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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锦衣之下-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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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难以置信,“我好歹也是六扇门的捕快……”
“所以我才把这件要紧事交给你。”他叮嘱道,“记得手劲儿轻点,别搓破了。”忍住不去揉她的脸,他转身快步出了门。
不愿今夏跟着自己,故意让她留在官驿中,因为陆绎想去见的人是阿锐。
以阿锐的性格,被任何人看破身份,他都会起杀念。今夏那三脚猫的功夫,压根不是他的对手,陆绎并不希望她去涉险。
今日天气晴好,乌安帮的渡头上船工们来来往往,搬货的,运补给的……陆绎扫了眼,大概能判断出上官曦在何处。
他想见的人是阿锐。
但他要找的人却是上官曦。
看见陆绎来到此地,上官曦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在她与陆绎的私下交易中,见面一向都事先约定,而非这样突然闯来。
“陆大人,来此有何见教?”她探询的目光下,隐藏着警惕之意。
陆绎微微一笑,先淡淡扫了眼旁边的阿锐,才道:“没甚要紧事,只是来江南多日,案子一直不得头绪,心中烦闷。想着上官堂主是扬州人,不知今日可得空闲,带我领略一番扬州风光?”
他竟是来邀她游山玩水,上官曦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一时又不好推辞,思量片刻,含笑点了点头:“我近日杂事缠身,也正巧想出去走一走。只是我人笨口拙,不是个好向导,大人莫要嫌弃才是。”
“有上官堂主相陪,胜却良景无数,怎么还会嫌弃呢。”陆绎笑道。
阿锐面沉如水,一直静静站在一旁,见上官曦备马,他便也跟了过来。
“怎得,这位小兄弟是觉得上官堂主与我在一起不安全?”陆绎故意问上官曦。
上官曦回望了阿锐一眼,迟疑片刻,吩咐道:“你不必跟着,就在堂里候着吧。”
阿锐虽心中不悦,却不敢违逆,拱手退下。
前日在上千官兵围剿下,深入内地的四十余名倭寇已被尽数剿灭,此时的扬州城郊不再人心惶惶,春日暖暖,路上行人也比以往多了许多。
城郊西平山下,陆绎与上官曦信马由缰,听着山上传来的钟声,这钟声是为了被倭寇所杀的僧人而撞。
“你帮里受伤的弟兄情况如何?”他问道。
上官曦摇摇头:“不太好。”
陆绎自怀中掏出小瓷瓶递过去:“不妨试试这药,据说对东洋人的奇毒甚是有效。”
上官曦接过,问道:“大人寻我出来,就是为了此事?”
陆绎笑了,反问道:“怎得,与我单独出游,我一定是别有居心?”
“大人这是哪里话……”
“哈哈哈,顽笑话,莫往心里去。”陆绎笑道,“对了,说起来,今日那位小兄弟对你甚是忠心耿耿,他是打小跟着你的?”
“你是说阿锐,”上官曦摇摇头,“他是三年前我在董家水寨遇见的,正好救了他回来,他就留在帮里了。大概是觉得我有恩于他,所以……他虽年轻,但做事不毛糙。”她耸耸肩,阿锐平常话不多,说实话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她也不懂,只是觉得他做事十分稳妥,日子久了,自然而然就十分倚重他。
陆绎点点头,叹道:“挺好,挺挺老实的,看着和少帮主差不多一般大,性子倒是千差万别。”
想到谢霄,上官曦心中百味杂陈,苦笑道:“谢霄他……此番大人肯网开一面,上官实在是感激不尽,否则以他的性子,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呢。”
“小事而已。”
陆绎以手搭凉棚,佯作遮日头,望了望远处野柳树林,可见有一人影隐在其间。他微微一笑:果然跟来了,看来他心里当真是十分紧张上官曦。

☆、第七十五章

两人缓步上山,庙本就不大,无甚香火,仅剩的几个和尚跪在佛前念经超度亡魂。陆绎在佛前拜了几拜,然后行至募捐箱前,自怀中取了张银票,看也不看数额,便放了进去。
上官曦微微有些诧异,在她想来,陆绎这等高官之子,看尽官场倾轧,多半心无鬼神,便是礼佛也不过是应景而已。但今日看来,陆绎神情虔诚,浑然不似作假。
“大人,心中可是有所求之事?”她问道。
陆绎微微一笑,并不作答,绕大殿信步而行,停在地藏王菩萨面前——巨大的钟下,一尊小小的菩萨像静静而立,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
他在蒲团前跪下,又拜了几拜。
上官曦在旁看着,心中愈发不解。
陆绎起身,朝她笑道:“上官堂主,不常到此处来吧?”
