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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血流-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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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收他的钞票了,修脚师傅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听懂了没,跑堂的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大,你不再去泡会了?”马崽出来关切地问了一句。 
  南风把脸上的毛巾拎开,汨了口茶,“你们怎么不去泡了,还早呢。” 
  “我们出来透会气,里头有点闷人。”马崽湿碌碌地坐在了躺椅上。 
  全浑堂的人都在偷偷地看着三个人身上的文身。架势堂的人的文身很特别,都是纹在下面的,看起来就晓得是“白相人”。两个马崽一个下面纹的是一只大象的脑袋,象鼻子嘛不消吩咐便是那天生的了。还有个马崽纹的是个齐天大圣,手里那只金箍棒也是现成的,这有个名堂,叫做“金猴奋起千均棒”!(原谅我主席!)南风纹的更加特别,他在胯下纹了个古代的仕女,而且是裸体的,双手正在高举着,象补天一样托着南风的两颗蛋蛋。这也有个名堂,叫做“仙女托蟠桃”,据说还是文身师傅根据莫高窟的“飞天”萌生出来构思。彼时尚无创意这一说。(原谅我张大千大师!) 
  两个马崽感觉到了别人注视的目光,都得意地把裤裆叉的老大,还用手不停地拨弄着,他们这种人把这样的目光理解为“崇拜”。 
  “道明臣这小子的帐我得赶快算,要不然你看看,连这些傻B看我的目光都变了。他妈的。”南风把打火机拿了出来,点了支烟,屁股上又传来似乎那火辣辣的痛楚。 
  “哥,刘思甜要再不回来,咱们就自己干吧,找两个民工,城西我们自己不能去,被人认出来大概不知道怎么死,找两个民工,半路堵他,那些民工认钱不认人,力气又大,让他们拿个船场的八磅的铁锤,一锤下去废了丫的。”身上纹象头的马崽说道。很多浑堂里的水虱子们突然发现,那个人的象鼻子在遇到冷空气后,开始慢慢变的小了。水虱子们都相视一笑,心里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不大好吧,我听西城的以前一起玩的一个人说,那小子身边都带这“走动”的,都是东北虎,看样子就凶悍,估计民工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吧。”另一个马崽喝了口茶,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那四个“走动”就是那天打我儿的,都是他妈的混蛋,我连他们一起要给点颜色。”南风愤愤地吐了口口水,摇头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实在不行,就等刘思甜回来吧,他这次是去广州接两个人,你们猜猜是谁。” 
  “是谁?”两个马崽都异口同声地问道。 
  “是“二王”兄弟俩。”南风的脸颤抖了一下。 
  “什么?”两个马崽倒抽了口冷气,“居然是他们?他们不是全国犯案吗?宰了十几个雷子吗?怎么被刘思甜给弄到了?” 
  当时“北有二王,南有双丁”,二王的名号的确是威镇大江南北,两兄弟一个是部队的校枪员,长的身高马大,一个是两劳释放人员,戾气满身。早年兄弟俩从沈阳大北监狱里盗了三把手枪,在部队当过兵的弟弟利用校枪员的职务便利,在退伍前盗窃了大概四百发左右的子弹和五枚手榴弹,回家和做过牢的二哥一起有预谋地实施了疯狂的杀人、抢劫、盗窃的大肆敛财的亡命生涯。因为有海外关系,两人一直希望能逃到海外,只可惜不是那么好出去的,于是他们在武汉岱山检查站又抢了一把手枪,真正开始亡命起来。期间曾经打死打伤过十几名追捕他们的警察和群众,甚至和警察发生过枪战,每次都能仗着枪法好逃过一劫。 
  “刘思甜疯了?这样的人也敢收留?”马崽瞪大了眼睛。毕竟混混不是那种亡命,两者还有很大区别。 
  “声音小点。”南风光火地说道;“你他妈懂个屁!你以为呢,刘思甜那么傻,找两个傻瓜回来,供在那儿,他是用他们来铲除异己的,这两个人,说穿了就是刀尖上翻跟头的主,是杀手你明白不?其实哪个大哥手下没有几个这样的,老坝头那有,菜刀队的宰将军也有,连那个道明臣手下的那几个红胡子也不是什么好货!”南风的神情似乎大有自己没两个这样的亡命徒而悻悻然的味道。 
  两个马崽也感觉到了,尴尬地笑笑;“我的呱呱隆地冬!这两个混世魔王来到天都,岂不是那个道明臣死定了?” 
