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步爱情-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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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哥们。”声音极度懒散。
“默凡，我有个事跟你商量，你给我拿个主意。老规矩，中午牛肉面，边吃边聊。”栾铠听起来有些慌乱，原本浑厚平稳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着急啊？我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你在办公室吗？”
“在。”
“等我，我现在就下去。”
“什么？你要来我办公室？可是……”
“走了，挂了。”没等栾铠说完，默凡就挂断手机，抄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走向楼梯间。
这个电话来得还真是及时，默凡可算有事可做，不用想那个令他头大的问题了。他也知道栾铠在顾虑什么，伊诺和栾铠在同一楼层办公，他所说的“老规矩”是在事情没暴露之前，为了避着伊诺，他们都是约在那里见面谈事情的。看来伊诺并没有告诉栾铠昨晚的事情。
也好，否则就被动了。
两分钟后，默凡敲敲门，走进了栾铠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听见栾铠小声嗔怪：“你疯了！被她看见怎么办？”
“她已经看见了。”默凡淡然地盘腿坐在沙发上，信手翻了翻桌几上的杂志。
“啊？”栾铠显然是没懂他的意思，走过来一把把杂志从他手中扯下来，“她看见了？逗我呢？”
默凡看他这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倒有点想笑，翘了翘嘴角，说：“她都知道了，昨晚我告诉她的。”
栾铠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没想到默凡会亲自出马，而且单独行动，事先都没告诉他。这让他有些生气，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就自己作吧，我可不管你了。”说完转身坐回办公桌前。
默凡也不生气，说道：“先别管我了，你不是有事要商量吗？啥事？”
刚刚被惊得连栾铠也忘了这茬，反应过来后顿了顿，低下头避开默凡灼灼的目光，小声说：“他……刚打电话约我吃饭。”
“封莱？”
“嗯，我不想去。”
“为啥不去？不就是吃个饭吗，又不能把你吃了。”
“没跟你开玩笑！我真不想去，一见到他我就，我……”
“你就控制不住，你就心软，你就想原谅他？”默凡把话抢过来。
栾铠没说话，也就等于默认了，低着头，半晌才说出一句话：“兄弟，你太了解我。”
默凡怔了怔，苦笑了两声。其实，与其说他了解栾铠，不如说他了解他自己。他们两个在各自爱情中的角色简直太相像了，都被挚爱的人拒绝过，都在多年后和他们重逢，都处在进退两难的纠结中，都自始至终陷于被动。两个命运相似、同病相怜的人，总是有些心灵相通。
“去！他主动示好找你谈，说明他想破镜重圆，他心里还有你，你要是不去，就把他推的越来越远，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哥们，听我的，你要真爱他，就别在乎什么架子不架子的了，紧紧抓住才是王道。”默凡放慢语速，说得极度苦口婆心的样子。
栾铠从没见过他这么认真，明明是在说他和封莱的事，他竟听出了几分伤感和怨悔，听着叫人揪心。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别说见面了，就是听到他的声音，他精心雕砌的城墙都能瞬间崩溃，他真怕做出什么他想不到的事情来。
沉默了半天，栾铠恳求地看着默凡说：“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你可拉倒吧，你带个女的去还行，带个男的不就更，更那啥了吗？不不，我可不去，你还是自己去吧。”默凡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也有点道理，要不我带伊诺去？不行，他得笑话死我。哎，要不这样吧，你和伊诺一起陪我去呗！”栾铠眼睛一亮，笑着看默凡。
默凡一个激灵从沙发上站起来，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别闹啊，你俩的事，别扯上我俩。”
