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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7章

清山变-第5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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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翻,四处八方找,竟连半点消息都没有,从没有听说过的怪事,偏教我遇上了。”

  “我也是身不由己,都是为了你,连通个消息都不能够。你急,我比你更急。”说着,使个眼色,让小云避了出去。

  “怎么呢?”兆奎更加纳闷,“我真闹糊涂了,你是陷在什么地方,这么严紧,连通消息都不能。今天可怎么又回来了呢?你说,那是什么地方,京城里有这么无法无天的地方,那还得了”

  兆奎的忧急气愤,憋了三个月之久,这时开始激动,奎大奶奶不等他大发作,赶紧拦着他说:“你先别急事情也不是坏事。”

  “不是坏事,那能是好事吗?”

  “那就看你自己了。”奎大奶奶说,“你得沉住气。反正我人已经回来了,什么话都好说。”

  这句话很容易动听,兆奎不由得就伸手要拉住她。什么都是假的,一朵花似的老婆,重入怀抱,可是最实惠的事。然而奎大奶奶已经变心了,连碰都不让他碰,手一缩,身子一闪,微微呵斥:“别闹”

  兆奎怕老婆,不明她的用心,只当厌烦他动手动脚,便乖乖地也缩住了手。

  奎大奶奶却又不即言语,向窗外望了望,看清了没有听差老妈子在偷听,然后才说:“是祸是福都在你自己。你是想弄个好差使当,还是愿意住宗人府的空房子?”

  兆奎一听吓一大跳。宗室觉罗犯罪,由宗人府审问,判处徒刑则圈禁在宗人府空屋,判处充军则是锁禁在宗人府空屋,而且都要打一顿屁股。兆奎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案子犯了?”

  “多了只说两件,一件私和人命,一件霸占民田。都让人抓住了把柄,苦主都预备在那里了”

  兆奎心乱如麻,好半晌才能心神稍定,从头细思,觉得不可解之处甚多。这两件案子,如果要发作,自是有人告了状,或是都察院、或是步军统领衙门,或是大兴、宛平两县,不管告到那个衙门,必定行文宗人府追究,那就一定要通知本人到案,何以自己竟一无所知?她的所谓“让人抓住了把柄”,这个‘人’又是谁呢?

  “你要问这个人?你惹不起他,我也惹不起他。为了你,苦了我”说着,奎大奶奶很快地用手绢去擦眼,好象是在拭泪,其实是使劲揉红了眼圈,装作哭了的样子。

  兆奎反倒有些疼她了,同时也急于想知其人,便带着着急的神态说:“你说呀是谁?”

  “澄贝勒。”

  “是他呀”兆奎倒抽一口冷气。

  “不是他还有谁?谁还有那么大胆,把我扣在那儿,日夜派人看守,三个月不放回家?”

  三个月兆奎在心里叨念着,心里说不出的那种吞下了一粒老鼠屎似地不好受的滋味。这三个月,难道还能清白无事?一面想,一面去看她的妻子的肚腹。奎大奶奶爱俏,旗袍一向裁剪得很称身,此时看上去仿佛中间微微鼓着,大概已有小贝勒在肚子里了。

  一时意乱如麻,焦躁不安。奎大奶奶看他不接话,当然也无法再往下说,坐下来,背着身子又去揉眼睛。

  “那么,”兆奎终于问出一句话来,“可又怎么放你出来的呢?”

  “我天天跟他闹,要回家。昨天闹得凶了,他才说:大家都是爱面子的人,别惹得我撕破脸,可就不好收场了。兆奎干的事,我跟你说过,三河县姓马的老头儿,长辛店姓黄的寡妇,我都派人找了来了。你回去教兆奎心里放明白些,这还不是革爵的事。”这是奎大奶奶编出来的一套话,澄贝勒那知道兆奎强买了马家的一块田,又在长辛店私和过黄家的命案?只觉得这两件案子,若有澄贝勒出头,自己必走下风,所以听她这一说,脸色大变。

  奎大奶奶本就摸准了她丈夫的性情,这番话是对症下药,偷觑一眼,见已生效,便接着将编好的下半段话说了出来。

  未说之前,先叹口气,将眼皮垂着,是无可奈何的神情:“唉叫人拿住了短处,有什么办法?早知有今日,当初我也不帮着你做那些事了。祸是我惹的,只好我认。我说:霸占民地、私和命案都是我干的,跟兆奎无干,你要治,治我好了。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也不治你,我买一幢房子,让你住着,仍旧做你的奎大奶奶。反正兆奎也不会要你了我送他一千银子,买个妾,再替他弄个驻防的副都统,或是荆州、或是杭州、或是福州,带着新姨奶奶,高高兴兴去上他的任。这样子,两全其美,不伤面子,不挺好的吗?”

