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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红痕印颊亦印心-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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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怀凝甩都不甩他,低头捞钥匙开门,结果钥匙不合作,又一次让她在他面前丢脸。
  “我来,行吗?”他轻声询问,大手朝她一伸。
  她讽刺地说:“行行行!你是万能无敌的超人,最行了。”接着无礼地将钥匙递给他。
  谁料,他顺手牵住她的手,将她扯进怀里,箝制住她后,不由分说地倾头给她一个吻。他的吻充斥着霸气,蛇蝎般的舌尖不时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游走,偏就是不愿占有她的唇。“为什么你的脾气总是这么坏?坏到能让鲜|乳在一秒内发馊!”
  她气愤地挣出那只握了钥匙的手,掴他一掌。
  她的肩头因为受到约制,那一掌的力道如绵,于他根本不痛不痒,倒是他的颊被钥匙齿端刮出一道细痕,乍现的血渍在转眼间汩了出来,这激起他心里的怒潮,猛地扣住她的身子,像大鹰衔雀似地往她嫣红的唇啄来,不顾她顽抗的拒绝,再度给她一个吻。
  这回他直往她的喉间攻去,让她根本无招架之力,她甚至连呼吸的本能都别他热辣狂乱的求爱方式给放逐了。他与她如此近地贴着,两人的气息逃逸进彼此的官能里,繁衍出更多的欲念,生平头一次,李怀凝有那种想把自己交出去的感觉,不再设防,不再保留,她阖上双目,蹙起眉头,浮现在她脑海里的竟是他赤裸的肩胛背影,渴望他的强烈感觉让她发出哽咽的哭泣声。她松开拳头,两手垂挂在他肩上,无力地靠在门板上,任他摆布。
  短短数秒的光景,骆旭已将李怀凝湿透的棉衣与朴素的胸罩解开,这时他才意外地了解,骨瘦如柴的李怀凝并非缺乏女性特质,她全身上下的脂肪大抵集中到她的胸前与臀部,急邃的呼吸引爆剧烈的起伏,自成美不胜收的画面,他微倾着头,情不自禁地在她的锁骨间落下唇印时,隐约可以听到她战悚擂鼓般的心跳。
  他吻上她,大胆地对她说:“我要你,让我们现在就进画室。”
  “不行……”她固守最后的一丝理智,当她感觉到自己的棉裤被他往下拉,他磨人潮热的唇舌已不请自来地在她的肚脐与下腹间游来晃去时,惊诧地说:“不行……真的不行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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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他问,两只毛手却没闲着,真没想到李怀凝瘦归瘦,该有肉的地方绝肘不偷工减料。她把这副特优身段藏躲在这破布袋似的棉衣里不见天日,无异是暴殄天物。
  偏偏骆旭这个人的作风虽新但观念老旧,怜香惜玉惯了,见不得好东西被糟蹋,他竟突生那种想将她妆点成天仙公主的欲望,但一想到绫罗绸缎下冒出一双唐突的草鞋后,觉得还是别干涉这个女人的穿着好,毕竟,她这么邋遢都能勾起他的占有欲,再强迫她投已所好,不啻自找没趣。
  他性感的唇寻着她的耳垂,再次嘶哑地垂询,“难道你真不想要?”
