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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国士-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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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进素来不喜欢夸口,只是简单的拱手应诺。若是刘整接了这个命令,只怕又要有几句豪言壮语要说。
    “城中战守,是否已经安排妥当?”郑云鸣挥手让焦进退下,他这一次询问的是白翊杰:“今天我在城头上看见对面已经有万户一级的将军在探看城头情形,想来明日蒙古人必然大举攻城。如果我们这边有疏漏之处,蒙古人可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改正。”
    他并非危言耸听,作为蒙古军前线总指挥的国王塔思已经被证明了,虽然只有二十八岁的年纪,但论经验论应变,都已经是当世第一流的水准。赵葵的沙场经验比他丰富的多,但也未必能是他的敌手。更不用说主要以青年人为主的荆鄂副都统司了。
    白翊杰将羽扇放在了地图上,恰恰好压住了荆楚军(荆鄂副都统司部伍)所负责戍守的部分,冷静的说道:“能够做的,大多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战场上的临机应变,审时度势,非事前准备所能弥补的。您回来的很巧,明日恰好是蒙古军发动第一波真正意义上的攻城战的时候,您能够赶在此战之前返回,对我们这一军来说等于有了根骨,可以气定神闲的应付蒙古军的迅猛攻势了。”
    郑云鸣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时间来的如此凑巧,若是自己在郢州延迟一日,则返城的时候正好遇到城外正在大战,想要顺利突防返回就未必有这么顺利了。之所以蒙古人没有对他的战船进行十分有力的拦截,想来也是猛攻之前片刻的一点放松,让从汉水而来的宋军水师有机可乘。
    白翊杰抬眼望了望郑云鸣,低声问道:“您跟我交个实底,朝廷在外围究竟有多少人马战船,解救襄阳之围有几分把握?”
    “你素知我的性格,说一是一,绝不会有诳语妄言,”郑云鸣答道:“如今在下游集结了江陵派出的北军和荆州精锐三万人,从下游增援的侍卫马军司部属、江州都统部属加起来也超过三万人,且都是精锐敢战之士,湖广总领司、鄂州驻扎军亦各有数千之众,现在集结在下游的援军至少也有七万人。就战船来说,江陵方面驻扎各处水军派出战船一百五艘,江州都统携带来沿江制置使司下辖水军战船三百艘,以及鄂州水军、黄州水军、洞庭驻扎水军,再加上咱们的荆楚水军,拢共也有不止七百艘战舰,目前这些兵力都交给了侍卫马军司都统孟珙亲自指挥。”
    白翊杰并没有马上表露出欢欣鼓舞的样子,只是如往日一般用冷静的语气继续追问道:“以明公之见,孟璞玉统带这支军马救援襄阳,胜算能有几何?”
    “何必以此等显而易见的事实考校我。就算是孟珙这长江之南最杰出的统帅来率领,七万南军在十万蒙古铁骑面前也是败多胜少的局面。”郑云鸣说道:“十万蒙古铁骑的力量,至少相当于金国二十万精兵的合力。何况就普遍的战力来说,两名大宋军士才能勉强和一名金国胜兵相抗。即便蒙古军盘桓在襄樊地形如此局限的地方,也绝不是七万大宋兵马可以吓到的。”
    白翊杰看他停顿了下来,知道接下来才是重点的部分,于是说道:“然则真正决胜的战场,并不在陆地上么?”
    “公辅一言道破了襄阳之战的真髓。”郑云鸣突然抬高了声音:“今番成败,一切都在汉水上做一个了结!”
    “在陆战中我们对十余万蒙古大军占不到丝毫上风,但我们的战舰在蒙古军的船只和竹筏面前占据优势!”郑云鸣喝道:“杨掞,你来告诉军师,我们的优势在哪里?”
    杨掞叹了一口气,郑云鸣把他拿出来当辅助解说已经不是第一回了,他朗声说道:“此番南下最大的收获,就是了解了火器在水战中的作用如此之大,大到足以左右战局的地步。只要孟帅和彭满能够充分发挥火器的作用,就能够击溃汉水上的蒙古战船,将补给和人员源源不断的运进襄阳,只要水路通畅,襄阳就安枕无忧。”
    “不止,”郑云鸣摆手道:“远不止这一点而已。我还没有对你们所有人说过,从今天开始,我们要了解一个新的概念,就是江河控制权,或者我们可以用一个全新的名词称呼它,叫做制水权。不但要将蒙古军的船只阻截,不让它们危害到我军的补给增援,更要进一步,将蒙古军的全部水上行动完全封锁,让小小的汉水,成为蒙古军无法逾越的天堑。让他们纵有武士千群,战马百万,也片板不能渡江。这就是水战最大的精要,水战的最终目的,既是夺占江河的控制权!”

