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继阁小说网 > 历史电子书 > 清山变 >

第369章

清山变-第369章

小说: 清山变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领班进到殿中,抬头看看,果然,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圈微微有些发乌,大约是夜来征伐太过的缘故,不过精神倒还好,行礼以毕,把山西的兵变之事拿了出来,“……张运兰在省内不顾民情,一位大力操练,终于引致兵士怨情沸腾,方有今日之祸。臣弟等以为,兵制改良,虽是良法,宜乎缓缓图之。不如……”

  皇帝抢着说道,“不如什么?撤换张运兰吗?不行的”他说,“先不提张运兰在其中是否有残兵之举,只是为新兵制顺利推行而下,也由不得顺应兵士所请”

  “是。”奕先答应一声,继续说道,“只是臣弟以为,晋省兵士于张运兰民怨极大,该员虽是有功之臣,但行事之间不知变通,若是长此以往的下去,臣怕会激起更大灾患啊”

  皇帝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这样的话朕也想过,不过你们想想,若是今天撤换了张运兰,明天湖南省的兵士要求撤换林文察,河南省要换李元度……,长此以往的下去,兵制之事,全由无知士卒要挟而决,朝廷还要不要办理新政了?”

  “不过,张运兰虽不能撤换,那种酷烈的练兵之法,也要有所收敛。肃顺不是在太原吗?着他在太原驻留几日,将此事与张运兰并营中将佐一一晓谕清楚,特别让他告诉张运兰,练兵之法,非一蹴而就,要稳下心来,再不可出现这样兵士齐聚,哄乱相抗的情形——否则,朕第一个找他问责。”

  奕想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下点头答应,“是,臣弟下去之后,即将皇上的这番至意,以廷寄细细铺陈其中,也就是了。”

  这数日以来,皇帝招青青侍寝,每每上演龙凤呈祥的好戏,而且总是鼓起余勇,再接再厉,自己还未必感觉什么,只是哈欠连天,总觉得精神不振,在奕等人看来,却是极为分明。看他坐在御案上,脸色发青,眼窝微微下陷的样子,心中很觉得疼得慌。

  等到正事议定,奕忍不住说道,“皇上身担四海,万民所系,一旦龙体抱恙,天下百姓忧烦无地。臣弟敢请皇上,还是夜来节劳,保重圣驾才是的。”

  皇帝难得的脸上一红,自家事自家知,这十数日以来,也真的是太过疯狂了。含糊的笑了一下,“唔,朕知道了,朕……记下就是。”




第86节调养有道

  第86节调养有道

  奕几个回到军机处,让值日的章京领班,俗称达拉密的许庚身先承旨,登录廷寄文字,随即在屋中分坐四周,谈天说话,不知道是哪一个起的头,话题转到了皇帝的身体上,“……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虽然是年少慕艾,也经不起这样旦旦而伐的嘛”

  奕嘬着牙花子,也是很烦恼的样子,“刚才皇上的话你们也听见了,虽然我进言了,总也要皇上听得进去才是。只怕到了晚上,嘿又是天地一家亲了”

  孙瑞珍在一旁笑着说道,“本来以为肃雨亭不在京中,皇上床榻之间能够大为节劳,不料……真是天算不如人算”

  听他言语中对肃顺大有菲薄之意,翁心存心中一惊,众所周知,载垣是肃顺在军机处的耳目,也可以说是傀儡,他这样言笑无忌,给肃顺知道了,岂不是自找麻烦?看看载垣,竟似是没有听见一般,混若无事,这才放下心来。“话是这样说,终究不能让皇上由着性子来吧?”

  “还能怎么样?宫闱之中,又岂得外臣插言?”孙瑞珍事不关己的向后一仰,“涤生兄,以为呢?”

  曾国藩也是懂医的,“皇上面色发青……”他说,“可见宫闱之内,确实是征伐过度,以致面色不顺,精神疲惫——王爷,不如招太医院的几位大人过来,商议一下?看看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给皇上调养调养?”

  “也好。”一句话给奕提了醒,就势向外面喊,“星叔?星叔?你让人到太医院去一次,请几位老爷过来。”

  “喳。”许庚身答应一声,命军机处的苏拉去传了。过了片刻二薛等太医院医正、副医正,到军机处给几位中堂大人请过安之后,按照品秩高低站好,等候问话。

  “今儿个叫你们几个过来,是有件事要问你们。”奕究竟是年轻人,有些话略感不好意思,转头看载垣,“怡王,你来问吧?”

