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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船帮老大-第3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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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个土匪朝崖下一指,“看,你们快看,山下人走了,害怕咱撵,火把都灭了……”

那两个要干架的土匪,以及跟前几个劝架的土匪,朝崖下一望,果真是黑糊糊一片,再无一点火光了……

“这些****的不晓得搞啥哩?该不会琢磨啥阴谋诡计,给咱上眼药吧?你们几个四转都看看,尤其山道那边……”

土匪们在岭上一阵转悠,啥情况都没有……

这一下,困意真的是再也扛不过了,土匪们或坐,或靠,抱着火枪,合上了眼睛……

“轰——轰轰轰……”

野狼岭上的土匪,正迷迷糊糊做着梦,猛然被巨大的炮声惊醒,身子一哆嗦,赶忙擦了嘴角涎水,一下站了起来,如临大敌……

“杀——杀——杀啊!”

陈叫山率领大队人马,冲到山脚下,扯着嗓子,大胜吼喊着,其声如雷,其势如浪,一浪一浪朝岭上涌去……

未等陈叫山下令开枪,山上土匪们,在迷迷怔怔间,采用了“有枣没枣,先抡三竿子”的办法,“呯呯呯呯”一阵,冲山下连连开枪……

陈叫山伏在一块岩石后,听得坡上一阵阵密密麻麻的枪声,索性转头对兄弟们说,“咱也别浪费子弹了,就当人家给咱放鞭炮解闷呢……”

山上土匪放了一阵枪,才发现:并没有人冲上坡来……

但经此一折腾,再无睡意,眼睛睁得牛卵一般大,定定地望着崖下发怔……

“走,回去继续睡觉……”陈叫山将手一挥,兄弟们又返回了窝棚……

东方渐渐有了一丝亮亮白白的晨曦,鳞甲一般闪着微光……

困倦不堪的土匪们,揉了揉眼睛,朝崖下一看,看见了好多的窝棚,心说:这他娘的,还扎下根来,给我们耗啊?

第012章暗战启动

岭下扎满营寨的消息,很快在土匪中传开了……

那些熬夜值守的土匪,自然苦不堪言,纷纷嘟囔着,说感觉嗓子干、眼睛涩、头昏昏沉沉的,全因山下围守。。。

赶到各处要隘轮换的土匪,听了这些抱怨,一边暗自庆幸,“娘那个腿,亏得没捱到我”,又一边忧心,“奶奶个脚,山下这伙人啥时候不撤,我们就没有安心觉睡,不定啥时候就轮到我们熬夜愁苦了……”

瘸子李领着宝子、苟军师,站在石墙眺望垛口下,极目眺望一阵……宝子先就躁了,“****的些,都是核桃操生的,不砸吃不到嘴里呀!”

“不能轻举妄动……”瘸子李打断了宝子的话,鼻孔里喷出闷闷一股气,“这伙人玩这阴谋诡计,是想引咱下山去哩……”

“怕他个毬!”宝子立马呛上声了,“我带两百兄弟,扑下去,一口咬死他们,看他啥诡计,毬用不顶!这是我们的地盘,还让他们吓破了胆?****的还把拉屎的难住了?”

瘸子李早就习惯宝子说话的口无遮拦,倒也不与之计较,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二当家,你晓得下面有多少人么?”苟军师用手朝岭下指去,手指划一条弧线,“你看,现在草草树树长得疯,随便哪个犄角旮旯都能藏人,万一人家人数数倍于我们,我们一旦下山,岂不是等着人家打?”

“军师说的是啊……”瘸子李满腹唏嘘,眉眼苍茫地说,“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紧节处难过,宽道处轻松,我们万不可轻举妄动,着了别人布下的套……”

“噢,那咱就不管了?”宝子有些不快,“任他们苍蝇似的嗡嗡嗡,咱就不管?”

“他们嗡嗡嗡咋了?嗡嗡嗡就能把咱灭了?哼……”瘸子李掏出烟叶沫沫。朝铜烟锅里旋了旋,擦了洋火,点燃了,灰白的烟雾中,呈现一张老奸巨猾的满是皱纹的脸,“诸葛亮为了引司马懿出来交战,连女人衣服都送过去了。结果呢,司马懿不吃这一套!耗到最后。倒把诸葛亮给耗死了……”

“大哥所言极是!”苟军师看看瘸子李,又瞥了一眼宝子,末了,望向岭下茫茫虚空处,“我们粮食充足,喝水不愁,蔬菜自己种,牲畜天天上膘,他们要耗。就让他们耗去。以不变应万变,实为上策也!”