  李怀凝不答,侧过头去,只柔弱地吐了一句,“下一段时间是我朋友租用的,他随时会到……不行……”“那就跟我走,我住的饭店就在这附近,去我那里,好不?”他腻语如丝地哄着她。
  “不可以。”
  “否则就在这里了?”他发出警告,把她的身子紧紧贴上自己的欲念中心。
  见她没答应,也没拒绝,他把握时间松开她的身子,急速地将她的衣物大致整理一下,顺过她的乱发,执起她的手,拉着她往一楼走去。
  李怀凝像木偶似地任他一路引着,微寒细雨非但没把他们的情火浇熄,反而让他们更靠紧彼此。
  第七章
  十五分钟后,他们来到豪华的饭店,穿过大门,经过大厅,搭乘电梯上楼,只要碰上他们的门卫、工作人员无一不礼貌地跟骆旭打招呼,而且皆好奇地瞥了外观堪称奇特的李怀凝一眼。
  李怀凝旁若无人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开门拉她入房掩上门后,她才大梦初醒,但只维持了三秒,便又迅速地坠入更难理解的旖旎梦境里。
  他很快地为她卸除湿掉的衣物,膜拜似地将她体态完美的娇躯彻头彻尾地打量一圈,而她也要求他如此做,并依样画葫芦地梭巡他伟岸的躯壳。
  她的目光滞留在他的下腹间,暖流在体内酝酿。他则明显地以行动告诉她,他渴望与她肌肤相亲。
  在他熟稔的引导下,她第一次体验到与男人肌肤之亲的奇异感觉,她享受着他的爱抚,接受他大胆的作风,也乐意以行动回报他的温柔,并以崭新的视觉去填补她这些天来见不到他的遗憾。
  对李怀凝来说,情感的收与放只隔了一道闸,闸一旦被人撬开了,就注定倾身付出,即使脚下有万丈渊谷,仍是没有丝毫挽留的顾虑。被情欲煎熬着时,李怀凝耳边响起了母亲的声音,“阿蒂蜜西雅,见到‘夏吐西’时,你要逃,逃得愈远愈好……”当初她不了解,现在她才体会出母亲当初道出这段话时的无奈心情,而她竟跟母亲的命运一样,也碰上了一个‘夏吐西’——多情多金又阔气的鉴赏家之代名词。
  无奈李怀凝已不能自拔了,她不打算临时抽身,只想把握现在,让他点燃自己的欲望,直到他们筋疲力竭为止。
  缱绻后,李怀凝累得像只懒猫似地抱着棉被趴睡在骆旭的胸膛前,好似她已习惯这样的睡姿。
  骆旭则两目圆睁,清醒地瞪着天花板,大手轻柔却无意识地顺着她的头发,想着刚发生的事。
  她太热情了,热情到让他欲死敬仙之后,不免多疑起来。她究竟遇过多少个男人才练就出这么好的床上功夫!
  当然,根据韩菁最近的报告,李怀凝的入幕之宾名单里,并未少了那个意大利摄影师,她之前跟他出去旅行两个月不就说明了两人的关系不寻常?
  说他落伍、思想旧式,甚至有双重标准皆行,反正有过波丽这个性观念开放老婆的不愉快经验后,他实在不想和一个“性不性由我”的女人纠缠不清。
  也许这就是报应,一个风流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倒怕自己在乎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牵扯,当真是现世报……想着这码子事,骆旭好不容易撇去醋意,浅眠地睡去,凌晨一点时,竟被脚边的震动吵醒了,朦胧之间他用脚趾将李怀凝搁在床尾的袋子勾到手边,掏出抖震不停的机子,打算替她关机,昏暗间一不小心,压到了收讯键,语音信箱自动开启,告诉他有三通留言。
  他看了一下熟睡的李怀凝,不知怎地,很想知道是谁会在半夜拨电给她,于是开启留言。听过后,了解三通都是那个叫罗飞的男人打的。
  前一通只报名。
  第二通告诉她,他人抵台北。
  第三通则解释,他想见她,同时跟她道歉那一夜自己神智不清,才会发生那样的事……听到这里,骆旭的情绪已被搞坏,他关机后将机子往她袋里一丢,还是无法平复。但他累了,鼻头猛有打喷嚏的感觉,想是昨日午后那场大雨让他着了凉,他连连打起呵欠,阖上眼,把问题留到明天再说。
  清晨起来时,见不到李怀凝的身影。她走了,只在一张便条纸上胡乱地写下—
  —老友访台邀我相聚。
  Callme,届时再叙。
  骆旭知道她去会罗飞,她勤奋地挑这个鸟儿都还懒得醒的时段,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再加上头昏脑胀喉咙痒,顽劣的情绪简直就在火山爆发边缘,就连秘书来电,征询他几项美国总公司的决策指示,他也是要死不活的调调,后来她突然冒出一句话,“对了,董事长,古小姐从加拿大寄了明信片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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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拿大?他不动声色地问:“明信片上怎么说?”
