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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沉醉-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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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醉醒来时,营帐内只有她一个人,杨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炉边的水壶里有热水,她匆匆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走出门。
    “杨恪上哪去了?”她拽住一个士兵问。
    “侯爷在中军大帐,听说是要审杨小公子罔顾军令,私自行动的事。”
    沉醉心里暗叫不好,问清了大帐的位置,就急忙奔了过去。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杨恪看着儿子,面无表情地开口。
    “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话说。”杨无忧回视他,脸上尽是不驯。
    “你这是什么态度!”眼里染上怒气,杨恪冷冷地下令:“拉下去,五十军棍。”
    辛远秋和齐森他们面面相觑,都是惊忧的表情。五十军棍算是重罚了,一顿下去,免不了皮开肉绽,看来杨恪这次真是气得不轻。
    “等等!”
    清脆的声音在门边响起,一个娇小的身影闯了进来,正是沉醉。
    “无忧不已经认错了吗,这回也没出什么大事,你至于罚得这么重吗?”
    “不重,这算轻了。”无忧到底还年轻,有些负气道:“他没看住我,差点就没法向我死去的娘交待,他自然是不痛快。当年没留住我娘,现在就死死管着我,却从来不问问我的意愿!”
    “无忧!”沉醉也急了,他就非得火上浇油吗?
    帐内突然格外的安静,杨恪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但谁都知道无忧的话踩到了他的痛处。
    握在身侧的拳头紧了又紧,他阴沉地开口:“五十军棍,立刻执行。谁要是手下留情,一起受罚!”
    沉醉还想说什么,却见他冰冷的黑眸看着她,语气疏离:“于公,我这是惩罚属下,于私,我这是教训儿子。我看这事就不劳郡主插手了吧。”
    沉醉语塞,一张脸蓦地刷白。
    她知道他是因为无忧的话触动了心底的旧伤,让他惊痛、失望,也下不了台。可是纵然她明白,却仍是无法忍受他这样冷漠的态度,这样遥遥地看着她,这样淡的口气,仿佛她只是个陌生人一般。
    她忽然嘲弄地笑了,陆沉醉,你以为你是谁?
    就因为他对你温柔地笑了几回,就因为他的手那么温暖,就因为他端来的粥格外香甜,就让你得意忘形,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在他的世界里便有了一席之地吗?
    抬起头,她目视前方,似乎在看他,目光却落在他身后更远的地方:“对不起。”
    一转身,她慢慢地走出去。高傲地挺起肩背,眼睛却一点点湿起来。
    杨恪瞪着她离去的背影,表情一僵,越发地难看起来。
    “喂……”杨无忧趴在床上,悠悠地开口。
    “干嘛?”
    “其实今天都怪我,害你和老头子弄得不愉快。对不住啦——”话音突然转成一声惨叫,“你轻点好不好?”
    沉醉冷冷一笑,继续把药往他背上抹:“现在知道疼了?刚才怎么那么会逞能啊?”
    “嘿嘿……”他讪讪一笑,“当时一气没控制住么,不过这回老头子应该也气得够呛,而且又把你给得罪了,估计这会儿正闹心呢。”
    沉醉闻言,表情黯淡了几分:“再往下我没法帮你擦了,你找别人去。”
    “没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好了疮疤忘了疼,杨无忧顽劣的性子又上来,作势要解裤子。
    门毡突然被掀起,一个人走了进来,看进帐内的情景,高大的身形一怔,随即一声暴喝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被吼得一愣,无忧先反应过来,依旧裸着上半身,挂着促狭的笑容,一只手仍悠闲地扯在裤带上:“擦药啊,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营里的人都死光了吗?非得让她擦?”
    沉醉抬头讶异地看着杨恪,想笑又不敢笑,他是不是气糊涂了,有这么咒自己手下士兵的将领吗?
