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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庚新作品集(共计6部小说)-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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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感觉,就好像巍巍泰山,正向他行来。

这家伙似乎变得更厉害了!

吕布心里不由得一声叹息……

随着年龄的增长,吕布而今正处于巅峰状态。

可他自己清楚,他这种巅峰状态保持不得太久……再想要向前迈进,恐怕已没有可能。

待巅峰过去之后,必然面临衰退。这也是吕布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要得到徐州牧的原因之一。他需要有一个地盘,否则待虓虎老去,不再似当年那般具有威慑力的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还去和人争强斗狠,四处漂泊吗?

从并州到河洛,从河洛到关中,又从关中到河北,最后从兖州来到徐州。

赤兔马,也在老去。

吕布很清楚,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一个栖身之所。

看着刘闯,吕布心里突然生出一种羡慕的情绪:自己如刘闯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草原上杀胡,那厮刘闯,已有了容身之处。

“刘孟彦,某好心邀你前来做客,你却在这里大开杀戒,还打伤我巡兵,是何道理?”

刘闯不慌不忙,把盘龙八音椎递给周仓。

他一整衣袍,上前一步,拱手道:“温侯,我敬你勇力无双,虓虎之名天下人皆知。

可你大好英雄,何以受人蒙蔽?我此来下邳,乃为你我前程。你有人却不想你我能够得意,故而在半途截杀。温侯,你可知道,若我前日死在徐州的话,只怕用不得多久,就是你蒙难之时。”

第一一七章各有算计

吕布不是傻子。

只是漂泊的太久,让他太过于心切,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事实上,吕布从头到尾,都没有太大的野心。

坐拥徐州,希望能够获得徐州牧的封号;与袁术合作,则是想要得到世族们的认可。可惜,他太过强横。强悍到即便是曹操,对他也心怀顾虑,故而他迟迟无法满足他小小的愿望。

事实上,当你麾下八健将可以驰骋纵横的时候,谁又敢对他彻底放心?

吕布看着刘闯,眸光显得有些复杂。

刘闯话语中的意思,他何尝听不出来。

如果刘闯在徐州发生意外,那毫无疑问,最后顶缸的人,还是他吕布吕奉先。

“灌亭侯,请!”

吕布脸色阴晴不定,片刻后突然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而刘闯也没有客气,上前一步,一把拉着吕布的胳膊,“温侯,请。”

两人把臂而行,让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大吃一惊。

原本以为,吕布和刘闯见面,少不得一场龙争虎斗。可是现在看来,两个人似乎握手言和的可能性更大。

这也让准备看热闹的人,或多或少,感到失望。

酒楼上,锦袍青年面色阴沉。

“季弼,我有事先告辞了。”

“慢走。”

白袍青年微微一笑,目送金袍青年离去,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起身相送。

长街上的喧哗已经平息,随着刘闯和吕布离去,围观的人们也都三两成群的离开,白门楼借渐渐恢复平静。

一队巡兵从远处赶来。收拾东阳商号的残局。

不时有人从屋子里抬出一具具尸体,有好事者躲在一旁清点,足足清点出二十多具死尸,不由得面色惨白。

“不动则已,动若雷霆。”

酒足饭饱的白袍青年靠在栏杆上,看着巡兵把一具具尸体放在拉尸的牛车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二十三口,老丁一家,连带六个伙计。全都死了。”

一个酒楼伙计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道:“这头飞熊,比之温侯可是凶残百倍。”

白袍青年扭头看了那伙计一眼,把帐结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来。恐怕汉瑜先生,要头疼了!”

季春时节,下邳的气温却很高,俨然已进入酷暑。

陈珪身着一件单衣,侧卧于榻椅上,自有一个美艳婢女站在他身后,为陈珪打扇乘凉。

后世。卧床似乎就代表着睡觉。

但是在东汉末年,卧也是待客之道。

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身下垫着褥子,身体斜倚在上面。

一般而言。长者或者上官如果用这种方式待客,也就说明,这客人是他的心腹,所以不需要太过讲究。

屋中。还端坐几人,面色阴沉。

那锦袍青年也在其中。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汉瑜公,这刘孟彦也太过张狂。

他来了下邳,就大开杀戒,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若不给他些教训,他日后岂不是更目中无人?”