  “那是。” 
  “到时候把他老婆弄来到我们场子里,专门演实战,还是现场的那种,欧必斯拉奇,我还没尝过傻子的味道呢,听说那妞特别水灵。”一个马崽舔了舔嘴唇。 
  “你小子现在不是在勾搭那个茶叶店的苏州女孩吗?怎么样了?” 
  “那小妞老是骂我。去他妈的,反正我听不懂,骂的就象唱歌一样,什么时候带你们一起去听吧。” 
  “去你妈的,什么时候找个不认识的兄弟把她诓出来,拖到没人的地方,先给轮了再说,她要是不肯,咱们就抽到她自己肯脱裤子为止。” 
  “好,可以放到四个现代化建设的纲领里面去。” 
  三个人爆发出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边上的水虱子们一个个听见了也只好当听不见,省的一个疑惑的眼神给自己惹来一阵拳脚伺候。 
  “哥,咱们再下去泡会儿。” 
  两个马崽得意地哼着小调又消失在那道木门后。 
  南风用脚踢了踢扬州的修脚师傅,“喂,十三点,你不要再修了,给我捶两下腿撒。” 
  修脚师傅傻傻地笑笑道:“你们天都真是好听,刚刚你们说的就跟唱歌似的。” 
  “我们刚刚说什么你听见啦?” 
  “我就是听你们象唱歌一样觉得好玩。” 
  “那今天的修脚钱你别想要了,我刚刚唱过歌给你听过了,两相抵冲。” 
  修脚师傅这时恨不得自个儿踹自个儿一个窝心腿。 
  “跑堂的,拿个热毛巾过来。这茶再续点开水。快点!!”南风骂道。跑堂屁颠屁颠跑过来,给弄了个大毛巾把子,又蓄上了水。 
  “看前面黑洞洞,定是那贼巢穴,待俺提枪上前,杀他个淫水涟涟、、、、、、、”南风把毛巾盖住脑袋,唱起了黄色京剧。 
  跑堂的朝他做了个鬼脸,一回头,差点撞上一个人。厚布做的门帘还被掀在了手里,跑堂的刚刚想说句“不好意思”,一看这人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不是不想说,而是实在没勇气再挡住他的路。 
  门帘卷处,又进来四个小伙,都是象一个模子里刻的,全是十七八的年纪,左边脸上写着轻狂,右边脸上写着不羁,眼睛里是深邃的冷漠;薄薄的嘴唇上都刚刚长出一层淡淡的绒毛,但给人的感觉却有着不协调的苍老。(苍老的少年!)打头的那个,也正是把跑堂的吓的闪在了一边的那个,剃了个光头,头上疤痕林立,不过看上去更显得他的威武不凡,唯一的遗憾就是走路一瘸一拐的,怕是个跛子。五个年轻人手里都拎着头盔,一看就知道是骑摩托车的,当时的摩托头盔都是战场那种钢盔,戴起来特牛。 
  水虱子们都带着佩服的眼光看着五个小青年,个个都以为他们是什么纨绔子弟,因为他们每人脚上都蹬着一双皮靴子。那时的人看多了电影,看见电影里盖世太保和保卫塞拉热窝的民兵都是蹬着双大皮靴,觉得特好看,个个也都想有一双。由于当时的大环境,皮靴对于正常人来说,毕竟还是稀罕;于是很多人便将雨天穿的那种套鞋拿出来蹬着脚上,冒充一下皮靴,过过干瘾。这几个年轻人的皮靴可不是那种穿五分钟脚就会臭的套鞋,很多人都看到了皮靴的良好的皮质在灯光下闪着光,套鞋是不会有这样的光芒的。 
  甚至有人暗暗打定了主意,等没人的时候,我趁不主意给他偷一双走。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所有有这个念头的人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几位小老板,这边暂时没了位置,你们能不能先歇会,弄口茶润下嗓子。”跑堂的看看领头的年轻人的脸色一沉,赶紧又改口道;“这样吧,你们先下池子,衣服放在我的柜子里,有座我给你们留着。” 
  “没座位了?”领头的小伙挑了挑眉毛说道:“不会吧?” 