苟军师遂即便来到大伙房里,对伙夫头子说,“今儿早上熬粥吃,白米少下些,苞谷面面配些进去,不要太稀。最起码能碗中立稳筷子……”

伙夫头子正拿着丝瓜瓤瓤,在刷洗大铁锅,听了苟军师的话,便说,“军师,昨个我去洞子里察看了的。粮食够着哩嘛,咋……”

苟军师嘴巴动了一下,原本想说“山下的人,跟我们玩消耗战哩,每一颗粮食都要珍视”之类的话。但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大合适,如此一说。整个岭上的人,可不就心慌了么,害怕了么?一慌,一害怕,哪里还能静心坚守?

于是,苟军师便说,“天气热了,吃食清淡些,多出些汗,身子也轻灵些嘛,要不然个个养的一身膘,爬个坡都难哩!”

白米苞谷粥熬好了,许多土匪兴冲冲地拿了大瓷碗,冲到伙房里,朝锅里一瞧,立刻蔫巴了,纷纷叫嚷起来了——

“你们伙房抠搜啥呢?又不让你们下山抢粮食,你们掐疼惜疼啥么?熬的这粥,两泡尿禁不住,肚就空了……”

“清汤寡水,吃着口淡呀,有窝头没,有小菜没?啥,啥都没有?你们伙房想造反呐?”

“你瞅瞅去,瞅瞅去,山下都给人围住了,待会儿打起仗来,要豁命冲哩,就吃这粥,腿脚有劲儿么?”

伙夫头子将围裙解了,噗噗两抖,赌气似的,朝案板上一丢,“愿吃吃,不吃去个毬,军师给点的话,谁不服气,找军师说去……”

众土匪一下消停了,筷子划得飞快,嘴巴贴着碗边,不停地吸溜,碗底一点点的粥还未吃净,又赶紧奔到灶台前抢木马勺了……

几个吃完粥的土匪,坐在伙房外的柴垛子旁,朝伙房瞅瞅,朝码放粮食的洞子瞅瞅,又朝崖边的石墙瞅瞅,几个人便开始交头接耳起来了——

“今儿这是咋了?给咱限着吃咧?该不会是粮食不多了吧?”

“放你娘的狗臭屁……前阵我们去顺风店抢麦,运麦几趟,把那头杨家村的黑大骡子都累趴下了,咋会缺粮食?”

“我说你们两个别拌嘴了,没瞅见么,山下被人给围了,咱得省着吃哩……”

“唉,你说这闹的事儿……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吃饱喝足了,下山跟****打就行了嘛,缩缩藏藏的,搞啥鬼?”

瘸子李背着两手,走过来了,其中一个土匪,赶忙捂住了那个发牢骚土匪的嘴巴……

野狼岭上的土匪,一顿早饭,吃得窝心。可在山下边,陈叫山却对高家堡的伙夫说,“兄弟们都辛苦了,今儿上午,咱吃油饼馍……”

那伙夫便说,“陈帮主,来时我们带的都有锅盔哩,不行咱就……”

高雄彪正蹲在一旁,手里捏着个树枝枝,在地上划着野狼岭的地形草图,听了伙夫的话,一巴掌就拍在了伙夫的后脑勺上,差点将伙夫拍个大马趴,“陈帮主让你做好的,就做好的嘛!咋地,你小子上山这才一天,懒骨头都发芽芽了么?整天价锅盔锅盔的,吃得兄弟们蔫了吧唧的,等土匪剿干净了,回堡里连婆娘都伺候不好了!来来来,我看你是懒骨头发芽了,还是裤裆里的家伙蔫巴了,人不想动弹了……”

高雄彪的手,刚伸到伙夫裤裆处,伙夫嘿嘿嘿地笑着求饶,赶紧拧过了身子,“哎哟哟哟,我做我做我做,我做还不成么?”

和面,家伙烧鏊,鏊上淋了菜油,面饼子朝上一摊,“嗤——”地一响,油星子四下溅,闻到味儿的兄弟们,纷纷跑过来看,使劲地吸鼻子,喉结一上一下……

兄弟们美美吃了一顿油饼馍,仿佛皆有些“无功不受禄”的愧疚似的,便问陈叫山,“陈帮主,咱现在干啥?”

