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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章

船帮老大-第4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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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荐几位朋友相见,算是何重要大事呢?

邱大为心中揣测着……

陈叫山却是无一丝疑惑与不解,在陈叫山以为:杜先生这般之江湖地位,较于常人,自有些许异处。

正如那句“一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便是玄妙得紧,又精准得紧!

在杜先生这儿,杀人割头,刀光闪闪,枪炮隆隆,兴许是一杯淡茶,一支香烟,一句昆曲般淡淡轻轻;而一个面子,一道礼数,一个场面,一个人情,兴许又如建造一艘军舰,一架飞机那般精细异常,不可懈怠丝缕……

“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

陈叫山手捏茶碗盖子,轻轻刮磨碗沿,轻吹茶叶翻翻,邱大为则是正襟危坐时,侧门一开,有五人随杜先生走过来,杜先生先伸臂向陈叫山和邱大为,作着介绍,“汉口两江航会陈叫山,邱大为……”

陈叫山将茶碗轻放,起身,拱手,面带微笑,不卑不亢……

邱大为则是身子直着,觉得不妥,又立时冲那三人躬身,复又拱手,略显紧张……

“这位是孔氏军械厂的孔晤忠”

杜先生手臂指向一位一身藏蓝长衫的老者,老者微微颔首,报以微笑……

“万福锦华织染厂的刘祥荣……正兴印刷公司唐恺……闸北郑氏纱厂的郑俊豪……天会化工厂的苏瑾生……”

杜先生逐个地介绍着,陈叫山和邱大为亦逐个地行拱手礼,连连说着“幸会幸会”。

陈叫山从此五人的形貌气质判断,这皆是上海滩盛名赫赫的风云人物!

深夜约见这五位大人物,又是在杜先生的个人小茶室里,能说这样的引荐与相见,是为小事么?

必有深意!

必为大事!

屋内八人,都是场面人,都经场面事,大家坐下后,彼此寒暄……孔氏军械厂的孔晤忠孔先生,年纪最长,先以长者之关爱语气,问陈叫山和邱大为各自家庭情况,来上海之行程等等;陈叫山便询问孔先生高寿几何,高赞孔先生身体康健,算以应之……

天会化工厂的苏先生,人很喜气,轻松提说起近来大世界剧院里,上演的几部欧洲歌剧……闸北郑氏纱厂的郑先生,与正兴印刷公司的唐先生,就着大家所喝茶叶,谈及了中华茶道之流派……万福锦华织染厂的刘先生,则向陈叫山和邱大为询问起汉口近来的天气……

众人一阵寒暄,皆感轻松随意,惟独邱大为觉着有些身紧,仿佛茶也喝得没甚滋味儿,不时地瞟墙上的挂钟:大半夜的,大家都说这些,似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吧?

身为主人的杜先生,坐在大家中间,反倒话语不多,只是不时地会心一笑,附合一言……

末了,杜先生长长一叹,说出了身为主人和引荐人感觉的话来,“日本人就要全面打过来了,上海……上海只怕是守不住了……”

众人脸上的表情,都肃宁起来了……

“唉……要我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理当是将这把老骨头,埋在黄浦江边了,夜夜尚能听见上海的风声、车声、曲声、人声,乐一个逍逍遥遥的千秋大梦……”孔先生吁叹着,一头白发在灯光下,闪着银白之光,“可如今看来,我是做不到,实难遂愿喽……”

“孔老,话也不是这样啊……”苏先生身子端端坐了,两手平平放膝盖上,眼睛却朝上看,吁一口气,无尽唏嘘,“越是打仗,你孔家的军械,越是为国供给利器的紧要关节……”

“是啊……”郑先生随之附合道,“国难时日,只要人心不散,国脉犹在,小鬼子能猖狂一时,难长久得势,夺了我们的,终要还给我们……”

杜先生起身为陈叫山倒了茶水,随着茶壶嘴里流淌着的“汩汩”声音,杜先生唏嘘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叫山的手指,在茶碗旁轻轻点点,以示感谢,同时,也做思考,脑海中终于形成了一个完整轮廓来……

“诸位好友,我两江航会的船只,来往于汉口上海之间,多年来,少不得诸位好友之帮衬,能到今日,延续不绝,全仗众友时时处处,大大小小的帮助、关照……”

