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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新宋-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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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圣明!”
  当石越回府之时,已是夜幕低垂,万家灯火。石越刚刚踏进府中,石安便迎了出来,禀道:“参政,二员外和智缘大师在客厅等候已久。”石越这才想起此事,也不及更衣,便直接往客厅走去。人未进门,瞅见唐甘南与智缘正在吃茶,而潘照临、陈良坐在下首相陪,侍剑则站立一旁侍候,石越高声笑道:“二叔,大师,可想煞我了。”
  众人这才知道石越回来了,一齐起身,唐甘南笑道:“贤侄别来无恙。”智缘则高宣佛号,合十道:“贫僧有礼。”
  石越连忙还礼,一面笑道:“快快请坐。大师、二叔,让你们久等,多有不敬,还望恕罪。”又向侍剑问道:“斋宴可有备好?”
  侍剑笑道:“已然妥当,便等参政回府。”
  “那便先开宴。”一面又告罪道:“刚刚回府,未及更衣。我先进去更衣,恕罪。”又向唐甘南与智缘分别告了罪,方进里间更衣。到了内室,梓儿正在研墨,见石越回来,忙吩咐阿旺去取了衣裳,一面笑道:“大哥可是忙煞,今儿个二叔已等了很久。”
  石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朝中事情太多,一时半会竟是撕掳不清。几乎忘记此事。”
  “十一月初一清河郡主下嫁狄将军,十一月初三包公子迎娶程家小姐,大哥可不许忘记了。这两处你一定要到的。”梓儿一面从阿旺手中取过衣服,替石越更衣,一面柔声提醒道。
  “这等事情就要劳烦夫人提醒了。”石越俯首亲了梓儿一口,眼角却见几上摆着一件物什,不由吃了一惊,问道:“那是何物?”
  梓儿瞄了一眼,笑道:“那是琉璃杯。晶莹剔透,煞是可爱,以往只听说宫中才有此物,这次是二叔带来两只送给我。”一面向阿旺笑道:“阿旺,取来给参政看看。”
  石越却见那分明便是玻璃杯?他从阿旺手中接了过来,只见这玻璃杯的颜色并不纯净,中间夹有淡淡的绿纹,杯壁甚厚,除此之外,则与他所见过的玻璃杯并无二致,当下说道:“这哪是琉璃,这是玻璃。”
  梓儿奇道:“什么是玻璃?”
  “玻璃比琉璃要纯净透明。”石越简单的解释道,也不管自己地说法是不是正确。
  梓儿看他神色,笑道:“大哥是喜欢这个么?二叔说,这种杯子用来喝葡萄酒甚好,不如便……”
  “那过于奢侈了。”石越一面笑道,一面扣了玉带,道:“妹子,借你一只杯子一用,我且去陪二叔与智缘大师。”
  他拿着杯子到了客厅,宴席已然就绪。一切既以家宴为名,石越便让智缘与唐甘南坐了上席,自己反在下首相陪。智缘得石越如此看重,心中也觉舒泰。然而石越席间所问,饮食起居之外,尽是些西北边事民情,蕃人风俗,智缘虽然随口回答,心中却总是存有一个大大的疑问,竟是食不知味。
  唐甘南却不知石越为何竟将琉璃杯带了出来,因找了个机会问道:“子明可是很喜欢这个杯子?”
  石越笑道:“方才见着,因见此物剔透可爱,便带了出来,想问问二叔,此物是从何而来,价值几何?”
  “此是自大食胡人购得,一杯值五百贯。”
  “五百贯?”石越暗暗心惊,五百贯可以在汴京以外的任何城市买一座大宅院。陈良亦不禁叹道:“世间偏是无用之物最贵。”
  潘照临却笑道:“如此贵重,若能得其制法,其利不可估量。”
  唐甘南苦笑道:“这却要去何处觅来?听说琉璃是由琉璃石烧制而成,传闻之中,琉璃石产自西域。”
  石越知道中国之琉璃业虽然独立发展,但进步缓慢,明代琉璃业之发展,郑和下西洋带来大量的琉璃工是其中一件大事,因笑道:“此物是人工制成。其透明如此,可称玻璃,若一面镀银,可以为镜,胜铜镜百倍。若能得其制法,其利百倍。若二叔有意于此,何不设法去买回胡人中的琉璃工?”
