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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桐华作品集(共计7部)-第1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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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音慢慢和缓,众人仿似看到一轮圆月缓缓升起。圆月下轻风吹拂着万

 
    棵青松,柔和的月光从松树的缝隙点点洒落到松下的石块上,映照着清澈的

 
    泉水在石上叮咚流过。

 
    霍成君的舞蹈在箫音中也慢慢柔和,长袖徐徐在身周舞动,或飞扬,或垂

 
    拂,或卷绕,或翘起,凌空飘逸,千变万化。她的身子,或前俯,或后仰,或左

 
    倾,或右折。她的腰,或舒,或展,或弯,或曲,一束盈盈堪握的纤腰,柔若无

 
    骨,曼妙生姿。

 
    众人这才真正明白了为何此舞会叫《折腰舞》。

 
    箫音已到尾声,如同风吹松林回空谷,涛声阵阵,霍成君面容含笑,伸展

 
    双臂,好像在松涛中飞翔旋转,群群彩蝶伴着她飞舞。

 
    此时她裙裾的妙用才渐渐显露,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裙裾慢慢张

 
    开,裙裾折缝中的刺绣开始显露,其上竟绣满了各种花朵。

 
    刚开始,如春天初临大地,千万朵娇艳的花只羞答答地绽放着它仍美丽

 
    的容颜。

 
    随着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裙裾满涨,半开的花逐渐变成怒放。

 
    箫音渐渐低落,霍成君的身子在“蝴蝶”的环绕中,缓缓向百花丛中坠落,

 
    箫音呜咽而逝,长袖垂落,霍成君团身落在了铺开的裙裾上。

 
    五彩斑斓的“彩蝶”,色彩缤纷的“鲜花”都刹那消失,天地间的一切绚烂迷乱

 
    又变成了素白空无,只一个面若桃花、娇喘微微的纤弱女子静静卧于洁白中。

 
    满场寂静。

 
    刘贺目驰神迷。

 
    刘病已目不转睛。

 
    孟珏墨黑的双眸内看不出任何情绪。

 
    霍光毫不关心别人的反应,他只关心刘弗陵的。

 
    刘弗陵目中含着赞赏,静看着霍成君。

 
    霍光先喜,暗道毕竟是男人。待看仔细,顿时又心凉。刘弗陵的目光里面

 
    没有丝毫爱慕、渴求、占有,甚至根本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他的目光就如

 
    看到一次壮美的日出,一个精工雕琢的玉器,只是单纯对美丽的欣赏和赞美。

 
    一瞬后。

 
    刘贺鼓掌笑赞:“不虚此夜,长安果然是长安!传闻高祖宠妃戚夫人喜跳

 
    《折腰舞》,‘善为翘袖折腰之舞,歌出塞入塞望归之曲’,本王常心恨不能一睹

 
    戚夫人艳姿,今夜得见霍氏之舞,只怕比戚夫人犹胜三分。”

 
    田千秋笑道:“传闻高祖皇帝常拥戚夫人倚瑟而弦歌,每泣下流涟。今夜

 
    箫舞之妙,丝毫不逊色。”

 
    对刘贺和田千秋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刘弗陵好似丝毫未觉,点头赞道:

 
    “的确好舞。赏白玉如意一柄,楠木香镯两串。”

 
    霍成君磕头谢恩:“臣女谢陛下圣恩,臣女不敢居功,其实是陛下的箫吹

 
    得好。”

 
    刘弗陵未再多言,只让她起身。

 
    宴席再没有先前的沉闷,刘贺高谈阔论,与霍成君聊会儿舞蹈,又与刘弗

 
    陵谈几句音乐。霍禹也是精善玩乐的人,和昌邑王言语间,十分相和,两人频

 
    频举杯同饮。众人时而笑插几句,满堂时闻笑声。

 
    宴席快结束时,刘贺已经酩酊大醉,渐露丑态,一双桃花眼盯着霍成君,一眨

 
    不眨,里面的欲火赤裸裸地燃烧着,看得霍成君又羞又恼,却半点发作不得。霍光

 
    无奈,只能提前告退,携霍禹和霍成君先离去。田千秋和张安世也随后告退。

 
    看霍光、田千秋、张安世走了,孟珏和刘病已也想告退,刘弗陵道:“朕要

 
    回未央宫,你们送朕和昌邑王一程。”

 
    孟珏和刘病已应道:“臣遵旨。”