陈叫山既已感觉出众人有事求助于自己,但却不大好直言告之,便主动涉及了话题,“值此国难岁月,覆巢之下,安无完卵?我们理应同心携手,风雨同舟,共经生死荣辱,为国家,为民族,为我们自己,为抗战之胜利,贡献我们的光热……”

众人看着陈叫山,听着陈叫山的话,皆感欣慰……

第705章最大困难

陈叫山话题至此,杜先生默默环视众人,便说,“叫山,有一件棘手之事……我思来想去,也惟有你能帮到……”

杜先生说,上海许多工厂眼见战事一****吃紧,心急如焚,却又徒之奈何。有人趁着时局不稳,大发几笔横财,而后卷了金银细软,远赴香港海外;有人每日借酒浇愁,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的心态,消沉自我,醉生梦死;有人忙着为自己的买卖,寻找接手之下家,情绪悲观,哪怕贱价,亦不犹疑;更有甚者,竟暗中通了日本人,干起了为国人所不齿的汉奸勾当……

而孔先生他们几人,对自己的产业,怀着深深的感情,业无大小,敝帚自珍,到了如今这关口,几番纠结,却终难割舍下那份感情,独自离开……

而且,类如孔先生的军械厂,关乎国家战备,于军事实力之提升,有不可估量之作用,如鹰之翼,似龙之爪……而一旦军械厂落入日本人之手,于****国民而言,先是精神上的沉重打击,且会令日本人凭此,参透我军之诸多兵工之玄机,后患无穷……

而类如郑先生、刘先生、唐先生、苏先生他们,要么关乎民生,要么乃是民族工业之魂灵,之脊柱,岂可说舍便舍,说弃便弃?

因此,孔先生联络一众实业朋友,求助于杜先生门下,希望杜先生能给予帮助……

杜先生一番思索,觉着此事极难!

大凡大型工厂,其核心所在,一是人才,二便是机器设备,人有两条腿,天涯海角,自有奔走,可机器设备,体积庞大,重量超沉,无腿无翼,想欲迁移,谈何容易?

杜先生便想到了两江航会,想到了陈叫山。

大型机器设备之远途运输,最宜走水路,运输成本最低!

陈叫山之前一直觉着,自己欠着杜先生的诸多人情,一直没有契机去还。

先前杜先生为国募集军需,出力,出钱,出言,出面子,杜先生自己,未得一利。

当杜先生求助陈叫山,帮其调集粮食,而后掣肘住张汉奸,并派青帮兄弟日夜连轴转,时时处处保护陈叫山时,令陈叫山越发觉得:杜先生的人情难还啊……

自己帮杜先生的太少太少,杜先生帮自己的,太多太多!

目今,上海滩的实业巨子们,求助于杜先生,杜先生若非受行业所局限,一般情形下,是断断不会向我陈叫山寻求帮助,给我制造压力的!

而现在,现实情况是,杜先生已然开了金口……

这是一种信任!

这是一种情谊……

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报答杜先生常年关照之恩,一个还杜先生之人情的机会!

陈叫山岂会婉拒?

“杜先生,诸位好友,此事包在我陈叫山身上!”

陈叫山终于说出了一句大家最想听到,最喜欢听到的话,岂料,陈叫山遂即又说,“将诸位好友的大型机器设备,由上海转运至武汉,甚或重庆去,换作往常,实在不算一件大事……可如今正值战争,战火连连,不确定的因素太多太多!因此,我希望,大家出谋献策,齐心协力,尽量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若是惯常来说这话,众人兴许会以为陈叫山是在为自己找借口,明着答应,暗着推脱。

可是现在,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日本人的军舰,就在常州、江阴一带停泊,卡住长江咽喉,单就这一点,便是一个难中之难!

陈叫山没有说那种胡天胡地的大话,这反倒令众人尊敬,愈发感到了陈叫山的沉稳、理智、不圄客套俗路……

邱大为又朝墙上的挂钟看了一眼,想张一个哈欠,但觉着太失礼,强忍着,咬了牙,用手掌盖住了嘴巴……

这一幕,被杜先生看在了眼里……

“我看这样吧,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八人,还是在这间屋里,继续商量讨论转运之事……”杜先生说,“孔老年事也高,熬得太晚,于身体不好!我们越是要抢时间办大事,越是要注重休息,休息好,才能事半功倍嘛!”