  唐甘南眼睛一亮,笑道:“只怕轻易买不到。”
  “我会写信给薛奕,托他留意。昔日赵飞燕时,所居之所,以琉璃为窗,光可照人,我大宋自己要厉行俭朴,但是不妨鼓励邻近诸国的君主奢侈一点。”石越半开玩笑地说道。
  唐甘南也笑道:“倭国的贵人,高丽的显宦,以至南方交趾等国,都不难被这些淫巧之物打动。但辽国新君却似乎不是个喜欢华服玩乐之人,比耶律乙辛强。至于西夏,却要问智缘大师了,若能令其主奢侈一点,我们百姓可赚钱,朝廷也可以坐享其利。”
  潘照临也淡淡道:“李元昊之所以能为乱,正是因为他学匈奴之故伎,让百姓不着丝绸绫缎,不吃茶叶,以减少对于我大宋的依赖。辽国亦限制民间饮茶,正是为了避免受制于我。若能让其贵人耽于享乐,此勾践之所以兴而夫差之所以亡。”
  智缘笑道:“吐蕃贵族心服大宋,亦是缘于此。羌人喜爱茶叶与大宋的衣物器饰,其贵人更是喜爱丝绸瓷器,朝廷加以恩德,便容易笼络。然夏国则不同,秉常虽然亲信汉人,喜爱汉风汉俗,但他即位之时,不过七岁,现今亦不过十五岁,尚未成年,大权一直旁落,梁太后专擅国政,置秉常如同傀儡。她以妇人专政,便只能打出重视蕃俗的旗号,借元昊旧法,来笼络一些部族首领,欲以奢侈之物打动她,只怕难以奏效。”
  “那梁乙埋呢?”石越不由问道。其时正是西夏大安元年,梁太后专权已久,以其弟梁乙埋为国相。梁乙埋与其子梁乙逋合谋,重用都罗尾、罔萌讹等人,权倾朝野。从熙宁二年起,便废汉仪,用蕃礼,袭元昊故智,屡屡侵犯宋、辽边境,以转移国内矛盾。至熙宁四年不得已才与宋朝议和,五年和议始定。但梁氏以外戚专权,不得不努力转移国内势力的不满,因此又屡屡觊觎辽国西京道。不过石越却听说梁乙埋父子都是喜好享乐之辈,他知智缘往来宋夏边境,深知西夏虚实,故有此问。
  “梁乙埋固然爱享受,但是梁太后虽为妇人,却不可轻视。其杀伐果断,智谋深远,不下吕后、武则天。”智缘一再强调西夏梁太后之能,石越想起宋朝五路兵败之事,不由一时无语。良久,方道:“虽然如此,但夏国女主当权,幼主若昏暗,还可无事,若幼主聪明,一旦成年,必生事端。以汉献帝困于曹阿瞒,尚有衣带诏之事,何况秉常之于梁太后?”
  智缘眸中精光一闪,凝视石越,问道:“参政高见。不知参政以为西夏母子,将在何日反目?”
  “当在秉常行冠礼之后!若梁太后果如大师所言,她又岂会轻易归政?”
  “参政既能洞见幽明,何不早图之?”智缘说起西夏之事,实是关系到平生的抱负所在,不由慨声道:“夏国不比辽国。辽国除幽蓟故地之外,本是胡夷所居,我大宋便能抚有,然若不能大量移民以镇之,则终究只能亲和胡夷,以夷制夷。得其地,除使边境安宁之外,便无尺寸之用。而夏国河南之地,凡华夏强盛之时,未尝为他人所有,河套之利,虽愚可知。若能进据灵凉二州,西则可开通丝路,北则可夹击辽国,精兵良马,其地所产,朝廷得之,可以征伐四方,而关内无烽烟,大宋无西顾之忧。且夏国自元昊后,国力衰落,正是天予弗取,反受其咎!”