 
    当年汉武帝为了游玩方便,命能工巧匠在未央宫和建章宫之间铸造了飞

 
    阁辇道,可以在半空中,直接从建章宫前殿走到未央宫前殿。

 
    于安在前掌灯,刘弗陵当先而行,孟珏和刘病已扶着步履踉跄的刘贺,七

 
    喜尾随在最后面。

 
    行到飞桥中间,刘弗陵停步,孟珏和刘病已也忙停了脚步。

 
    身在虚空,四周空无一物,众人却都觉得十分心安。

 
    刘弗陵瞟了眼醉若烂泥的刘贺,叫刘贺小名:“贺奴,朕给你介绍一个人。

 
    刘病已,先帝长子卫太子的长孙——刘询。”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刘病已呆呆站立。这个称呼只是深夜独自一人时,梦

 
    中的记忆,从不能对人言,也没有人敢对他言。这是第一次在人前听闻,而且

 
    是站在皇宫顶端,俯瞰着长安时,从大汉天子的口中说出,恍惚间,刘病已只

 
    觉一切都十分不真实。

 
    盂珏含笑对刘病已说:“恭喜。”

 
    刘病已这才清醒,忙向刘弗陵跪下磕头:“臣叩谢皇上隆恩。”又向刘贺磕

 
    头,“侄儿刘询见过王叔。”

 
    刘贺却趴在飞桥栏杆上满口胡话:“美人,美人,这般柔软的腰肢,若在榻

 
    上与其颠鸾倒凤,销魂滋味……”

 
    刘弗陵、刘病已、孟珏三人都只能权当没听见。

 
    刘弗陵让刘病已起身:“过几日,应该会有臣子陆续上折赞美你的才华功

 
    绩,请求朕给你升官,朕会借机向天下诏告你的身份,恢复你的宗室之名。接

 
    踵而来的事情,你要心中有备。”

 
    “臣明白。”刘病已作揖,弯身低头时眼中隐有湿意,颠沛流离近二十载,

 
    终于正名显身,爷爷、父亲九泉之下应可瞑目。

 
    孟珏眼中别有情绪,看刘弗陵正看着他,忙低下了头。

 
    刘弗陵提步而行。

 
    孟珏和刘病已忙拎起瘫软在地上的刘贺跟上。

 
    下了飞桥,立即有太监迎上来,接过刘贺,送他去昭阳殿安歇。

 
    刘弗陵对刘病已和孟珏说:“你们都回去吧!”

 
    两人行礼告退。

 
    刘弗陵刚进宣室殿,就看到了坐在厢殿顶上的云歌。

 
    刘弗陵仰头问:“怎么还未歇息?”

 
    “听曲子呢!”

 
    “快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不。”云歌手支下巴,专注地看着天空。

 
    刘弗陵看向于安,于安领会了皇上的意思后,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问:

 
    “皇上想上屋顶?要梯子?”磨蹭着不肯去拿。

 
    富裕悄悄指了指侧墙根靠着的梯子:“皇上。”

 
    刘弗陵攀梯而上,于安紧张得气都不敢喘,看到刘弗陵走到云歌身侧,挨

 
    着云歌坐下,才吐了口气,回头狠瞪了富裕一眼。

 
    “在昕什么曲子?”

 
    “《折腰舞曲》。”

 
    “好听吗?”

 
    “好听得很!”

 
    刘弗陵微笑:“你几时在宫里培养了这么多探子?”

 
    “你明目张胆地派人回来拿箫,我只是好奇地问了问,又去偷偷看了看。”

 
    刘弗陵笑意渐深:“不是有人常自诩大方、美丽、聪慧吗?大方何来?聪慧

 
    何来?至于美丽……”刘弗陵看着云歌摇头,“生气的人和美丽也不沾边。”

 
    云歌怒:“你还笑?霍家小姐的舞可好看?”

 
    “不好看。”

 
    “不好看?看得你们一个、两个眼睛都不眨!说假话,罪加一等!”

 
    “好看。”

 
    “好看?那你怎么不把她留下来看个够?”

 
    刘弗陵去握云歌的手:“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件事情。”

 
    云歌猛地想站起,却差点从屋顶栽下去,刘弗陵倒是有先见之明,早早握

 
    住了她的手,扶住了她。

 
    云歌的介意本是五分真五分假,就那五分真,也是因为和霍成君之间由

 
    来已久的芥蒂,心中的不快并非只冲今夜而来。

 
    她冷静了一会,寒着脸说:“不行,没得商量。我不管什么瞒天过海、缓兵

 
    之策,什么虚情假意、麻痹敌人,都不行。就是有一万条理由,这样做还是不

 
    对,你想都不要想!”

