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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石鼓歌-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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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话声方落,只听头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小娃儿,你们是什么人?赛孙膑的五行奇门遁甲,要是有你说的这般容易,还叫什么奇门遁甲?”

楚湘云听得一怔,接着喜道:“啊,老人家敢情就是令狐老前辈?”

那人微微一晒,道:“你们是什么人,到竹仗坪干什么来的?”

陆翰飞听不出这发话的人,究在何处,但听他口气,分明就是赛孙膑令狐宣无疑,这就向空作揖道:“晚辈陆翰飞和妹子楚湘云,专程拜谒老前辈来的。”

那人“唔”了一声,道:“你们是何人门下?”

陆翰飞躬身道:“晚辈南岳门下。”

那人阴哼道:“你是衡山简大先生的弟子,做什么来的?”

陆翰飞道:“晚辈时常听先师说起老前辈学究天人,始终无缘叩谒,先师去世之后,晚辈有一困难之来,想恳求前辈指点迷津。”

那人急急问道:“你师傅去世之后,遭遇到什么困准?”

陆翰飞迟疑道:“如蒙老前辈矜全,容晚辈当面奉告。”

那人嘿嘿干笑了几声,道:“好,那么你们可往左方斜走,一十六步广

陆翰飞闻言大喜,急忙依言朝左斜行了十七步。

那人的声音,道:“右走八步!”

陆翰飞,楚湘云果然又依言而行,堪堪走到!

那声音又道:“再左行斜龟一十三步。”

两人依照那声音指点,在竹林中曲折前行,明明看到前面被一排竹竿挡住去路,但走到那边,恰巧容一人通行。

这样时而向左,时而向右,有时还倒退斜走,好像越走越是迂回,但不到顿饭时光,竹林尽头,豁然开朗,三间竹楼,一曲清溪,已在眼前出现。

竹楼中窗户洞开,隐隐射出灯光。

陆翰飞心头一喜,正待越溪而过1

只听那人低声喝道:“小娃儿不可妄动,你们必须涉溪过去,在溪中左三右七,登岸之后,面向竹楼,直行三步,斜行五步,再直行三步,如此直斜交叉,不可弄错,直到竹楼前面,须从左首第一个窗口跃人,右脚先落,便须站立不动,令狐宣声言只要有人能够通过竹仗,进入竹屋,就可义务解答一切疑难之事,你们去吧!”

楚湘云低声适:“大哥,原来他不是此间主人。”

陆翰飞慌忙向空作揖道:“多蒙老前辈指点!”

那人话声一落,就寂然不再作声。

陆翰飞,楚湘云停身把走法默默背诵了一遍,然后依言涉过小溪,对着竹楼直三斜五的走去!

这三间竹楼,看去也并无出奇之处,只有正面开着七扇窗户,有方有圆,高低大小全不一样,但此时却悉数开着,从外面望去,那烛光正是从左首第一个窗口透射出来的!

烛光之下,离窗口不远,有一个文士装束的人,手持书卷,倚在一把逍遥椅上,朗朗吟咏“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墓,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绍,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

他吟的正是诸葛亮的“梁甫吟”!

楚湘云低声笑值:“人家叫他赛孙膑,他还自比诸葛亮呢!”

陆翰飞连忙摇摇手,叫她不可出声,两人走到竹屋前面,打了个手势,两条人影同时急急纵起,向左首第一个窗口,穿窗而入!

哪知右脚堪堪落地,只听“嗒”的一声,一道钢箍,奇快无比的扣住脚胫!

不,他们右脚落地,左脚自然也跟着踏下,钢箍不迟不早,就在此时发动,当然两脚全被扣住。

陆翰飞,楚湘云同时一惊,但他们紧记着那人的话,跃进窗口,便须站立不动,是以双脚被钢箍紧紧扣住,却并不挣扎,陆翰飞急忙双拳一抱,朗声道:“晚辈南岳门下陆翰飞,北岳门下楚湘云,冒昧进谒,请老前辈大度包容。

说话之时,目光抬处,原来这是一间布置简单的书房,除了两边架上,放着不少古籍,自己两人。正站在案桌前面,桌上燃着一支红烛,火焰在轻微跳动!

案后是一把可以转动的逍遥椅,此时那个文士装束的人。正好背朝窗口,靠在椅上看书,对陆翰飞说话,似乎并没听见,身子纹风不动,连头也没转一下!

