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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船帮老大-第3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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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傻瓜都看得出来了:陈叫山此来,所说的每一句话,皆是早有先定,什么赔钱了事,什么放任李团长和孙县长协助肖营长的部下抓人,以及后来的猛转话锋,逐笔算账,无不体现着陈叫山的机心,成竹在胸,决绝,坚毅,镇定,自若……

陈叫山不想过深得罪中原剿匪纵队,但更不想事态无限扩大,不愿兵民之冲突,激化到不可调和的状态……所以,陈叫山以他陈先生的身份,来了,来到了上元堡,以他的方式,来处理这一棘手之事……

欲扬先抑,先礼后兵,将身份和姿态先放到最低,最大限度给肖营长面子,并探测肖营长的态度,一时对一时,伺机而变……

“陈叫山,你以为你鼓动这么一出,我就怕了?”肖营长一挽袖子,“笑话!”

肖营长说完话,终于大步朝门外走去,李团长和孙县长再也不顾忌什么身份,不顾忌什么礼数、体面、矜持、身份之差异,双双上去阻拦肖营长……

李团长紧紧拽着肖营长的胳膊,孙县长则直接去抱肖营长的肥腰……

肖营长身胖力大,拖拽着李团长、孙县长,还是走到门口了……

“赔偿损失,交出凶手,打死这些当兵的,烧死这当官的……”

随着一声声吼喊传来,人群中忽然有石头、瓦屑,朝这边飞过来,打在肖营长处身的门框沿沿上,紧接着,又有人点了火把,朝榄坎上那些围坐的伤兵群丢去……

肖营长一缩脖子,赶紧朝门内退去……

这时,陈叫山一抖长衫,站立起来,折扇一收,朝门口走来……

第065章平息事端

陈叫山站立在门口,手里的折扇,一扬,整条堡街顿时安静了……

“乡亲们……”陈叫山将折扇横于掌间,拱手相向,语调不高,“我想说:人心自有一杆秤,事情再大再小,都能秤出个轻重,因为,是非自有公论嘛!”

那些举着的刀、棍、锄、铡,皆顺顺放下去了,堡街之上,平平望去,皆是人头,人人静气聆听……

“乡亲们倘若信得过我陈叫山,肯卖我陈叫山一个薄面,且请就此散了,各回各家去……”陈叫山话语一止,特地观察了一下百姓的反应,复又说,“事情终究翻过去了一篇,咱不能再翻回去,更不能无休止地朝下翻,翻个没完没了……我陈叫山并不吃斋念佛,但也懂得善恶有报的道理!有时候,有些事,不得不以武力来解决,但更多时候,以暴制暴,以牙还牙,并非上策……”

李团长和孙县长站立一旁,看着起先闹闹哄哄,情绪激动暴躁的百姓,此际忽而这般安静,两人对视一眼,暗暗地向彼此传递着一个觉悟:在这片地界上,陈叫山的能量,陈叫山的气场,其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已经高过乐州县府,高过梁州驻防军一大截,仰之弥高,犹不可追……

而闪躲在门框里的肖营长,不愿朝门外看去,不愿看到陈叫山的背影,不愿看到被陈叫山安抚得静默的百姓,只是低垂着胳膊,用手枪在枪套上一下下地刮研着,另一手掌,在衣角上擦拭着汗水……

至于陈叫山连续的话语,已经不入肖营长的耳朵,或说,肖营长已经没有心境去听,去品味陈叫山讲话的方式、角度……

肖营长在想着:陈叫山,这个一句话两句话难以说清道明的人物。何以能慰抚民众之心,召唤民众之意,令民众敬仰之,服顺之?

在女儿梁,虽是败给了陈叫山一着,但毕竟不伤毫发。

可如今,在这乐州。在上元堡,追击红军。阵亡了不少兄弟,另有四人,居然被百姓砍杀……陈叫山来了,横横插上这么一杠子,照他那说法,我们竟要忍气吞声,不敢造次了?

陈叫山究竟凭什么?

中原剿匪纵队,党国之要害部队,竟奈何不得他一个区区布衣么?

梁州驻防军。乐州县府,一个李团长,一个孙县长,竟也没有他陈叫山的面子大,没有他陈叫山的神通广?

