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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绿处方 --天使与魔鬼-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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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红军喝了一口茶说:“不知涛哥什么时候才出得来?”
“涛哥?涛哥也抓啦?”郝美玉一脸的惊诧。
众人的脑袋一下子全像断线的木偶。包厢内,只有空调风在不懂礼貌地大声嚷嚷。
老鸭煲很快就上来了。服务小姐说要不要给大家分一分。张红军说:“我们自己来,我们要谈事,不叫你不要进来。”
印计说:“大家打起精神来,一切都会过去的,涛哥没事的。”
大家还是不动筷子。
骏杰点了一支烟,吸两口,吐出:“大家怕个鸟!涛哥的关系广得很。实在不行,还有他老婆呢,你以为她老婆没关系呀。”
郝美玉在接到秋莎的道歉电话后,知道秋莎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原谅了秋莎那天的冲动和误会,她也在内心责怪钟涛的“不珍惜”。
印计的脑际迅速掠过玫瑰屋那红艳艳的玫瑰,和秋莎幸福中藏匿忧郁的脸庞。
“来,来,来!大家举起杯来。为‘过去的都是美好的’,美好的是未来的,干杯!”这是郝美玉第一次在餐桌上主动而且是绕口令似的发话,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朵雪莲。
骏杰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我们来玩一个游戏。从印主任开始,边敲筷子边说数,按顺时针转,如印计说1,美女就说2,但凡是轮到有4的音或4的倍数时,都不准说数,只能敲筷子说‘奔!奔!’谁错了,谁就讲一个笑话。”骏杰问大家都明白了吗,只有郝美玉说没明白。张红军就说,那就试一把,第一轮不算。
印计敲了一筷子说“1”,美女紧跟着敲筷子说“2”,王虎敲筷子说“3”,张红军敲两下筷子说“奔奔”,李放敲一下筷子说“5”,骏杰敲一下筷子说“6”。骏杰说完问郝美玉:“美女,明白了吗?”美女点头。骏杰补充道:“这个速度不行,要快才有味。”
印计清了清嗓子说:“一级战备啦。”大家全神贯注时,印计边敲筷子边说:“25。”
美玉马上说:“26。”
王虎紧跟:“27。”
张红军闪电般:“28。”
骏杰大喊:“错了!错了!错了!”
张红军回过神来说:“四七二十八,是错了。”他夹了一块鸭肉放到嘴里,说:“讲笑话不是我的强项,我喝杯酒算了吧。”
“扯淡,你这个鸟人。平时你的荤段子比谁都多,这时候你装了?”骏杰大声道。说完,他给印计、张红军、王虎一一甩去一支大红鹰,自己又点了一支。
印计鼓励道:“都是大人了,放松一下,没关系,你讲吧。”讲完他将头侧向左方,用身体语言向美玉征求意见。
美玉情绪有些高了起来:“没关系。做业务这么久了,什么痞话没听过,你尽管讲。”张红军也就不客气,讲起了他的笑话:有一个医药代表,当然是个公的。炎热的一天,他到一个县医院去付完临床宣传费时已是下午六点半了,想想坐高速汽车回去早了也没什么意思,能给办事处省点经费就省一点吧,于是他决定坐晚上八点二十的火车回市里。那天天很热,要坐的车又是没空调的车,他就不慌不忙地进站。当他到站台时,发现人很多,乘务员在一个劲地催着“快点快点”。他的后面有人在推,可前面有个胖女人穿着超短裙,腿总迈不上车厢踏板,那个女的将手伸向后面向下拉她的裙子拉链,他后面的人一使劲,他和那胖女人都挤上了车。车一开动的时候,那个女的调过头来给了那个代表一巴掌。医药代表被胖女人打愣了,他捂着滚烫的脸低下头的一瞬间,发现自己的西装短裤掉到了地上……原来,那个胖女人在拉裙子拉链时,错将那个代表前面的短裤拉链当做她屁股后面的裙子拉链了。
郝美玉笑得前仰后翻,差点将菜都喷出来了,赶紧用手捂住嘴。
骏杰说:“那是你吧,时间都记得那么清楚。”
王虎说:“你不要丑化我们医药代表好不好。我来纠正一下,故事的原版是这样的。”他呷了一小口酒说,“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农村妇女,在城郊的路上捡到了一个又大又长的红萝卜,很是高兴,但她怕别人看见笑话她,就将红萝卜插在裤子的后面。上了公共汽车,人很多路又不是很平,她怕她心爱的萝卜给颠簸掉了,就将手放到身后紧紧地攥着。车到了某个站,那妇女攥着那萝卜要下车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叫开了:‘你松手啊,我还没到呢。’那妇女回头一看,那萝卜在地上被踩得不像样子了,她抓的是那男人的命根子,那男人正胀得满脸通红。”
(敬请关注……《绿处方》……12)
(连载12)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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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美玉说:“能不能讲点高雅一些的?”尽管平时和医生吃饭时,他们讲的东西要下流得多,但她还是希望能听点别的笑话。她刚做代表时不解地问其他代表:为什么桌上尽是黄|色笑话?那些代表告诉她:代表压力大,医生压力也大,不讲讲笑话放松放松,那是对不起自己。后来,她问印计,印计告诉她:餐桌上不能谈工作,大家不想说真话,又不能说假话,只好拣些逗乐子的事说。
“美玉讲得也对。下次讲时,要先报题目,通过再讲,要有点哲学思想什么的。”印计说完,又开始敲筷子,说“33”。到张红军时,他很快接上了“36”,又得他讲。
张红军看了看郝美玉和印计,说:“我讲一个‘包公判案’的故事好不好?”
