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影人-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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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汉停靠在S市的港口，几辆大巴已经等候在码头。李趣坚持不随医护人员上车，他直接通知鸿鹄海运营业部，调了一辆面包车。那段材料，已经被他用布匹包裹，在队员的帮助下，装车离开。此时正是中午。
杜家公司在HZ市的高新区，占地三十多亩，交通非常便利。只是现在的公司，只有两个门卫，在抽烟聊天，园区内空无一人。李趣一脸深沉，在司机的搀扶下，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两个门卫看到李趣的气场，一时琢磨不准，小心地走出来，也不敢发问，有些紧张地看看李趣，看看高大的司机，看看豪华的面包车。
“杜家公司？”李趣声若洪钟。
“是的。老板您是？”
“杜宛适在吗？有没有出院？”
两个门卫也听说过此事，他们的工资，就是杜家小姐支付着，只是她住院了，一直没消息。两人还是感激这位姑娘，轻松的工作，还是原来的工资。
“没有。”两人小心地回答。
“这里有闲杂人等来逛荡吗？”
“没有，没有！”两人赶紧否认，“我们一直在，无关人员进不去。”
“我说的是来打听公司的人。”
两人互相看了看，不太敢确认，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市里有大官过来看过几次，这算不算？”
“这半个月，有几次？”
“两次。”
李趣觉察到事态有些严重，可他也无法阻止什么，转身走了。到了车前，他回头说了句：“如果有人来打听今天谁来过，就说是鸿鹄的大校。”
俩门卫面面相觑，点着头，看着车子走远，轻声地嘀咕：“大校，又是好大官！红胡子？好奇怪的名字。”
李趣转道去了九院，看了眼昏迷的杜宛适，心中惋惜：如果两人安好，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从医护人员那里，简单了解下情况，知道要苏醒也很渺茫。
医院里的人，也同样摸不准李趣的情况，军人自带的威严，让她们赶紧向上级汇报。院长正好在，但他心虚，不敢过来见面，派秦医生来应对。
“这位是？”仙风道骨的秦医生，看着李趣也有些忐忑。
李趣拄着拐杖，直直地看着秦医生，就是不说话，足足有半分钟，气氛已经非常凝重。秦医生那一贯如沫春风的神色，也僵硬起来。
“苏醒的可能性有多大？”李趣突然发话，吐字清晰，在医院走廊上，自带混响。如果万消在，可以听出，和海上指挥战斗时一样。
“大。”秦医生随口说了出来，似乎又不妥，马上解释，“首先是年轻；其次有朋友每天来看她；最主要的是，这些天，她的心率有了起伏。”
李趣愣了一下，想到：“感应吗？”
“首长，总部请你赶紧过去。”司机刚才去接了一个电话，此时匆匆跑过来，小声地对李趣汇报。
“嗯。”李趣猜到一个大概，东海某个港口已经有潜艇入海了，某些大型舰艇也该出去了，他有可能需要再次出海。
“那个朋友是谁？”李趣接着问。
“呃，小莫，是谁？”秦医生赶紧问跟在后面的护士。
“同学，好像叫齐琳。她每天傍晚都会过来坐坐。”
“告诉我杜宛适的医疗账号，我马上转50万过来。希望你们尽力医治，我这里先行感谢！”李趣突然敬了一个军礼，司机一愣，也跟着敬礼。
在秦医生和小莫的惊讶中，李趣拄着拐自顾自走了。秦医生有些发毛，考虑是不是将治疗方案恢复到正规的医疗中来。军队的首长，什么时候和杜家有关系了？他急急向院长去汇报。
“齐琳？”李趣在学校门口，看着这个身材火辣，眼神好奇的漂亮姑娘问。
“你是谁？”齐琳对男人的威严全免疫，只是很好奇地看着这个拄拐的年轻大汉。
“我是李趣，送一趟专用快递给杜宛适，医院和公司都去过了，你能不能签收一下。”
“什么东西？”齐琳看向那辆面包车，心中奇怪，什么时候快递用这么高级的汽车送了。
“有点重。”李趣引着她来到车前，指着那段材料。
“这么长？我这里放不下，谁寄的？”