什么道理?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肖营长……”

肖营长正神游凝思着,忽见陈叫山转过身来,面向自己。并对自己说,“肖营长,钱财由我陈叫山出,道理,还得你跟乡亲们说……”

肖营长一怔,想不起陈叫山之前说了些什么。有些懵……

孙县长看出了肖营长之前的愣神,便凑到肖营长耳边低语道……

原来,陈叫山说,上元堡乡亲蒙受的损失,中原剿匪纵队蒙受的损失,都由陈叫山来出钱弥补。但其前提是,肖营长必须向上元堡百姓道一个歉。获得上元堡百姓哪怕是口头上的谅解……

让我服个软?

我一个堂堂中原剿匪纵队的营长,向这些刁民们道歉,说软话?

门都没有!

绝无可能!

肖营长有些气急败坏,将手一摆,当下表示了拒绝道歉!

“我告诉你们,我奉命追剿红军地下。党,乃是党国之大计,你们非要倒行逆施,与党国作对,那咱们就走着瞧!”肖营长的脸胀红如猪肝,“不要以为你们人多猖狂,我就奈何不得你们……我可以郑重告诉你们,倘若让我发现了你们私藏红军,暗通地下党的确凿证据,到那时,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对于肖营长的激动表情,威胁之语,陈叫山唇角一弯,嗤之以鼻,“那好,肖营长,这事儿那就此打住了:你走你的阳关大道,你践行党国之大计,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欠,各自为安!”

李团长和孙县长站立一旁,晓得这样的处理方式,到头来,终究无法令肖营长满意的!但他们更晓得:至少在现下,肖营长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

“肖营长,如不嫌弃,随我进梁州城,王司令在城里跪大驾……”不管怎样,李团长巴不得此事迅速解决,赶紧消停了去,于是便说,“我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薄酒……”

肖营长深吸一口气,将手枪一抬,表示了推拒,复又将手枪装进了枪套里,似乎一转念之间,想通了许多的事情……

总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一下啊!

就这么灰不溜秋地走了,貌似不大有面子呀!

于是,肖营长大步上前,站在了陈叫山的前面,以图用自己肥胖的身躯,完全遮罩了陈叫山……

但陈叫山终究身形伟岸,如山似峰,便是小丘在前,又何能遮罩其向阳之势?

“我再次重申一下:但凡向我中原剿匪纵队,提供红军、地下。党之有用线索的,一经核准,赏大洋五百块!”肖营长高高举着肥厚的巴掌,五指叉开,似乎要用那肥厚的手掌,分叉的五指,去触碰当空的太阳,去遮罩那金箭万千的光芒!欲借人性之贪婪,之恐惧,为自己肩负的所谓党国之大计,行便通之道,“反之,若是有知情不报,私藏红军残匪,暗通地下。党者,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满街的上元堡乡亲,此际已经完全领会了陈叫山心底的策略和用意,因而,既没有再次怒喊、冲击,也没有就此散离而去,仍旧那么站立在原地,一道道的人影,长长地拖在地上,似浓墨在大地上描绘着的一幅奇异画卷……

李团长和孙县长,晓得事情到了这份上,总算是有了落脚,不禁望一眼天上的太阳,抬袖子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我们走——”肖营长终于将大手一挥,“继续追查红军,不放过一村一寨……”

肖营长的部下尽管都站直了身子,拄拐的拄拐,吊膀子的吊膀子,但皆未迈步——整条街,都被上元堡的百姓,封堵得严严实实,如何走?

“乡亲们,闪开一条道,让肖营长他们过去!”陈叫山折扇朝前一纵,“不要耽搁了肖营长的大事……”

第066章民心向背

肖营长领着队伍,朝北走,来到了凌江岸边,瞧那架势,是要渡江到北岸去。……

守在上元堡渡口的,除一些零散摆渡柳叶船外,其余皆是侯今春辖管的舟楫客大船。

陈叫山像是欢送一般,尾随着肖营长的队伍,来到上元堡渡口。肖营长心中一口闷气,尚未消散,便冲天鸣枪,大吼着,“跑船的,过来两艘大船,送老子们过江去……”

负责上元观渡口调度的,是老嘎一伙人,他们亲历了跑船,发生在女儿梁的事儿,仍感犹在昨日,因而,没有接到命令,便都装着没听见,继续四仰八叉躺在船板上不起身……

陈叫山很快赶来了,便冲着老嘎一伙人大喊,“解缆,送肖营长他们过江……”

老嘎长蒿一点,“嗖”地跳上岸上,几步到陈叫山跟前,凑近陈叫山的耳朵问,“老大,是真送,还是……?”

