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掌大唐-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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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这章二狗看来已经习惯了，没事人一样的爬起来，还送上了一个谄媚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奸猾。
“你小子还在这赖着干嘛，还不赶紧与我把平康坊那边定的席面送过去，敢洒出一点油水来，给我仔细你的皮。”杜子宽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仍然厉声喝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初次见面
“小的晓得的。”章二狗谄笑着说完后，一溜烟的跑走了。
“让各位贵客见笑了。”杜子宽赶紧对着大堂里的客人作了个罗圈揖，赔了个不是。
“这章二狗是该好好收拾收拾啊，掌柜的可不能纵容这等油滑的小子才是。”有人笑着说了一句。
其他宾客也都笑着看着这一幕闹剧，显然这样的场面经常发生，这些又都是熟客，很有把这当成独一味的一景的意思。
林森也只是淡笑着看着这一幕，对于杜子宽的做法他倒是没有意见，一个能把独一味经营到眼前这番局面的大掌柜，必定有其独到之处，或许这样的场面也是他故意为之的呢，是用来作为调节气氛的一种手段也未可知，所以就不予置评了。
林森更多的精力，还是用在留意周围这些食客上。看得出来这喝酒的人，确实都不会在菜肴上亏待了自己，炒菜仍然是最受欢迎的，不论桌上有没有火锅，大都还是会叫两个炒菜来吃的，而且往往都少不了几个价格不菲的招牌菜色。
而他们言语中偶有提及这新式桌椅，也多是肯定和赞赏，或者自己家中也打算买上几样云云。
不过最让林森高兴的，还是这大堂里的众多宾客，基本上每桌必点那竹叶青酒。
每到用配送的木槌敲开那竹节时，总会引起一番热烈的讨论，看得出他们都是很享受这种独特的意趣的，对于如何把酒种到竹筒里去，而外表又不见一丝伤痕这点，也是格外有兴趣。
当然了，对于这竹叶青酒本身也都不吝赞美，毕竟那翠玉一般的酒液，哪怕只是静静的躺在那温润如美玉的白瓷杯中，都有种相得益彰的美感，只是这么看着，就要比其他酒楼里那略带混浊的酒汤赏心悦目多了。
这么一圈观察下来，林森对酒楼的经营状况就心里有数了。
而在这些酒客当中，有两位格外引起了林森的注意，因为他们都有着有别于其他食客的气质。
这独一味中的客人，就像林森最初想的那样，可以说是非富即贵，一个个看起来挺腰洼肚的自有一番气度，可即便在这样一群人中间，这俩人也是最为突出的。
一位是看上去略有些寒酸的文士，一看就知道肚子里很有墨水的那种，这位也是整个酒楼大堂中点的菜式最为简单的，不过在酒上可是没亏待自己，同样是价格不菲的竹叶青。
即便面对着大堂内各种意味不明的眼神，或鄙视，或好奇，或不屑，可人家还是坦然自若的在那细细品味着竹叶青的美味，看着很是有几分悠然自得。
另一位算是走了另一个极端吧，即便是在一众富贵食客之中，这位也是看着最有气度的那种。
虽然看似很和善的坐在那里，还很是宠爱的在给怀中抱着的那只异种猫咪梳理着毛发，却自有一番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让人很轻易的就能生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不过林森更加感兴趣的，却是旁边一个看着像是跟班一样的家伙跟这位的对话，虽然他没刻意偷听，可谁让他的五感如今已经远超常人了呢。
“八姐。”那个跟班一样的年轻人，有些不自在的站在这位的身旁。
“不是说过了吗，在外面要喊八哥。”这位稍稍皱了皱眉头，就让那个跟班紧张的不得了，看来是很怕这位啊。
“是，八哥。”跟班赶紧更正到。
“那个……家里的老爷子催你赶紧回去呢。”跟班紧张的说道。