  好倒是好,就是‘不伤面子’这四个字,只怕做不到。但如果一口拒绝,还是伤了面子,人家都已看准了自己不会再要失节的妻子,而自己居然肯重收覆水,这张脸怎么见人?说来说去,势力不敌,又有短处在人家手里,只好随人摆布。想一想只好认了。

  “好吧”他一跺脚说,“眼不见为净。我就躲开你们,你跟他去说,我要广州。”

  奎大奶奶一看事情已妥,再无留恋,将银票塞到兆奎手里,低声说道:“我趁早跟他去说。”

  接着便回自己卧房,除了一个首饰箱,什么都不带,旋即扶着小云,袅袅出门。兆奎在窗子里望着,自己都分辨不出是何感觉?




第16节荒唐贝勒(3)

  第16节荒唐贝勒(3)

  虽是夫妇密语,总归隔墙有耳,兆奎家的‘奇闻’,很快地传播在亲友之间,有的骂,有的笑,有的觉得兆奎可怜,也有的认为奎大奶奶嫁了兆奎是委屈,难怪有这样的结果。见仁见智,议论纷纭,却无非背后论人是非,在兆奎面前都有忌讳。以前还有人向他表示关切:“奎大奶奶总有个下落啊”如今则连这句话都不提了。

  唯一的例外是兆奎的胞弟兆润。弟兄俩一母所生,性情却有天渊之别,兆奎庸懦怕事,兆润却得着风,便是雨,最喜生事。他在宗室中一向被认为是没出息的无赖,却仗着是‘三等镇国将军’的‘黄带子’,设局诈骗,包庇娼赌,无所不为,听说有此奇闻怪事,岂肯默然无语?

  兆奎一见他这个弟弟,头就疼了。一来决无好事,有钱借钱,不借就自己动手,小件的摆饰,总要捞一两样走,所以兆奎家的听差老妈,听说‘二爷’来了,都是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今儿个你们不用掇着我,二爷我今儿富裕得很”兆润掏出一把票子,往桌上一摔,“你们把大爷给请出来,我们哥俩要讲几句你们不能听的正经话。”

  “是二爷。”

  听差知趣,进去通知了兆奎,然后都退了出去,却都躲在窗外墙角,倒要听听这位二爷说的什么正经话?

  “大哥,”兆润问道:“听说大嫂回来了?”

  “唉”兆奎乱摇着手,“别提了。你算是体恤我吧别问这档子事。”

  “我怎么能不问?咱们家能让人这么欺侮?你不在乎,我的脸往那儿搁?算辈份,载澄是侄子,霸占婶娘,出在大清律例那一条?你袭了爵,就得保家声。得有句话……,”

  “老2,老2”兆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别嚷嚷,行不行?”

  “你也太弱了,大哥连说都说不得一声?”

  “不是说不得。这件事,实在是……”兆奎压低了声音很吃力地说:“实在是叫没有辙君子不吃眼前亏,慢慢来想办法。”

  “何用慢慢儿想?办法多的是,文的,武的全有。走”兆润一把拉着他的手臂往外拖。

  “走?到那儿去?你别胡闹。”

  “上宗人府。”

  一句话未说完,兆奎已挣脱了手臂,赶紧退后几步,与兆润隔着桌子,并且作了个防他来抓的戒备姿态。

  “老2,没有用这是什么世界?势力敌不过人家,只有认了。再说,那么贱的女人,你也不用再叫她大嫂了。”说着,兆奎摇摇头,将脸转了过去,不胜痛心疾首地。

  “大哥,”兆润脸色很难看了,“你是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什么?总有个缘故吧你说说。不说清楚了,我可要照我的办法。”

  “这,”兆奎惊惶而茫然地问:“你是什么办法?”