不!他上身徐徐一动,伸手沾着口水,翻了两页书籍。

陆翰飞,楚湘去双脚被钢箍紧紧扣住,丝毫动弹不得,赛孙膜令狐宣却只是全神贯注在书本上,对自己两人,不理不睬。

陆翰飞等了一会,依然不见他作声,只好重又抱拳,说道:“晚辈南岳门下陆翰飞和北岳门下楚湘云……”

他话声末落,只听赛孙膑口中,吐出冷冰冰声音,说道。“南北双岳门下,又是如何?”

他只是暗中说着,身子依然丝毫没动,声音冷傲已极!

陆翰飞微微一怔,急忙躬身道:“晚辈冒昧叩谒,有扰清神,实出万不得已,还望老前辈多多恕罪。”

赛孙膑沉声道:“我还没老!”

陆翰飞又是一怔,暗想此人脾气当真古怪!

只听赛孙膑又道:“你们到我竹仗坪来,可知禁例?”

陆翰飞不禁回头望了楚湘云一眼,答道:“晚辈身遭大故,专程叩谒,实在不知老前辈禁例。”

赛孙膑重重哼了一声,道:“竹仗坪是我令狐宣读书之处,一片清净,方圆十里,不准妇女踏入一步,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

楚湘云接口道:“老前辈读书养性,高蹈山林,自是明达之士,晚辈兄妹,恩师遭人杀害,因久仰老前辈学究天人,善解疑难,才不远千里,叩谒宝山,希冀老前辈指示迷津。竹仗坪禁止妇女擅入,老前辈并没在山前明白昭示,晚辈如何知道?容有干禁之处,也望老前辈曲谅才好。”,

她一口气说将出来,宛如珠落玉盘,清脆已极!

那赛孙膑似乎微微一楞,冷峭的道:“照你说来,还是我不对?”

楚湘云笑道:“请老前辈多多原谅。”

赛孙膑哼了一声道:“竹仗坪方圆十里,从无一人走得进来,你们能够找到我这里,总算难得,本来只要能够进入此室,便是我令狐宣嘉宾,但你们干犯我禁例,姑念事出无心,薄惩在所难免,就罚你们多站一会吧!”

陆翰飞听得心头一宽,连忙躬身道:“多谢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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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孙膑缓缓放下书本,但身子依然倚在逍遥椅上,背朝着两人,道:“你们且说南北双岳,死在何人手里?”

他话声虽然冷漠,但南北双岳,居然遭人杀害,似乎也引起了他好奇之心。

陆翰飞神色一黯,道:“晚辈兄妹就是因恩师遭人杀害,至今不知仇人是谁,叩谒老前辈,恳请一决疑难。”

赛孙膑冷冷的道:“我又不是神仙?”接着又“唔”了一声,道:“你且把经过情形,说出来听听!”

陆翰飞慌忙把师傅和司空老人遇害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赛孙膑停了半晌,才道:“你们因不知仇人下落,就怀疑到和那张墨拓的石鼓歌有关?唔,这也不失是主要线索之一!”

他依然背着身子,冷漠的说道:“唔,你再说说有关石鼓上的词句,还记得吗?”

陆翰飞又把从前看到刻在石鼓上的四句歌词,和后来发现有人改动,一起说了。

赛孙膑低诵了一遍,称赞道:“不错!改得好,这人把祝牧的‘偕隐歌’,倒了转来,变成他自己的创作,着实改得好,但后来那人,又把它改了转来,也改得好,使人怀疑不到这首东西,另有含意,更是做得天衣无缝!你们两个娃儿,居然能够从这一反一正的两首歌上,寻求线索,找到我这里来,也是妙透妙透!”

说到此处,不由纵声大笑!

他这笑声,好像从竹筒中放射出来一般,声音之中,含着嗡嗡之声!

楚湘云道:“老前辈,你已经洞烛其中的奥秘了?”

赛孙膑道:“哪有这末容易?不过,就凭这首古诗,着实引起我的兴趣。”

话声一落,就不再作声,陆翰飞,楚湘云伯打断他的思路,也不敢多说。

竹楼中立时静得没有半点声息,只有书案上那支红烛,在一跳一跳的闪动火光,照着倚在逍遥椅上的赛孙膑,纹风不动,宛如木偶一般!

过了半晌,只见赛孙膜两手支持着身子,微微抬动了一下,说道:“你们可曾注意刻在石鼓上的四句十六字中,可是‘黼’,‘佩’,‘负’,‘戴’四个字,比其他的大了一些?”

陆翰飞闭目想了一想,失惊道:“老前辈真是如同目睹一般,这四个字,果然是比其他的要大了一些。”

赛孙膑淡淡的道:“你们总该知道关键就在这四个字中!”

