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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锦衣之下-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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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懊恼地推了推额头,在神智恍惚情况下所看见的女子,记忆甚是混沌,连相貌她都是模模糊糊,加上不清楚她的致命伤究竟在何处,实在说不清楚。
“那么有没有见过一种很古怪的刑具,是个人偶,双臂收缩,将人牢牢困在其中,体内弹出尖刺,致人于死地。”她接着问道。
丐叔讶异地张了张口,叹息道:“爱别离。”
“您也知道这种刑具?”
“听说过,但是这玩意儿已经很久没人用了。怎么你见到过?”
今夏烦恼地点头:“而且见到两次,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幕后操纵。”
“看在烧饼份上,我可以帮你留意,”丐叔又咬了口烧饼,“不过能不能有线索,我就说不准了。”
“您肯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今夏欢喜,接着问道,“东洋人您撞见过么?”
“你叔我运道好,还没撞见,倒是听说他们行踪不定,神出鬼没,前些时候屠了个和尚庙,还有个村子。”
今夏叹口气道:“因为他们有带路的……您还是没撞见的好,这帮东洋人擅用暗器,暗器中涂了不知什么毒物……”
她朝不远处的谢霄努努嘴。
“他们帮里好几个弟兄中了暗器,伤口一直在溃烂,找了好些大夫也束手无策,现下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呢。”
“什么毒物?”丐叔奇道。
“不知道,大夫都说之前没见过。”今夏想他见多识广,从怀中掏出包好的那枚袖里剑给他看,“就是这个,小心别碰刃口。”
丐叔接过来,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刃口泛着淡淡的诡异青绿……
他思量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道:“我说亲侄女,这玩意儿你若没什么用,就让我拿给一人瞧瞧,没准……唉……我也说不好,还得看她心情。”
“谁啊?”
见他吞吞吐吐的,今夏诧异挑眉。
“就是我认识的一人,对毒物颇有经验,不过她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
今夏敏锐地从他几乎算得上低柔的语气中意识到不对劲,嘿嘿地笑问道:“她?你相好啊?”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
丐叔撵她。
“行,那您可小心放好,别把自己给划了。”今夏笑嘻嘻地把那枚袖里剑包好给他,“对了,您这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上哪里找您去啊?”
“我来寻你。”
丐叔揣好袖里剑就预备走。
今夏想起一事,叫住他笑道:“叔,您孙子在那边戏楼上看戏呢,您不去瞅瞅?”
“哪有做爷爷去找孙子的道理!”
丐叔摇摇摆摆,施施然地走了。
直至他走远了,谢霄才缓步行来,斜眼睇她:“瞧不出来啊,你来扬州才几日,居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叔,还是个要饭的。”
“少帮主,你小瞧人了吧。”今夏朝丐叔消失之处努努嘴,“他可不是寻常要饭的,他的师祖原是宫中的太监。当年京城皇宫那场大火,建文帝失踪,下落不明,你知晓的吧?”
“这事谁不知道。”
“宫中有一批太监,原是习武保护皇帝,建文帝下落不明,他们也逃出宫外。江山易主无法挽回,但他们谁也不愿投降,他们不再伺候任何人,不受任何人的管辖,不接受任何人的俸禄。他们一面流浪,一面挨家挨户地寻找幼主。”
听罢,谢霄怔了许久,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
“他那身功夫才叫厉害呢。”今夏喃喃自语道,“奇怪,为何姓陆的功夫都这么好?”
“都很好么?”
谢霄别开脸冷哼。
“哥哥,我还赶回去在刘大人面前点个卯,你……”今夏探询地看他。
“去吧去吧,我就没见哪个当差的有你这么忙活。”
“对了,上官姐姐那边……你千万记得回去寻空再问她,切记切记别把我给供出来。”
今夏边走边回头再三叮嘱。
谢霄不耐烦地摆着手,要她快些走,却立在原地直至看不见她,迟疑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第四十三章

上灯时分,扬州官驿。
被刘相左差遣跑了趟司狱司传话,又跑了趟留守司取物件,今夏回来时已经错过了饭点,她到灶间翻出两块冷馍馍并几根咸菜,回屋就着茶水吃了,权当是顿饭。然后她挑亮油灯,自怀中掏出今日自己在医馆所画的那张图,在桌上铺平了,看着一径出神……
这个痕迹,她还记得,有三、四寸那么深,挨着一株桃树。
刑具应该是背靠着桃树,她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当时应该检查一下树皮上有没有留下痕迹,怎么就忽略了!