郝美玉没有吱声,印计给了他一个准许的眼神。张红军没有端酒杯,他端起白色的小茶杯喝了一口说:在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包大人接到了一个别人断不了的案子。那个死了丈夫的女人说那个死了妻子的邻居总是勾引她;那男的说不是,是对方在勾引他。到底是谁勾引谁呢?这很难说得清。包公沉思了一会,一拍脑门道:“有了。”侍卫竖着耳朵静听。只见包公问道:“你们两个,可否愿意庭下和解不要本官审理?”那妇人说“不可。”包公又问:“是否是只要能证明你清白的方法都可以一试?”妇人答“可以。”包公又转而问那男的:“你可愿意?”男的答“愿意”。包公大吼道:“张三、李氏听好!你等脱净衣服,在大堂绕圈而奔,如果男的有反应,系女方勾引,如果女方有反应就是男方勾引。”那女的在前面跑着,两个奶子一起一伏,男的在后面追随,那东西一点点立了起来。
包公大吼:“请停,李氏,你背过身去看,张三已是激动到何等地步。你勾引良家妇男,反而告他,本官判你嫁与张三为妻,此生不得变心。”
郝美玉望着印计笑了。
印计望了郝美玉一会说:“我给大家讲个真实的故事吧?”
大家迅速鼓起掌来。
印计在掌声中讲开了:这是发生在北京一家大医院的故事,是发生在我原先任职的公司。那时,我们公司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代表,她负责一家医院抗生素的销售。她在那家医院的月销量在一万盒以上,也就是这家医院每个月的销售在60万元以上,其中泌尿外科每个月的销量在7000盒以上。为什么一个科有那么好的销量呢,因为有三位医生都非常喜欢这个女孩。这三个医生多次对这个代表说,要她再去找一个抗生素来,保证每个月开6000盒,前提是要这个女代表陪他们睡觉。我们的营销老总到这个医院来拜访时,这三个医生向我们老总很明确地说他们喜欢我们的那个女代表,希望老总做做那女代表的工作,并表示只要她肯陪睡,可以为我们公司再引进一个抗生素,且保证一个月6000盒的销量。我们老总委婉地将意思告知了代表,可代表坚决不依,并愤然辞职。没办法,我们老总派了几个人分别拿着这个女代表的照片,一个一个桑拿房、美容院去找,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和我们代表很相似的坐台小姐,开两万元一月的工资,让她分别陪了那三个医生各一个月。那三个医生不是很满意,不但没将新药搞进去,而且将原来的药也停掉了。老总不仅花了六万块钱而且原来的品种也死了,他没法向老板交待,于是向医院领导告状,但院领导推诿不管。我们老总没办法,只好设个圈套让派出所将那三个医生一一抓了起来……张红军望着郝美玉说:“美女,你可要注意,教授教授,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你一定要小心点。”
郝美玉望着印计打断道:“我呀,永远只卖笑不卖身。”郝美玉负责的医药市场,除了江海大学附一、中医附二和市三医院在杭海市区,其他的都在县城里。她五点就起床,要去赶那趟去凤化县的早班车。
凤化是一个比较富裕的县,这里出过文学家,军事家,也是一个旅游圣地。她每半个月去一次凤化,但一次都没有去玩过。每次到那儿后,先去县人民医院,和那里的医生聊一聊,或兑付费用,中午请人医的人吃个饭;下午去县中医院,和中医院的人聊聊家常或说说药品,晚上请医院的吃个饭。如果晚上不搞活动,她吃完饭后就赶最后一班车回杭海,回到杭海一般是深夜十一点半的样子;如果晚上要搞活动,她就住县招待所,第二天赶第一班车去邻近的市场或回杭海。她的住宿标准是150元一晚,但一月在外住宿的天数规定不能超过三晚。郝美玉没多久就发现,这里的医生虽然有些不是科班出身,但都不喜欢代表给他们开学术推广会,只认钱,这不同于附一医院的教授们:学术和金钱并重。