楚湘云睁大眼睛,喜道:“老前辈,你好不好说得明白一点。”

赛孙膑冷冷的道:“老实说,你们师傅就是死在这四个字上的。”

陆翰飞惊道:“老前辈定有高见。”

赛孙膑哼了一声,道:“其实只可以说他们死在‘黼’‘佩’两个字上,因为他们定然己发现这两个字的秘密,才被人害死的。”

“啊!”陆翰飞、楚湘云同时“啊”了一声。

赛孙膑又道:“你们总知道祝牧的偕隐歌第二句,本是‘我黼子佩’,为什么石鼓上会刻成‘黼’字?哈哈,黼者,斧也!”

楚湘云道:“我不懂这个意思。”

赛孙膑道:“这就是隐秘之处,黼和佩,该作两件兵器解释,你们师傅就是推想到这一点,才送了性命。两百年前,有一双武林奇人……”

“啊!”陆翰飞突然啊一声,他因自己师傅那天就是堪堪说到这里,就发现窗外有人,没有再说下去,如今听孙膑和师傅说的一样,不由全身猛震!

赛孙膑续道:“他们原是一对夫妻,男的兵器是一柄金色日轮,女的是一圈玉环,据说武功之后,几乎达到出神人化之境,大家因他们终年都穿一身白衣,就叫他们白衣剑侣金玉双奇。”

“啊!”陆翰飞曾听公羊叔说过白衣剑侣金玉双奇,但那天心急赶路,来不及多问。

赛孙膑又道:“这两位奇人,据说只在江湖上昙花一现。就偕隐名山,葛鲍双修,从此不问世事,当时曾流传着他们把一生武学精艺,刻在两件兵器之上,留传有缘,两百年来,多少武林中人,寻遍名山大川,依然一无所有,至今还是一个谜。当然,凭你们师傅和灵山大师三人,一经研讨,就不准发现这没人注意的石鼓上四句诗歌,就和白衣剑侣金玉双奇留传后世的两件兵器有关。”

楚湘云忍不住何道:“老前辈,你只解释‘黼,‘佩’两个字,还有‘负’‘戴’两字呢?”

赛孙膑大笑道:“后面两个字,关系更大,那是指点埋藏的两件兵器之所了。”他说到这里,忽然发出刺耳大笑:“哈哈,我令狐宣真该谢谢两位!”

声音凄厉,简直不像出于生人之口,使人听得毛发直竖!

话声才落,他坐着的那把逍遥椅,突然迅速掉转过来!

烛光之下,只见赛孙膑令狐宣半截僵直身躯,靠在椅上,一张惨白脸孔,根本没有半点血色,尤其两双眼睛,只瞧到两点红光,一闪一闪的亮着!

那是什么活人?

两人不由瞧得大惊失色,但脚下却被钢箍紧紧扣住,丝毫动弹不得!

楚姑娘几曾通到过这等可怖之事,简直吓得差点昏了过去!陆翰飞壮着胆子,两掌蓄势,正待劈出!

这原是电光石火,瞬息间事,赛孙膑的声音,已从另外一间传来。

“哈哈,大师兄,既然来了,何用躲躲闪闪?小弟二十年来,就是等你自己送上门来。”

只听另外一个阴沉声音,梁级笑道:“令狐宣,凭你这点武功,难道还想留得住我?’“

赛孙膑大笑道:“小弟武功虽不及大师兄,但三间竹楼,也不亚于龙潭虎穴,小弟只要举手之劳,就可把你置之死命!

他们两人说话之时,陆翰飞,楚湘云定睛一瞧,原来坐在逍遥椅上赛孙膑,只是木偶雕刻而成的假人,自己两人和他说了半天,竟会丝毫没有察觉!

“哈哈!”他大师兄厉笑一声,喝道:“令狐宣,你有如此自信,就不妨试试!”

赛孙膑冷冷的道:“大师兄昔年不念同门之谊,小弟却不能愧对先师,对你还下不了手。”

他大师兄阴恻恻的问道:“那么你待怎的?”

赛孙膛道:“只要大师兄立誓不再为恶,自动废去武功。小弟就奉送……”

他大师兄没等他说完,厉笑道:“令狐宣,你是在说梦话!”

“蓬”!敢情他出手发掌,蓬然一声,震得竹楼一阵摇憾!

赛孙膑怒声道:“大师兄,在这三间竹楼之中,你武功再高,怕也难以伤得小弟半点衣角!”

他大师兄阴嘿两声,道:“你总有一天,落到老夫手上。”

赛孙膑轻笑道:“但是今晚大师兄已在小弟掌握之中。”

他大师兄狂笑道:“令狐宣,你当区区竹楼,真能困得住我?”

“篷”!巨震方起,紧接着只听屋顶上一阵哗啦啦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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