  “那,六叔就先歇歇,我来问。”载垣年纪虽然比奕大很多,按照辈分来说,却是他的侄子,故而有这样的称谓,他慢条斯理地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翡翠的鼻烟壶,用小象牙匙舀了两匙放在手背上,然后用手指沾着送到鼻孔上,使劲地吸了两吸,才说道,“薛老爷,咸丰二年的时候,直督堂翁举荐你以白衣入值,为皇上请过脉案的,可是?”

  薛福成不料他会突然问及这件事,呆了一下,躬身答说,“是。咸丰二年的时候,皇上龙体抱恙,求医各省,卑职以方技见宠,蒙皇上圣恩,捡拔在太医院中。”

  “当时你是怎么请的脉案的?”

  时间过去太久,薛福成记不大清楚了,勉强说道,“卑职记得,皇上的病在肝脾。肝热,胆亦热,所以夜不安眠,脾不运行则胃逆,所以胃口不开。”

  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咸丰四年,一场政海波澜之后为皇帝捡拔而起,入值军机处的,当初的事情只是听说过,却没有亲历过,所以只好由着薛福成来说,等他都说完了,载垣不辨真伪,只是料想他不敢撒谎,又问道,“这几日皇上龙体不虞,你们可曾请过脉案啊?”

  “这,不曾。皇上圣体一贯康健,近来不曾请过脉案。”

  “胡说”载垣没来由的突然发怒,吓得薛宝善几个赶忙跪了下来,“今儿个我等面君的时候,皇上脸色大为难看,你怎么说一贯康健呢?定是你等做事马虎,皇上派人传召,太医院却无人值守,是不是?”

  这就纯粹的胡说了,太医院一年三百六十天,早晚都有人值宿的,不论晨昏,只要有旨意,即刻请脉,怎么叫‘无人值守’?只是彼此官职相去甚远,几个人不敢顶嘴。

  翁心存微皱寿眉,也不以载垣迁怒于人为然,在一边接上了话头,问道,“薛老爷,各位老爷,王爷是心中挂念皇上的圣体,你们不要见怪啊。”

  “是,卑职等不敢,不敢。”

  “皇上近来宠幸后宫,**之事频仍,以致气血不密,神情之间略有恍惚,……”他停了一下,说道,“你们都是蒙恩深重的老臣子了,以为当以何法,为皇上调理一二呢?”

  薛宝善立刻明白了:皇帝的体质特殊,阳气躁动,偏又是虚不受补,每每宫闱之中大加劳动,总会闹病——数年来已经屡见不鲜了——不用问,这一次一定还是这样。

  他想了想,口中说道,“以卑职看来,龙体本源并未亏伤,只是阳气独升,若能阴阳调和,于圣上大有裨益。”

  “怎么叫能够阴阳调和?现在难道不是吗?”

  薛宝善口中说道,“调和阴阳,以《黄帝内经》……”

  “行了”载垣拦住了他,“别说这些闲白儿,我问你,到底怎么个调理法?”

  跟这样的粗人说话,着实让人恼火。薛宝善暗中腹诽不绝,只好捡他能够听得懂的说,“就是说,帝妃欢好,当选在夏季阳气上升之时,固然是最好,旁的时分,不如以节劳为主。”

  这样口头的陈诉,亦好像是在写脉案,尽弄些医书上的文字,叫人听了似懂非懂,觉得吃力。载垣左右看看,竟似乎听不大明白似的。

  柏葰转头问薛福成,“增益老弟,你认为呢?”

  薛福成在太医院做得久了,深知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当下说道,“卑职以为,院使所言,已将皇上龙体脉案说得极为精准,卑职所能贡献,不过一愚之得。如今幸喜皇上颇能纳食,所谓‘药补不如食补’,虽是人人皆知的常谈,实有至理。如今时序入夏,阳气上升,于圣体略有妨碍,只要忧烦不增、胃口不倒,过了苦夏,一到秋凉,定有大大的起色。”

  “那,听见了吗?薛福成的话才有点意思。”载垣说道,“那,你说怎么个饮食调补呢?”

  薛福成暗暗叫苦,载垣说来无事,薛宝善自来胸襟狭小,这不是给自己招灾吗?口中胡乱的说道,“嗯,太医院多有成药,都是参酌数百年来的验方,精选上等药材所制,服用之下,必有神效。”

  “都有什么啊?”这一次是奕答话了。

  “是,成药有参茸卫生丸,有病服之除疴去恙,无病服之,壮体延年。有补天寿世之功;还有青蛾丸,主治男子腰酸腿软,步履艰难,此药温补下元,上升津液,兴阳固本,养血滋阴。多用能使发白再黑,齿落更生,驻颜色,壮精神,故名青蛾丸。”

  “有这样的药,咸丰二年的时候为什么不进献?”

