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秒绝杀-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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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东单
白叶出了家门，找了一辆共享单车就朝着体育馆骑去，白叶过去出门要么打车要么司机送，现在他已经习惯骑自行车、步行或者借助公共交通了。
到了篮球馆白叶才发现，自己过去在这里办的会员卡已经过期了，想想也对，都一年没有回北京打篮球了。
白叶本想续费，转念一想如今不在北京读书，也没必要接着在这里办会员卡了，不如到外面的免费场子去打球吧。
于是，白叶离开了家附近的体育馆，转身坐地铁去了东单，他要去东单公园转转。
白叶以前从不在外场打球，一怕受伤，二是姐姐不准他和乱七八糟的人瞎玩，说从野场上学的动作会把人带坏了。
白朵说的是有些道理，对于从小就立志打职业的白叶来说，野场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
但他今天想去野场玩玩，因为他想起来，过去陆渐还在初中的时候，在野场就声名鹊起，时不时打打野球，就为了这个，那时候白叶心里有些看不起陆渐。可场上真正交起手来才知道，一个人厉害不厉害，和他去不去野球场没有什么关系。
东单公园算得上北京比较有名的篮球场子，有普通的爱好者，也有街头的高手，总之不同的人来打，都能找到在这儿打球的乐趣。
到了夏天，这里更是人满为患，想要找个场子可是不容易，不过白叶从来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地方打球。
坐地铁到了东单站下，从西南口出，走上一会儿就到了球场的售票处，门票十五块钱，进了场是看是打，和谁打在哪儿打，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对于东单篮球场，白叶是略知一二，知道从北往南，水平是渐次升高，直到最南边靠近看台的一号场子，在那儿打球的往往是水平最高的，一般爱好者没法在那儿立足。
白叶当然是直接就冲着南边一号场去了，此时一号场上正打得热火朝天，上午整个球场上人不算太多，可一号场周围已经站了不少人，这都不是打球是看球的。
今天不是周末，加上暑假，上午，场子上大多都是学生，当然下场打球的有好些是专门打街球的运动员，白叶站在场边瞥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有人认出他来。
“哎，这不是溧中那白叶么！”
认出白叶的是一个穿着勇士球员的长发女生，看上去瘦瘦的，手里捧着一个篮球，估计就是过来看男生打球的，或者陪男朋友的。
白叶只是动了下眼珠，没有反应，不过其他人纷纷看过来，发现果然是白叶。
毕竟是打进全国总决赛了，后天就要进行比赛，宣传还是铺天盖地的，作为溧中的核心之一，白叶被同龄人认识是很正常的。
很快，正在球场上打球的人听到动静也停了下来，一个穿着宽大白色t恤，反戴鸭舌帽的青年上前和白叶打了个招呼，说道：“喂，过来一起玩儿会吧？”
白叶点了点头，玩会儿就玩会儿，不用热身，白叶动了动脖子关节，就直接上场了。
到了场上白叶才发现，一个穿着青色球衣的高个儿有些眼熟，这个高个走到白叶跟前，说道：“喂白叶，不认识我了？我周炳坤啊。”
“周炳坤，你是周炳坤？”
白叶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稍稍高出一点的人，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周炳坤是白叶初中的同学，篮球队的队友，不过那是他身高1米75，在队里打得是控球后卫，是个瘦瘦矮矮的家伙，怎么现在个子长那么高了？
周炳坤看着白叶难以置信的模样，笑了笑说道：“哎呀，我去年暑假一下子长高了20多公分，很多人都不认识我了。”
变化真是大，白叶摇了摇头，说道：“听说，你好像去了华清附中把？”
周炳坤又笑了笑，回道：“是啊，今年决赛我们要碰面了，真是想不到呢。”
初中的时候，周炳坤算得上白叶唯一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同学，因为他在篮球队里打控卫，时常控球过半场，白叶要问周炳坤要球，所以两人说话最多。
