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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虎狼-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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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平客气地问了几声,对面的老人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地上摇头,无可奈何之下许平只好从这老者身边经过,纵马进入门户洞开的襄阳城。
  未等许平穿过城洞,他就闻到一股股烧焦的气息,等从城门下出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破败的房屋,还有飘荡在城市上空的青烟。
  听说福宁军惨败,闯军正向襄阳开来后,左良玉立刻纵兵在襄阳大掠,百姓但凡有反抗的一律格杀勿论。然后把抢掠来的财宝和妇女装在船上通过汉水运走,走到河边后,许平看到岸边的水草里还缠绕着一具具无头女尸。
  “算起来左良玉的士兵一个人都得抢了好几个女人,逃走的时候船塞得满满的几乎装不下,楚军的兵丁就仔细检查,若是老丑或是看得不顺眼就手起刀落杀了,”一个闯营的骑兵询问过城内的幸存百姓,向三位将军报告道:“或是有的女人因为被抢伤心,向着家园哭泣,楚军士兵嫌她们晦气也都杀了,大将军看到的就是这些可怜人的尸体。”
  “都是弱女子,在自己的家边上,在父母兄弟和丈夫的眼里,被杀害了。”许平轻叹一声,襄阳城内外到处都是惨死百姓的尸体,幸存者甚至没有寻找掩埋他们亲人的愿望:“这些百姓已经完全垮了。”
  ……
  “湖广熟,天下足,”在襄阳周围打探一番后,许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左良玉施行焦土政策,凡是带不走的粮食一律、抢不光的财宝一律烧毁,而百姓也被杀得一片凋零:“本来这里应该是人口稠密、物资充足的,可现在当地百姓自己生存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跟在我们后面的闯王大军。”
  “长江上本来还有不少渔民,就是靠打渔都能撑下去,可左良玉把他找到的渔船统统用去搬运他财宝妇女,剩下的也都被他烧了,”孙可望苦笑一声,现在别说让闯营就食湖广,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估计还要向闯营讨食:“这左良玉是湖广人么?”
  “当然不是,他是辽人,以前是在关宁军里。”
  “难怪。”听到许平的回答后,李定国应了一声:“不过他手下可都是楚军吧。”
  “楚军又怎么样?川军不也干过这手?”眼见襄阳指望不上,孙可望就提议继续向前,进攻武昌。
  “如果左良玉又不战而走呢?他手下可是号称有八十万楚军呐。”许平觉得继续进攻很可能会深陷泥潭,闯营说不定又会陷在一片赤地里苦熬冬季:“左良玉可以源源不断地从江西、福建还有南京得到粮草,我们可不行啊,还是返回河南吧,如果要过冬的话,还是河南好一些。”
  “然后呢?”孙可望不同意许平的看法:“江西也是粮仓,我就不信湖广、江西这么多人左良玉他杀的过来,我们应该继续南下,把湖广平原和江西统统夺取,这样明年我们就好过了。”
  许平不愿意继续南下有一个理由就是和黄石的秘约,他总是想获得足够的粮食然后就北上夺取京师,这样闯营就能获得大片的巩固根据地而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苦于生计。而且继续南下闯营就会越来越靠近福建、广东,许平深知这里是黄石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对方绝不会允许自己染指。
  在没有后方的情况和黄石正面消耗,对此许平没有太多信心,现在闯营还是弱势,军队一旦被摧毁就很难重建,这也是许平唯一能和黄石讨价还价的资本,他实在不敢孤注一掷。
  “怎么说服孙可望和李定国呢?这是个难题。”许平知道这两人不会相信黄石的诺言,而且他们对黄石的可怕也毫无了解,至少不如许平了解:“现在闯营还没有和侯爷抗衡的本钱,一定得先取得北方,这样强弱就逆转了。”
  ……
  刘香灰头土脸地跑回江西,遇上了刚刚大病初愈的施策。