李趣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拿出记号笔，工工整整地在包装上写下：“收件人，杜家公司杜宛适。寄件人，万消。”
“哇，那个家伙呀。那就把快件送到杜宛适她家的小区去，那个高档小区有暂存场地，而且有保安24小时看管。”李趣发现这个姑娘莫名高兴起来。
“你知道吗？万消给你送来了快递！”齐琳在杜宛适的病房里，一边看着手机，一边自语着，“还是一个大官专门送来的，我看那个司机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可以猜出来。”
多年的闺蜜，再加上在这里可以等到万消，这接近一个月来，齐琳每天都会来，东拉西扯地自语一阵，走得时候还会拉拉杜宛适的手，为她鼓劲加油。
临走时，她同样捏捏杜宛适的小手，“哦，差点忘了，听那个拄拐大官说，快递的是什么材料。万消这家伙真是，姑娘喜欢的不是毛坯，是工艺品。”
杜宛适的眼角，泪水滑落。
92。抱你一下会死呀
“啊，你怎么哭了？”齐琳大骇，继而大喜，喊道：“护士！她醒了，快来人呀，她哭了。”自己的眼泪也扑簌簌地掉落，“你这个妮子，终于醒了呀？！”
医生护士匆匆进来，进行全面的检查。齐琳站在一旁，对万消发送信息，虽知道他不会回，但是这个消息还得发出去，“你快回来吧，杜宛适哭了！”
“马上到！”齐琳看着眼前的信息，非常不适应，揉了揉眼睛，再次发送信息。
“正在路上！”
哇，真的，这家伙真的出现了。
“他躲着我，杜宛适一醒就出现。”齐琳的眼神黯淡下去，“我还是没有机会。”
她看向杜宛适，如同熟睡，或许是梦到了伤心事，流泪而不自知。“醒来吧。”“别醒来。”“醒来……别醒……”她一时内心千万个自己在对怼。眼前晃动的医护人员都缥缈起来，唯有杜宛适安详的容颜越来越清晰。
“醒来吧！”她终于明白了本性，“能和万消在一起，如果她不醒来，那是偷；她醒来，那是抢。我是齐琳，我不是贼。”
“怎么样？”她已经被挤到了门口，逮着一位出门的护士赶紧问。
那名护士摇摇头，急匆匆地走了，脸色上看不出什么，标准的工作神情。
“醒来吧！小四！”齐琳不再多想，看着忙碌的医护人员，心里默默祝愿。
万消早已知道齐琳每天去看望，不出面，源于HZ市留着的是备用程序，另一方面也是有意躲避。当收到杜宛适流泪的消息，他的运行很快做出判断，HZ市的必须成为主程序，现在还在WK国躲避的，成为了备份。
这本来也无不可，反正两边的数据保持着同步。只是在程序设定中：有冲突时，以主程序为主！目前那边的情况很危急，但这边却有备份着的“爱”。如果在以往，程序的运行结果，肯定是安全为第一要务，现在，程序外有了干涉：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挡我的爱！
万消路上检测着九院的情况，从目前来看，杜宛适并没能苏醒，但肯定是好转的迹象。他到达时，医护人员开始收拾离开，对于询问，医生劝慰道：“不要急，这是很好的转变了。说不定下次，自己就突然醒来。”
杜宛适的泪痕还在，容颜依旧安详，万消轻声地讲着话，整整半个小时，她的心率都没有变化。他分析了一下现状，很多涉及杜家的事，现在还不能讲。这时候的病房里，医院肯定关注着所有数据，包括录音，任何屏蔽和变动，都可能露出马脚。何况，这么小的房间内，齐琳就站在身后，眼睛在他和杜宛适之间转动，每一句话都“偷听”得那么认真。
“女友生病，闺蜜陪同，男主回来后，需要请闺蜜吃饭吗？”万消站了起来，在网络上，发出咨询。网民是热情的，网民也是邪恶的，各种回复都有，好在主流积极向上：“当然要请客，而且要好一些”、“不可发乎情，仍须止乎礼”。万消有了决断。
“你请我吃饭吧！”齐琳走在万消身边，一出九院大门，她就先开口，“我饿了。”
“应该的。哪里吃？”万消答应得很爽快。
“嗯！”齐琳非常高兴，“先走走，看到合适的就去吃。”
万消奇怪，怎么又不是很饿的状态了？
“你这段时间去哪里采风了？”齐琳看着万消问，心情大好，双手自然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你每天来，回去时路灯都亮了，不害怕？”万消岔开话题。
“不怕！HZ市是有名的安全城市。而且，正开展着为期一月的整治小偷活动，小毛贼都消失了，更加安全。”