第六十一回 勒名荆襄谁吾与(2)
    他起身来到屏风上张挂的巨幅襄樊地图前,韩锋赶紧捧了油灯前来照亮,他手中灯火照亮的范围,正好是襄樊汉水的范围。
    “襄汉天堑,其最大的意义所在,就是战场被汉水两条支流隔断为三个部分,襄阳为一部,樊城为一部,汉水之东又是一部,要摆布十万大军攻打襄阳,非得通过汉水将三地的军马连结为一体才行,不然任何一地都不可能拥有部署十万大军的空间,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人各个都不答话,要保住襄阳城,非得在水战中获胜,将敌人逐出汉水去,这是江南连三岁小儿都明白的道理,这么说绝不是夸张。你在乡野间随便找一个小孩子问他:“应该怎么打败凶悍的胡人?”他多半会回答你:“像韩元帅那么打就行了呀!”
    韩世忠以三千舟师遏断兀术二万铁骑归路,将敌人堵在黄天荡动弹不得的故事,早已经在大宋家喻户晓。宋军虽然在陆地上畏敌如虎,在水上可并不惧怕任何人。
    而火器的种种特性,经过一年使用众人早已经不再陌生,只要稍加思索,当然会明白火器在水战中的重大意义。这些对众人来说自然是理所当然的道理,郑云鸣提与不提,都是一样。而至于郑云鸣所说的制江河权的问题,大半都是这位宰相公子在搬弄什么新词汇,大家只当听个新鲜,并没有多加理会。一旦被郑云鸣抓住了话头,大概又会滔滔不绝的谈什么他们听不懂的东西,众人只做装聋作哑,并没有敢多说一句话。
    只有白翊杰抚掌笑道:“说的真好,一语就道破了水战的要诀。说实话,这个想法我从在数年前就有所觉悟。水战之与陆战不同之处,陆战地形多变,有平旷原野,有森林丘陵,有高山谷壑,也有水网纵横,还有高大的城池。两军交战之变化万端,所以有兵者诡道,有斗智斗力。但水战完全不同,水军除了在自己的营寨内坐以待毙之外,必须进攻,而江河上平旷无所凭借。则勇猛者胜,船多者胜,占据上风者胜。胜者纵然不追击敌人全歼对方船只,也能完全控制一段河面,对陆战构成决定性的影响。这也就是官人所谓制江河权的重要所在吧。”
    “正是如此,今我军聚集各处水军战舰七百艘,为一大联合船队。虽然在兵船的数量上比起蒙古军有所不如,但全都是正规兵船,且大船极多。孟帅指挥水战是有名的好手,江海都统也是水战名家。以这两位为主将,彭满和荆楚水军为先锋。足以平定汉水,等他们扫平汉水之后,蒙古军纵有十万精锐,有何能为?”
    他话说的太满,但帐下诸将皆不以为然,昔日女真人以四千精骑突入长沙,全凭从百姓中抢?中抢掠到的渔船过江,也未见得有什么重大的阻碍。今日当然不能和当年皇帝被擒,国家一团混乱的建炎年间相提并论,而对手的实力也绝非四千女真骑兵可以比拟。单单想在水战上胜出一筹就让蒙古人知难而退,这位年轻的主将未免将十万胡骑瞧的小了些。
    “总而言之,蒙古人虽有十万之众,足以灭金扫夏,但要想攻克襄阳城,这一次是打错了算盘。诸将各自回去,叫将士们好生休息,养精蓄锐,为夜守城者,打叠精神,明日与那塔思好好大战一番!”
    郑云鸣说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的时候,并没有料到第二天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第二天的攻城战,并不是以每日必然有的砲石轰击开始的。甚至每天在战棚里挨惯了蒙古军的飞石的守城将兵们反而有了一丝难得的安宁,这安宁就像是每日喧嚣的街市突然有一天变得异常安静,安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这种安静是如此诡异,那寓意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惨厉厮杀已经越来越逼近襄阳了。
    一身闪亮的银色铠甲在身的郑云鸣登上城头的时候,身后高举的荆鄂副都统旗帜引起一阵欢呼声。全城军民至为信赖的将军的返回,给在重重包围中惴惴不安的军民服用了一剂强心汤。蒙古军显然也注意到了他们早已经熟稔的旗号再次出现在西门的城楼上。在一片窃窃私语“狐狸回来了!”“这下不好打了!”中,一名千户带着几名从骑飞马奔驰到西门吊桥前,高声喝道:“塔思国王有话带给狐狸;;;;;;;有话带给郑那颜,我军今日攻城者,左翼土绵张柔那颜部下!左翼土绵史天泽那颜部下!先锋土绵砲手军张忠仁那颜部下!张柔是我军中头号猛将,即使是兀良合台、三木合拔都这样第一流的蒙古勇士他也毫不逊色!请郑那颜一定要小心应对!”