  “以夷制夷,未若化夷为汉。辽东非不能为我所有。”石越笑道:“然而我听说耶律濬才智过人,又信任贤臣,我大宋兵不练甲不精,一旦行军,处处掣肘,且于辽军有未战先怯之忧,真要打仗,胜算不多。故此我才力劝皇上不可轻举妄动。历来占形势而兵败,不知凡几,实不得不谨慎。至于夏国之事,若朝廷早做准备,一待有变,兵锋直指灵夏,当其内外疑惧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可一鼓而胜之。故我的不少主张,皆急欲在四五年之内克见事功。为的是万一西境有事,不致被国内之事困住手脚。”
  智缘听到石越这番话,当真喜出望外。石越分明告诉他:他已然决意图谋光复灵武!智缘一身抱负,尽系于西事,王安石罢相,石越得势之后,他以为石越行事谨慎,志在国内,便是对外用兵,也当是一二十年后之事,因此满腔雄心,渐渐收起。不料石越切切之意,竟然不逊于他。而之前急欲在五年内完成移民,想必也是由此而来。智缘心意已动,便试探道:“参政若要谋划西事,不可不结纳吐蕃。”
  其时吐蕃以青唐最盛,其酋长董毡本是唃厮罗第三子,尚契丹公主,嘉佑七年,契丹主思念公主,欲遣使迎还,触怒董毡,遂杀契丹使者,绝辽通宋,至此已有十三年。当年夏主谅诈在位,以为吐蕃与契丹有隙,即领兵而西,欲吞并吐蕃,并乱秦州,时张方平在秦州,严阵以待,谅诈无隙可乘,转攻青唐城,不料被唃厮罗击败。两家世仇,愈结愈深,唃厮罗虽曾两败于元昊,却三克谅诈。青唐吐蕃实是宋朝有力的盟友。
  石越目光转向潘照临,潘照临微微颔首,笑道:“青唐吐蕃自是我大宋臂助。王韶平定熙河之后,西蕃亦多归附。联蕃制夏之策,已然成形。然而董毡终是蕃人,他日有事,无非使其出古渭州,取西凉城,以为牵制。若要谋划西事,其根本还在中国。”
  “善!”智缘本是试探石越之见识,此时听潘照临道吐蕃不可恃,不由大生知己之感,笑道:“本朝诸公,无一语能及此。王相公曾言,夏国一国户口,仅能当陕西之一路,以陕西四路攻夏国,倾全国之力供粮饷,不能成功,其罪在用人不当。又朝廷之中,凡议兵事者,尽以计苟安、弥边患为便,故种谔取绥州、城罗兀,无不干犯言路,众议纷纷,以为衅事。贫僧愿为参政言平夏形势:平夏之地,以绥、宥为首,灵州为腹,西凉为尾,有灵州则绥、宥之势张,得西凉则灵州之根固……”石越连忙吩咐道:“取地图来。”顷时,便有家人将一幅地图取来,挂在客厅的屏风之上。石越起身走近,仔细观看地图,便见在陕西以北、河东路以西的河套地区,由东至西,盘垣着银、夏、绥、宥四州,往西则有灵州与静州,再往西则是凉州,也就是西夏的西凉府。这数州之地,便宛若一条长蛇,盘踞于宋朝的西北边境,护卫着西夏的都城兴庆府。石越知道银、夏、绥、宥、静五州,是李家的“祖宗基业”,而如今绥州总算落入宋朝手中,便如一根尖刺一般,插入银、夏、宥三州之中,时刻威胁着蛇首,特别是银州更是近在咫尺。而熙河地区,则与蛇腹灵州、蛇尾凉州,形成一个三角形,一朝有事,夺下兰州,不仅可以巩固西线,切断蛇腹与蛇尾的联系,还可以直接威胁灵州。更重要的是,掌握熙河,则宋朝与吐蕃便联成一线,可以互相支援——王韶毕竟是知兵之人。
  “参政请看——”智缘走到地图之畔,手指银、夏二州,道:“绥州属银、夏之冲,得绥州,则银、夏不安。此处是横山,罗兀城是横山之要,若能两险并据,则夏国国势已危。种谔争之,岂为失策?然所惜者,其能守绥德,不能救抚宁,患得患失,临战而怯,致使诸堡分崩,朝廷震动,将已成之业,付诸东流!种谔固有罪,然朝廷弃之不争,亦是失策!”
  石越默然无言,这不过几年前的事情,虽然他并非决策之臣,但事事历历在目,自己当时也未必有此见识。
  “参政可知夏国之兵乎?”智缘手指横山,重重一划,带着几分遗憾的语气说道:“夏国虽在河外,然河外之兵怯懦少战,人马精强惯习战斗者,惟二百余里横山蕃部。此天下精兵!夏国每入寇,横山兵必为前锋。嘉佑八年,横山部将轻泥怀侧苦于谅诈虐用,率所属归附,请兵延州,约中国会兵灵夏,此本是天赐良机。昔日吐蕃衰绝、回纥乱亡,无不由此,这本是夏国安危之机。然会逢仁宗不豫,朝廷未能回应,谅诈已然得讯,立时遣使安抚,我大宋竟然失之交臂。实为可惜!”石越以前从未听闻此事,不由愕然,不过他知道嘉佑八年仁宗驾崩,英宗并非仁宗亲生,中外不安,宋朝自然不敢轻启边衅。纵有机会被白白浪费,也是在所难免。“夏国并非无隙可乘,其国内,上则权臣当道,女主临朝,幼主不安其位;下则各部心怀怨恨,常有异心,百姓亦苦于赋敛,且两国和市久绝,其国中必然匮乏,民不能无怨。光复河套之要,在于大宋能把握时机,善用将领。言臣纷纷,于防范权臣或有利,于军机大事则常误。行大事者,岂能顺庸人之意哉?!”智缘说起来,依然是一脸不平。
  石越凝视智缘,长揖道:“越不才,愿请教大师图夏之策。”
  “朝中王副枢使、郭侍郎,本朝名将,皆是熟知西事之人。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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