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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清山变-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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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子义来了谈兴,拉着紫云坐到一旁的圈椅上,“你知道康熙十八年,京中曾经闹过一场很大的地震吗?”

  “那么远的事情,奴家哪儿知道啊?不过听……人说起过。”

  “哎。当年的那一场大灾,惊天动地,便是连康熙圣祖皇帝,也不得不在宫外搭帐篷睡觉休息,明成祖修建的城中宫殿固然坚固牢靠,不过这样的大灾,谁也不敢保就一定不会再倒塌;而百姓呢?因为怕再有余震,仍复倾颓,所以只有露宿街头,而芦席不易得,用衣衫连接悬街,聊以遮蔽,最惨的是遇到阴雨天气,那一副‘流民图’,只怕是郑侠都画不出来。”

  “那,后来呢?”

  “遭灾的朝廷百官中,有一个人叫陈其年。刚才给你念的词,就是此人所写。”甘子义把话题拉了回来,“这个人啊,真可谓是才气如湖若海,从来没有人能够持异议的。”

  紫云略觉不耐,怎么好端端的说起康熙朝的旧事了?眼神一飘,强自笑着继续往下听:“陈其年的父亲叫陈定生,和冒辟疆同为四公子之一,”

  紫云眼前一亮,蓦然出声,“可就是娶得董小宛的那个冒辟疆吗?”

  “对,就是那个人。”他又说,“待到陈定生既殁,冒氏爱惜陈其年的才气,便把他招到洞庭山的梅花别墅读书,值书堂的一个书童,名字就叫紫云。”

  紫云小脸儿变白,作势欲起,“原来,说了半天,老爷是在消遣奴家来着?人家不要听了。”

  甘子义谈兴正浓,如何肯失了这唯一的听众?赶忙上前一步,抱住了紫云的腰肢,“这不是拿你消遣,听到后面,你就知道了。唔,你的身子好香啊?”

  紫云给他孩子般的说话逗得扑哧一笑,任由他把脸埋在自己胸前,微微摇晃着,似乎不知道怎么样亲热才好,“冤家”她半真半假的说,“不知道怎么了,一见到你,心里就七上八下的没有安稳过,真真是前世冤孽”

  这番话自足以荡气回肠,甘子义心中一片火热,将紫云抱在自己腿上,用力吻住了她的一双红唇。

  良久,唇分,甘子义望着她黑黝黝的眸子,“还生气吗?”

  “不生气啦。我的大老爷。”

  “真的吗?”

  “真的。”

  “那好,我接着给你讲。”

  紫云真叫一个无可奈何,再一次坐在圈椅上,听他说故事:“……这个紫云虽是男子,却面目姣好,有如好女子一般,而且善歌,陈其年每天携着他徜徉花下,不亲书本。后来冒辟疆知道了,怕他沉溺废读,便另外派了两个健仆,把紫云绑了起来,中门中传出消息,说冒辟疆因为紫云值书堂不尽职,将加以痛责,然后远远的发遣出去。”

  逐渐听着,紫云也逐渐有了兴趣,对这个和自己名字一样的男子有的一份不知明的关心:“那,后来呢?”

  “后来,陈其年得到消息,大吃一惊,他知道此事非得求冒老太夫人不可,便跪倒中门前陈情,非蒙许诺,不肯起身,老太夫人传出话来,如果能够在一夜之间做出一百首梅花诗来,仍遣紫云来侍。”

  紫云娇俏的吐了下舌头,“一百首?”

  “是啊。”他说,“陈其年回到书堂,挑灯夜战,用了一夜苦功,翻检书籍,凡是梅花的典故征引无遗,终于在第二天黎明时分,做成了一百首梅花诗,复得紫云相伴。同时他也感悟到了冒氏母子的用意,从此发奋用功。”

  “后来,紫云娶妻,合卺有期,陈其年惘然若失,就做了这一首贺新郎与他。”

  听到这里,紫云再拿过誊写好的词文来看,已经能够大约知晓其中妙处,只是像陈其年与紫云这般的断袖余桃之爱尚且如此,自己身为女子,偏生却遇不到如此有情之人?回头看看甘子义微笑着的样子,女子的心乱成了一团。

  舱门轻启,小婢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老爷,小姐,斋饭准备好了呢。”

  素斋素饭,别有一番滋味,甘子义也真是有点饿了,当下入席,“老爷是用粥还是用饭?如果吃饭的话,我再给您做碗汤。

  “我吃粥吧?倒是你呢?”

