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鹰旗下-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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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海上的形势十分复杂和混乱：贝蒂舰队已经与杰利科会合，由于找不到合适的位置，贝蒂带领伤痕累累的舰队干脆排到了阵列最后的位置，正在追击的希佩尔舰队处于他们的南侧，而舍尔率领的公海舰队主力还在希佩尔舰队稍靠西南的位置。
另一方面，斯佩舰队正在杰利科的正东大约12海里之外追逐着胡德少将率领的三艘战列巡洋舰。
由于胡德舰队的出现，希佩尔中将和舍尔上将也意识到了杰利科率领的英国本土舰队主力可能就在他们身后。正在追击贝蒂舰队的希佩尔决定先脱离战场，他下令舰队将航速降到18节，打算与跟在他左后方的舍尔会合后，再一起向东北方向开进。
不过，德国人的判断出现了偏差，杰利科舰队的位置在胡德少将的西北，而不是正北。这样，希佩尔舰队就一头向着已经展开阵形的杰利科舰队撞了上去。
黄昏时的海风吹散了海上的薄雾，6点20分，刚刚完成向东北转向的为“吕佐夫”号战列巡洋舰上的了望手吃惊地大叫了起来：“敌人战列舰队，天哪！他们有三十艘！”希佩尔中将向着前方的海平面方向望去，远远的海天交际之处，出现了一长排犹如丛林似的烟筒和桅杆，他正迎着英国本土舰队的所有炮口向前开进。
希佩尔大吃一惊，连忙下达指令：“舰队左转20，给舍尔将军发报，发现敌人主力舰队，方位东北，航向东南偏东！”他转向的命令刚刚下达，就看到远处海面上闪耀着一团团桔黄色的火光，英国人的炮击已经开始了。
1916年8月31日，人类进入工业时代后最强的海上决战终于揭开了帷幕。巨舰、大炮，钢铁的碰撞，十多年来两国之间激烈的海上军备竞赛结果将会得到裁决，这是人类历史上最强的海上巅峰对决。这是两个世界强国之间经济实力、工业能力和技术水平的一次综合考量，成功或是失败，似乎很快就会得到答案。
在“弗兰茨大公”号的射击指挥塔里，一直在注视着海面状况的萨师俊上尉也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上百个烟筒冒出的黑烟虽然使得无法辨别英国战舰的轮廓，但超过10公里的战列线，还是能在望远镜筒里看出这是由一支超过30艘无畏舰或是超无畏舰组成的庞大舰队。
“这就是海上强国的底蕴！”萨师俊不由感到心底发虚，下意识地回头寻找着己方的增援，在西南方向，舍尔上将率领着由17艘战列舰组成的主力舰队正在匆匆赶到。两支舰队现在相向而行，在接到希佩尔的报告后，德国公海舰队主力也开始向北转向，两支舰队在海面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倒八字”形，快速地接近着。
海面上炮声轰鸣，英国人的炮口闪耀着火光，已经展开队形，占据了有利位置的英国舰队集中了全部的侧舷火力，向希佩尔舰队展开了攻击。舍尔上将发现自己处于有太有利的位置，于是下令希佩尔率领舰队向英国人展开突击，为自己的主力舰队完成转向和展开阵形赢得时间。
6点27分，激烈的战斗再次开始打响。
英国人的战列舰群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能够发挥全部的火力，近270门大口径舰炮向海面上倾泄着弹雨。相比之下，德国人的还击火力要弱得多，只有希佩尔所率领的7艘战列巡洋舰和巴恩克少将所率领的第五战列舰队4艘“国王级”战列舰已经完成转向，可以发挥出全部侧舷火力。
局面显得有些危急，为了给舍尔的主力舰队赢利转身的时间，希佩尔向战列巡洋舰队发出了向右转向的命令：“不惜一切，向敌人舰队冲刺！”
九七、斯卡格拉克（十）
希佩尔很明白自己的命令意味着什么，率领自已已经伤痕累累的战列巡洋舰队迎着敌人密集的炮火向英国舰队发起突击，这几乎等于去自杀。实际上海军中将已经准备牺牲自己来换取整个主力舰队获取富贵的转身机会。
“吕佐夫”号上升起了全速突击的作战旗，整个德国战列巡洋舰队7艘战列巡洋舰向英国舰队发起了决死冲锋，整个舰队与英国战列舰组成的战列线保持着大约60度左右的夹角，以23节的高速向着英国大舰队的战列线侧后斜冲过去。