  郑芝龙违令出发时,施策正在病重他的亲信不敢告诉他免得加重大帅的病情,等施策好些了总算能起来视事时,福宁军大败的消息传来。情况严重到纸包不住火的地步,亲卫不敢继续隐瞒只好实话实说,刚能下床的施策听说后立刻就又躺回床上去了。
  等好不容易第二次能从床上爬起来后,施策也急急忙忙赶来江西收拾残局,正好遇到了被放回来的刘香。
  “大帅,”虽然理论上平级,可这么多年来刘香每次见到施策都持下属礼,已经早就习惯了,他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末将死罪。”
  “你让我怎么和侯爷交代啊,怎么和侯爷交代啊?”施策听说福宁军全军覆灭后,气得很不到一刀砍了郑芝龙和刘香,不过刘香幸运的是施策现在手脚无力,半天没能拔出刀来被卫士们一拥而上抱住了。
  接下来就轮到施策感到幸运了,刘香的肇庆兵还完好无损,有这两万多兵加上水师,施策觉得还是有把握保住江西完成镇东侯交代的任务的。
  “大帅,末将这些日子一直在收拢残兵……”刘香又报告道,四万福宁军被他找回来了一万多,而且每天都有迷路的福宁军士兵遇到刘香派出去的旗号兵,被引回江西肇庆军大营。
  福宁镇的游击姜敏,以前就是江西人,他是在黄石征讨西南时投军的,这次他自己就带回了两千多人,姜敏也连忙过来安慰施策:“大帅,末将已经沿途部署哨探,从湖广到江西的各处险要刘帅和末将都已经安排把守,一定能把闯贼挡在江西之外。”
  “还有左贼,”刘香又加了一句:“左良玉这厮比闯贼看起来还像贼。大帅一时不到,末将已经传令全军,左贼的一兵一马都不得放入江西。”
  “很好,刘兄你做得很好,姜兄弟也很好,”施策问了一会儿,发现情况比他想像得要好得多,对刘香的称呼都变回来了:“江西的理事会,可来人了么?”

  第四节 守夜
  “理事会说会全力协助我们防守江西。”自从明廷开始失控以来,理事会在江西地方上已经经营了十多年之久,除了商业以外,理事会的最重要工作就是协助同乡躲避朝廷的威胁。大部分宗族的族长对此更是极为支持,江西的缙绅、地主都视之为积德行善、救人性命的行动。这样朝廷定给江西的赋税由理事会出面想办法凑齐。避免了下面的层层克扣和损耗,对理事会和出力协助的缙绅们来说都算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大批农民因此得以保全家产和妻小。
  理事会在江西已经控制了四分之一的村长,很多知县也是通过镇东侯买通朝廷取得的功名,因此现在已经称得上是一呼百应,姜敏报告理事会已经派来了一批民兵,并选拔熟悉地形的人充当向导。
  “这些民练打过仗么?”施策心里很不安,闯营来势汹汹,镇东侯交给他的任务是务必不许闯军侵入江西。
  “当然没有,不过江西兵也没有,而且听说闯军靠近后,他们都抢先撤走了。”
  “也只好如此了。”施策无法可想,这两天刚刚有一批军火运到,都是崭新的燧发火枪,施策命令立刻把这些武器给理事会的民兵送去,至少不能让他们赤手空拳地与闯军作战。
  “理事会如此大张旗鼓,江西巡抚那里不会有什么想法吧?”刘香远在广东,那里的理事会已经非常猖狂,基本上囊括了广东所有的知县一级官员,广东巡抚都需要他们的支持,但内地刘香就担心这样太过显眼,会暴露镇东侯的实力。
  “不必担心,江西巡抚方大人,是侯爷的故交。”施策告诉刘翔江西巡抚方震儒,是镇东侯几十年的老朋友:“侯爷在广宁发迹的时候,和巡抚大人有着过命的交情,要说那个时候连我都还不在侯爷身边呐。”此外江西兵不堪大用,方巡抚对施策寄予厚望,自打进入江西以来对福宁军的各种要求都百依百顺。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最开始侯爷想见方大人都不可得,广宁之后是见了方大人要磕头,”施策回忆着刚被发配从军,第一次负责驾船送黄石、杨致远和贺宝刀几个人去山海关时的情形,那时方震儒的官威真是让人印象深刻:“现在是方大人见了侯爷要磕头,如果不是因为老朋友,一般的巡抚想见侯爷还见不到哩。”
  ……
  负责守夜的两个福宁军士兵在天黑前走到岗位上,远远地就看到还有两个人已经在篝火旁了,正在做着射击练习。
  “两位兄弟,辛苦了。”福宁军士兵笑嘻嘻地看着这两个被派来协防的江西民兵,这两人都是一脸的紧张,显然初次上战场让他们感到无比地紧张。
  “闯贼还离这里远着呐,我们只是加倍小心罢了,此外就是不让闯军的细作能够轻易通过,”一个福宁军士兵好心宽慰道:“不要太紧张了,悠着点使劲,免得真遇到闯贼时不行了。”
  “知道,大哥,”一个江西民兵答应道,但又开始操作起手中的火枪来,按部就班地做着填药、瞄准、扣扳机全套x动作:“以前没用过这东西啊,不好好学怎么杀贼呢?”
