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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船帮老大-第3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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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邵话未说全,忽听秋云朝屋里走来,便住了口,抬袖子擦一下眼睛,怕秋云看见,也不希望陈叫山笑话……

“爹,夜深了。你们也该早歇着,明儿一早事还多哩……”秋云立在墙上的一盏灯笼下。红红的光,映得她秀美的眸子……

“你先睡吧,我跟爹说说话……”陈叫山转头说,脸上由起先的凝然,转为了微笑。

“我去仓房睡了,你夜里就睡我那屋,记得矮桌上有檀香,洋火在下面第二层的抽屉里,你要岔床了。就点了檀香睡……”秋云淡淡笑着,又带几分羞怯……

“没事儿,你就睡你屋里吧,我等会儿去睡仓房……”

陈叫山说完话,秋云似乎还想坚持,嘴巴刚一动,话未出。老邵却说了,“秋云,你就睡你屋吧,男人家睡觉好将就……”

秋云“唔”了一声,转身走了……

陈叫山和老邵皆静坐着,闻听秋云开了自己屋的房门。复又关上,门闩闩上……

“叫山,为什么要惹日本人呢?”老邵确定秋云已经睡下了,终于又才开口说话了……

陈叫山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莫说啥大道理……”老邵见陈叫山暂时沉默,酝酿着思路,要讲出一些大道理似的,便索性将其话路堵塞着。“我知道你是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事儿,避免不了……可惹谁惹不下,为啥惹日本人呢?”

“咱都是踏实人家,干涉那么多国家的大事,干啥哩?况且,咱都平头老百姓,能闹腾多大的天?国家的事儿,咱能起多大作用?”

“爹……话是不能这么说……”

“那哪样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吗?那话是对的,可是……”老邵今晚上也喝了不少的烧酒,此际连眼珠子都有些发红,打了个酒嗝,说,“你说说看,从前清时割地赔款,大把大把的白银交出去,到如今这世道,洋人来来去去,就跟跨自家门槛似的,哪个又有责了?”

陈叫山看着灯光下老邵那布满皱纹的脸,一瞬间,终于决定放弃辩驳了:身为长辈,总是祈望着晚辈能平平安安的,古之常理,从未变改过!何必再在老丈人面前,提说那么多的民族责任,而惹得他激动呢?

但同时,陈叫山越发觉得:国人兴许都多有这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关起门来,踏踏实实过自家小日子”的心理,外国列强才愈发嚣张跋扈,国力才日渐虚弱!每个人都认为“匹夫有责”,那是该有责的人的事儿,轮不到自己头上,可是,人人都这么觉着,最终的“有责”,又何有落实之处?

如此看来,范老大安排自己来这里,完成这样的一件事儿,实在是一步很有深意的棋!

仅仅是把当汉奸的人除掉了,而民心不变,依旧沉沦不觉醒,那么,汉奸就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会长出新一茬。韭菜长得快,还是镰刀下得快?当满地都长满韭菜了,如何割得过来?

陈叫山不说话了,老邵便以为,陈叫山是接受了自己的观点……

老邵稍有了一丝欣慰……

“只要你心里也有秋云,能跟她平平安安、踏踏实实、细水长流地过日子,这都比啥都强了……”老邵说着说着,神色又多了一份黯然,兀自低了头,“回头,你带秋云走,我就不跟过去了……”

“吃菜咽糠也好,穿绸喝油也罢,都是你们的造化……以后有闲空了,就回来耍,秋云她娘在这儿,我陪着她,哪儿也不去的……”

“爹,你可以过去住上一阵子,住得惯,就长住,住不惯呢,咱再回来……”陈叫山吁着一口气……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吧!等明儿的事儿过了,咱再说……”

陈叫山点点头,站起身来,向着老邵,微微欠身,“爹,你也早些睡……”

陈叫山来到了仓房里,秋云之前用两条板凳支了一张门板,收拾好了床铺,陈叫山和衣而卧,躺了上去,却没有一丝睡意……

仓房有一独窗,中间是三根粗的木棍分隔着,夜风从其间一缕缕吹进……

忽然,窗口出现了一个人影,陈叫山十分警觉,一坐而起,却听窗外人低声喊,“大哥,是我……”