“好吧，知道了。”这位“八哥”有点无奈的说完，没急着走，反而端起手中的酒杯，对着正打量他，或者说“她”的林森微笑着示意了一下，然后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林森坦然的笑了笑，完全没有被人识破的尴尬，他本来也没带什么目的，纯粹是出于好奇而已。
只是出乎林森的意料，这位“八哥”并没有急着走，反而抱着她的异种猫咪，走到了林森的身前。
“林郎君，很高兴见到你。”八哥笑着说完，都没等有些愕然的林森回话，自顾自的就走了。搞得她在这等半天，好像就为了见林森一面似的。
后边那跟班对着林森尴尬的笑了笑，赶紧跟了上去。
被搞的一头雾水的林森，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干脆的端着自己的竹叶青，去到了那位落魄文士的桌边。
“这位郎君请了，小子可否和郎君凑个桌呢？”
林森对这位是真的有些好奇，过来搭个讪也不会损失什么，单纯满足下自己的好奇心也是好的吗。
“请坐。”这位倒也是个随和的，干脆的就答应了。
“小子林森，不知郎君高姓大名？”林森给大掌柜杜子宽示意了下，让把自己的菜直接上到这桌上。
“某家马周，字宾王。”对方很是随意的答道。
不过这话让林森又忍不住愣了一下，自己这运气是真不错啊，这又见到一位历史名人，还是个未来的名相，看来这次过来搭讪，还真是来对了。
等到林森的下酒菜上齐了以后，林森就开始频频举杯和马周聊了起来，这位确实很有名士风范，完全没有和林森客气的意思，林森只是邀请了一下，他就很干脆的对着林森的那些好菜下手了。
席间两人自然少不了对很多事情发表了各自的看法，难得的竟然意见很是相合，因此聊得倒是越发投契了。
这男人和男人之间聊天，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真的相熟的老爷们坐到一起，没喝多以前基本都是聊女人啊，聊某个妹子的身材如何之类的话题，只有喝高了以后，才开始对着军国大事大聊特聊。
而如果是不熟悉的一帮老爷们坐到一起，这个顺序就是正好反过来的，喝醉以前那话题基本都会围绕着政事，发表各自的见解，喝高了以后才是自己的审美观点。
至于女人们在一起都聊什么，林森一个单身了两辈子的家伙上哪知道去。
即便这马宾王酒量也是不差，一斤竹叶青下了肚，才趴桌子上呼哈起来，可面对林森这种无底洞一般的大酒缸也是白瞎啊。
“以后他来这喝酒都记我账上吧，这位的未来必定不可限量，可不能轻慢了。”林森招过杜子宽来认真的叮嘱了一句。
“某晓得。”杜子宽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现在咱们可以去结算啦。”林森笑着起身，在杜子宽的引领下，朝着房间走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收获颇丰
在一间极为私密的屋子里，杜子宽珍而重之的捧着一本厚厚的账册走到了林森面前。
这账册记录的那是相当的详尽，每一笔收入每一笔支出都记录在册了，一桩桩一件件的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唯一不好的一点是，用的还是流水账的方式，真个盘点起来就有点费事了。
林森干脆让这位大掌柜找了些纸笔过来，他好自己动手，按照借贷记账法，重新来了一次复式记账。
这样一来这收入和支出的关系，可就变得清晰明了多了，方便知道收益情况的同时，也能看出某段时间的变化情况，同样是一举多得的好法子。
而杜子宽在一边看着，心里忍不住有点后怕的感觉，得亏他没从中做手脚，要不然在这种新法子之下，肯定要无所遁形的，那样一来他这么多年努力取得的认可不就毁于一旦了吗。
其实这也是程咬金让林森自己过来查账的一个重要原因，既然知道林森于数之一道有所涉猎，正好来自家酒楼一趟。
既能试试他林森的成色，也能给自家掌柜杜子宽一个警醒和监督，毕竟自家派人去查账，有种不信任手下的感觉，怕会凉了这位大掌柜的心，林森来动手就没这样的顾虑了。