回到酒店,关上了房门,邱大为张了个哈欠,“会长,我思来想去,觉着这转运的事儿,真不是那么容易啊……”

陈叫山站立在窗前,望着灯火闪闪的黄浦江,附合唏嘘,“是啊,是不容易,不容易得很啊……”

邱大为嘴巴动了一下,原本想说“我们接下这活,若是完成不好,岂不是有负众人,有负杜先生,还砸了我们两江航会的牌子”,但一眼看去,见陈叫山的背影,停驻窗前,如一道剪影,似透着无尽之唏嘘慨然……

邱大为将头一低,还是说了句,“会长,早些歇着吧……”

第二天七点,陈叫山和邱大为便到了杜公馆、

七点半时,孔先生他们五人也都全部到了……

“陈会长,这是我军械厂的机器设备清单,包括装运组合草图……”

“陈会长,这是我们印染厂的机器资料……”

“陈会长,我们纱厂的设备比较多,规格型号繁杂,我全都整理在这儿了,包括每台机器的长、宽、高、重量、围度……”

“陈会长,我们的印刷设备,全都是庞然大物,你还别说,除了装船走水路,陆路转运,还真是没一点办法啊……”

陈叫山将一沓的资料、草图,全部叠合一起,逐张地察看着……

众人在杜先生的小茶室里开会,中途有内务生送来点心、糕点、午餐、晚餐,除此,八个人始终没有出小茶室,会议又一直开到了深夜……

其间,杜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末了,说,“79师的柳师长,已经答应我了,到时候,他们在常州、江阴两岸,夹击日本军舰,袭扰鬼子,为我们船队,打开一条通道……”

众人皆感欣慰不已……

陈叫山眉峰堆聚着,忽然说,“日本军舰的问题,能有****协助,我估计问题不大;船只的事儿,也不难!现在,最大的困难,就是机器设备的搬运转接,上船下船,一路维护所需的人手,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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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妙计顿出

大家开会至深夜,脑中想的皆是“机器重量、设备体积、装运措施”等等问题,杜先生更多想的是“冲破日本人封锁”的事儿,却恰恰忽略了最大的一个困难——人!

陈叫山觉着这也正常得很,大家都是站在各自的角度去想问题,这些实业巨子们,熟悉各自的机器设备之性能、规格、属性等等,杜先生调用青。帮势力,自然多琢磨“刀口上舔血”的事儿。对于船舶的装载、搬运人力的预算,自然没有概念……

因而,陈叫山的话一出,大家顿时愣了一下!

“我手下的兄弟,倒是足够多,但都是自乐州沿凌江至汉口分布,包括中原大部,可如今这时局,交通受阻,远水也解不了近渴……”陈叫山说,“杜先生的兄弟们,一要协助刘师长他们,突破江阴、常州封锁,二要留守上海,维护上海江湖之安危,也无法随船而行……”

孔先生他们听到这话,眉头紧锁,杜先生则是一脸凝虑,倒是邱大为,原本有些困意,听到这里,反倒不困了,在他以为:这一趟大型转运,风险实在大,若是因为人手问题实现不了,那是最好不过了!

“叫山,人手的问题,我真是没有事先考虑周全……”杜先生深吸一口气,抬头直望陈叫山,“你大致算一算,就目前的资料信息看,需要多少人手?”

陈叫山将一厚沓资料,拿了起来,手指头在上面轻轻抚了抚,吁一口气,“轮船以十艘为算,每船至少需要一百个精壮汉子……”

一千个人?

“一千个人,是最少最少的预算……且这一千人,必须是那种有勇力,有拼劲的精壮汉子!”陈叫山说,“依照资料看,大型机器设备在路上转运时,必须有一些非常规手段,滚轴,撬杠,吊索,滑轮,都得齐上阵,这是其一!”

“走陆路上船时,我们的行话叫硬上软,而从船上卸下,再走陆路,称为软下硬,就这两步,便需要超出正常搬运三倍的人数!”

“待到了汉口,软下硬时,汉口的兄弟们,既专业,人手又足,自然好办!但这硬上软,就是一个考验……”

“另外,这个季节阴雨较多,长江水位变化大,海事情况复杂,这一路过去,又是逆行走上水,所以……”

邱大为以为陈叫山这是在说“开脱话”,便顿时来了精神,一直沉默的他,也终于开始帮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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