    无忧仍然不怕死地捋虎须:“别人手重,就沉醉替我抹着舒服。”
    “是么,”杨恪忽然冷冷一笑,“那我帮你吧,你爹我上药推拿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你们慢慢来。”
    沉醉看着斗气的两人,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沉醉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
    外面依然飘着雪。
    离开温暖的营帐,只觉得寒气都渐渐地渗进身体里,弄得人心里也湿冷起来。
    “醉儿。”身后传来一声呼唤,他追了出来。
    她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
    “真的不回头吗,醉儿?”他已靠近,又低低地唤了她一下,低哑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焦虑,逼进她的心里。
    十八、多情却似总无情(二。。
    沉醉停住脚步,依旧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了一句:“侯爷有事吗?”
    身后的人轻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向来平静的声音里居然有些无措,“你知道,我是气过头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沉醉转头看着他,眼睛微红,“我只知道,侯爷心情好了,就会对我笑一下,心情不好,连看也不想看我一眼。是我自己恬不知耻,任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醉儿!”他低喝,脸色阴郁,“我从来没有这么看待你!”
    为什么生气的人反成了他了?这么一个冷静自持不动声色的人,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吗?
    沉醉低下头,嘴边浮起一丝茫然的笑。
    “其实我很讨厌这样的你,明明不喜欢我,却总是一点点地给我希望,可我更讨厌我自己,就算知道自己的坚持很可笑,却还是觉得你的怀抱很温暖,你的笑容很温柔……我真的很没用啊……”她看他,笑得飘忽,“其实,就算你不道歉,说不定我睡一觉依然会忘记今天的不痛快,明天又会继续缠着你的。”
    不去看他的表情,她转身向营帐走去,他与她之间,她从来都是输家。
    忽然,他抢先一步到了她身前,她愕然地抬头看他,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抱她么?
    虽然完全迎在他的怀里,可心里的震惊,依然让她身子微僵。
    “我喜欢你。”
    她蓦地抬头看他,惊吓的眼里满是不置信,仿佛要证实她是不是幻听。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我难得如此大方,你怎么反而不领情了?”
    她仰着脸,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泪水却斜斜地自眼梢滑下来,她不敢擦,生怕只要动一下,眼前的一切就会成惊梦一场。
    他又忍不住叹气,低头,温暖的唇触上她的,就再也抵抗不了那轻颤的美好,深深地纠缠下去。
    许久,恋恋不舍地分开,她的瞳眸透过微启的眼睫看着他,手掌抵着他起伏的胸口,掌心蔓延而来的暖意,让她微觉醺然。
    “你又亲我……”低低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带着甜蜜,带着娇羞,带着心酸。
    “不是,”他笑,语气认真而坚定,“这是第一次。”
    她先是一怔,随即了然,心底的欢潮涨起来,漫了整个胸口。原来,快乐也是会让人承受不住的。
    忍不住伸手,轻轻地回抱他,然后紧紧地勾住他的腰背,再也舍不得放开。
    雪花在身侧无声地落下,他低头,下巴抵住她的发,闻着淡淡的馨香:“过阵子战事平稳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等我,好吗?”
    “好。”
    这么多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吗?
    不去问他何时喜欢上她,不去问他会给什么样的交待,别人不懂他,她懂,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一旦动心,便是刻骨柔情。昔时桃树下他那样一个无悔的笑容,是她年少岁月的绮梦,每回忆起,总是心悸。而如今,这样的笑容竟在眼前。
    沉醉笑着笑着,无声地将泪藏在他的怀里。
    漫天的风雪里,有他这双臂膀为她挡着,这片刻的温暖,都值得她记取一生。
    “侯爷!”程三的嗓门又远远地吼起来,他奔到近处,看见突然分开的两人,本来张大的嘴巴硬生生地定在那里,老半天忘了合上。
    “什么事?”杨恪抬眼看他,表情有瞬间的尴尬,随即恢复了淡定。
    “那个……承宛十五万大军已到甘泉河北岸八十里!”程三偷眼看了下一旁仍红着脸的沉醉,本来为了军情正着急的心不知怎么竟微微一缓。
    “八十里?”杨恪挑眉,沉思了一会,“不可能。”
    “可探子明明说有近十五万的人驻扎啊。”
    “要造这么大的声势,五万人足够。承宛四天前才出兵,赶得再快,也不可能全到齐。”
    冷静利落地作出判断,他往中军大帐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回头,走到沉醉跟前,替她拉紧貂皮披肩,黑眸里尽是暖意:“陪着我,可好?”