后来周炳坤被选拔招入了华清附中，一开始是替补控卫，后来个子越来越高，就成了替补内线，只不过在队中的地位是远不能和白叶相比的。
白叶是没想到，在球场上还遇上老熟人了，因为两人个子都比较高，所以被分到了不同的组对抗。
虽然其他人大多是二十出头的成年人，可白叶这样接受专业训练的球员，一般成年人也是打不过的，哪怕同样是各级校队退下来的球员，白叶一样打得有声有色，很快在场上成为了核心人物。
打了将近十分钟，白叶这一队在他的带领下，连连进球，打得对手是叫苦不迭。
周炳坤个子是长高了，球技相比过去也是长进不少，可白叶这边连着进球，他也得不到发挥的机会。
攻防两人对位，白叶几传几攻，很开打得周炳坤没脾气，毕竟他在华清附中只是个替补，还是板凳末端的那种，这次全国大赛将将从二队升到一队。
又打了好一会儿，对手都换了一拨了，白叶还和他的队友在场上接着他，他的状态是越打越好，和场上队友的默契度越来越高，他们的队伍开始变得不可阻碍。
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白叶这队就在场上没下来，打到后来队友们都觉得累了，竖着大拇指说要歇歇，白叶这才点点头，同意下场休息。
周炳坤凑上来说道：“叶子，你变厉害了，真厉害。”
白叶问道：“是么，那我和陆渐谁比较厉害？”
这个问题把周炳坤问住了，不过他马上说道：“这个我说不清，不过，陆渐下午会过来这里玩，你等他来就知道了。”
……………………
王友荣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抵达了溧城，再坐三站公交车就到了学校，校门口的保安一眼就看出是学校篮球队的，问都没问，就放王友荣进去了，还说他是第二个到的。
第二个到，那陆源肯定已经到了。
一进学校的大门，在行政楼前的电子屏上，还在反复刷着“恭喜溧城中学篮球队荣获第二十届全国高中篮球联赛南区赛冠军！”
接下来，还有“预祝溧城中学篮球队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再接再厉，更创新高！”
而在电子播报屏下面的大型液晶屏上，则滚动播放着溧中在南区赛中的照片，有赛后拿着冠军旗的合照，有比赛中的精彩瞬间，想想这一路走来，过五关斩六将，真的挺不容易的。
当然，让王友荣觉得比较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除了球队的照片，还有很多校长的照片在上面放？
想不通这些的王友荣先去了趟宿舍把东西放下，今天还要在宿舍住一晚，在宿舍区他却碰到了陈材。
“哎，陈材，你也刚回来啊。”
“回撒子哦，窝老家四串儿，赖回不要票票儿啊。”
看样子陈材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待在学校宿舍里，看样子他也是要去球馆练球。
王友荣回宿舍稍微收拾了一下，换好衣服，便跟着陈材一同去了体育馆，陆源果然已经在里面练球了。
三个人一起练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三个人又一起到外面的馆子吃饭，走到一半，陈材说道：“不行，我要回趟宿舍，辣椒没带，不带吃不下饭。”
陈材从四川来，无辣不欢，吃个炒青菜都要放点辣椒花椒，所以去外面吃饭一定要带一罐辣椒。
于是，陆源和王友荣一起先去馆子里坐着等，王友荣看陆源手里拿着筷子在发呆，便问道：“陆源，最近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陆源看了看王友荣，敲了敲筷子，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大乃，要是我不是我，该怎么办？”
这个之前对白叶问过的问题，陆源又向着王友荣提了出来。
第四百五十四章 佛性
人的记忆就像大河里的水，从高山冰雪的消融中点滴汇聚，慢慢成为卷卷细流，在时间的长河中流淌，时而激荡，时而和缓，时而惊涛骇浪，时而和风细雨，最后随着岁月，流入遗忘之海。
只不过有时候，山顶滚落的巨石会截断狭窄的河面，将水流截断，形成蓄水的长湖。而终有一天，上游的水会冲垮石坝，水流就会像出笼的猛兽般奔涌而出，漫泄开来，冲垮一切，淹没一切。