  “是,回王爷的话,其时皇上青春年少,若是服用此药,无益有害,故而臣等未敢进呈。”

  “这是药补,食补之法哩?”

  “卑职以为,当以乌雌酉羹每日进献为好(就是乌鸡羹汤,不过宫中叫法更加讲究而已)。配以青精饭(这是一种事先拿杜鹃花科的灌木南烛枝叶,捣碎成汁,浸泡米粒,上锅蒸熟之后,米饭成青色,故名。据说这种米饭有滋补养气的效果)服用,滋补之效更好。”

  “也好。”奕点点头,他和载垣都是挂着内务府大臣的名头的,份内管着御膳房,当下对载垣说道,“等一会儿你下去,吩咐御膳房,以此两种羹饭进献,增益老兄,可还有什么吗?”

  薛福成想了想,口中答说,“皇上天性怕热,而苦夏之季,以鸭、鹅之肉性属寒,多食无妨,而且有滋阴健脾之效,不如多多呈上一些,容皇上享用。”

  “不会太油腻吗?”

  薛福成轻笑摇头,“不会的,鸭鹅之肉,皆为精细肉类,虽表面上有一层油脂,也不碍的。”

  “那好吧,只要服用之下,皇上的龙体大见起色,我保你们换顶戴——下去吧。”

  用过午饭,许庚身已经把廷寄的文稿写完呈递上来,众人传看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了,就准备递牌子请起。曾国藩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后年就是皇上三十整寿了吧?”

  “啊”一句话给众人也提了醒,是呢皇帝到了而立之年了逢上这样的整寿之期,按照本朝的规矩,都是要大肆而热烈的庆祝一番的。种种铺张扬厉之法,不一而足,各省进奉贡品、各地特产,蒙古王公,甚至在京的驻华各国公使,也都有随班祝暇——虽然还有近三年的时光,但是从今天起,也该操持起来了。

  翁心存在一边说道,“皇上秉性刻苦,这等靡费之举,若是径直进言,怕圣上心中不愿为一己私欲,劳动民力吧?”

  “天子无私事。怎么说是为‘一己私欲’呢?”孙瑞珍立刻说道,“铭翁,您失言了。”

  翁心存心中大感委屈,这是他担心奏呈上去之后,皇上心中顾念之事,提前筹谋劝慰之道,怎么到了孙瑞珍的嘴里,就成了‘失言’了呢?

  孙瑞珍这样说话,自然引得曾国藩不满,他在军机处只入值了几天,就看出来孙瑞珍处处针对翁心存的言语举动,心中大为不耻睨着三角眼瞪了他一下,“英公这话未必吧?翁老之言,也不过是未雨绸缪,如何算得上是失言呢?”

  孙瑞珍这样不留面子的攻击翁心存,一方面是为了军机处他也只敢攻讦对方,曾国藩帝眷甚隆,他根本惹不起;奕几个都是旗人,攻任何一个,都是引起同族的嫉恨。另外一个,就是为了咸丰六年的殿试过节了。

  他本性凉薄,不以为自己落得满朝骂名是行小人行径的果报,只以为皇帝看重翁心存,有意重谴自己,为他父子出气——久而久之,寻思报复,只要君前奏答,皇帝问道翁心存的时候,他总要在一边横挑竖捡,弄得翁心存心中叫苦不迭。

  奕、柏葰两个摇头苦笑,都有一种:文人相轻,于今为烈的感觉。真是奇怪,本来军机处就只有两个汉人——曾国藩是两个人的后辈,轻易是不能插言的——居然如此不能相容?用皇帝批驳的话来说,难道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心中想着,奕吩咐军机处的苏拉,递牌子。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拉回来复奏:“皇上午睡刚起,正是沐浴,请几位大人稍等片刻,再行传见。

  于是,众人只好坐等,又过了一会儿,内侍来传,大家收拾一番,起身往万方安和而来。进到殿中,只听见里面喷嚏连响不绝,“哈秋哈秋哈秋”

  进到里面,只见皇帝拿着大大的手帕正在擦鼻子,脑后的辫子还未及疏好,随意的扎成一个马尾形状,湿漉漉的样子,是刚刚洗过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2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