丐向东而去,苏翰贞有些奇怪,探头向东望去,只见乞丐们都涌进了一家酒店,他便笑着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乞丐为何都去哪家酒楼?”

  无晋连忙解释:“那家杨记酒楼的老东主病逝,现在的东主为父亲积阴德,便免费供应十天的饭菜,这些乞丐估计是听到了消息。”

  “原来如此,这倒也不错,多行善事也是好的,那我先走一步,晚上记着去看看大哥。”

  “大人慢走!”

  苏翰贞上了马车,马车便缓缓启动,一直等马车过桥,皇甫贵才满脸惊讶,他指了指杨记酒楼问:“无晋,你搞没搞错,杨荆州会免费供应饭菜?打死他也不会,而且他父亲我昨天还见到,生龙活虎,怎么会突然死了,你在胡说吧!”

  无晋翻个白眼,“我也不知道,反正总不能让苏大人去查看吧!”

  皇甫贵恍然大悟,他指着无晋笑道:“我明白了,是你小子搞得鬼,是你的小人之计。”

  “什么小人之计,我是小人吗?五叔可别乱扣帽子。”

  说到这里无晋也忍不住笑了,“让苏大人对杨记酒楼留个好印象,这也算给他补偿。”

  这时,远远听见了杨荆州惨叫:“你们滚出去我没有一个月的免费饭菜,没有,快滚出去!”

  ……

  北市天香米铺,这里是凤凰会在维扬县的联络点,古旧的店铺,来来往往的客商,里外堆满大米,谁也想不到这竟是大宁王朝第一海盗的联络点,更想不到海盗头子陈安邦此时就在米铺里。

  房间内十分安静,只有陈安邦和女儿陈瑛坐在桌前,陈瑛也就是黑妹,她此时低着头,用指甲轻轻地抠着桌腿上的木屑,脸上充满了黯然之色。

  陈安邦上岸以后,他已经变了一个身份,是一个从泉州郡来的商人,改名为陈巨,他有完整的一套身份证明,也能说一口流利的泉州话,但此时他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

  女儿的心思他很清楚,一年多以前,就是他发现了女儿和无晋相恋,他便毅然把无晋送走,虽然他的妹妹,也就是无晋的母亲有意撮合瑛儿和无晋,但他却坚决反复,他们的父亲也一样反对,他们宁愿把瑛儿嫁给一户普普通通的人家,让她能平平安安地渡过一生,更何况无晋还是个傻子。

  陈安邦本来准备打算和女儿大吵一场,然后强行将她送回岛,但他得到的消息却是无晋似乎把女儿忘记了,他们并没有旧情复燃,这让他又稍稍松了口气,心中也不禁对女儿充满了同情。

  “瑛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他对你无意,那也是你们没有缘分,听爹爹的话,先回岛去,祖父也不放心你,好吗?明天和爹爹一起回去。”

  陈瑛轻轻摇了摇头,还是一句话没有说,陈安邦叹口气,又苦口婆心劝她,“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若不想回岛,要不你跟船去南洋玩玩吧去散散心。”

  “不我不去。”

  “那你……哎瑛儿,你跟着他只会被他看轻,这又何必呢?”

  “看轻就看轻,反正我不想离开他。”陈瑛小声地嘟囔着,她依然低着头,指甲已经把桌腿上的木屑抠下了一大块。

  “瑛儿,你怎么不听爹爹的话呢?爹爹是为你好啊!”

  陈安邦有些急躁了,如果是手下敢这样顶嘴,他早就喝令推下去重打,但女儿他舍不得,从小到大,他就没有骂过女儿,前年他发现女儿和无晋有恋情,他只是狠狠数落了她,至始至终,语气都没有凶起来,今天也不例外。

  陈安邦耐着性子苦劝女儿,“你母亲去世得太早,爹爹也没空管你,把你像放羊一样,现在爹爹后悔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以后你就跟在爹爹身边,将来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如意的夫婿,但无论如何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他不喜欢你,也会厌烦你,这样爹爹的老脸也搁不住啊瑛儿,乖孩子,听爹的话,明天跟爹爹一起回去。”

