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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四人夜话-第2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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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房子内工作的只有两三个科学家,普通人不能随便进入,尤其是二楼。所以倪婉很高兴回到这天地内,在二楼的书房中,她和丁原随意调情,也不怕有外人闯入。
    丁原走上研究室的二楼,对一切设备非常注意,到处小心观察,似乎要唤起他的记忆。
    倪婉想到一个恶作剧的主意。她要以其人之道还冶其身。记得那一次,丁原把一种花粉偷偷撒在她的身上,令她痒得叫救命,恨不得立刻把所有衣裳脱掉,痛痛快快的去搔痒。这时,她也拿了一小包花粉,趁丁原不在意的时候,忽然倒进他的衣领内。
    丁原的反应是惊人的,那种突发的急痒令他手足无措,他大叫起来。两手拚命去搔背脊,却搔不著。他脸上的惊惶愈来愈甚,忽然两眼一翻,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倪婉见他反应这么强烈,起初感到有趣。后来心中有点抱歉,觉得不该这样戏弄他。正要想法子帮助他时,丁原已不会动了。
    「丁,你怎么啦?」倪婉急问。
    她推他的身子,丁原毫无知觉,一摸他的心窝,心跳已经停顿……他死了。
    倪婉大惊,高呼:「不好了,来人呀……」
    她叫了好几次,楼下才有一个男同事跑上来,见了这情况也是惊异之极,急忙打电话到外间求救。
    医生来时已是半个钟头之后,他检视一下。摇摇头说,丁原确是死了,可能受了突然的刺激而死,但详细情形要经过剖验才知道。
    倪婉已哭得像泪人儿一般,她承认曾把花粉撒在他背上,但绝没有想到会产生这样的效果。
    医生也认为,麻痒的感觉不会致人于死。这可能是一种巧合,一切要在验尸后才能确定。
    不久,有人来把丁原的尸体抬出屋外。
    这时是上午十一时许,阳光普照。
    两人抬著丁原的尸体,走过植物园,向园外停放的车子走去。倪婉和医生跟在后面。
    他们离开屋子走出百多步,距离车子大约还有半段路程。陡然一件奇事发生了……丁原的尸体不知去向。
    倪婉与抬尸体的人几乎是同时发现的。简直像魔术一样。在前一瞬间,丁原躯体尚在;后一瞬间它已消失。
    几人同时「咦」了一声。把脚步停下来,他们行走的是一条宽约三尺的通道,尸体不可能掉在地下而不被察觉,也不可能被植物遮蔽。除非,它已钻入土中,但那是更加不可想像的事情。
    倪婉惊惶失措,只得以电话向科学院负责人报告。
    院长名叫温纳祺,他与一众人等赶来现场视察。不过,在丁原消失的现场,并无任何迹象。幸亏有医生等人作证,若是只有倪婉一人陪著丁原,她对他的失踪便有莫大的嫌疑。
    温纳祺巡视后,摇摇头,叹息道:「丁原博士过去已有一次离奇失踪的现象,这一次和上次一定也大有关连,可惜我们无法知道个中的原因。只好把事实向他的家人报告了。」
    丁原的妻子伊芙正在家中布置客厅,把一束鲜花插进花瓶里,想让丁原回来时,有一种新鲜的感觉。
    电话忽然来了,是院长用沉重的声音把刚才的消息告诉她。
    她整个人呆住了,上天彷佛和她开玩笑,当她的心刚从情人那边转向丈夫时,丈夫又告无端失踪。
    这一次失踪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是活生生的消失,所以还有「回来」的可能,今次他已经死去数十分钟才不见,这一次要盼望他回来,恐怕是绝无可能了。
    伊芙觉得像一个梦,她没有哭泣,反而莫名其妙地狂笑起来。
    她狂笑不因什么,而是在仅仅一个钟头前,她才非常抱歉地拒绝了罗培的爱,她斩钉截铁的说:由于丈夫已经回来,她不能再和他保持藕断丝连的关系。
    罗培痛苦地挂上电话。而于此时,丁原的噩耗却传来了。
    这二十四小时之间发生的事,对伊芙来说,像一幕闹剧。她狂笑一回之后,才跑到房中哭泣。
    不过罗培的消息也真快捷,不到一个钟头、他就携了鲜花来探望。
    「我很抱歉,」他见了伊芙的脸说:「刚才科学院已传遍了关于丁原博士的消息。」罗培也在科学院工作,不过他是属于动物院的范畴。