上官曦点头道:“平日礼佛,都陪着老帮主喜去大明寺,这里确实不常来,那边的香火也比这边旺。”
“庙再小,供得也是真佛。”陆绎说着,眼角瞥见一人影自外头闪过,遂朝她道,“走了一路,有点渴,我去后头看看可否有水井,你稍候片刻。”
上官曦未及点头,便见他径自大步行出去,秀美微颦,总觉得此行陆绎甚是古怪,但究竟何处不对劲却又说不清楚。
一拐过墙角,陆绎便飞掠而出,几下腾挪,在寺庙后院截住了来不及走脱的阿锐。
阿锐立在一株银杏树下,面沉如水,死死地盯着他,风过叶动,连带着他脸上也是阴晴不定。
陆绎却压根不与他说话,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慢条斯理地行到井边,自顾自打了一桶井水上来,掬水洗了洗,便转身走了,浑似没看见他一般。
阿锐有点愣住,不明白陆绎究竟何意,直至陆绎离开,他看到井沿上有一小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行过去近看,他的身子瞬间被定住,井沿上端端正正摆着是一枚薄薄的叶状金饰。
他认得,那是翟兰叶的。
回到大堂,陆绎心情甚是愉悦,朝上官曦道:“时候不早了,大概上官堂主还有许多帮务需要处理,可别为了我耽误了,回城吧。”
上官曦虽是一头雾水,但也暗自庆幸不用再陪着他瞎转悠,遂下山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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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掉馅饼这种事情,今夏向来是不太敢去想的,她向来觉得,天下只要不下刀子,就已经是老天眷顾。
所以她洗完陆绎的衣衫,被刘相左差遣往衙门时,脑子并未想太多。
扬州衙门的人告诉她,近日在户籍调查中,发现有一无名氏在城北租了一间闲置半年的空房,据相貌描述与周显已很是相像。介于此案由六扇门负责,所以把空房地址给她,让她去查找线索。
于是今夏去了。
一间平常无奇的民房,她走进小院,空荡荡的;走进堂屋,空荡荡的;再走进里屋,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架子床,床幔低垂。
此前办案无数,掀开床幔的时候,今夏已经做好看见尸首的准备,可惜没有尸首,而是八口檀木箱子。
箱子上不仅有锁,还有官府的封条。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今夏揭开封条,用随身的小三件儿开了锁,掀开箱盖——满目白银,一锭一锭,密密挤挤地挨着,她取一锭出去,看银锭底部,铸造纹样清晰在目,正是丢失那批修河款。
来到扬州数十日,始终没有半点线索,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夏深吸口气,缓缓盖上箱盖,开始环顾这屋子。
不留心便罢了,留心之后,她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她照原样归置好箱子和床幔,默默退了出去,在扬州城的街道上似漫无目的地逛了逛,最后回到官驿。
陆绎刚回到官驿,便看见今夏抱膝坐在石阶上面带忧色怔怔出神,对自己的脚步声充耳不闻。
“洗几件衣衫而已,不用这么委屈吧?”他笑问道。
听见他的声音,今夏才猛然回过神来,自石阶上跳起来,急道:“大人,你回来了!我有事……”
“说吧。”
“这里……”虽已在陆绎的小院之中,今夏还是觉得不妥,“进屋说。”
陆绎倒无芥蒂,便随着她进屋内,看着她紧张地关门关窗,不由觉得好笑。
今夏仰头看梁上,低头又去检查床底,确认四下无人,却仍是忐忑不安:“这样说话,会不会被人听了去?”
陆绎想了片刻,指了指自己的床,诚恳道:“可以钻被子里说。”
今夏望了眼床,默了默,拖了他在桌边坐下,附到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银子找着了,好事呀。”陆绎不惊不乍,十分平静。
今夏疑惑地端详他神情,片刻之后,复附到他耳边,如此如此这般又说一通。
“嗯,箱子锁得好好的,封条也在。”陆绎边听她说,边点着头,“屋子被人打扫过,不超过一日光景……”
“嘘……”
今夏紧皱眉头看着他,下定决心般,附到在他耳边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她以为陆绎会吃惊,至少应该微微惊诧,但他却异常平静。
“我早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很轻柔。
“你知道!”今夏不解,眉间颦起,仔细思量着,“我知道此事与严世蕃有关,也许是他派人将银子藏起来,但我没想到这些银子压根就在钱库之中,这银子根本没丢!你知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从扬州知府到管银库的吏司,再到扬州衙门、提刑按察使司……”陆绎顿了下,依旧很平静,“他们都知道银子没丢。”
“这是他们联手做的这个局。”
今夏胸膛起伏不定,愤慨不已。她知道严嵩权倾朝野,但时至当下,她才清清楚楚地体验到权倾朝野四个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今日,银子为何突然冒出来了?