  一百一十三

  陈瑛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角隐隐有了一点泪意,“爹爹的心意我明白,我也不是那种厚颜的女子,爹爹,我不会让他讨厌我,我是他表姐,不是吗?我想尽量帮帮他,祖父当初不是也说过吗?让我保护他,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陈家对他们兄弟那样重视,但我能感觉得出……我也是陈家之女,好吗?爹爹,求求你了。”

  陈安邦无可奈何地望着女儿,他了解女儿的固执,她决定的事情想劝回她,几乎是不可能,好在无晋并不喜欢瑛儿,这让他也略略放心了,他终于点了点头,“好吧女儿大了,爹爹管不住了。”

  陈瑛笑逐颜开,她上前拉住父亲胳膊,撒娇着说:“谢谢爹爹女儿给爹爹捶捶肩膀。”

  她举起拳头,轻轻给父亲捶打起肩膀,又笑着问他,“爹爹,你怎么想到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劝我回去吧!”

  “那倒不是!”

  陈安邦闭着眼,享受着女儿的孝心,微微笑道:“爹爹是来见一个长辈,我也是四十年未见他了,当初我见到他时才十岁,本来应该是你祖父来,但你祖父腿不方便,只好我来代替,哎四十年不见,也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我。”

  “爹爹,见什么人啊?”陈瑛有些好奇地问,居然四十年不见了。

  “这个你就别问了,好了,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也该出发了。”

  陈安邦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站起了身,他走到门,吩咐门口的两名心腹,“去百富酒楼!”

  ……

  百富酒楼和百富钱庄一样,都隶属于百富商行,百富商行是仅次于东莱商行的大宁王朝第二大商行,也是官商背景,主要以钱庄、贸易、娱乐等行业出名,虽然钱庄在维扬县比不上东莱钱庄,但百富酒楼和青楼怡情院都是维扬县的首屈一指,赌馆业他们也有,主要在京城,只是维扬县还没有过来,如果过来了,黄家的赌馆也该歇业了。

  百富酒楼在维扬县有两家,一家在北市,一家在南市,其中北市的百富酒楼占地十亩,由三座五层楼的建筑组成,是维扬县乃至东海郡最大的酒楼,在楚州排名第二,仅次江宁府的多宝楼。

  虽然八仙桥的杨记酒楼很有名,但和百富酒楼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了,三座五层高的酒楼呈‘品’字型矗立在北市广场的西面,气势宏伟壮观,和最东面的黄记妙手赌馆遥遥相对。

  百富酒楼的大门是一座牌楼,金碧辉煌,两角隐隐呈现华表之态,显示着这座酒楼的不同寻常的背景,门口一左一右是两只震天狮,皆用东海花岗岩雕成,高达一丈五,气势威武,酒楼的生意极好,客户谈大生意,大户人家宴请亲朋好友,基本上都会来这里,从早到晚,三座酒楼几乎都能客满。

  由于天香米铺和百富酒楼很近,陈安邦便散步似的走了过来。

  “客官,您有订座位吗?”

  刚走进大门,伙计便殷勤地迎了上来,陈安邦点点头,“甲楼十七座雅室。”

  伙计肃然起敬,甲楼二十座以内都是酒楼最豪华的房间,光订座费就要十两银子,不是一般人能订得起,这位爷外表粗犷,穿着也普通,看不出是有钱人啊!

  他连忙躬身说:“就在二楼,客官请跟我来。”

  陈安邦跟着他来到二楼,来到一扇雕龙刻凤的门前,他使了个眼色,手下赏了伙计一锭银子,“就服侍在附近,不要让人靠近。”

  伙计简直要晕倒了,沉甸甸的一只大元宝,少说也有四五十两,他一个月才赚五两银子,直到陈安邦进门了,他才哀叹一声,“财神爷啊!”

  两名手下抱着胳膊往门口一站,谁也不准进去,伙计也不去迎客了,他就游荡在附近,见有人靠近十七座,他立刻上前去引走。

  陈安邦走进屋,屋内有内外两间,只有里间坐着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身旁放着一支麒麟飞天拐杖,他见陈安邦走进,也慢慢站了起来,两人对视了良久,陈安邦先说话了,他抱拳施一礼,“前辈就是皇甫百龄吗?”