“我的天哪，德国人疯了！”在德国舰队抵近到大约11000米的时候，处于英国战列线中间偏后位置的“巨人”号已经看清了希佩尔的意图，第5战列舰分队旗舰上的指挥官冈特少将发出一声惊呼。
除了“冯。德。坦恩”号和“毛奇”号，德国战列巡洋舰和两艘奥匈战巡都装备的是330毫米舰炮，对战列舰都能构成相当的威胁。其后冈特少将不得不下令放弃对德国公海舰队主力的攻击，调转炮口，来全力对付希佩尔的冲击。
希佩尔中将的旗舰“吕佐夫”号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在它的正面有16艘英国战列舰，很快就被命中多发大口径炮弹，一发15英寸炮弹直接击穿了前部的安娜炮塔并且在内部爆炸，整个炮塔内部的官兵全部阵亡。炮室的发射药着火，并蔓延到下面的输弹舱。
由于德国主力舰加强了弹药室的防护，谢天谢地这些火药只是燃烧而没有爆炸。损管队紧急向两座炮塔注水，防止火势扩大而引爆弹药。78名官兵中只有5人从炮塔顶部的抛弹口中爬出，已经被严重烧伤，剩下的73人不是烧死就是淹死。6点46分，第二发15英寸炮弹刺破多拉炮塔的顶盖，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只有一名炮手站在打开的舱门附近，被爆炸的气浪抛出，其余80名官兵在瞬间被杀死。毒气开始渗进射控命令传送室，所有人不得不撤离。
射控室的命令只能用传话筒发布，再用电话传达到炮塔。此时英国舰队已经测定距离，射击更加集中精确。
此时七艘德奥战列巡洋舰距离英国的巨人号战列舰只有7700码远，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最厚的装甲也形同薄纸。
6点47分，他们看到从旗舰“腓特烈大帝”上升起的旗语，德国主力舰队已经完成了转向，开始攻击英国舰列的前卫。此时，“吕佐夫”号上也升起了信号旗，哈德尔舰长指挥旗舰开始带头向西北方向加速脱离战场。
就在转向之时，“冯。德。坦恩”号的舰桥后部被击中，飞舞的弹片扎进观测室，第三枪炮官和测距仪旁边的官兵当即阵亡。火焰在炮塔甲板上肆虐，经过通风筒钻进右舷引擎室，把冷却器变成一摊垃圾。同样的悲剧在每艘德国战列巡洋舰上重复着，6点53分，当他们确定主力舰队成功转向后，希佩尔率领的第一侦察舰队已经几乎快变成了一堆废铁。
“吕佐夫”号共计被命中15英寸炮弹10发，13。5英寸炮弹3发，12英寸炮弹10发，整个军舰大火漫延，舰艏被炸毁，进水多达1500吨，前甲板几乎与海面平行。塞德利兹中15英寸炮弹8发，13。5英寸炮弹6发，12英寸炮弹8发，鱼雷1发，炮塔剩下一个，火焰升得比烟囱还高。
本来就满身是伤的“冯。德。坦恩”号更是所有的主炮都被摧毁，早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它的上层建筑更是变得惨不忍睹。其它的战舰情况稍好一些，虽然也是一身狼藉，但大部分的主炮还能继续战斗。
感谢德国设计师们的优良设计，这些军舰虽然个个遍体鳞伤，依然保持着完整的队列，而且航速不减。
当然，这其间有很大的运气成分。
希佩尔率领战列巡洋舰队用性命为德国舰队换来了战机，已经完成转向的公海舰队主力与英国舰队保持在大约13000米左右的交战距离上，开始相互轰击。17对28，德国人看起来还是处于绝对下风，但位于英国战列线前面的第二战列舰分队4艘“乔治五世”级和4艘“猎户座”级战列舰距离目标过远，实际上已经不能发挥作用。
海面上炮声突然间变得密集起来，德国舰队为首的四艘“国王”级战列舰承受了大部分英国人的炮火，旗舰“国王”号被命中1枚15英寸炮弹、4枚13。5英寸炮弹和9发12英寸炮弹。指挥官巴恩克少将也负了伤，舍尔上将的旗舰“腓特烈大帝”号也开始起火。“大选帝候”号挨了5发15英寸和3发13。5英寸炮弹，但英国人糟糕的引信使得12英寸被帽穿甲弹根本无法对德国战列舰造成威胁。杰利科把防御最弱的“柏勒罗丰”级和“巨人”级战列舰置于战列的后部，现在他开始吃到苦头了。
现在，公海舰队已经可以全力进行攻击了。德国的“国王”级和“凯撒”级战列舰采用了与奥匈“伊斯特里亚大公”级相同的前后3－2联装背负式四座主炮塔布局，当它们展开全部侧翼火力，10门主炮一起进行齐射时，确实声势惊人。