    伊芙见了罗培,感到很窘。但往日的感情使她忘记了一切,很快便投入他怀中痛哭起来。
    罗培拍拍她肩背说:「你不用伤心,我们可以恢复以前快乐的生活。」
    伊芙含泪点头。
    罗培把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这时孩子们都上学去了,屋中并无他人,他们乘机热吻起来。
    经过一番波折,两人尤感温馨,觉得这段感情得来不易。
    「以后不许你再说离开我的话了。」罗培凝视著她的眼睛说。
    「不会,永远不会了。」伊芙肯定地说。
    这时,门铃响起来。
    「是谁呢?孩子们还未到放学的时候。」伊芙说著站起来。
    当她把门打开的时候,不禁叫一声:「天啊!」当场晕厥在地上。
    门口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丈夫丁原博土,好端端的站在那里。
    罗培闻声赶来,一见丁原,也是如见鬼魅。「你……你……」
    丁原没有理他,走进屋内把伊芙扶起来。
    罗培道:「你……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大家都说你……又失踪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现在已回来了。」
    丁原的答话令罗培啼笑皆非。
    「他们说你……心脏停顿了数十分钟,医生也认为已无可挽救,那又是怎么回事?」
    「老实告诉你。我很怕痒,一位女同事把花粉倒在我背脊上,令我受不了。我只是暂时失去了知觉,但没有死去。」丁原答。
    「哦……所以你又回来了。」
    「你对我的回来好像不大高兴?」
    「不,」罗培自觉有些失态,低头道:「恭喜你们夫妻再度团聚。」
    这时伊芙已醒转过来。她睁大眼睛,见罗培和丁原一同站在身前。她喃喃地说:「唉,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不是在做梦。」罗培对她解释:「丁兄只是一时失去知觉,现在已复原了。」
    丁原再度出现的消息,由罗培用电话通知科学院。这个消息哄动性,较之他当年的失踪有过之而无不及。
    院长和医生、倪婉等人同到丁家来探望,询问丁原失踪后的经过及他的感觉。丁原的答话仍是「一无所知」。
    医生替他作全身检验,发觉他一切都正常,只血压较一般人稍低。
    这种谜团始终无法打开,各人坐了一会告辞离去。临行,倪婉向丁原打了一个眼色,丁原居然会意,回她一个笑容。倪婉稍感宽慰。
    失意的罗培也随众人离去,可怜他一场欢喜一场空,一而再的打击确教他受不了。
    令伊芙困惑的是,她觉得今天回来的丁原,不是昨天那个丁原。这是什么原因,她也说不出,一个女人往往有一种感觉是难以解释的。
    为了进一步证明,这天晚上,她故意多喝一点酒,露出一副媚惑的姿态。
    像往常一样,夫妇作了肌肤之亲。事后,伊芙的困惑更强烈了,她几乎能肯定地说,这人不是昨天的丁原。
    每一个人都能从另一个人的习惯去认识一个人。我们对于熟悉的亲人,几乎能从他的脚步声便能判断。
    对一个女人来说。一个亲密伴侣在床上的各种表现,更无法逃过她敏感的观察。这种事情就是要伪装也伪装不来。
    昨天那个丁原曾令伊芙有异样约满足,今天这个丁原却无论在那一方面。都不讨伊芙的喜欢。
    同一个人是不可能有这样大分野的。如果这个人不是真正的丈夫,他究竟是谁?伊芙心内十分惊讶。
    不仅这样,伊芙这时的疑惑逐渐扩大了,她甚至怀疑昨天那个丁原也不是真正的丁原。他的一些动作与小习惯也令她觉得陌生。
    整个晚上,伊芙辗转不安,直到天亮才阖眼。
    在吃早餐的时候,丁原表现得态度轻松,和两个儿女谈笑自若,他口舌伶俐,仅这一点也就和昨天那表现持重的丁原大不相同。
    九时许,当丁原出门上班后,伊芙立即打电话给罗培,把她的疑惑告诉他。
    「真有这样的事?」罗培大吃一惊:「那么我要把这现象告诉院长,要他们留意。」
    一个小时后,科学院院长接见了罗培,听他说出关于伊芙的种种怀疑。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设想,假使他不是丁原博士,他到底是谁?装扮成丁原又有什么目的?」院长沉吟道。
    「我以为,院长对植物院的机密档案要特别注意。」