  两个福宁军士兵坐在火边,不再多劝说,只是在一旁偶尔提醒他们动作的要领。
  一直忙到天彻底黑下来,两个满头大汗的江西士兵才坐回到篝火旁,一个人伸手接过福宁军递过来的水壶,仰脖痛饮几口,把水壶交给身边的同伴后问道:“两位大哥是福宁军还是肇庆军?”
  “我们是福宁军。”
  “啊,两位大哥没有去湖广么?”先喝水的那个江西民兵问道。
  “去了,”一个福宁军坦然承认道:“我们两个一起跑回来了,五天前才归队。”
  江西民兵犹豫着张张口,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敢做敢当,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那个福宁军开口说道:“我们两个都一枪没开,一下子大军就被闯贼冲乱了,我们俩就跑了,摊上郑将军真是晦气啊。”
  两个江西民兵对望一眼,脸上显得更紧张了,似乎是觉得这两个同伴太不可靠。
  “不过我是不会再跑了,”第一个福宁军士兵是个爽快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江西后面就是福建了,不能让战火烧到我的家乡,我们福宁军就要在这里、在江西保卫福建。”
  “不错。”第二个福宁军士兵轻笑了一声,对同伴说的话表示赞同,他问两个江西人道:“你们是理事会给的军饷吗?”
  “是的,理事会给每个民兵二十两安家费,此外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第一个江西人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不错嘛。”
  “我可不是为了这点银子来打仗的。”江西人似乎觉得对方的赞美对他来说是一种侮辱,他立刻解释道:“我家里一百多亩地呢,我是独子。”
  “哦,那你怎么想到来给理事会当兵?”听到原来是个富农子弟,那个心里藏不住话的福宁军士兵就问道:“独子?难道你们家同意你为二两银子买命吗?”
  “理事会对我们村不错,”富农子弟说道:“帮我们选了个好知县、好村长,从来都是很公正,领着大家有力出力、有钱出钱,别的县有人因为朝廷的重税逃荒了,可我们县……至少我们村没有,这个世道下孤寡老人仍然能够得到赡养。要是为了朝廷……”富农子弟哼了一声:“我才不会来拼命了,可这是为了我自己家,我们村的青年都抢着要来协防,我是因为身体好才被选中的。家里人虽然担心,可是脸上也有光啊,我离家的时候四乡五邻的都来我壮行呢。”
  “你呢?”福宁军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江西民兵:“你为啥来?”
  “我听说闯贼又在搞均田免粮,我就来当兵了,”第二个江西人答道:“我想得有人杀贼啊,这样他们才不敢来我们江西。”
  “你家里有多少亩地?”听到这话,福宁军士兵立刻问道。
  “我家里没有地,我祖祖辈辈都是交租的佃农。”这个江西农民的子弟摇摇头,看了他的同伴一眼:“我可没他家有钱,这二两银子对我来说就不少了,理事会给的十两银子,也可以给我大哥当聘礼。”
  “哦,”福宁军士兵以为这个农民子弟是为了军饷来当兵的,这并不奇怪,不过奇怪的是:“那你刚才说什么均田免粮,又均不到你头上?”
  “我觉得均田免粮是不对的,这么做就是强盗,在路上看到强盗,就算不是抢我,我也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福宁军的问题挠到了这个农民子弟的痒处,他立刻侃侃而谈:“我一直觉得,分别人的田,就好象是强盗凌辱弱女子;如果说多数人得益就是对的的话,那一群强盗都得益了,痛苦的只有一个女人而已,是不是也对呢?我不是缙绅,但我希望我能成为一个缙绅,我没有地,但绝不会想通过抢别人的地来发财。”
  其余三个人都楞了一会儿,这个比喻他们都没想过,半响后第一个福宁军士兵才说道:“话糙理不糙,说的好,我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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