对了,在那艘画舫上,那个男人也是背靠船舷。
这个刑具从体内弹射出尖刺,一定有后坐力,所以需要某种物件来抵住它。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圈圈,脑中想着死去女子的相貌,是什么人杀了她们?究竟为何要将他们放在桃花林中?那艘画舫是偶然么?
若这些都不是巧合,那么……是有人在暗处故意为之,会是谁?为何要让她看见这具“爱别离”?他究竟,想做什么?
“咚咚咚!”
门骤然被叩响,入神的她被惊得全身一颤,深吸口气后,才沉声问道:“谁?”
外头是高庆的声音:“陆大人有吩咐,快出来!”
还以为他在温柔乡里,自己能偷得半日闲呢,今夏暗叹口气,收好纸张,起身开门,这才发现除了高庆,陆绎也在。
“你……”陆绎只看了一眼就发觉她脸色不对,“有什么事么?”
“没事。”今夏搓搓手,把脸猛搓了一通,复打起精神道,“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陆绎深看了她一眼,似想问话,但终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淡淡道:“你们随我去把沙修竹提出来。高庆,你再叫上两个人,一同押解。”
怎得突然要提沙修竹?!
今夏一愣,很快掩下情绪,只作面无表情状。
为了避免陆绎对自己有疑心,一路上今夏都没敢问究竟要把沙修竹带到何处,直到陆绎带着沙修竹上了一条早就备好的船。
“大人,我们这是往何处去?”天色已暗,她不得不问道。
“去上次乌安帮聚集的渡口,听说他们今晚在那里有帮众聚会。”陆绎意有所指地看着她,“上次在船上与我交手的人水性甚好,我怀疑他就藏身在乌安帮中,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光是乌安帮,盐帮漕帮都有可能。”
今夏谨慎地回答。
“你说得很对。”他道。
他居然会这么说话,日头打西边出来了?今夏满腹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后者只是半靠着船舷。今夜他头戴乌纱唐巾,身穿一领绿罗道袍,脚蹬镶边云头履,宽宽的袍袖垂在船舷边,杨柳风过,轻轻摆动,沾染蒙蒙水汽……
直至此时,今夏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今夜这袭穿着,应该不准备与人动手,但像这样闯到乌安帮去肯定会闹出大动静来。想到戏楼上他与上官曦的模样,她暗暗揣测,莫非他已经和上官曦有了默契?
但这位经历大人的心思实在无法以常理揣测之,万一他同上官曦只是逢场作戏,根本不会顾及怎么办?
今夏再看向船那头的沙修竹,方才他已能自己一瘸一拐地行走,看起来腿伤已经好了大半,提刑按察使司的人果然没再对他用刑。若是待会沙修竹看见谢霄……她不由自主地又瞥了眼陆绎,心下不免忐忑不安。
月色如霜,粼粼波光,随着潺潺的水声,今夏已经能看见那处渡口,灯火阑珊,隐隐传来阵阵喧哗,夹杂着划拳声、笑骂声等等。
果真有帮众的聚会,是上官曦告诉他的?
她再次看向陆绎时,正撞上他的双目——“你很紧张么?”他问。
“没有啊。”她装傻。
“那为何一直偷偷看我?”他直截了当地问,连旁边的高庆,一并另外两名锦衣卫也转头看向今夏。
今夏艰难地咽了下唾沫,只能道:“因为卑职觉得、觉得……大人相貌出众,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其他锦衣卫闻言皆忍住笑意,连陆绎也难得地微微一笑:“你到现下才发觉么?”
“可能是因为这月色……”
今夏讪讪答道,却在骤然想起那夜月色下画舫中的男女,脸色一变。
陆绎没有忽略过她面上的变化,正欲询问,船身一震,已靠了岸。
“把沙修竹押出来,让他到里面认人!”他冷冷地吩咐高庆。
高庆领命,与其他两名锦衣卫一起,将尚带着镣铐的沙修竹架出船舱,登上渡口。陆绎随后上岸,今夏正要跟上去,却见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方才想到什么?”
“我、我……晚些时候我再向您禀报行么?”