整治小偷？对呀！林大人因为追丢自己，发狠的一句话，下面真的在执行。难怪那些有过为官经历的人，再也放不下权力的诱惑。回头再来分析WK国执政党和在野党的纷争，只要这条理由就足矣！人性贪婪，最向往莫过于权力：有人捧！
齐琳不知道万消此时的状况，只听出了万消对自己的关心，心生感动。更靠近了一些，神采飞扬起来。在她的心里，希望杜宛适好起来，和喜欢万消，并不矛盾。
“那家菌菇煲怎么样？”万消看到前面路口有一家云南菌菇煲，想起了季绥凤对菌菇类的评价：那是人间美味。符合“请好一点”这个条件。
“啊？太贵了。听说有的菌菇按片卖，一片好几百。”齐琳拒绝着，脸色却越来越鲜艳。
她突然走快一步，超前半个身子，转身，向万消抱来。万消探测得非常清楚，在她转身伸手时，已经明白了她的动作。“不可发乎情，仍须止乎礼。”他后退，神一样的同步，保持着一臂之外的距离。齐琳一下抱空。
她一愣，眼角瞄到万消看着远处，以为自己刚才超前一步时迈大了，看着眼前50公分的距离，迈了一大步，哪怕撞入怀，也要抱住他。
万消又是一步后退，保持的距离分毫不差，如同大地被平移了一截。齐琳又是一下抱空。
她明白了，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周围行人并不多，神色匆匆也没有关注小情侣之间的事。但在齐琳眼里，似乎HZ市所有的人都围观着她，里三千层，外三万层，垫脚伸脖好奇地注视着她。眼神中有十万份鄙夷，有百万份同情……她“哇”地大哭出来，双手捂住脸，喊道：“抱你一下会死呀！”
“呃。”万消不知所措，匆忙上网求助。上前一步去拉她的手，她犹豫了一下，狠狠地甩开。胡乱擦了一下脸，转身自顾自走了。
万消跟在身后，万能的网友，这会儿还没有一个主流的意见供自己参考，各种建议的支持率忽上忽下，如同大选行情。
走了六七步，前面已是十字路口，面对方向正好红灯，有行人在等待。齐琳突然回身，见万消就在身后，一把再抱过来。万消没动，她抱着他，脸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泪痕被风吹干，皮肤有些痒了。
她没敢用力。
93。一毛啊
三秒后，齐琳主动松开：“怪我吗？”
网民们还在讨论，没有一个主流意见出现。
“不怪！”万消直摇头。
“我哪点不好，我改。”她抬着头说道。
万消无言以对。
“如果都不好，我让妈妈重新生了再来。”
红灯变成了绿灯，解了万消的窘境，他拉起她的手，顺着人流向前走去。齐琳不再说话，能和他牵着手走一段也好，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我不会放弃的。”在心里暗暗发狠，正如电视剧中一样，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
万消提了多次就餐的地方，齐琳都不答应，两人如此尴尬地牵着手走了一个多小时，愣是走到了学校门口。万消握着的那只手上，已经汗津津。齐琳见万消没有要进校门的意思，也不勉强，抽出手，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靠上来，将手上的汗都擦在万消的衣服上。转身走了，两步后回头，对着他挥挥手，已是笑容满面。
“我还没请你吃饭呢。”万消喊了一句。
“送餐……”齐琳头也不回，脚步看着非常轻快。
万消回去后，将自己的行踪，从S市码头落海的第二天开始，编了一次外出旅行。买票、住宿、几个主要景点的安防系统中，都将自己编制进去，直到今天中午回家；所有的行踪连贯起来。有关部门要是来查，都可以看得到。
HZ市，万消准备低调行事，一切以杜宛适的恢复为主，前段时间心跳加快，今天能流泪，都说明了在好转。WK国，万消争取拿了那两块材料回来，只要躲过“无鸟行动”就行。
三天嘛，很快就会过去，这不已经一天了？！
WK国那边，万消如同冬眠，在那个房间里一动不动，能量补充到全满，只在每天定时与HZ的交换数据。无鸟行动进展很快，两头一起扫荡，每天清场300平方公里。在无人机、大量警犬、笑气等手段下，似乎仍有余力，很好地体现了人多好办事。听说，WK国已经将自卫军的人数增加到6万人！看来他们是急着转身到琉球那边。
HZ这边，万消回到住处，给齐琳点了一份外卖，都是从她点评很满意的产品中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