  “老爷吃粥,我也吃粥。”

  语气中颇有糟糠与共的味道,将紫云那一片落花飞絮,荡漾晴空无所归依的心情,激出不甘长此漂泊,终归堕溷(音混)的意气,甘子义心中一暖,真想让船靠岸,找来肃顺,当场下旨,把紫云接到京中,长相厮守。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不觉心灰意冷。即令相逢有缘,依然咫尺蓬山,就算她于自己是倾心爱慕,亦只是露水姻缘而已。更且说,自己不知道紫云是怎么想得,若是她也愿意,或者可行;若是说出来却给人家推搪回来,好事难谐不说,日后紫云一旦口风不紧,就太过难堪了。

  想到这里,他故作未闻的低下头去,拿起筷子,“等一会儿我吃完了,再给你念下半阙。”




第113节姐儿风情(5)

  第113节姐儿风情(5)

  用过一顿斋饭,甘子义拥着紫云站到船舱的窗户前,向外瞭望,正是月圆之夜,浮云吹散,清光满河,景物澄鲜,令人有乐而忘忧之感,“老爷,您刚才说的下半阙呢?”

  “哦,是的。下半阙是这样的,”甘子义缓缓吟来,由紫云执笔誊录,“六年孤馆相依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

  故事的前情已明,再听到词文中有这样的话,紫云已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宛转’二字,亏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但宛转,还须努力。”甘子义也笑了,又念下一句:“努力做藁砧(音搞真)模样。”(注1)

  紫云扬声大笑,“不但绝透,而且损透了。”

  “其实是一句很正经的好话,”甘子义没有笑,指着白绫手帕说,“词意到此是个段落,你不妨从头看一遍。”

  紫云依他的话,将录下的大半首《贺新郎》从头看起,低低吟来,点头说,“果然不错,‘努力做藁砧模样’是勉励他拿出男子气概来,词气中带着‘遣嫁’的以为,这种题目,最难着笔,能够写成这样,真算是绝唱了,不过,倒要看他如何煞尾。”

  “煞尾才见真情,你听。”甘子义一口气念到:“只我罗衾浑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

  “倒也可怜,”紫云投笔在旁,叹了口气,“痴心汉子负心郎。”

  甘子义一愣,也大笑起来,走到她身后,箍住她的腰肢,将头伏在她的背上,闻着女儿体香,心中大乐,“这都是早年间的事情了,想它作甚?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紫云转过脸来,以身相就,“四爷,……,”

  “嗯?”

  “容奴家伺候四爷上床休息吧?”说着话,她伸手把头上戴着的钗、佩取下,放松一头如云般的青丝,“甘郎,今夕一别,不知何年再续前缘,莫耽误了这美景良辰吧?”

  一声‘甘郎’,让甘子义情火大作,只看她眉黛含春的媚样儿,心中更是欢愉,“好今天晚上,老爷要好好的宠你让你永远记得我。”说罢,一弯腰打横抱起紫云,一路向后舱走去。

  一时云散雨收,紫云夹紧双股,不让爱*奔流而出——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会对这个年轻的甘四爷如此动情,便是为他怀孕产子,也在所不惜了喘气细细的趴在男人同样湿漉漉的胸前,声如蚊讷,“四爷,这津城,不知道四爷还会再来吗?”

  “怎么?舍不得我走?那,不如你和我一起回京吧?”

  清热如火之下,一句话出口,甘子义心中有点后悔,半天得不到女子的回复,他又有点患得患失起来,“在想什么?”

  “就是能够陪四爷回京,又能如何?像我这样的人,难道还能入得老爷的府中吗?还不就是置于外宅之内?”

  甘子义打消了狐疑的心思,托起她的下巴,对她说:“老爷我的原配早丧,府中倒是有几位宠妾,”他慢吞吞的说,“若是你真心想和老爷在一起的话,嗯,这一会儿倒是不能容你入府,不过,等过上一段时间,等你有了身子,让下面的人去办理一番,倒也未尝不可。”

  “四爷家的府邸,很大吗?”