“你不是说她什么都知道了吗？那还怕什么？就当帮我个忙，就这么定了啊。你坐下，我这就把伊诺叫来。”默凡还来不及阻拦，栾铠就大步流星开门走出去，留下心绪凌乱的默凡。
不一会，门开了，伊诺随着栾铠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她今天穿得比昨天多些，从裙装换成了牛仔装，脚踩一双细跟恨天高，头发也绑成清爽的马尾，显得极为干练利落。
默凡不由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只是怔怔地盯着伊诺水汪汪的大眼睛，两人竟没有一人先开口说话。
栾铠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并肩站到默凡身边，严肃地说：“伊诺，我代表我们两个，跟你道个歉。之前的事不是有意瞒你，现在事情都说开了，还请见谅。”说完用胳膊肘捅了捅默凡。
默凡一下回过神来，便也随口说道：“嗯，昨天你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说，对不起。”
如此严肃拘谨的场面倒把伊诺吓住了，一时也做不出任何反应，唯有机械地扯扯嘴角，露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容，算是接受道歉了。
由于栾铠刚才找她的时候只说有事，却并没说什么事，她之前看到默凡走进栾铠办公室，本不想来的，但禁不住栾铠一再相邀，才极不情愿地跟来。没想到一进来就受到两人如此“大礼”，气氛尴尬至极，半晌，她才想起来问所来何事。
栾铠把事情原委和她说了，并请求她和默凡扮演情侣，陪他一起赴封莱的宴，目的是帮忙稳住场面，辨别封莱的言语和情感是真是假。总之，有最信得住的两个朋友跟着，他才不至慌乱无法。
别说和他演情侣了，就是共处一室伊诺都觉得别扭。默凡何尝不是如此呢？虽然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但毕竟多少年的疏离隔阂也真真不是一时就能逾越的。
万水千山，重岩叠嶂，终究是心中的坎儿啊，最是难越。
在栾铠面前，伊诺有什么话也不忌讳，索性直说了：“我陪你去可以，但能不能不演情侣？”
默凡被这话说的有些难堪，但也无力反驳，况且这正是他想说却不好意思说出的话，只好沉默。
“伊诺，你忘了你答应要帮我。”栾铠正色道。
他竟然还记得这事，还以为他喝多了记不得了呢！本来那天只是颇为动情，随口承诺安慰他的，没想到被他记到现在。
伊诺撇撇嘴，咬咬牙，小声嘀咕着：“记性还挺好！”
“那就这么定了，你答应就行，默凡他肯定没问题。这周日中午12点，我家附近那个尚德酒楼，默凡你知道吧？”
默凡点点头。
“伊诺，我去你家接你，你早点准备，我大概11：30到好吧？”
伊诺也点点头。
栾铠击下掌：“那麻烦二位了，事后封你们为影帝影后作为回报！”
二人这次倒是默契，齐刷刷恨恨地瞥了他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你就那么恨我？
星期天在几人期待几人忧下悄然到来，一扫连绵几日的阴雨天气，一早天便开始放晴，休息了好几天的太阳公公终于重新当班了。按理说，这么好的天气应该心情也不错，可三个人竟没一个人能高兴得起来。
从昨晚开始，伊诺的心就慌得厉害，洗完澡后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又把衣橱翻了个底朝天，衣服铺了满床满地，也不知道穿什么。最让她烦心的是默凡，爱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感受过和他做情侣的感觉。说来也怪，她心中竟有些小期盼和小激动。
默凡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站在窗前，点了支烟，即便是演戏，他也愿意。因为他知道，他太想念伊诺了？他想念把那妖娆的腰肢揽进怀中的感觉，想念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想念她粉嫩诱人的唇，想念她发间只属于她的芳香。虽说只享受过一次，但那一次的记忆足以够他回味终生。
最忐忑不安的要数当事人栾铠了，虽然前几日已经在超市远远见过封莱一面，但他清楚自己的感情，他想原谅他，拥抱他，亲吻他，和他在一起。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只要他还爱他，他都能重新接受他。这也是为什么他要伊诺和默凡陪着他去，他不想让自己的防线崩溃得太彻底。