原来是唐六。

唐六丢进来一个纸团,遂即便又一闪身,离开了……

“孔老八他们已经提前到了,径直去了柱子家……”陈叫山用打火机照亮,看完了纸条,遂将其烧掉了。

第022章日本高手

陈叫山遂即起身,将长袍下摆,朝腰里一缠,轻轻推开仓房木门,几步轻走,至墙下,纵身一跃……

陈叫山又来到起先相约的竹林边,唐六和几个袍哥会的兄弟,已经在那里候着了。求书网

“大哥,我们真没想到,日本人的汽车,比咱的跑得快得多……”唐六望了一眼东方,东方尽管依旧一片漆黑,但这正是黎明前的黑暗,兴许不用多久,光明就要驱散一片黑暗了……

“他们一共来几辆车,多少人?”陈叫山问。

“一共三辆车,差不多十多个人……”一位袍哥会的兄弟说,“天太黑了,看不太清楚,大致错不了的……”

“嗯……”陈叫山点点头,忽而一叹,“看来兄弟们不能多睡了……你们即刻通知东西南北四个堂口:东路堂口卡在凌江白猿岭一带,控制观察水路;西路堂口的兄弟,守在柱子家外围,密切关注孔老八他们的汽车;其余两路的兄弟,全在新桥两岸集结,见机行事吧……”

其余几位袍哥会兄弟,接了陈叫山吩咐,各自散去了,留唐六一人。

“大哥,现在……?”唐六问,“我们怎么办?”

陈叫山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忽倏一下,闪回出昨夜里与柱子喝酒时的情形来——

当时,陈叫山拉开黑色皮箱,取出三张照片来,递给柱子,“这三人,据说是茶场的老主顾,你认识不?”

柱子只瞥一眼,便说,“嘿,孔老八,谭老六,申老三,怎不认得?多年的老交情了……”

后来,秋云抱着酒坛子。ong》过来给柱子看酒,“柱子,我给你看一碗酒……”

柱子说着话,正说得兴起,手臂高高扬了起来,又是拍胸脯,又是攥拳头。秋云过来一看酒,柱子的手。停在了空中,转头看了秋云一眼,“不成,一碗怎么够?今儿这也算是喜酒呢,三碗,倒三碗!”

…………

陈叫山想到这里,便说,“再过一阵,待天稍亮些。我们去探望一下柱子……”

遂即,唐六仍留竹林,陈叫山却返回邵家院子,走到老邵住的屋前,轻轻拍一拍窗格子,老邵便咳嗽了一声,陈叫山说。“爹,我去柱子家看看去,昨晚上柱子喝得有点多……”

“早些到梁上去,天一放亮,龙狮队和县府的人都要来……乡亲们都晓得你来了,肯定要你参加剪彩啥的。你得提前跟人合计合计……”

“嗯,晓得了……”

陈叫山回到竹林,唐六走过来说,“大哥,现在过去跟孔老八他们照面,合适么?”

陈叫山明白唐六的顾虑:如果只是我陈叫山一个人去柱子家,倘若孔老八他们嗅到了异常。对我下手,那就……

“柱子昨晚是跟我喝的酒,喝的又多,我去看看他,于情于理都合适……”陈叫山笑说,“孔老八他们就算是觉出了什么,也不可能在柱子家对我动手……”

范老大给陈叫山的黑色皮箱里,除了放了孔老八、谭老六、申老三的相片,另外,三个汉奸的过往经历,也都详细地写了资料……陈叫山知道:此三人,并非诡计多诈之人!另外,陈叫山对于范老大的精心安排,袍哥会兄弟的执行能力,情报更新,信息保密,都极为相信……

天边逐渐有了一丝淡淡的银边儿,陈叫山和唐六相对而立,已能看见对方的麻麻影儿,陈叫山将长袍下摆从腰里放下,拍一拍,“走吧——”

唐六跟着陈叫山朝柱子家走去,走过一个小荷塘,前面有一座矮山,唐六将两个手掌合于一处,呈鼓形,放于嘴前,一吹,顿时发出“咕咕咕咕”的声音……

“咕咕咕咕……”矮山那边顿时也发出了声音,陈叫山晓得:西路堂口的兄弟,已经在柱子家附近埋伏好了……

袍哥会的人办事,其效率真是非同一般啊!

陈叫山又向柱子家走近了一些,果然看见院墙外,停着三辆黑色的小汽车……

“兄弟,我估计随行的有日本高手,你告诉兄弟们,尽量离远些,不要被人发现……”陈叫山说,“只要没有特别情况,不用暴露!”

“日本高手?”唐六挠了挠后脑勺,“大哥,何以见得?”