陆绎牢牢地盯了她一眼,总算没有坚持,点了点头。
聚集在此地的乌安帮帮众人数,比今夏预料地还要多出一倍,渡口的几个饭庄里烛火高悬,满满地尽是人。
但愿谢霄不在此地,今夏暗暗心道。
那日沙修竹拼命拖住陆绎,为得便是让谢霄脱身,想必今日他指认谢霄的可能性也甚小。可按照谢霄的性子,见到沙修竹恐怕按捺不住,即便不动手,在陆绎面前露出马脚的可能性也极大。
哥哥,你可千万莫在这时候来凑热闹呀!最好老老实实在老爷子身边呆着。
她一双眼睛迅速地在周遭扫来扫去,就生怕发现谢霄魁梧厚实的身影。
在他们押着沙修竹踏入距离最近那间饭庄时,原本的喧哗热闹似乎在一瞬间冷却下来,尚在划拳的、喝酒的、吃肉的都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来,目光不善地盯住那几身刺目的锦衣卫青绿罩甲……
衣衫褴褛,镣铐加身的沙修竹,更加引起他们对官府本能的敌意。
“这位官爷,有何指教?”一个高瘦中年汉子站出来,循礼拱手问道。
陆绎淡淡道:“前阵子这厮与一伙贼人劫了仇大将军为母贺寿的生辰纲,那伙贼人颇通水性,所以我带他来认认面。”
话音刚落,随即引起一番喧哗声。
陆绎此举摆明是怀疑乌安帮窝藏贼人,加上他并非扬州本地官差,与乌安帮可以说无任何交情,一时之间已有不少汉子站起来骂骂咧咧,粗言野语,甚是难以入耳。
高瘦中年汉子面带冷色,接着道:“官爷的意思是,怀疑贼人是我帮中人?”
陆绎还未回答,今夏便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便是上官曦平和却不失威信的嗓音:“董叔,这件事我来处理。”
“堂主。”高瘦中年汉子朝她施了一礼,退到一旁。
上官曦越过今夏等诸人,一直行到陆绎面前,才翩然转身,略仰头对上他:“陆经历,你带一名囚犯到我帮,请问有何指教?”
“只是带他出来透透气,顺便看能不能找到他同伙的贼人。”陆绎轻描淡写道,“一桩小事而已,还请上官堂主不要误会才好。”
“像您这样带着人闯进来,恐怕很难不让人误会。”上官曦轻轻柔柔道。
今夏有点疑心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在上官曦的语气听出些许嗔怪而非不满,接近着她就确定了,因为她听见了陆绎带着笑意的声音。
“若有冒犯之处,改日我一定登门致歉,只是眼下……”他用商量的口吻,“能不能让我手下兄弟把公事先办了?”
上官曦思量片刻,道:“也罢,我们是江湖草莽,都是粗人,但向来是你敬我一分,我让你一尺。今日大人既然好言相商,我们也不能驳大人您的面子。董叔,您陪着这几位官爷转几圈。”
“堂主,这……”
“帮内若果真有贼人藏匿,别说国法难容,我帮就断断容不得他。只是,若找不到贼人,又该如何是好?”她秀眉微挑,看着陆绎。
“言渊今日来已是冒犯,倘若如此,听凭上官堂主发落便是。你要罚我一坛,我绝不敢只喝三杯。”陆绎笑道。
“这话当真才好。”
上官曦抿嘴一笑,示意董叔带锦衣卫去。
当下,高庆等锦衣卫押着沙修竹,一个饭庄一个饭庄地看过去,而上官曦就陪着陆绎立在外头。
今夏在旁,几番偷眼看上官曦神情,都看不出端倪,心下只是暗暗诧异。
过了好一会儿,高庆押着沙修竹回来,朝陆绎禀道:“启禀大人,这厮低头垂目,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并不曾认出人来。”
陆绎冷眼看沙修竹:“如此,罢了,将他仍押回去吧。”
众人欲走,上官曦却将伸臂将陆绎拦住,笑道:“大人,您刚刚说过的话可还算数?”
“自然算数。”
陆绎停住脚步,含笑道。
“那好,大人若不嫌弃我这里酒劣食粗,留下来吃一坛子如何?”
闻言,陆绎低首迟疑片刻,便点头笑道:“既然上官堂主开了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你们几人,将沙修竹仍押回牢里,就不必等我。”
“大人……”高庆似不太放心,神情迟疑。
“不妨事。”
陆绎摆摆手,令他们快上船去,自己便与上官曦一同踏入饭庄之中。
今夏看在眼中,暗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当真是至理名言。陆绎那般冷傲之人,遇上上官姐姐这等风姿飒爽的女中豪杰,也不得不化为绕指柔。
月色如霜,辽阔的湖面上一片茫茫的银白。
“姑娘,外间有风,还是进来吧,仔细受了凉。”随伺的圆脸丫鬟劝道。
翟兰叶扶着舱门,极目远眺,对丫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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