    突然从主动变成被动,沉醉一时反应不过来,红着一张脸点点头,跟上他。
    程三见如此情景,又是一愣,傻站了半天才乐呵呵地往大帐奔去。
    十九、铁马冰河入梦来(一。。
    “侯爷,对岸承军真的可能只有五万吗?”中军大帐里,众将都已到齐。
    杨恪听了大家的疑问,并不忙着作答,而是转头问程三:“这路承军打的是谁的旗号?”
    “殷彻。”
    “是么,”沉着的笑在嘴边扬起,“那恐怕连五万都没有。”
    辛远秋了然一笑,众人思考了片刻,也纷纷显露顿悟的表情。
    只有沉醉,看看大家,又看看杨恪,仍是一头雾水。
    等到众人都散去后,她在一旁看着依旧沉思的杨恪,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说吧。”
    他忽然转头,黑眸锁住她,带了些促狭的笑意,这丫头,就是藏不住心事,叫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她憋闷下去。
    原来他是成心吊她胃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沉醉说出了心里的疑问,“为什么是殷彻领军你就能肯定他带的人就这么点,他好歹也是承宛皇子啊,犯不着这么兵行险着吧?”
    “他是皇子没错,可惜是庶出。”
    沉醉微讶,隐隐觉察点什么,便听他继续讲下去。
    “统帅承宛这十五万人的是皇后嫡出的大皇子殷桓,皇后郁氏一族在承宛极有势力,照说殷桓要及位东宫应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太子之位却一直空悬,因为人人心里都清楚殷彻论才智,论武功,都是胜了殷桓许多的。”
    讲到这,他话题突然一转,“醉儿,你还记得当日你救殷彻时他身负重伤吗?”
    “当然记得,他那是在你们追捕时受的伤吧?”沉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他背上的剑伤是我刺的没错,可是在我与他交手前就发现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啊?”沉醉一惊,自己对于医术所知甚少,当日忙着治他的剑伤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哪里还会发现他受了内伤?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另外一队人马在追他,或者说,追杀他。”
    杨恪的神色里,尽是一片肃然。
    “殷桓的人。”
    “没错。”
    沉醉没有再说话,但心里的猜疑至此已全部解开。
    殷彻这四五万人做先锋支援北岸守军,听起来足够,但对岸是南昭十二万大军,无疑是虎口之险,时时危在旦夕。只要殷桓找个借口稍稍耽误下行程,就足以置这个皇弟于死地。
    “你打算怎么办?”
    杨恪知道她已猜透一切,淡淡一笑,眉宇间却是肃杀:“先下手为强。”
    沉醉看着他的表情,心里还是微悸,这样的他,置腥风血雨于谈笑间,还是让她有些陌生,也有些心疼。
    “你与殷彻如何?”他突然问。
    “数面之缘而已。”
    听他提起,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浮现那张总是带着些倨傲和嘲弄的俊俏容颜来,还有最后那次见面,那双似乎带怒的黑眸——曾经很认真地看着她说他叫彻,记忆再往前,她突然胸口一窒,脸微微烫了起来。
    “怎么了?”杨恪探询地注视着她。
    她摇摇头,想到那个看起来那样矜贵冷傲的人物,因为自己的身世在皇室争斗里定是已经受尽波折,如今又到了生死关头,突然觉得感伤起来。
    “人各有命。”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而且,殷彻这个人,没那么简单。”
    胜负未决,得势再盛,他也从不轻敌。
    “四万对十二万,大皇子真的是打算好给南昭送份大礼了。”
    “这四万都是咱们的人,他自然是不心疼。”
    “行了,别废话了。”殷彻不耐地看着眼前两个属下,指指桌上的酒壶,“坐下,陪我喝会。”
    都火烧眉毛了,他还有心情喝酒?
    傅青和洛震对看了一眼,还是坐了下来。
    “钟不离这个怪老头也真是的,当初肯给甘泉河守军布阵,现在我们十万火急反倒不管,这不明摆着向着大皇子吗?”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洛震愤然。
    “他本来就没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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