  “不能算小吧?”甘子义好笑的点点头,支撑着身体向上靠了靠,紫云拿起一个抱枕塞在他身后,自己依旧依偎在他怀中,听他说话,“老爷我的府邸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有一处与别不同的就是,府里的规矩很大,这一节啊,你倒是要和随我来的那个奴才,认真的研习一番,也免得给人知道了,说老爷我不修帏德。”

  “哦,人家还没有答应你入府,就要用这种种规矩来刁难了?”紫云闹起了小性儿,扭过脸去,不再睬他了。

  “听话,云儿……”

  “你叫人家什么?”

  “叫你云儿,怎么,你不喜欢听?”

  “喜欢,奴家喜欢听老爷这样叫我。”紫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老爷,奴家问您一句话,您可得和奴家说实话。”

  “好嘛,现在是到了公堂上了?居然让老爷说实话?紫云,你知道吗?你还是第一个和老爷这样说话的人呢”

  紫云没有注意他话中的意思,微皱的黛眉,“老爷,人家在和您说正经事呢”

  “好吧,你说吧。”

  “昨天您来园子中的时候,曾经赏过奴家一把散碎金子,听三姨说,那是宫中用来赏赐下人的瓜子金……”

  “诶?”甘子义楞了一下,他昨天只是随手发赏,没有想很多,居然会在这里出了纰漏?支吾了几声,觉得还是不能就此表露,临时编了个谎,“那些金子啊,可能你那个三姨也猜出来了,是的,老爷我本是在皇上驾前服侍的奴才,得万岁爷的赏赐,得来的。”

  “哼”紫云不疑有他,皱了皱好看的鼻尖:“还说什么第一个和你这样说话的人?难道皇帝老爷问你的时候,你也这样回奏吗?”

  “那你知道在和皇上回奏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吗?”

  “怎么不知道?就是不曾亲身见过,也曾经听人说过,更且在戏台上看到过。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皇帝老爷想杀人了,立刻推出午门;想封赏了,加官晋爵,不在话下——还不就是那个样儿?”

  随着她说,甘子义随着大笑,“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哈哈哈哈难怪天下人都想做皇帝,果然是第一美差哈哈哈哈”

  “你还笑?难道云儿说得不对吗?”

  “对了,你见过皇上吗?”

  “你每天伺候皇上,怎么还要问我?”

  “我见过归我见过,现在是问你?”

  看他微微扳起了脸蛋,紫云没来由的心中一惊:怎么他皱起眉来的样子看起来这么吓人?当下说道:“我是不曾见过的,不过上一次皇上驾临天津,入城的时候,三姨带着几个下人正在城门口,听她说倒是见到了,不过离得很远,没有瞧得真切。哎,说来也是憾事。”

  “怎么呢?”

  “皇上住在北京,深宫九重,哪是想见就能见的?这一次好不容易到了天津,居然还没有瞧清楚,不是遗憾的事情吗?”

  “算了,我想,日后皇上有了兴致,还会到天津来的,毕竟,京津之间相隔不远,哦,对了,我刚才问你的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紫云犹豫了片刻,“就是我想,也要和三姨商议一声,才能决断啊?”

  “我明天就要启行了,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天津,这样吧,我把我府里的那个奴才留下,商议出个结果了,若是愿意进京的话,就和他一道走;若不想去的话,也着他给我带去一个答复。”

  “好吧,就按老爷您说的办。”

  甘子义伸了个懒腰,“我困了,来,我们睡吧。”

  第二天一早,甘子义早早的醒了过来,紫云伺候他穿上衣服,向外望去,船已经驶回了昨天出发时的码头,岸上停着一乘官轿,清晨的雾霭中,肃顺带着六福守候在轿前,正在等待,“您府上的人来了?啊,真早啊。”

  “是啊,这个奴才旁的本事未必有多少,只是这忠心二字,不落人后。”甘子义笑眯眯的拍了拍紫云娇俏的脸蛋儿,“那,老爷得走了,希望能够日后在我府中见到你。”

  说完也不等紫云说话,低头钻出船舱,站在码头边的肃顺一眼看见,踩着跳板跑了过来:“主子?您休息得可好?”

  “园子里没有什么事吧?”

  “主子爷放心,奴才刚才问过陆公公,园子中一切安稳如常,没有任何人知道主子爷昨天晚上是在这里过的夜。”

  “哦,”甘子义在肃顺的虚扶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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