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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贞观文宗系统-第2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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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做的,该做的,如今都已经做了。若说还想做点什么,那就只有乞求漫天神佛,能够让陆德明安稳地度过最后一段时光了。

提起生死,罗彦又是热泪盈眶。

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即至。陆敦信尚未到来,李世民要将他发配到永州的时间也快到了。

就在世人以为罗彦将要陷入两难时,一份请求致仕的奏疏摆在了李世民案头。

“天恩浩瀚,堂堂皇皇。圣心属意,殷殷切切。臣罗彦拜言:前次屡犯国法,以致辜负皇恩,徒劳帝意,虽万死难辞其咎。雷霆震怒,柔心化雨。不苛责其罪,反宽宥其责。虽为左迁,亦在潇湘神地;名在贬斥,却居云梦仙乡。此陛下之恩泽也。

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临行之时,恩师在厄。忠孝两难,自古亦然。欲遵王命而前行,心忧师病而阻步。以致神思恍惚,竟不知何去何从。

坐而思之,心内惶惶。孝悌之义,圣人之本。或曰:当以孝治天下者,何也?盖不孝者,难知恩义。是乎君恩深重,亦有反复之时。

一身血肉,父母铸之;廿年生计,义兄资之。唯心与性,恩师立之。此三者,盖育罗彦之根本。父母早逝,不得侍奉床前;义兄年富,尚可纵马驱驰。唯恩师老迈,虽有一子,尚事王命,不在身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罗彦虽才疏学浅,亦知吾师之恩,重于山岳。其有疾恙而不在侧,假言忠君,实则恋栈权势也。

以是臣自请致仕,居家侍奉恩师终老。私心一片,尚乞怜悯。

臣罗彦再拜言。”

致仕,本来是年龄实在老迈的官员自觉心力不足,才会上疏辞官。或者有些官员犯了打错,但是又不能治罪,也会在皇帝的暗示之下致仕。

似这两种官员,怎么的都是四五十岁的高官。

可是如今罗彦一个二十来岁的给事中,就这般闹腾着要致仕。这让李世民情何以堪?

陆德明的病情他也听派过去的御医说了,身体油尽灯枯,也不知道罗彦用的是什么办法,硬生生脱了一个月。但是即便这样,想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罗彦再闹上这么一处,还真是让李世民头疼。

不过,这种事情皇帝都有一言否决权,李世民虽然头疼,但是依旧做出了决定,不允许罗彦致仕,但是相应的,可以将罗彦留到长安侍奉陆德明终老。

如果说这已经是李世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李世民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罗彦的致仕奏疏次日就被驳回,可是同样的奏疏,在第三天又被罗彦给送上来了。当然,这次是重新抄录了一遍,里头还加了几句:“师恩如山,形同父母。不为守孝,何当人子?”

李世民差点气倒在地。

这会李世民也不管罗彦什么理由了,总之一句话,如上回处置。

不过,这次罗彦已经没有时间理会李世民怎么说了。

因为就在这几天,陆敦信终于回来了。

一路风尘仆仆的他,走进陆府的大门,一眼就看到了在院中站立的罗彦。

走上前去,罗彦看到后还未行礼,陆敦信就已经开始低声哭泣了。

已经哀伤到没有眼泪,只剩下平静的罗彦,就那样静静看着陆敦信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如同一个小孩子一样哭泣着。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哽咽。

虽然眼角无泪,可是心里却在陪着陆敦信一起哭。

两个大男人在院中就这样站立了半晌,直到有下人低声请示两人是否吃点东西的时候,这才发现太阳早就已经爬过头顶,直往那西山靠近了。

徐徐风凉,却远远不及心中凄惶。罗彦牵着陆敦信的手,将他带到住处,待洗漱过后,这才对陆敦信苦笑着说道:“兄长要是还不来,只怕小弟真的是撑不住了。”

这并不是罗彦在陆敦信面前邀功。自己的老师压根就不用这么多的虚言,何况,罗彦在陆敦信的身上也图谋不了什么。

“这次是真的多亏师弟了。为兄不肖,此次若非是你,只怕兄长我就要悔恨终生了。”

“兄长说的是哪里话,罗彦这段时间闲散在家,若是这样都还不能侍奉老师,如何当得人子。”罗彦点点头,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对陆敦信说道:“倒是要兄长知道。罗彦本事不济,此次虽然竭尽全力,也不过是让老师多活一些时日。”

