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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清山变-第4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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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打起轿帘,向外张望了几眼,果然,不远处的翁府门前,一片宾客往来,面西的照墙下,停着一溜的蓝呢子大轿,轿子旁边,或站或坐着一群青衣打扮的男子,看样子是各家的轿夫。

  他没有想到翁府会有这么多的来人,楞了片刻,蓝呢子大轿只有三品以上的可以乘用,在这北京地方,怕是有很多还是识得天颜的,固然是不必怕为他们所见,但御驾轻出,给人瞅见了,难免又有一番劝阻。正待命侍卫抬轿转身回去,翁府大门开启处,翁同书陪着肃顺走了出来,门廊下站着等候问安的朝中官员眼见两个人出来,各自起身,拱手示意。肃顺也不理睬,一面走,一面说着什么,看翁同书神情惨淡之中强自挤出的笑意,可知翁心存的病势不见乐观。

  肃顺一再请翁同书留步,后者始终不从,坚持送到门外,看肃顺低头钻进轿子中了,这才一揖而别。

  肃府的轿夫抬起轿子,走不到五步路,又停了下来,打起轿帘,肃顺低头钻出,向这边站在轿子旁的六福呲牙一笑,把声音放得极低,“可是圣驾到了?”

  六福真心的挑起大拇指,肃顺刚才就看见了自己,猜出圣驾到此,却故作不知,只是 为知道皇上的脾气,不愿意为更多人所知,“还是大哥精明。”说罢转身向轿子内说道,“主子,肃大人到了。”

  肃顺也探了过去,小声问道,“主子,可是来探望翁大人的吗?”

  “废话”皇帝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

  肃顺一句话出口,也知道问得糊涂了。不过他从来以挨了皇上的骂为荣幸,“主子,请容奴才片刻,待奴才进去把外间等候的众人驱赶开来,静府之后,再传翁同书兄弟前来接驾。”

  “你别弄得鸡飞狗走的,更加不许告诉旁的人。”

  “喳。”肃顺答应一声,又转了回去,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六福几个在府门口等候了片刻,看各家老爷纷纷传轿备车,一会儿的功夫,水獭胡同人去巷空,变得清静异常。

  皇帝又等了片刻,直到翁同书陪着薛福成客人出来,眼见刚才门庭若市的门廊下一片冷冷清清,大感惊异,“承福,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满脸苦笑着解释,“这不是吗?这位肃大人,把列位来探望老爷病的大人,都给劝走了。”

  翁同书这才注意到,竟是肃顺去而复还了,“中堂大人?”

  肃顺暂时不去理他,向翁同书身边的薛福成摆摆手,以京中官场的习惯称呼叫他,“薛老爷,我刚才看过了,老大人的气色不错,这都是用药得法之功,赶明儿个我见了皇上,给你保荐。”

  “多承中堂大人,卑职不敢当。”

  用过午膳,皇帝更衣出宫,领着六福、惊羽、西凌阿几个人出大清门,直奔水獭胡同的翁府而来。

  咸丰九年的时候,皇帝偶然起意,过府为翁心存拜年,赐海淀澄怀园一座,不过那里是为皇帝移驾圆明园,翁心存扈从往来,上下朝不至劳累所用,御驾在城中,自然还是回到水獭胡同的旧宅中居住的。

  软轿进到胡同,不等再往里走,六福赶忙压住了轿杆,凑到轿帘前轻声说道,“主子,翁府门口来了很多人……?您看?”

  皇帝打起轿帘,向外张望了几眼,果然,不远处的翁府门前,一片宾客往来,面西的照墙下,停着一溜的蓝呢子大轿,轿子旁边,或站或坐着一群青衣打扮的男子,看样子是各家的轿夫。

  他没有想到翁府会有这么多的来人,楞了片刻,蓝呢子大轿只有三品以上的可以乘用,在这北京地方,怕是有很多还是识得天颜的,固然是不必怕为他们所见,但御驾轻出,给人瞅见了,难免又有一番劝阻。正待命侍卫抬轿转身回去,翁府大门开启处,翁同书陪着肃顺走了出来,门廊下站着等候问安的朝中官员眼见两个人出来,各自起身,拱手示意。肃顺也不理睬,一面走,一面说着什么,看翁同书神情惨淡之中强自挤出的笑意,可知翁心存的病势不见乐观。

  肃顺一再请翁同书留步,后者始终不从,坚持送到门外,看肃顺低头钻进轿子中了,这才一揖而别。

  肃府的轿夫抬起轿子,走不到五步路,又停了下来,打起轿帘,肃顺低头钻出,向这边站在轿子旁的六福呲牙一笑,把声音放得极低,“可是圣驾到了?”