 
    “好像不久前还有人想过把我真撮合给别人,现在却连假的也不行了吗?”

 
    刘弗陵打趣地笑看着云歌。

 
    云歌羞恼:“彼一时,此一时。何况,你已经害了一个上官小妹,不能再害

 
    霍成君一生。我虽不喜欢她,可我也是女子。”

 
    刘弗陵脸上的笑意淡去:“云歌,不要生气。我和你商量的不是此事。如你

 
    所说,我已经误了小妹年华,绝不能再误另一个女子。”

 
    原来刘弗陵先前都只是在逗她,微笑于她的介意。云歌双颊微红,低头嘟

 
    囔:“只能误我的。”

 
    刘弗陵笑:“嗯,从你非要送我绣鞋时起,就注定我要误你一生。”

 
    云歌着急:“我没有!明明是你盯着人家脚看,我以为你喜欢我的鞋子。”

 
    “好,好,好,是我非要问你要的。”

 
    云歌低着头,抿唇而笑:“你要商量什么事?”

 
    “看来霍光打算把霍成君送进宫。我膝下无子,估计田千秋会领百官谏议

 
    我广纳妃嫔,首选自然是德容出众的霍成君。如果小妹再以皇后之尊,颁布懿

 
    旨配合霍光在朝堂上的行动。”刘弗陵轻叹,“到时候,我怕我拗不过悠悠众

 
    V1,祖宗典仪。”

 
    “真荒唐!你们汉人不是号称‘礼仪之邦’吗?嘲笑四方蛮夷无礼仪教化的

 
    同时,竟然会百官要求姨母、外甥女共事一夫?”

 
    刘弗陵淡笑:“是很荒唐,惠帝的皇后还是自己的亲侄女,这就是天家。”

 
    云歌无奈:“陵哥哥,我们怎么办?”

 
    “我们要请一个人帮忙。”

 
    “谁?”

 
    “上官小妹。”

 
    “她会帮我们吗?她毕竟和霍氏息息相关,她在后宫还要仰赖霍光照顾。”

 
    刘弗陵叹息:“我也不知道。”

 
    第二日,刘弗陵去上朝,云歌去找上官小妹。

 
    椒房殿的宫女已经看惯云歌的进进出出,也都知道她脾气很大,若想跟

 
    随她和皇后,她肯定一点颜面不给地一通臭骂。况且她和皇后之间能有什么

 
    重要事情?所以个个都很知趣,由着她和皇后去玩。

 
    云歌将霍光想送霍成君进宫的意思告诉了小妹,小妹心如针刺,只觉前

 
    仇、旧恨都在胸间翻涌,面上却笑意不变。

 
    “小妹,你能帮皇上阻一下霍成君进宫吗?”

 
    上官小妹微微笑着说:“我不懂这些事情,也不想管这些事情。我只是个

 
    弱女子,既没能耐帮霍光,也没能力帮皇上。”

 
    她本以为云歌会失望,或者不开心,却不料云歌浅浅笑着,十分理解地

 
    说:“我明白,你比我们更不容易。”

 
    小妹觉得那个“我们”十分刺耳,甜腻腻地笑道:“姐姐日后说话留意了,皇上

 
    是九五至尊,只有‘朕’、‘孤’,哪里来的‘我们’?被别人听去了,徒增麻烦!”

 
    云歌嘻嘻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在别人面前,我会当心的。小妹,

 
    谢谢你!”    ,

 
    不知道这个云歌是真傻,还是假糊涂,小妹只觉气堵,扭身就走:“我昨儿

 
    晚上没休息好,想回去再补一觉,下次再和姐姐玩。”

 
    云歌回到宣室殿,刘弗陵一看她脸色,就知道小妹拒绝了:“没有关系,我

 
    如果霍光很快就行动,云歌实在想不出来能有什么好主意阻止霍光,但

 
    不忍拂了刘弗陵的好意,只能笑着点头。

 
    刘弗陵握住了她的手:“你知道夜里什么时候最黑?”

 
    刘弗陵摇头:“都不是,是黎明前的一刻最黑。”

 
    云歌紧握着刘弗陵的手,真心笑了出来:“嗯。”

 


 
    昌邑王进京,皇上亲自出宫迎接,一等一个多时辰,丝毫未见怪,又特别

 
    恩赐昌邑王住到了昭阳殿,圣眷非同一般。在昭阳殿内执役的太监、宫女自不

 
    敢轻慢,个个铆足了力气尽心服侍。众人自进宫起就守着无人居住的昭阳殿

 
    在天下至富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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