这件事情在给陆敦信的书信中并未言明,如今提起,却是让陆敦信大吃一惊:“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便瘫坐在椅子上。

“这段时间罗彦只能顾得上照顾老师,老师的身后事却半点也没有做准备。所以,这些事情,需要劳烦兄长了。”虽然极为心痛,但是该做的,罗彦还是不能就这样隐瞒着。

陆敦信点点头,微弱地说声“晓得了”,便再也不出声。

两人休息了一段时间,这才平复下心情,相伴到了陆德明房中。

听闻开门的声音,尚在休息的陆德明睁开了眼睛。当扭头看到进来的是陆敦信的时候,一时间老夫子的热泪也顺着那深深的皱纹流淌下来。

“我儿来了啊。”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陆敦信瞬间心神失守,嚎啕大哭起来。从门口到窗前,跪行着爬到陆德明床前,陆敦信不住地磕着头,嘴里却喊着:“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床前的地面上,瞬间湿出两滩水痕。

陆德明微弱地笑笑:“傻孩子,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这些天有进之在,为父也没有受什么苦。如今你也来了,为父心里高兴。好了,别哭了。死生之事,乃是天命。我活过七十多岁,本来就活够了。如今也了无遗憾,你该当为为父高兴啊。”

如此安慰着,让陆敦信停止了哭泣,陆德明喘息了一段时间,这才对两人说道:“如今你二人俱在我身边,趁我还有口气,有些事情须得跟你们交代。”

陆敦信抹抹脸上的泪痕,罗彦也跪倒在床前,陆夫子便说道:“儿啊,你为人忠厚朴实,为父本来是不会担心的。但是官场险恶,有时候老实人更容易吃亏,往后为官,尚须多留几分心眼。莫要让人平白诬陷了。”

陆敦信点点头。

说完陆敦信,陆德明又看着罗彦:“进之,为师倒是更加担心你。你年纪轻轻就已经贵为国公,虽然战功卓著,但是根基尚浅。朝中虽然也有几个交好的,可是一旦到了危急时刻,却也不能尽信。”

罗彦点点头。自己被禁足的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朝中无有许多大臣为自己说话,反而是落井下石的不少,这才让他如此一败涂地。

“所以,今后尚需好好磨练性子,戒骄戒躁。我训诂一生,也教出了许多学生,但像你这样的,却绝无仅有。为师只希望,将你之所学,传授下去,不要断了。”

罗彦闻言,悲从中来,这些年自己更多的是在官场蝇营狗苟,虽然能够静下心读书,却没有半点将所学传授出去的意思。这一点,实在是有些愧对陆德明。

向陆德明叩了一个头,罗彦说道:“老师但请放心,罗彦定然不会让老师失望。”

看到罗彦答应,陆德明大笑着:“好,好,好啊。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也有些累了,你们俩个自去休息,不用再来看着了。”说完,便合上了眼睛。

罗彦和陆德明轻轻起身,看了看陆德明尚且均匀的呼吸,这才离去。

第三百二十八章长歌当哭且安行

时间一下子停滞在八月初三。

罗彦已经竭尽所能了。这些天单是购置各类珍稀药材花费出去的钱帛,就已经让罗彦府中彻底没了余钱。

但是耗费些钱财也是小事,毕竟没了钱,还可以去赚。

只是药材收罗了足足四个月的,可是罗彦一身的本事,也只能维持陆老夫子坚持到现在。三个月又十五天,每一天罗彦都当作是和老天争命。

事实上,他已经比系统预计的时间多抢回来了十几天。可是,天数如此,能够维持到如今,他也终于无能为力。

当诊脉的手从陆德明的腕上收回的时候,罗彦是那般的无力和羞愧。当迎向陆敦信那期盼的眼神时,罗彦的眼神有些闪烁,随后就缓缓地低下了头。

此时无言。

可是往往有些动作更能够震撼人心,比如此时。缓缓的低头,却让陆敦信的目光从饱含期望,变成了失望。随后种种的情绪,都随着那渐渐变红的眼眶,融进了缓缓留下的眼泪中。

从来言语若刀剑,只言片语戮人心。而今无言胜有言,顿首凝眉碎肝肠。

陆敦信低声啜泣着。而罗彦回头看着尚在沉睡着的陆德明,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或许是陆敦信啜泣的声音惊醒了老夫子,微微地睁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床前的两人,陆德明勉强地笑笑:“行了,莫要哭了。我等乃天地之逆旅,世间之过客。总有走完的一天。平白做这小女儿姿态,却是有些不好。我辈研习诗书,当知生也有涯。进之啊,你去我书房,在书架第三排第五个格子里,那本《论语》中夹着的书信取来。”