  六福真心的挑起大拇指,肃顺刚才就看见了自己,猜出圣驾到此,却故作不知,只是 为知道皇上的脾气,不愿意为更多人所知,“还是大哥精明。”说罢转身向轿子内说道,“主子,肃大人到了。”

  肃顺也探了过去,小声问道,“主子,可是来探望翁大人的吗?”

  “废话”皇帝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

  肃顺一句话出口,也知道问得糊涂了。不过他从来以挨了皇上的骂为荣幸,“主子,请容奴才片刻,待奴才进去把外间等候的众人驱赶开来,静府之后,再传翁同书兄弟前来接驾。”

  “你别弄得鸡飞狗走的,更加不许告诉旁的人。”

  “喳。”肃顺答应一声,又转了回去,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六福几个在府门口等候了片刻,看各家老爷纷纷传轿备车,一会儿的功夫,水獭胡同人去巷空,变得清静异常。

  皇帝又等了片刻,直到翁同书陪着薛福成客人出来,眼见刚才门庭若市的门廊下一片冷冷清清,大感惊异,“承福,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满脸苦笑着解释,“这不是吗?这位肃大人,把列位来探望老爷病的大人,都给劝走了。”

  翁同书这才注意到,竟是肃顺去而复还了,“中堂大人?”

  肃顺暂时不去理他,向翁同书身边的薛福成摆摆手,以京中官场的习惯称呼叫他,“薛老爷,我刚才看过了,老大人的气色不错,这都是用药得法之功,赶明儿个我见了皇上,给你保荐。”

  “多承中堂大人,卑职不敢当。”

  “就这样,你回去吧。”满口官腔的打发走了薛福成,肃顺嘻嘻一笑,“药房兄,圣驾到了。”

  “啊?”翁同书大吃一惊,抬头看过去,可不是吗?六福和惊羽在前,御驾在中,后面跟着西凌阿等御前侍卫,正笑意盈盈的跨进大门,向这边走了过来。

  “臣……”肃顺用力拉了他一下,把后面的话都给堵了回去,“主子不愿意给人知道,一切噤声”

  翁同书赶忙闭住嘴巴,神情紧张的望着越走越近的大清天子,“皇……上?”

  “翁师傅的病好些了吗?”皇帝问道,

  “回皇上话,臣父……”翁同书未语哽咽,“怕是不好了”

  “朕去看看。”

  翁同书立刻跪倒下来,“臣不敢奉召。”他说,“臣父有病,不能迎驾,更加不敢劳动皇上临视。”

  “翁少兄,你糊涂。”肃顺接口说道,“皇上都到了这里了,怎么还能不见一见?你快点起来引路吧。”

  皇帝一摆手,“朕就到他房里去看看他,他不能起床,就不必起来。”

  这一下翁同书不敢不尊了,和闻讯赶来的翁同龢一起在前面引路,进到西花厅的下处,翁氏兄弟两个加紧脚步,进到房中,拽起床上帐帷便长跪在地,翁心存已清醒得双眸炯炯,只是虚弱得没有一点气力,见皇帝走到近前,俯身看自己,他也用目光搜寻着,紧紧地盯住了,像是恐怕一眨眼皇帝就会消失似的,有些失神地盯着,许久,大滴大滴的泪水断线珠子似的从颊边涌淌滚落出来,喃喃说道:“皇上,老臣……怕是侍候不了您了……”

  皇帝胸口一热,眼圈泛红,“翁师傅,您的病,不打紧的。这么多好医好药,你又不是什么绝症,何必自艾自叹?”他顿了一下,又说,“别胡思乱想,一切往放,安心调治,病好了再说。朕还要你为朕调教那几个不成气候的小冤家呢”

  翁同龢跪着搬过来一把绣墩,伺候着皇帝坐在床前,君臣两个说话更加方便一些,皇帝有心舒缓气氛,故意笑眯眯的说道,“载澧这个孩子啊,真正是笨到了极致。”他把载澧办差,回宫奏答的话说了一遍,摇头失笑,“这样的孩子,总要翁师傅这样的老成持重之人,方好教化,若是换做是朕啊,气也给他气死了。”

  众人赔笑几声,皇帝转头问道,“有没有请西医来为翁师傅看看?”