当栾铠把伊诺接到尚德酒楼的时候，默凡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下车后，栾铠从上到下打量了这对假情侣，点头说了句：“你俩还真是默契啊！还是商量好穿什么了？”
不说还好，一说还真是的，伊诺和默凡穿得简直就和情侣装无异。伊诺选了一套粉红色格子裙装，搭配栗色长靴，油黑光亮的卷发顺肩自然散开；默凡恰巧也穿了件深蓝色格子衬衫，配以卡其色休闲裤和栗色帆布鞋，清爽利落的板寸平添了几分帅气阳光。
连他们都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默契，相互浅笑着对视了一眼。
“行了，上去吧，他，他应该已经来了。”栾铠整了整白衬衫的褶皱，立了立衣领，搓搓手，紧张地先走了进去。
伊诺和默凡跟在后面，闭口不语。
来到一个包间，栾铠长吁一口气，鼓足勇气先敲了敲门，随后轻轻推开了门，站住了。
伊诺一路低着头走，栾铠忽然停下来，她险些撞到他身上。一个趔趄，一双手从身后托住了她的腰。她感觉到了那只手传递的滚烫的温度，随后便很快撤走了。
“好久不见。”一个清脆的男声传来。
“嗯，好久不见。”栾铠看似平静地回答，点头示意。
“进来坐吧，我点了你最爱吃……”随着栾铠走进包间，身后的两个人也被暴露出来。封莱瞬间愣住了，话都没说完。
“啊，介绍一下，封莱，我朋友。”伊诺和默凡笑着打了声招呼。
封莱也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紧缩的眉头却并未舒缓半分。
栾铠偷偷给了默凡一个眼神，默凡不得不犹豫着把伊诺轻轻揽进怀中，对封莱说：“不好意思啊，我和我女朋友也恰好在这吃饭，栾铠看到我们非让过来一起喝一杯，聊聊天，没想到他跟您有约，我们就不打扰了。”
“她是你女朋友？”封莱也没想到初次见面会问出这么没礼貌的话。
“啊？啊，对啊，我女朋友。”默凡也纳闷呢，难道装得不够像？那也不至于一进门就被拆穿吧！于是把伊诺搂得更紧了些，也不管伊诺挣扎的小动作。
这么一问，封莱面子上也挂不住，但眉头有些许舒展，只好不得已地赔笑说：“你们很般配。没关系，我们也是随便吃个饭，既然是栾铠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人多还热闹，一起吃吧。”
默凡这才拉着伊诺不好意思地入席。席间，碍着伊诺和默凡，封莱并没有说本该说的事情，只当做四个好朋友周末休闲一聚，气氛倒也算不上尴尬。
菜吃的差不多了，封莱用纸巾擦擦嘴，起身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在走到栾铠身边的时候，栾铠看到了他熟悉的眼神，那里藏着不解、愤怒和失望。没想到他也学会了，这眼神本是他给封莱的最后一个眼神。他怎么能不懂这个眼神呢？封莱出去之后，栾铠松了口气，脸上堆着的笑也耷拉下来，放下筷子，无助地看着伊诺说：“我表现得怎么样？”
“So far so good。（目前还好）”伊诺给了他一个大笑容，以示鼓励。
“他叫我出去。”
“啊？我怎么没听见？”默凡和伊诺异口同声。
“他用眼神告诉我的。”
默凡再也忍不住了，憋了半天的火终于撒了出来：“我就说嘛，你俩的事情，我们跟着搀和算什么事啊？我们在这，他怎么好意思谈正事？这不，你还得自己去面对他。”
伊诺这回可是和默凡站到了一个战线：“他说得对，栾铠。通过刚才的观察，我觉得封莱还是很在乎你的。记不记得我们在超市给他演的那出戏？我想他是认出我来了，但没想到我并不是你女朋友，我能看出他很高兴。我猜，他肯定还不知道你们俩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所以他才那么拘束不自在。栾铠，你们两个的情况确实很特殊，你要理解他那么对你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心里那道坎他还没过去，你也没过去。但同性恋并不是丢人的事情，你们要帮助对方克服那道坎，好好谈，我看好你们哦！”
“我也看好你们哦！”默凡学着伊诺的口气也说了一句。
栾铠感激地看了看两个朋友，郑重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包间内只剩下伊诺和默凡，气氛便又变得有些尴尬。默凡没话找话地说：“那个，孟柯辰现在怎么样？工作还好吗？”
这没来由的一句把伊诺弄得一愣，只得随口编了句：“他，都挺好的。”
“哦，怎么没见他下班来接过你啊？”
“他不在上海。”
“啊？两地分居啊，那也不是个事啊，他在哪儿啊？”
“他……”这可真把伊诺问着了，她是真不知道他在哪儿。“哎呀你问这些干嘛？”
“没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