而杜子宽后怕之余，对这种好用的记账法子也多了几分期盼，越是看林森用着，他越是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至于林森用的那阿拉伯数字，虽然他看起来有点费劲，可对比着自己的账簿，很轻易的就能搞明白数字之间的对应关系了，因此他理解起来还是很快的。
而林森对这杜子宽的能力和忠诚都比较满意，整个账目除了几处小的错漏，算是马虎大意算错了而已，其他的账目都是很清楚的，看上去也比较合情合理，不像是过手很严重的样子。
“最近原材料都涨价了吗？这块的支出竟然多了这么多。”林森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也是账本上变化最为明显的一点，入冬以来的支出明显增加了许多，而他的眼睛其实一直都在留心观察着杜子宽的表现。
“这不是冬天了吗，不仅是菜涨价了，肉价也跟着涨了不少啊。”杜子宽也是有些无奈的感慨道。
“不过最恨人的其实不是这些，这些东西每年这段时间都会上涨的厉害，大家都已经习惯了。
可往年猪油的价格涨的可没这么猛，还不是那些混蛋，竟然学着咱们也做起了炒菜，虽然味道比咱们的差远了，可多少也都招揽去了一些生意。
这样的混蛋越来越多，这长安城里的油料都要不够用了，所以才涨价涨的这么狠。要不是咱们庄子上养的猪不少，这原料的支出还要高出一截来。
这些全都该扣掉眼泡的混蛋玩意。”杜子宽说起这个忍不住有些义愤填膺的，还不是眼红自家的炒菜带来的利益多，结果全都跑来跟风了，简直是明抢自家的生意啊。
“好在咱们这的炒菜一直是公认的这个，”杜子宽很是自豪的竖起了大拇指“所以从来都不缺客人，后来更有郎君你弄的那个火锅，咱这个冬天可是没少赚了。”杜子宽说道这的时候有些喜气洋洋的感觉，对林森当然也是一个劲的夸赞。
“猪油啊？”林森拖着下巴如有所思的说道。
“回头我想想办法看看吧。”林森觉得应该是可以找到替代品的，不过还需要好好试验下，能成了再说，他从不轻易承诺自己没有把握一定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且他想到的这法子若是搞成了，说不定还能给自家庄户们多开一条财路呢。
“那就指望郎君的妙法了。”杜子宽倒是对林森充满了信心，这个主家总是能给他不少惊喜的。
“呃……郎君用的这种记账的法子某可以用吗？”杜子宽有些忐忑的问道。
“当然了，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林森笑着肯定到。
“来，我再给你详细的说下，每个符号分别对应的什么数字。”难得遇到一个识货的，又算是半个自己手下，教给他这样的法子林森可是一点都不心疼。
“不过这种法子你自己用就好，轻易不要被外人学了去。”林森想着小说当中也有说这法子了不得，还有清查贪官污吏，甚至搅动朝堂局势的功效，怕是干系不小，又赶紧叮嘱了杜子宽一句。
或许回头可以考虑也把这法子献上去，再换点土地回来呢，最近真是缺地缺的厉害啊，反正放自己手里藏着也没什么大用处啊。
搞清楚了自己能分到手多少钱，又多了一条新思路，顺便还结实了马周这位牛人，也混了个酒足饭饱，林森也算是收获颇丰了，这就打算干脆的去告个别，回林家庄子上了。那边的土楼也终于快要建完了，他可不想错过最后的落成庆典。
至于属于他的那份钱帛，自然会有程家的护卫帮忙给送到林家庄子去，毕竟有那么多呢，指望他自己想要一趟腿运回去也不现实啊。
挥了挥手示意杜子宽不用送了，走到酒店门外，林森却意外的在这见到了他在长安城中为数不多的故人之一，其实也只是有着一面之缘，却让他印象极为深刻的那位老乞丐。
这位自己生活就不咋样，还能抚养好多小乞儿长大，也算是难得的好人了。
而且林森两次碰到他，都是在自己赚了大钱的时候，怎么说也是个善缘啊，因此林森又一次走过去，放了些铜钱到这老乞丐身前的碗里。
感觉心情又舒畅了几分的林森，很是潇洒的转身就走了，只是心里忍不住还是想要吐槽一下，这位老乞丐真心不专业啊，也不卖惨，也不知道喊一句“可怜可怜我吧”，一点身为乞丐的自觉都没有。
要不是长安城里看样子从来不缺好心人，以这位的工作态度，怕是连自己都活不下去了，更何谈去照料那些小乞儿们，还把他们抚养长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