  “她说她现在人在温哥华那里修英文课程,同时谢谢你的慷慨。喔,她还留了一个通讯地址。”
  他听到这里,心念一动,交代Tracy,“我改变主意决定亲自赴美解决问题,你先帮我订赴美的机票,我这就回公司。另外,再帮我打通电话去跟李小姐请假,她的资料在保险箱里,你自己翻一下。”
  挂不挂电话给女人向来都是他决定,李怀凝不等他起床就溜去会另一个情郎,他会让她称心如意才有鬼。不睬她一、两个月,看有没有办法制住她的气焰。
  六周后李怀凝送走最后一个小徒弟,慢踱至画室窗口,弯身抵在窗台上,漠眼打量车水马龙的街道,容许浮华噪音吞噬自己的知觉,一分钟后,才拉上窗子,走回自己的画架,掀开遮尘的布块后,仔细一笔一落地修饰即将完成的作品。
  画里的主角其实就是骆旭。她把他的四肢五官与躯体全部拆解开来,像失去重力、遗落方向的肉块,黯沉沉地飘浮在帆布上。
  作品是她在一个半月以前着手的,也是他们在饭店过夜的后一天,而自从那夜之后,他就再也没上画室报到。
  过去他再忙,都会在上课前一分钟拨电给她,告知他不能上课,他没有多解释,她也不问原因。
  自那夜起,情况不一样了,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这回是差人来电跟她请假,对方只说出国洽公之后连通电话也没有,人呢,更是销声匿迹,两个礼拜的课程遂在她期待与空等的情况下拖过去了。
  她没有他的联络电话,也不知道他在哪里高就,她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他下榻的饭店,但他久不现身已清楚地点明一件事,他对画画的兴趣就只有这么多,去找他只是自讨没趣。
  骆旭这个人虽然出国了,她在画廊里的画仍是有人收购,只是当她问经理买画人的大名时,经理却推说:“我以为李小姐不想知道,所以连问也没问。”
  要不然就是,“对方付现,资料没有登记下来。”
  当李怀凝发现她再也无法信任那家画廊经理时,也就不再将画拿去那里卖,所以这阵子她主要的收入便停了。
  众多师朋好友劝她找别的画廊另起炉灶,但她总怕新画会辗转落入他的手中,所以始终扣着画作,不愿积极行动。
  多谢赵燕丽定期抓一些有钱朋友来购画,要不然再继续欠房东小姐租金下去,房东小姐即使没异议,她也没脸待在这个豪华寓所。
  李怀凝还是常经过古小月的摊子,但摊子已易主,古小月的人也早在她决定跟大富翁过日子后几日就搬家了。
  李怀凝对于她一吭不响的离去有些失望,但想想也许还是该怪自己,不该自作主张写那封信给“慕月先生”。他应该是把信拿给小月看,小月才不愿见她吧!
  咳,人家的感情真的还是少管为妙。
  看看天空,明天大概又是万里无云,她决定放自己一天假。不教课,也不作画,打着拉房东吴念香上外双溪的主意,一来逛广故宫请她喝茶散心,二来跟她暗示,她这书孟宗竹有可能得另寻住处。
  结果,陷入情网到一蹋糊涂的吴念香宁愿守在家里等“一八五”的电话,赵燕丽却自告奋勇陪她。
  李怀凝当场不乐观地扫了赵燕丽的高跟鞋,说:“好,你换双鞋我就让你跟。”
  赵燕丽豪爽地说:“换就换,本姑娘又不像你就一双草鞋。”
  “へ,话别说得太快,我可是还有一双雨鞋的。”
  赵燕丽不屑地低声说:“对,鞋外下大雨,鞋内闹水灾。”
  李怀凝不悦地看着赵燕丽,“我看我明天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好了。”
  骆以驮在长子骆旭与么子骆伟的陪同下,逛完故宫的收藏特展后,体力已不支了,见及二子融洽相处的友爱场面后,精神竟又振奋起来,一出了故宫大门,马上用拐杖朝就近一家茶艺馆指去,建议,“喝个茶歇歇脚吧!”
  骆伟望了哥哥一眼,老实地说:“我待会儿有事,只能待个十分钟,哥呢?”
  骆旭爽快的说:“我整个下午都没事。”
  骆以驮两臂一伸,拥着儿子们的肩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先进去坐下来再说。”
  当年,骆以驮在太太强力反对的僵局下,将骆旭从美国招来台湾,公开宣布他是骆家的一份子,谁若有异议,可搬出家门过一下那种“落叶不得归根”的日子,关独裁到将大部份的事业移交给骆旭掌管。全家人虽不敢反对,但他知道他们只做表面功夫,心底则是百般地不服气。


  熟料,骆伟是全家最快接受骆旭是大哥的事实,让他份外欣慰。
  在骆以驮心中,骆旭最令他牵肠挂肚,无奈命中却也注定无缘。而骆伟则是他心上的一块肉,能干聪明却没计较的心眼,也就最得他的疼爱。
  他这次北上,除了探望儿子们,邀工作忙碌的他们来这里散心聊天以外,主要是探他们口风,打听儿子有无成亲的对象。
  怎知大儿子帮他倒了一杯茶,笑笑说,“没有。有的话绝对跟‘老板’说。”
  骆以驮脸一转向,看着小儿子。
  小儿子竟也皮皮地咬了一块绿豆糕,有样学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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