    白翊杰笑了起来,他对郑云鸣点头道:“这塔思倒不失上古之风。”
    虽为敌手,但塔思的这一手还是让郑云鸣觉得胸中豪气顿生,他手扶住碟口喝道:“汝且听了!今日面西壁而守者正是我郑云鸣!以及本部兵马!”
    他将手臂往右侧一挥:“统领王登部下!振武军。前军!”
    他右侧的一段城墙上旗帜摇动,士卒们喊声震天,回应着主将的呼唤。
    “统制葛怀部下!振武军。左军!”
    又是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统领张顺部下。将射军!副将戴延渥部下。洪山弩手!”
    “统领卢庆春部下!土龙军。中军!”
    “同统领项安国部下!土龙军。右军!”
    “以及我亲自统领,背嵬军!”郑云鸣高声呼喝的最后一句,摇旗呐喊的尽是他身边的护卫扈从的将士。在高大的三重城楼下数百壮士齐声呼喝,声势显得尤其雄壮。
    “我就在这里!”郑云鸣朝着城下自信的招了招手:“叫塔思只管纵马攻过来吧!”
    那千户愤怒的举起右手,五指握拳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拨转马头扬鞭而去。
    “今日大家摆明了身份单挑,似乎于兵法不合。”马光祖虽然不太了解行伍之事,总算读过一些兵书战策,兵者用诡诈的道理他了解的很清楚。
    “公知其一,未知其二。”白翊杰摇着羽扇说道:“塔思为什么派人前来告知他们进攻的序列?固然有漠北豪爽的风气,但更重要的是为了占据心理优势。攻城之战,全在一股气势,他这么以堂堂之阵以告的做法,在心理上就形成了俯视之势。纵然我们在城上,他们在城下,但只要在这种心理攻势面前稍微示弱,很可能转瞬就被敌人的强大气势所压倒。副都统此番在言语上毫不示弱,争的不是一时口舌之快,争的是这一寸心理上的短长而已。”
    郑云鸣冷冷的说道:“没想到塔思这厮如此小觑我,搬出张柔想要干什么?想想用张柔的名号吓唬我?他以为江东真的到了闻张柔之名小儿也不敢夜啼的地步?只管让张柔前来攻打,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铜头铁臂,刀砍不进箭射不着的怪物。”
    “不可轻敌。”王登在一旁提醒说:“前日里孟帅的部下也和张柔接战过,未能讨了便宜。孟帅部下纪律虽不及我,而战技还胜过我们。以他尚未能取胜,我等怎可轻敌?”
    郑云鸣当然知道张柔和其子张弘范在宋蒙战争中的分量,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就凭张柔一个人的武勇能够对襄阳城六万守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就算张柔真的有京湖百姓口中传说的那样刚勇无敌。郑云鸣也准备好了火铳炮子来对付这位冷兵器时代的勇将。
    “不管来的是张柔还是史天泽,只要我们自立于不败之地,任谁也休想翻越襄阳城头。”郑云鸣吩咐道:“各人进入自己的岗位吧!传我的将令,今日西城壁就是我辈戮战的战场,有后退半步者,立斩!”
    离襄阳城一里的临时堆砌成的土坡上,怯薛侍卫环立,有掌伞者举着青罗伞盖。曲出躺在软轿上,比起一个月之前面色更加蜡黄了,虽然声音也虚弱了许多,还是打叠起精神,对在一旁肃立的塔思说道:“今日。。。。。。必先挫动思南思人的锐气。。。。。。。”
    塔思俯身下来,用旁人听不到的声音低声问道:“你病的很重,南来的时候合罕有交代,蒙古人的性命比南边的城池更宝贵。以我之见,不如暂且罢兵回北去,等你休养好了身体,再来攻打襄阳不迟。”
    “没有这个道理。。。。。。。”曲出着急,说话顿时有些气喘:“好不容易把狐狸赶进了洞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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