陈叫山也不说话,在老嘎手背上使劲一捏,并朝对岸努了嘴,老嘎便明白了:这回是真送,而且,是越快将这些瘟神送过去越好……

在女儿梁那天晚上,老嘎驾船接肖营长的队伍,从凌江北岸,来了南岸,如今,又是从南岸,送往北岸去……

这一回,老嘎有了陈叫山的授意,长蒿猛点,眨巴眼工夫,便将肖营长一行人,全都送到了北岸去……

看着肖营长的队伍,渐渐远去了,老嘎回到南岸,问陈叫山,“老大,这次咋这么爽快?”

陈叫山晓得红军的残部,在凌江南岸的金家寨,自然想着将肖营长送至北岸去,确保红军的安全……

“记住,这伙当兵的如果再要提出回南岸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协助他们过江!”陈叫山没有正面回答老嘎的问题,反倒下了一道死命令,“如有谁私自驾船送人,定当帮规处置!”

从梁州城到乐州城、洋州城,凌江之上,惟独有两座木桥。桂香镇一座,乐州城南门外一座。

因此。陈叫山又说,“马上派人上水下水各两路,传我的命令,守住桂香镇木桥和三合湾木桥……”

这时,李团长也领着队伍赶到江岸来了,冲陈叫山一拱手,“陈先生,多谢你此次出面,解了我的棘手难事啊!”

陈叫山拱手还礼。“李团长说哪里话,都吃一江水呢,有难大家当,有福大家享嘛!”

李团长左右看看,凑到陈叫山耳边,低声说,“陈先生。老哥给你说句实话,你今儿这一出,可算是跟肖营长把梁子结定了……以后,你得多多小心……”

陈叫山心说:要说结梁子,得罪人,在女儿梁时。早已经把肖营长得罪了,这与肖营长之间的梁子,本就没有机会解化了……

“多谢李团长提醒,我会留心、警惕的……”陈叫山说。

李团长再次拱手,大声说,“那好,陈先生。保重!”

陈叫山看着李团长领着队伍,渐渐远去了,马匹奔跑之后,江岸上腾起的一团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陈先生,陈先生……”孙县长忽然也来了江岸,远远地便大声喊叫着。

“陈先生,上元堡乡亲们不接受赔偿,这些钱都使不出去……”孙县长走近了,喘着气说,“这不,我还是给你送回来了……”

陈叫山起先在上元堡街上,答应给予上元堡百姓以赔偿,用于百姓们的禽、畜、家俬损失,以及受伤人员的医治费用,丧命的两个饭馆伙计的丧葬费用……

陈叫山了解孙县长的性情,他很清楚:向百姓赔钱这种事情,如果由卢家单独出面来做,县府的面子上肯定挂不住!孙县长是那种一有捞政绩、赚口碑的事儿,就绝对不会放过的人。因此,陈叫山便将赔偿百姓的事儿,交于孙县长来做……

常海明和上元堡四街的瓢把子,遂即便抬着两大箱银元过来了,常海明一抹脸上的汗水,说,“老大,乡亲们都说了,如果是肖营长的赔的钱,他们要,如果是卢家的钱,他们说啥都不能要……”

东街的瓢把子龚三娃,也跟着附言说,“陈先生,我是个粗人,不大会说话,但上元堡这地界,我龚三娃还是清楚得很,晓得屁臭木瓜香哩……乡亲们都说了,陈先生去年拼死取湫,换来天下大雨,改了年馑,这就是大恩,无以回报。如今,咋还能再要陈叫山的钱,又不是陈先生干的那些破事儿……”

“陈先生,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城去了……”孙县长用脚轻轻触了一下地上装着银元的木箱,“多谢陈先生抬举……”

“孙县长客套了……”陈叫山拱手而礼,而后冲老嘎大喊,“老嘎,送孙县长渡江……”

万青林骑着马奔过来,凑近陈叫山,低声报告说,“老大,我已经派人去桂香镇守木桥了……”

陈叫山点点头,望着阳光下银珠万点的江面,将手搭在万青林肩膀上,“青林,走,陪我到江边走走……”

万青林随陈叫山朝江边沙滩上走去,边走边问,“老大,你似乎有心事?”

陈叫山俯身拣起一块石头,猛地朝江里丢去,拍拍两手,转头一笑,“青林,你说,我们做的这些事儿,到底是对是错?”

万青林猛一怔,不明白陈叫山怎地忽然问出了这样的一问题,便说,“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在我万青林看来,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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