“巨路说的好,既然如此,何不请巨路出马,好好教训他一顿?”

锦袍青年冷冷一笑,便开口说道。

那说话之人名叫周逵,是下邳人氏,颇有名气。

闻听锦袍青年说话,他顿时沉下脸来,“宝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青年道:“你口口声声要教训他,可是你也不看清楚,那刘闯是什么人?

你道他是那吕布,可以任由你我揉捏吗?那厮是中陵侯之后,师从康成公,更是天子所认大汉皇叔。只这三个身份,你我对他就无可奈何。更何况,人家说了,是为了那场截杀而来。”

截杀刘闯之策,便出自周逵之手。

青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比出身,比不得此人;比官位,他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比勇力,他转战江淮,曾败吕布;比实力,他坐拥北海,麾下兵马过万人……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劝说汉瑜公伏击刘闯。

葛峄山贼虽然有些门道,可也要看是对付什么人……那刘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威名,又岂是小小的葛峄山贼可以对付?你要教训他?我同意!不如这样,你去找他火拼,揍他一顿。”

“我……”

周逵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陈珪见此情况,便开口道:“宝坚,不要再说了。

巨路之策也是为大家好,之前我也同意了此事,也埋怨不得他。我本想试探一下那刘闯的手段,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毫不顾忌,反应如此激烈。说实话,我刚才也很生气。但细又一想,也怪不得他。难不成只许我算计他,不许他反击吗?他可不是吕布,他也有这个底气。”

周逵诧异道:“汉瑜公,难道就这么算了?”

陈珪微微一笑,“难道你真要如宝坚所言,去找那刘闯角力?”

“我……”

“好了,这件事过去了,也就算了。

巨路,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我都不比太过放在心上。年青人嘛,春风得意时,总会有些忘乎所以。当年我与中陵侯也算有些交情,说起来,更是那刘闯的长辈。难道你让我一个长辈过去和他理论?毕竟这件事,你我也算是有错在先。”

陈珪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周逵就算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起身告辞,屋中只剩下那锦袍青年。

“汉瑜公,何必要触怒刘闯?”

“宝坚。吃水。”

周逵前脚刚走,陈珪后脚就坐起来。

他示意那美婢出去,只留下锦袍青年一人。

“其实,也算不得触怒,当初周逵献计的时候,我也想凭借此事,来试探一下刘闯。

我何尝不知,那葛峄山贼不足以成事?但是能试探出刘闯此行的态度,与我而言。确是利大于弊。”

锦袍青年闻听一怔,轻声道:“敢问刘闯此人,如何?”

“若飞熊与虓虎联手,实乃国家之难。”

“哦?”

“刘闯此人,在去年已经崭露头角。但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对他太过在意。原以为一个背主家奴,能成得什么气候?哪想到这厮居然能翻转过来,不但骂名尽消,更累得子仲深受猜忌。而今刘闯身份确认,更得郑玄鼎力支持。其势初成,绝非你我可以与之力敌。

此人野心甚大,从此次他前来下邳的举动来看,显然是有意立足徐州。

若此人得徐州的话。绝非你我之福。到时候你徐氏在海西一家独大的局面,恐怕也难以维系。不过,他毕竟年轻,手段强硬。不晓曲直之道。如此也好,正可以给咱们一个机会。”

“汉瑜公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忍!”

“啊?”