  “……”翁同龢一愣,只听床上的老人说道,“蒙皇上挂念,老臣感佩莫名,只是,老臣这病,本源而起,不过是拖日子罢了。”

  “你的年纪也不算很大,咸丰九年的时候,朕还说过,七十悬车、八十仗庙。等到你八十岁了,白头丞相,出入庙堂,正好彰显天朝之福。”皇帝微笑着安慰他,“等到过几天,天气好一点了,朕给你旨意,由孩子们陪着,到城外小汤山去,泡一泡那里的温泉,于你的身子骨有好处。”

  翁心存眼眶湿润,泪水止不住了淌了下来,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皇上对老臣的这番恩情,让老臣如何报答啊?”

  皇帝也觉得眼圈发热,强自笑着,安慰了几句。翁心存人在病中,不宜呆得太久,当下就待起身,不料翁心存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张口呼唤,“皇上?”

  “在这里,朕在这里。”皇帝弯下腰去,凝视着他,“你先好好养病,朕过几天再来看你。”

  “皇上,老臣受两朝国恩,难以答报,眼见行将就木,有些话,老臣想给皇上私下奏陈。”

  皇帝一皱眉,他没有想很多,只以为翁心存心忧此番不起,有一些遗言要和自己说了,更是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翁师傅,您的病……”

  “皇上,老臣的病,自己知道,这一次拜别皇上,日后怕就难以再到御前了”他勉力的伸出手去,示意翁同龢和翁同书把自己扶起来,口中说道,“皇上让老臣说,老臣要说,皇上不让老臣说,老臣也要说”

  “好,好。”皇帝是一派无可奈何的语气,“你躺下,躺下说,朕在这里,听你说。”

  翁心存还是人儿子扶着自己坐了起来,在身后塞上一个抱枕,支撑着身体,“皇上,老臣有话,想和皇上造膝密谈。”

  还不等翁同龢几个人请辞,皇帝立刻一摆手,“不必翁心存是朕的师傅,翁同龢兄弟更是朕的股肱之臣,谁又会害朕,卖朕?不要这样。既是机密国事,说出来大家参酌。”

  翁心存想想也好,有些话不但要在御前奏答,事后还得晓谕几个孩子,他身体衰迈,也未必有那份精力,正好就在这一刻说了。不等他开口,府中的管家来报,说翰林院掌院学士袁甲三袁大人过府探病来了。“正好,传他进来。”

  翁同书迎到门口,领着袁甲三到了翁心存的下处,先给皇上行了礼,皇帝让他站了起来,“正好,你也听一听翁师傅的话。”




第33节病中奏答

  第33节病中奏答

  又是一番忙碌之后,翁同龢等几个人跪得离床榻近了一点,听翁心存说话,“皇上御宇十载以下,四海升平,而国泰民安,百姓概念圣恩,万方卞舞,凡此种种,都可见我皇上圣意如天,百世之下,亦当为臣民感戴。特别是吏治整肃,使清正之辈,迭次而起,疲滑暗弱之人,无立锥之地,更可见盛世气度,海晏河清之景,位在不远。”

  他语气一转,又说道,“只是,以臣看来,皇上多行新政,而使行省之内,多有才学渊博,腹笥宽厚而一心为民者,履步庙堂——今时今日,固然是可喜之境遇,但数十载之后,臣深恐,督抚权势大见增益,有内轻外重之虞啊”

  “……便如同两江总督一职,辖下官员多至数百,凡此等官员,有终其一任未识天颜者,在任上不论官声如何,但心中感念者,只有上官,而并无天子。圣明无过皇上,此等情势,料早已经深在帝心,臣所进言,不过杞人之忧,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翁同龢眼看着老父亲说了这一番话,精神又见萎靡,心中又是惶恐又是着急,御前不能乱言乱动,眼巴巴的望着皇帝。

  后者出了好大一会儿的神,他没有想到,翁心存会有这样的先见之明,内轻外重,实在是真实的历史上,大清亡国的第一肇因

  正如翁心存所说的,登基十年来,推行新政,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即便是于地方督抚的使用,并其奖惩之间,也从来不敢任意而行——乾隆之后,到嘉道两朝,地方大员,于朝廷、皇上的忠爱之心尚有,而敬畏之情却早已经全无

  在自己临朝的这十年间,情况稍有好转,但也不能说于各省事物,行政之间如臂使指的那般畅通无阻——在甘子义看来,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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