    「你怀疑是由间谍伪装?」
    「我不敢说。不过,什么事情总是小心一点的好。」
    院长道:「如果敌国的间谍有如此神通,能用一种莫名其妙的光线,一闪之下,便把一个活人或一具尸体掳走,那真是太可怕了。」
    「院长的意思难道是说,这可能不属人类的力量?」罗培用神秘的声调问。
    「这……我没有想过。」
    「我有个朋友,他饲养一头猎犬,据说是很灵异的。如果见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它会狂吠。你说要不要试试?」
    「嗯,试试也无妨。」
    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罗培走后,院长另有一个主意,他把年轻的女科学家倪婉召来。
    倪婉今天穿一件灰白二色的长裙,剪裁得体,显得体态特别动人。她薄拖脂粉,更觉明艳。
    「你对丁原博士的事件有什么看法?」院长问。
    倪婉低头想了一想,道:「本来我以为害死了他,心中负疚;只要他没死去,我心中便觉宽慰。」
    「我不是指这个。在我们科学院的同事中,相信你和丁原最熟,也了解最深。」院长说到这里,微顿一顿。倪婉不自觉地脸现红晕。院长续道:「我想你以女性特别的感觉,去判别一下,今天来上班的丁原,是不是昨天那个丁原。」
    倪婉全身一震道:「院长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会是另一个人吗?」
    院长于是把今早罗培来的谈话对她说明,并把大家的疑惑告诉她。
    倪婉道:「好,我尽力一试。」
    从院长室出来,她便迳往丁原的办公室走。
    「你早!」丁原一见她便亲切地招呼。
    倪婉在桌前一站,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丁原赞道:「你今天穿得真好看。」他走过来,一手环抱她的纤腰,便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倪婉心里虽然欢喜,却也暗暗诧异:今天的他和昨天的他的确有很大不同。
    倪婉试和丁原说些俏皮的话,他也能以风趣的口吻回答;有时还语意双关,涉及二人的私情。总之,跟昨天那个木讷的丁原判若两人。
    不知是不是院长的话先入为主,倪婉内心的怀疑也愈来愈深了。
    像昨天一样,他们照样从办公室前往研究院,处理日常工作。当他们在阳光下的草地走动的时候,迎面碰见罗培和一个下颚蓄有一把长胡子的老人,罗培手中牵一头猎犬。
    丁原与罗培打招呼,当他们走到相距十尺的时候,那猎犬忽然发出「胡胡」的声音,并且狂吠起来,丁原停止向前,他两眼露出惧意。罗培故意将手一松,那猎犬向前冲出数尺,作势欲朴。丁原大叫一声,转身便逃。罗培及时将绳子拉紧,不让猎犬真正伤害他。虽然如此,丁原的狼狈也够瞧了。他险青唇白,倪婉过去扶住他,问道:「你没事吧?」
    丁原回头望一眼,那犬依然在狂吠。他定一定神道:「没有什么,我怕狗。」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倪婉道。
    丁原苦笑一下,不作辩白。罗培上前道歉:「这只狗只是装腔作势,它不会真正咬人的。」但他和猎犬每上前一步,丁原便退后一步。
    「那么,我先把这犬带走。哦,对了,让我介绍一下。」罗培指著那个胡子老者道:「这位是杜比教授,他有些事情要向你请教。」
    杜比上前与丁原握手,罗培牵著猎犬走开。
    杜比要请教的是一些植物学的问题,丁原大都能从容作答。他们在附近一个亭子坐下聊天。倪婉冷眼旁观,这老者似乎不是真的为请教植物学知识而来。
    果然,他们谈了不久,丁原便露出昏昏欲睡的姿态。
    丁原这时坐在亭子内的石椅上,他感到眼皮重重垂下来,极度疲乏。不久,索性把身体横倒卧在石椅上。
    倪婉正要质问这是为什么,那老人向她打个眼色,示意她不要作声。
    他用缓慢的语调说道:「丁原博士,你现在已进入梦乡,你睡得很稳很稳……你完全无拘无束,你想作什么便什么,想说什么便什么……」
    倪婉这才知道,老人是用催眠术试验丁原,大概他是罗培邀来的,已获得院长的默许。
    老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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