  十岁时曾见过一面,已经相隔四十年,记忆已如云烟般消逝,皇甫百龄也暗暗叹息,天凤和他同岁,若不病逝,现在也该五十岁了。

  他也拱手还礼,“我是皇甫百龄,请问阁下是安邦,还是定国?”

  陈定国是陈安邦的兄弟,也是凤凰会的二当家,这次没有跟来,陈安邦微微一笑,“我是安邦,四十前在楚江码头,见过前辈一面,蒙前辈赐我玉佩,至今随身。”

  他将一块晶莹碧绿的凤凰玉佩放在桌上,这也是他们见面的信物,事关重大,谁都不敢大意,皇甫百龄认出这块玉佩,他低声一叹,“晋安六勇士的后代,风采依旧。”

  皇甫百龄这一辈的人,能说出晋安六勇士,天下只有八个人,除了晋安六勇士本身以外,还有就是京城的兰陵郡王和皇甫百龄,能说出这句话就是皇甫百龄的信物。

  两人彻底相信了对方,都微微笑了起来,眼中露出一种极为亲切的神情,这是一种有着共同信仰的情感交流。

  “前辈请坐!”

  陈安邦一摆手请皇甫百龄坐下,他又拎起酒壶给他倒了一杯酒,歉然道:“接到老先生的信,我便立即赶来,本来父亲应该亲自前来,但他年事已高,经不起风浪了,所以由我代表父亲前来。”

  “你父亲身体还好吧!”皇甫百龄问道。

  “身体还好,就是十年前中风后便不能站立了,还有就是酒道士去世消息给他打击很大,自从酒道士去世后,他便开始考虑自己的后事,我们怎么劝,他就是不听。”

  皇甫百龄摸了摸自己已经花白的头发,他低低叹息一声,“四十年前的晋安六勇士已经去世了两人,剩下四人皆年事已高,不知何时才能把他们的事迹昭示于天下?”

  陈安邦却很有信心地笑道:“晋安六勇士虽然年迈或者去世,但他们的后人还在,后人们会继承父志,请前辈放心!”

  “我也相信如此。”

  皇甫百龄笑了笑,便将话题转到今天的正事上来,“我这次请你父亲过来,主要是想和他商量一件大事,现在和你说也是一样。”

  “皇甫先生请直言,晚辈洗耳恭听。”

  “嗯!”

  皇甫百龄沉吟片刻,便缓缓说:“当年天凤去世时曾留下遗言,无论惟明还是无晋都不准涉足官场,我能理解他护子之心,这么多年来,我也是竭力遵照他的遗言来办,七年前我把无晋送去酒道人那里学艺,不准他学文,对惟明我也是一直不准他参加科举,但三年前我也不幸病倒,疏于对惟明的管束,结果他竟连续三年科举高中,而且他已决定今年秋天进京参加进士科,我已经拦不住了,看来真是天意,所以我写信给你父亲,就是想商量一下,我们将来该怎么办?”

  陈安邦对惟明想进京参加科举一事却不是很在意,他见皇甫百龄把此事看得太重,便劝他:“我觉得前辈想得太多,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年,当年的事情已经没有多少人能记住,应该是让惟明出去闯一闯,我说句难听的话,天凤公子默默无闻地活了几十年,最后不也是早早去世,估计他去世前内心也一样悲凉,再说了,惟明也不是没有后路,还有琉球岛呢实在不行,他就来岛上,我扶他为国王,不也很不错吗?男子汉大丈夫,与其窝窝囊囊一辈子,还不如轰轰烈烈活一场!”

  皇甫百龄心中有些失望,其实他就是无法阻拦惟明参加科举才写信给陈志铎,本希望陈志铎以外公的身份劝说惟明,不料陈安邦的态度竟然是支持,他也无可奈何了,他虽然是知情者,但他肩负的任务只是抚养,惟明兄弟的命运还是要晋安六勇士来决定,自己只要把话说明了,他们内部之间自然会有沟通,以后的事情他也管不了。

  望着陈安邦踌躇满志,颇有雄才大略之姿,和他父亲相比,更是青于蓝而胜于蓝,皇甫百龄又想到自己那些豚犬般的儿子,要么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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