“且让他猖狂,看他能猖狂几时。

宝坚,你代我走一遭广陵,通知元龙,让他做好准备。

此前我挑唆吕布斩杀了韩胤,袁术必然会进行报复。到时候吕布出兵迎敌,趁下邳兵力空虚时,迎刘玄德回归。而后元龙与玄德夹击吕布,则吕布必败。到时这大局,依旧不改。”

锦袍青年名叫徐宣,海西人氏。

他听陈珪说完,也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

陈珪微微一笑,沉声道:“你我要做出被刘闯吓到的样子,而后让吕布放松警惕。

吕布一死,刘闯独木难支。到时候他唯有退回北海,凭借那一隅之地,早晚会成为阶下之囚。”

徐宣忍不住赞道:“老大人果然高明。”

陈珪笑道:“有甚高明,不过是见得多了,心气平了。

老夫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那刘闯以为杀我几个走卒,便可以让我乱了方寸?呵呵,他也太小看我陈汉瑜。不过这次,咱们不能坏了刘闯性命。到时候放他离去,免得惹来麻烦。”

刘闯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即便是陈珪算计他的时候,也不免顾虑重重。

毕竟,杀了刘闯的话,会惹来很多争议……这对于一向爱惜声名的陈珪而言,又岂能不小心?

“老大人,那我这就动身。”

“对了,我要你劝说季弼前去投奔刘使君,他怎么说?”

徐宣闻听,顿时露出苦笑。

“此事我与季弼谈过,但季弼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

陈珪白眉一蹙,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徐宣连忙道:“汉瑜公,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季弼之才,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让他去投奔刘使君?即便刘使君有王霸之略,却终究非徐州之主。他如今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何苦要与他交好?季弼投奔他,恐怕有些委屈。”

“你懂什么,将来若刘使君来徐州,少不得要与他合作。

若季弼能够在他帐下立足,你我也可以多得到一些消息……况且,让他投奔刘使君也是权宜之计。若刘使君能坐稳徐州,季弼便可得到重用;若他坐不稳,也可以为日后做出谋划。”

徐宣心里苦笑一声:你越是这样说,恐怕他越不肯答应。

这分明就是让陈矫去做那两面三刀之人。以他的秉性,焉能同意?

只是,他不好把话说出来,只能轻声道:“汉瑜公,我这就去找他,再劝说一下季弼,如何?”

“也好!”

陈珪说着话,想要站起来。

这与刚才周逵告辞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周逵走的时候。陈珪动也不动;可现在,他准备起身,送徐宣离去。

“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颍川刘闯,前来拜会老大人?”

陈珪和徐宣闻听一怔,都露出愕然之色。

刘闯前来拜会?

陈珪白眉一蹙,立刻又倒在榻椅上,命人取来一床薄被。而后沉声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便在书房会客。”

“老大人,你这是……”

“宝坚,一会儿你从侧门离开。

这头飞熊反应倒快,居然想来我这里探听虚实。你只管依计而行。我自会把这头飞熊稳住。”

徐宣连忙点头答应,匆匆走出房间。

自有家臣把屋中摆设清理一番,做出陈珪一人在此静养的模样。

陈珪靠着褥子,侧卧榻上。

两只老眼昏花,全无刚才精明之色。

屋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雄壮的青年,便出现在书房门口。

“颍川刘闯,奉康成公之命,特来拜会老大人。”

那青年躬身行礼。可是雄壮的身体,依旧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别看他是躬身行礼,但陈珪却有一种大山向他倾塌的感觉。

心里不由得一动,他知道。刘闯这是来向他示威。

所以,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变化,反而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迟暮感受。

“刘东夷快快请起,老夫身体不适,无法起身,还请见谅。”

“老大人,这是怎地?”

“前两日偶感风寒,本以为没什么大碍,哪知道……这人啊,是真的老了,一老这毛病就多。

快坐快坐,来人,为刘东夷上水。”

有家臣送来蜜浆水,刘闯谢过之后,便在一旁坐下。

“老大人,我此次前来下邳,临行之前,康成公曾再三叮嘱,要我前来拜访老大人。

只是昨日到达后,被温侯拉去吃酒,一直到现在才得空。加之我听人说,那东阳商号,是老大人名下产业?闯实不知东阳商号与老大人有关,昨日一怒之下……今日特来与老大人赔罪。”

陈珪一阵剧烈的咳嗽,连连摆手。

“刘东夷切莫如此说,此非刘东夷之过,实乃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我也是昨日才听得消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刘东夷做的没错,也是替老夫清理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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