老夫子昏睡在床多日,如今一醒来思维就这般敏锐,陆敦信不知道,罗彦还能不知道么?弥留之际,回光返照,说的就是这个时间。

没有耽搁,罗彦赶紧起身向书房跑去。便是连流泪的时间都没有了,谁能知道,老夫子到底能够支撑多久。要是错过了和老夫子的最后一面,罗彦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

匆忙地将书信从书中找出,然后再检查了一遍,罗彦这才匆匆茫茫地返回陆德明的卧房。等罗彦开门之后,陆德明父子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将书信恭敬地递给陆德明,罗彦就如陆敦信一般,跪倒在床头。

陆德明并没有将书信拆开,反而是点点头,对罗彦说道:“为师写这封信,便是怕年纪老迈,万一哪天你等不在,却来不及交代。如今你们双双在侧,这封信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这一生,都在训诂。无有那万金家财留给子孙,所传者,唯有一身正气与那半屋诗书。敦信年纪虽长,但天资愚鲁,然我陆家不能因此断了传承,所以,这些东西,就留给你吧。”

不管还在哭泣的陆敦信,陆德明继续说道:“进之,我没有什么好留给你的,便将我毕生的心血都交付给你。书房中有一个大箱子,里头装的都是我这些年研读经籍所得。老师希望你,能够替我传下去。”

陆德明交代完毕,看着罗彦点点头,便撒开了罗彦的手。再次笑一笑,然后,缓缓合上了眼睛。

一息之后,卧房中传出了两声悲痛的哭声。

讣告是罗彦亲手写的。于此同时陆敦信也开始安排下人对府邸进行布置。

考虑到陆德明还要叶落归根,将来在老家吴县安葬,所以在京城只进行为期三天的凭吊,接下来会沿着水路快速抵达苏州,在苏州再进行接下来的仪程直至出殡。

时间紧迫,但是事先都有准备,所以这一切并不仓促。

一干布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同时,陆德明归天的消息也快速传遍了长安。

对于士林,陆德明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对于平民,陆德明是永远也进入不了八卦的不知名小人物。可是这里头有掺乎了一个罗彦,所以瞬间小人物也成了大人物。

人们都知道,之前那个专门惹事的诚国公,他老师归天了。连名字都不知道,但这件事情便是这样一个接着一个传播着。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这是罗彦而今心底里冒出来的一种悲哀。

忙乱了一整天,入殓的事情就已经做好了。

只等着次日的吉时,便要将陆德明抬入棺中,然后送进已经扎好的灵堂迎接吊唁的亲友宾客。

罗彦始终奉行着尊师为父的准则,即便是陆敦信让他前去当个傧相,他都没有答应。这世间能够真正为他好的长辈,也就两个人。陆德明,值得他当一回孝子贤孙。

没有如淮安王李神通过世时那般的热闹。毕竟,陆德明不过就是个正六品的国子学博士,按照朝堂律例,唯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死后才会得到皇帝下旨统领百官吊唁。三品以上者,各个州县亦当凭吊。

至于五品一下,天下这般的官员多了去了,都这样,岂不让官员们累死。

当红霞染遍了东方,新的一天来临。陆府从大门到院落,从院落到房中,一片缟素,颇为平静地告诉路过的每个人,此地有人新丧。

卯时起来,匆匆吃了点东西,罗彦便身穿一身孝服来到了陆德明的灵堂中。跪倒在棺木前烧了几挂纸钱,这才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跪在了棺木的一边。

不出半刻,陆敦信也过来了。

看着早就跪在那里的罗彦,陆敦信也不好再劝说,依着方才罗彦的做法,仔细地做了一遍,然后跪在了罗彦的对面。

陆德明的家眷基本上都在江南,如今在长安也就陆敦信和一干老仆。所以不论是出于撑门面,还是彻底认可罗彦的身份,陆敦信都没有再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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