  “要不您先等等?马上有人要走了。”跑堂的说句心里话,看到这几个小祖宗,着实有点心里发毛,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晓得,反正就是心里发毛。 
  “我可不管,我兄弟几个不能杵在这儿,你给我让几个人起来、、、、” 
  “这不好吧,小老板、、、、、、、”跑堂的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定了光,几个年轻人把衣角掀了起来,蓝幽幽的军刺在灯光下狞笑。 
  “这样吧,我自己来。”领头的小伙一把将跑堂推了个趔趄。径直向南风走来,南风还在唱着京剧,不过不是刚刚的“黑洞洞”了,改成了“苏三起解 ”了。原本还在小声谈点什么的水虱子们全都傻了吧唧的楞在那儿了,跑堂的也张了张大嘴,直勾勾不知道怎么办,他想往外走,到了门口发现还有两双大皮靴子在布帘子下面晃悠,跑堂的拿了把手巾赶紧跑到了焦池里去了。 
  领头的小伙把手里的头盔上的兜下巴的绳子紧紧勒在了手上,一头盔就朝南风砸了下去。南风促不及防,满脸开花,雪白的毛巾上一下子全是紫红色的血浆。一下子,两下子,南风被砸的抱头打滚,从躺椅上一直滚到了地上年轻人才罢手。 
  年轻人把手上的头盔的绳子解开,活了活手腕,居高临下地看着南风。南风捂住了嘴,鲜血从他的指间疯狂的溢出,“呸、、、、”南风吐出几个血糊糊的牙齿。 
  “又是你??”南风做梦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到北城来欺负他。 
  “ 当然是我,要不然还有谁?”小贝傲然道。 
  南风带着不可思义的神情看着小贝,显然一下子还接受不了这个现实。水虱子们也全傻了眼,一个一个都又紧张有害怕有兴奋。个个都在期待痛殴的场面,随便是哪个打哪个。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北城的人因为受淫威太久才害怕南风,而这些小子压根就还没明白什么是害怕。 
  南风刚刚想站起身来,小贝已经抽出了军刺抵在了他的胸口,浓密的胸毛似乎并不能抵挡住能将铅皮轻易捅破的军刺,南风没有反抗,只是睁双歹毒的眼睛在看着小贝。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还想干嘛?”南风垂了下眼睛,抵在胸口的军刺显然是刚刚打磨过,辞尖的边翼上满是粗糙的划痕。 
  “不想干嘛。”小贝拿出一棵火柴,在南风的脸上一蹭,火柴便着了,接着又把他嘴里的烟点燃了。 
  “那你干吗这样对我?”南风知道今天丢人已经丢到家了,快要抓狂。 
  “记得我师傅对你说过的话吗?”小贝笑咪咪地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南风眼神频频向焦池的木门看去,脸色也变的很难看…………………谁被38公分的军刺抵着都脸色好不到哪儿去。 
  “回答错误。”小贝皱了皱鼻子,俊俏的脸蛋上就象秋水上刮过了一阵清风荡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他把手里的“达路马”手表摘了下来,把表面朝里,表带朝外,戴在了拳头关节上。 
  “你他妈的、、、、、”南风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想躲又被军刺抵住了,话也只骂了半截就硬生生挨了一记重拳,钛钢的表带和脸做了一个比较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还是表带结实。 
  南风没想到这样的无力反抗的滋味几天之内就尝了两次,心中的窝火无法形容,破碎的鼻腔象泻洪的闸门一样,“飕飕”地往外喷血,鼻子末端有一排象被坦克碾过一样的痕迹。这样的象强奸一样的无力挣扎滋味让他又急又羞。他的眼睛还不死心地盯住了焦池的木门方向。 
  小贝的眼睛一下子捕捉到了他的异常的眼神,看了看隔壁座位上的两摊衣服,小贝笑了,努了努嘴,两个小伙从背后抽出了两把锯短了木柄的太平斧,一头扎进了那道木门,不一会,大池里开始沸腾起来,象开了锅的水锅。 
  无数的光着屁股的浴客冲了出来,都是一脸的慌张,看到南风的惨相,很多人一个惯性的刹车,和后面的人撞了人仰马翻。小贝听到里头的怒叱和打斗声,又努了努嘴,剩下的两个小子拎着军刺就一头又扎了进去,很快怒叱声就平息了,隔着厚厚的木门,很多了听到两声凄厉的喊叫,然后一切归于平静。四个小伙都走了出来,有个小伙脸上有道淤青。识趣的人已经开始想溜,有人在穿衣服,有人在窃窃私议。 
  “谁他妈敢动!”小贝怒吼道。结果没人敢动了。一个也没有。 
  “怎么了?”小贝问道,南风想趁他回头时有个动作,被脚踩住了,是小贝的伤腿,却依然很有力。 
  “丫手挺黑,劲也大,居然反抗。”一个小伙答道。 
  “反抗的越厉害,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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