对于陆源来说，他回忆的禁断在美国的那次催眠中破开了一丝裂缝，水慢慢渗了出来，而裂缝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终于抵挡不住水压，崩溃了。
崩溃来得毫无预兆，就是在溧中对阵武钢的比赛中，以至于陆源不得不集中全部精力去抵挡倾泻而来的记忆，最后直接导致双目失明。
自那之后，水依旧弥漫在他的脑海中，那些久远的，模糊的记忆，仿佛另一个时空的往事，时不时折磨和拷问着陆源：我到底是谁？
当然，水终有退去的一天，它们终将流归大海，洪水退去之后，或许陆源才能清楚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是陆源，还是陆渐？
这个问题他问了白叶，白叶却没有办法给他答案，那天晚上他和陆源聊了很久，帮助陆源把过去的事大致弄明白了，可问题依旧萦绕在陆源的脑中。
一个人有问题，就要问，尤其是一些困扰心灵的问题，他们需要的不是真切的答案，而是一种“说法”，一种理解自我和世界的“说法”。
陆源很喜欢和王友荣聊天，就是因为王友荣送能给人一种“说法”，这种说法可能是王友荣说的，更多是王友荣的老妈说的，甭管是谁说的，很多事有了说法，一个人就能想通，就能想明白，很多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
“大乃，要是我不是我，该怎么办？”
陆源向王友荣抛出了这个“世纪难题”，王友荣照例抓了抓脑袋，坐在凳子上想了一会儿，然后伸手在陆源的脸上捏了捏，在头上拍了拍，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接着用手指了指地上，说道：“陆源，你钱掉了。”
“哪儿呢哪儿呢？”
陆源赶忙低头四下扫射，发现地上并没有钱，再摸摸口袋，吃饭的钱还在兜里，转头说道：“大乃，我认真的，你别开玩笑。”
王友荣咧嘴笑了笑，说道：“你就是陆源，不会是别人的。”
陆源摇摇头，说道：“可是，也许我的确不是陆源，而是…是另外一个人……”
王友荣也摇摇头，说道：“不，你就是陆源，陆源就是陆源，哪怕你换了个名字，陆方，陆角，在我心里，你也还是陆源。就像我是王友荣，你们叫我大乃，但我其实也是王友荣，就算有一天我改名字叫王没有容，但我实际上，还是王友荣。”
陆源听得有点迷糊，王友荣又说道：“我妈说了，人到这个世界上，名字就是一个代号，你就是你，叫狗蛋那是你，叫铁柱也是你。只要你是你，其他不管什么，名字也好，身份也好，钱财也好，声誉也好，都是假的。所以，只有你是真的，真的就是真的，你永远不用去怀疑。”
正说着，陈材拿着罐辣椒过来了，只见陆源坐在王友荣对面，王友荣端坐凳上，面带微笑，右手手掌摊开，嘴里念念有词说这些什么，神色之间，竟隐约有庄严宝象——这是于老道曾经和陈材讲过的，有的人有道相，有的人有佛相，没想到这王友荣竟有佛相！
陈材走上前，对王友荣说道：“嗲嗲，王友荣，你成佛了吧，在讲经呢？”
王友荣一听，连忙摇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就是和陆源聊两句，陆源好像…好像脑子不太好使。”
陈材听了对陆源说道：“陆源，你有问题可以问我，我可以打电话给我爷爷，我爷爷什么都懂的。”
“真的？不过大乃刚刚说的挺好的，我感觉我已经悟了。”
“不错不错，悟了就好，悟了就好。”
“什么叫悟了啊？”“就是懂了！”
溧中篮球队三个脑子最不好使的人，在此刻，找到了共同语言。
……………………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陆渐就开始到东单球场打球，从最北边水平最次的球场开始打起。
那时候，他拿着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篮球跑到东单球场，门口收票的都不给他进，说一个小破孩过来凑什么热闹。
但执拗的陆渐还是进来了，并且在很多成年人惊异和戏谑的目光中，跑到球场上和大人们一起打球。可很快他们就会被这个不起眼的小豆丁的表现所震惊：一是他娴熟的运球技巧，二就是惊人的传球能力。
他个子太小，身材太瘦弱，没有办法突破、投篮，可他能在外线助攻传球，他能稳稳的控球组织，这是很多打了十多年球的爱好者都没办法办到的，陆渐一年级就做到了。
当然，这和场上的大人们让着他有关系，毕竟没有哪个大人会全力防他，总归会放一放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