“一种感觉吧!”陈叫山拍拍唐六的肩膀,示意唐六且先回去,自己迈开大步,朝柱子家走去了……

“嘭嘭嘭……”

陈叫山抓着柱子家房门上的门环,轻轻叩响……

门里一个杂役问了一声,遂即从门缝朝外一瞧,便惊喜起来,“还真是陈帮主啊!”

房门一下大开,杂役兴冲冲地院里喊,“少爷,少爷,陈帮主来咧……”

陈叫山随杂役朝正屋走去,经过一小花坛时,陈叫山看见兰草旁边有一摊酒醉呕吐之污秽,便料想柱子是真醉得不轻!

昨夜,陈叫山送柱子回来时,只送到大门外,柱子便一挥手,说自己没事儿,令陈叫山回去了。

拐过一折廊亭,陈叫山看见榄坎上站立着六个汉子,皆一身灰色短打,两手背于身后,站立一排,身姿如松如山。

此时,天光又大亮了一截,陈叫山经过那六个汉子时,特地朝内侧走一些,观察了那六人的手掌,一看,便晓得此六人是个顶个的高手!

陈叫山微微欠身,朝六人拱手,“几位兄弟好……”

六个人皆面如石刻,一动不动,仿佛目空一切似的……

那杂役便在一旁解释,“陈帮主,昨个夜里,汉口益盛茶厂的孔老板他们来了,这几位兄弟,都是随行的……恐是头回来这儿……所以……”

杂役解释的目的,是不让陈叫山误以为,这六个人是柱子家的人,以此冷漠傲慢的架势,慢待了客人哩……

陈叫山却通过这一幕,已然断定:此六人,果然是大和茶道株式会社的日本人,一句中国话都听不懂!

“少爷,陈帮主说来看看你……”

陈叫山透过窗棂上的白纸,看见屋里的灯亮着,几个人影在内,杂役喊过了一声,遂即,便听见门轴一响,有一人声传来,“喲,陈先生啊,幸会,幸会……”

第023章性情汉子

陈叫山循声进门,便看见一个身穿洋装的矮胖子,脖子粗,一圈赘肉套迭一起,像猪大肠盘在了脖子上,可他偏还系了一条领带,显示文明。

此人正是汉奸孔老八。

孔老八冲着陈叫山笑,大金牙亮了出来,并伸手过来,欲与陈叫山行握手之礼,手指上套着的金戒指,硕大无比,金光灿灿……

难怪要卖祖求荣呢,原来日本人果真是撒了大饵呀!

陈叫山心中一阵作呕之感,但出于礼仪,待孔老八的手伸过来时,陈叫山假意要去握,眼见要握住了,陈叫山却忽地将手一抬,改为抱拳,“幸会,幸会……”

孔老八略略尴尬,但遂即反应过来,以为陈叫山不懂握手之礼呢,伸出的手臂,僵在空中,猛一抬,拍了下自己前额,亦抱拳行礼,“久闻陈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陈叫山实在不愿与孔老八再假意寒暄客套,微微笑着,算是回应,并打量屋里几人:穿着长袍的谭老六,瘦高若高粱杆,戴一副茶色眼镜;穿中山装的申老三,胖瘦适中,衣服领口上还别着三支钢笔;其余几人,陈叫山皆不认识,但细一观察,发觉其中一人,留着狗皮膏胡须,陈叫山便料想,此是日本人……

众人皆与陈叫山打过招呼,柱子才从里屋出来,拿着一条毛巾,捂住半边脸,“陈帮主,昨晚上喝急了点儿,让你笑话了……”

陈叫山内外一瞧,孔老八一行,拢共是十三个人:三个汉奸,三个司机,一个官员模样的日本人,以及外面站立的六个日本打手。

再一看桌上的七个茶碗,从其汤色看,茶水至少冲泡过三遍。说明屋内七个人,已经坐着叙谈好久了……

“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原来……”柱子用毛巾擦了把脸,话说半截,觉着不妥,又遂即噤声了……

陈叫山知道:自己曾经拿出孔老八他们的相片,给柱子看过。而现在孔老八却说“久闻陈先生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之类的话,这令柱子产生了疑惑,遂即便纠正之前的判断……

由此可见,在自己到来之前,柱子倒并未与孔老八提说过自己……

但同时,柱子说“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势必会让孔老八他们心中起疑……

于是,陈叫山索性说,“我是早听说了孔老板、谭老板、申老板三人的大名。跑船做买卖,离不得茶叶,涉及了茶叶买卖,又怎能不知三位老板呢?”

陈叫山如此一说,一下便堵塞了柱子方才说话的暴露隐患。

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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