海面上如同开锅了一般，炮弹象雨点似的落下，双方舰队超过400门大口径舰炮相互轰击，舰上的官兵们在拼命地向对手发射出炮弹。重量超过半吨的弹头在海面上空呼啸划过，砸向敌人所处的位置。
双方受创的战舰逐渐增多，海面上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舍尔站在“腓特烈大帝”号的舰桥一直在关注着海面的战况，战场上的形势让他有些懊丧，他们给英国人下了一个套子，可不成想自己却又跳进了对方的陷阱。远处的海面上，“柏勒罗丰”号和“大力神号”浑身冒着大火，向正在脱离战场。
不过，英国战列舰的防御要比他们的战列巡洋舰强得多，虽然遭受重创，却不会轻易被击沉。
突然，英国战列线的后方，一团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随之，“腓特烈大帝”号上响起一阵欢呼声。
“阿金库特！哦，天哪！”
“报告将军，从‘边境总督’上发回的电报，阿金库特被击沉！”随之不久，通讯官在手里拿着一张电报纸，兴致匆匆地向他报告着。
九八、斯卡格拉克（十一）
“阿金库特”号的沉没对于英国造船业的打击是巨大的，这一点在战后显得尤为突出。作为大英帝国造船厂外贸舰的极致，薄皮大馅的“七炮塔圣物”在战场上如此不堪一击。而且由于皇家海军为了自身的利益，英国外贸舰一向在防护力上十分薄弱，最终使得在战后各国海军在购买军舰时，最终选择放弃了大英帝国。
这对于英国造船业的打击很大，英国人也算是自食恶果吧。
“这是对自高自大的皇家海军最大的嘲讽！”“腓特烈大帝”号的司令塔内，舍尔上将随口评论道，到目前为止，德国舰队已经击沉了三艘英国主力舰，而自己方面却无一损失，可谓战果辉煌。虽然德国战舰在与英国人的交手中始终处于下风，但利益于德国设计师们出色的防护设计，那些全身是伤的德国主力战舰依然全都还浮在水面上。
激烈的交火还在继续，希佩尔中将率领的战列巡洋舰队终于冲出了战场，贝蒂中将率领着仅剩下的四艘战列巡洋舰在他的身后向西北方向猛追。希佩尔舰队在与处于英国战列线最后位置的托马斯舰队的交火中，再次受到重创。“拉德茨基”号接连被命中4发15英寸炮弹，一发炮弹击穿了“凯撒”炮塔，并引起大火，炮塔内76名官兵只有4人幸存，这艘奥匈战巡后部甲板燃起了熊熊大火，舰身上冒出的滚滚浓烟把它身后的“弗兰茨大公”号都给遮住了。
“弗兰茨大公”号运气比较好，它的舰身隐没在了“拉德茨基”号冒出的浓烟之中，只挨了三发炮弹，一发15英寸炮弹击穿了前部的第16号舱室，但却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舰桥后部被命中的一发15英寸炮弹却击穿了通讯室，造成了17名官兵的伤亡。
位于舰队最后的“冯。德。坦恩”号又挨了5发炮弹，反正它的上层建筑都几乎已经被摧毁，也看不出伤情的好坏，反正这艘军舰还依然能够保持在队列里继续航行。
德国战舰顽强的生命力在这此军舰身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
“该死的，为什么那些德国船还能浮在水面？”在“雄狮”号的舰桥上，贝蒂中将早已经顾不上了所谓的风度，不断地爆着粗口。扪心自问，贝蒂很明白如果是他率领这么一支英国战列巡洋舰编队向德国公海舰队发起如希佩尔一样的“死亡突击”，估计能够生还的战舰不会超过一半。对于德国战舰近乎**的生存力，让这位性格冲动的海军中将近乎抓狂，却又感到十分无奈。
贝蒂率领战列巡洋舰队在希佩尔的身后猛追，伊文。托马斯少将也指挥四艘“伊丽莎白女王”级快速战列舰脱离了战列线，在后面对贝蒂进行支援。
希佩尔现在是无心恋战，德国战列巡洋舰从开战到现在一直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各舰受损严重，“塞德利茨”号和“冯。德。坦恩”号几乎都成了废铁，而且现在各舰上的水兵体力消耗巨大，身体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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