她低头看向陆绎,想起他在船上所说的话,骤然之间全明白了。
他说,那个人想把他踩在脚下。
他在她的手心上写“示弱”。
今夏缓缓在陆绎面前蹲下来,想到他不得不在严世蕃面前卑躬屈膝,这比让她自己卑躬屈膝还要难受得过。她抬眼望着他:“所以,在船上,你……”
“不仅如此……”陆绎淡淡道,“我还把仇鸾的那套生辰纲送给他了。”
这些官场上的事儿,今夏似懂非懂:“那倒是,嗯,物尽其用……所以,这案子就算结了?”
陆绎微微一笑:“结了。”
一种巨大而无人的沮丧感笼罩着今夏,她低低道:“我还从来没办过这样的案子,爱别离上那几具女尸,就这样白白死了,连个名字都没有,也没有人来寻她们。”
“……终有一日……”
他未再说下去,脑中想起的是庙里看到的那尊佛像。
那一日,究竟还需多久,他不知道。
究竟能不能等到那一日,他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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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陆绎独自一人在屋中研墨,写折子。
夜风拂过窗外,连带着烛火也猛得摇曳了一下。
“我等你很久了。”陆绎头也不抬,边写边淡淡道。
外间,夜色寂静,除了风穿树叶的沙沙声,并未有其他声响。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一个黑影自屋顶翻身跃下,如落叶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冷冷望向窗内的陆绎。
“进来坐会儿,桌上有茶,等我写完这份折子。”陆绎蘸了蘸墨,继续低头写公文。
阿锐立在当地,片刻之后,推门而入,果然就在桌边坐下来。
屋内静悄悄的,良久之后,陆绎方才搁下笔来,吹了吹刚刚写好的折子,笑道:“修河款一案总算是结了,你会回京城么?”
阿锐冷冷望着他:“我听不懂你的话。”
“若是听不懂,你就不会来这里。”陆绎叠起折子,起身道,“以你这身功夫,在乌安帮三年,不觉得委屈么?或者你舍不得走?”
阿锐紧盯着他。
陆绎继续道:“我虽不是江湖中人,但江湖规矩也算知道一点。叛帮者,三刀六洞是少不了。只是不知像你这种潜伏在乌安帮的锦衣卫,上官堂主会如何处置你?”
阿锐目中带着杀意。
“不过你放心,我若想说,今日早就说了。之所以等你来,就是想和你谈一笔交易。”陆绎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施施然撩袍坐下,倒了两杯茶,一杯留给自己,一杯推给阿锐。
“我从不与人谈交易。”阿锐冷淡道。
“很好,对你而言,今日是个良好的开端。”
陆绎笑容温和。

☆、第七十六章

阿锐望了眼他推过来的那杯茶,并不去接,也不动它。
“听说王恩当年的脾气也不甚好,你与他倒是有几分相似。”陆绎抿了口茶水,叹了口气,“当年他奉命保护大理寺左少卿董栋的夫人和儿子前往大悲寺进香,不料中途被贼人暗算,董夫人和儿子被贼人劫走。”
听着,阿锐面色愈发阴沉。
陆绎接着道:“王恩身受重伤,被指责失职,他带伤欲追踪贼人,却因伤势过重而昏迷过去……”
阿锐死死盯着他。
“你在病榻前守了三日,可惜令尊还是撒手西去。”陆绎最后道。
沉默了良久,阿锐才缓缓问道:“你怎知王恩是我爹?”
“金刚缠丝手,一脉相承,你爹爹当年并未收徒,若非你还在世,我还以为这门功夫已经绝迹。”陆绎轻轻转了转茶碗,“你当年无故失踪,想不到却是跟了严家,到江南来当卧底,可叹可笑,王恩若知晓,在地底怕是不得安生。”
“此言何意?”阿锐刚说话,就觉察出不妥,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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