  “喏这个。”兆润从靴页子里拔出一把明晃晃七八寸长、系着红绸子的攘子,往桌上一抛。

  兆奎大惊失色,“老2,”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可千万动不得”

  “谁说动不得?看我唱一出《狮子楼》你瞧瞧。”

  兆奎又急又气,兆润自拟于武松,而拿他比做武大郎,真正不成话但平时就见了他兄弟怕,此时自觉理短情虚,更不知如何应付,急得只是搓手。

  于是他家得力的管家老仆郝顺不能不露面了,“二爷”他躬身说道,“开饭了有话,喝着酒跟大爷慢慢聊吧”

  这是缓兵之计。兆润也知道,每次需索不遂,连奎大奶奶都驾驭不住,快要翻脸时,总是郝顺出面转圈,有了他,话就好说了。

  “好吧”兆润将攮子插回靴中,一收剑拔弩张的神态,仿佛无可无不可地说,“先吃饭再说。”

  这时未到开饭的时候,郝顺关照厨子,胡乱弄了几个冷碟,烫上一壶酒,却只设一副杯筷,兆润自然要发话了。

  “大爷呢?”

  “大爷头疼,不能陪你。”郝顺陪笑说道:“二爷有话,吩咐我也是一样。”

  兆润沉吟不答,尽自一大口一大口地喝酒,因为这天他的所欲不小,说话便须格外慎重。

  “二爷,”郝顺劝道,“大爷遭了这挡子窝囊事,真正是叫‘哑巴梦见亲娘,说不出的苦。’二爷总是体谅他才好。”

  “哼,”兆润愤愤地摔着酒杯,“就为了大爷窝囊,才有这样窝囊的事。不用他出头,我替他去挺,该杀该剐都有我,他还怕什么?一个劲拦着,我不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那也无非大爷胆小。如果他能看着二爷闯出大祸来不管,那叫什么同胞手足?”

  “同胞手足?”兆润撇撇嘴,“他那里当我同胞手足?外面说的话,可难听了。”

  “外面怎么说?”郝顺很谨慎地问。

  “怎么说,你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那就告诉你听吧”兆润眼望着郝顺,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了出来:“说他卖老婆”

  “啊”郝顺作出讶异万分的神色,“这是打那儿说起?”

  “你不信是不是?”兆润有意诈他一诈,“说的人有凭有据,大奶奶带回来三千两一张银票,大栅栏恒泰钱庄的票子。”

  兆润知道是一千两,故意加了两千,是指望着套出郝顺一句话来:“没有那么多。”这就好紧追着往下问了。谁知郝顺心机深沉,不上他的当,只摇着头说:“没影儿的事”

  “没影儿的事?照这么说,大奶奶就白白让人霸占了?”兆润接着又问:“她忽然回家,可又为了什么?”

  “这,”郝顺陪笑道,“我们当下人的,就不知道了”

  “就是这话罗好些事你不知道,非得跟大爷自己谈不可。好了,反正我的主意拿定了,门风要紧,我不能看着不管。”说着,站起身来要走,郝顺自然不能放他走,好说歹说地将他留了下来,自己进上房去跟兆奎讨主意。

  “我那有什么主意?”兆奎哭丧着脸说,“我一见他,脑袋就跟笆斗那么大。”

  郝顺是他的心腹,无事不参与,也无话不可说,但不论如何,办事须奉主人之名以行,所以这时便先替兆奎拿宗旨。

  “这件事,大爷得抱定宗旨,无论如何松不得口,一则名声不好听,再则,二爷的口气不小。不过也得给他一个指望,一等放了缺,上任的时节,给他撂下几百银子倒可以。大爷,你说是不?”

  “对你就想法子,跟他这么去说。”

  这话实在也很难说。郝顺在想,二爷大概只知银票其一,还不知有放缺其二,一说反倒泄底。有这么大的好处,他更是不依不饶了。想了又想,只有这样措词:“二爷,你先请沉住气。事情当然不能就这么算完,不过做事总要稳得住,对头太不好惹,一步错不得。反正有个十天半个月的工夫,一定能让二爷好好儿消气。”

  照郝顺的想法,有澄贝勒那么硬的靠山,说放个副都统,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有十天半个月的工夫,见了上谕,一切便都好办。因而这样许下兆润。

  兆润不知其中有此曲折,只是一向信任郝顺,既然他说能让自己‘好好儿消气’,顾念以后还少不得有托他的事,便卖个交情给他。

  “好吧,冲你,我就等个十天半个月。”

  半个月过去,音信毫无。奎大奶奶倒是把话带到了,载澄却办不通。这件事他只有去求奕山,为了志在必成,他特意说是‘已经答应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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