她打开灯,对着镜子照了照,努力地给自己一个微笑。她记得前些天看的一本书上说,要想最快地和别人接近,首先要学会微笑;要想取得事业的成功,必须学会忠诚。自从看了那本书以后,她就开始每天清晨练习微笑。她没有洗脸,怕自来水声吵醒王虎和张红军。
天还不是很亮。但她的脚步变得欢快起来。这种欢快,是钟涛从检察院出来以及辛飙平安无事后恢复的。
车站里空荡荡的。她在车站的露天水龙头下,用双手捧些水洗了一把脸,用餐巾纸轻轻擦干手上的水,就朝售票处走去。她没有用化妆品的习惯。
来到候车厅,她一眼就看到两个年轻的女孩和一个清瘦的男孩坐在绿色的塑料凳上。她认得出那些都是做药的代表,只是说不出他们的名字;那个男孩,他在附一见过,是外企的,外企的人都有背电脑包的习惯。他们四人坐在那儿,谁也不和谁说话,但他们是搭同一趟车去同一个地点。
车慢悠悠地驶出总站。她的思绪却在飞快地转着:今天将和三个厂家的代表同时去拜访同样的医院,尽管也许不是同一个产品线,但必定会碰到请客撞车的现象。她想了很久,决定逆向思维……先去中医院,后去人民医院;今天不请医生,只请药剂科领导和院长,因为今天才19号,给医生兑费用一般是月初拿到统方单才付。她积累的信息可以明确地告诉她,在外企和合资企业,院长和药剂科主任这一级,是主管和经理去维护的,代表只限于医生和库管这一级,最多加上采购。而郝美玉和印计每次去协同访问,印计都让她主动参与,所以这两个医院的领导她都很熟。
她赶到县中医院时刚好八点半。
药剂科西月光主任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在药剂科主任的位置已呆了整整二十个年头。在医院,他有两个绰号,一个叫“酒仙”,另一个叫“不倒翁”。在医药代表的眼里,他是全省最不讲义气的主任。有事没事给代表找点岔子,逼着你去送礼;要么就是医院的药没有了,故意不出计划,等断货了医生告诉代表,代表再找他时他就打哈哈,暗示代表给他送礼。有些代表甚至认为他是“养不亲的狗”,但又没有办法,因为这里回款还是很不错的,公司又不肯放弃这个市场。虽然只是个县级的中医院,一年的进药量也有八百万,回款又好,对医药销售公司的业务员来说诱惑力巨大,但对医药代表来讲,做这个医院却是苦多于快乐。
西月光办公室的门半开着。郝美玉见门开着,也就没有敲门,径直轻轻推门而进。西月光见她进来,忙起身迎接。他紧紧地握着郝美玉的手说:“我以为领导不接见我们了呢,好久不见好久不见。美女请坐,请坐。”事实上,郝美玉在杭海接待完西月光还不到一周。
“每次来,你都那么客气,不好意思。”郝美玉一边接过西主任递过来的水杯,一边坐至西主任桌子的左侧。在商务礼仪的培训中,经理反复地告诫代表:拜访时不要坐到客户的正对面,出门时一定要将客户给你们的水杯带走,丢进垃圾桶。
西主任的眼镜是用线系在脑后。他双手将线解开,将眼镜摘下放到桌子挨墙的位置,问:“你们印主任没来?”
“杭海市要补商品名进医保,走不开。”郝美玉将一次性纸杯端在手中说。    
“你来代表领导来,一样的。”西主任的目光在郝美玉的脸上停留了整整五六秒后说。
“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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