第013章扰乱军心

陈叫山两手抱在胸前,仰头望着野狼岭,中午的阳光很足,照得一面岩壁青青亮,反射回的一团异光,透着红红紫紫,陈叫山不禁感慨着,“美得一幅画似的,生生就被糟践了……走,我们过去跟土匪喊话!”

野狼岭高耸入云,岭上的人朝下喊话,借助云空空萦,扩播四遭,但底下的人朝上喊话,须走到岭跟前去才成。……

姚秉儒一听陈叫山说要喊话,有些犹疑,便说,“大哥,走到正面崖下去,土匪从上面砸石头,危险啊……”

陈叫山微微一笑,“就算是危险,也得喊……”

吃过油饼馍的兄弟们,用袖子抹着嘴角的油,将手在草草一蹭,纷纷说,走,走,不就是个喊话嘛!

陈叫山领着姚秉儒、高雄彪,以及十来个兄弟,从一灌木丛中钻出,一直走,到野狼岭正面崖下。

陈叫山仰头朝上看去,眼睛被金亮亮的阳光,一下刺得睁不开眼睛,便单手在额前搭了一个凉棚,后脑勺几乎快抵到后背了……

“喔——”陈叫山两手于嘴前,扩成喇叭状,试着喊了一声,迅速地又以左手,半罩于左耳边听,末了,将手一挥,“走,可以再退些……”

陈叫山从地上掐了一截猫尾巴草,举起来,一簇阳光,笼聚在猫尾巴草上,绒乎乎的……

“陈帮主,你在看什么?”一位太极湾的兄弟问。

陈叫山的指甲,在猫尾巴草上一节一节地掐卡着,眯着眼睛朝野狼岭上头瞧了一阵,吁出一口气,吹得猫尾巴草晃悠悠,“我卡卡看,咱要选个合适位置,土匪就算是用石头砸,也得手腕上有劲才成……”

卡算了一阵,陈叫山领着兄弟们。又略略朝前走了一点点,而后,转头对兄弟们说,“我喊一句,你们跟着喊一句,卯足劲地喊,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好,好好。明白了……”

“喂——山上的人听着——”陈叫山两手扩于嘴前喊。

“喂——山上的人听着——”兄弟们跟着喊了起来,果真是中气足足,洪亮无比!

“你们要是当缩脑壳王八,你们就当,我们把野狼岭围死了——想要痛快的,就下来跟我们干一仗……”陈叫山喊完了,一转头,“喊——”

“你们要是当缩脑壳王八,你们就当。我们把野狼岭围死了——想要痛快的,就下来跟我们干一仗……”

“要么你们搭梯子上天去,要么就活活饿死,想不死的,可以投降!”

“要么你们搭梯子上天去,要么就活活饿死,想不死的。可以投降!”

“不要以为你们山上粮食多,酒盅盅舀水,耐不住久长,你们要打,要耗,我陈叫山都奉陪到底!”

“不要以为你们山上粮食多。酒盅盅舀水,耐不住久长,你们要打,要耗,我陈叫山都奉陪到底!”

野狼岭上。

土匪们一听说是陈叫山,顿时就炸开锅了!

“陈叫山不是跑船去了么,咋赁快就回来了?不会是诈唬咱哩吧?”

“管毬是不是陈叫山。这回是真的把咱围住了,你瞅那底下冒的烟,狗的些在做饭哩……”

“怕个锤子,陈叫山也不是神仙,有本事,他腾云驾雾飞上来呀!”

“对哩,咱就守岭上,他把咱们毬能咬了?”

山下喊了一阵,忽然又不喊了,静寂一片,从崖上朝下看去,一束束太阳光,闪烁着一个小圈,一个小圈,岭下的树木,笼罩在红红绿绿紫紫黄黄的光里,令人感觉眩目,啥也瞅不清楚……

山下有人喊话,土匪们似乎硬气得很,坚定得很,山下忽然不喊话了,土匪却又有些慌张了……

人家在山下,广阔的地方,想弄啥弄啥,咱守在岭上,就这么大一块地儿。

人家在下头,说攻就攻,说撤就撤,说留就留,说走就拍屁股走了,咱在山上,就只有一个字——守!或者——耗!

有三四个土匪,蹲聚一圈,低声地说着话,末了,便跑到伙房去,找伙房头子问话。

“瓜槌,你给我们透个实话,咱粮食真的不够吃了么?”一个土匪问。

那个叫瓜槌的伙夫头子,因为熬白米苞谷粥,被土匪们奚落来嘲讽去的,心中本就有气,原本想好好说话哩,经这一问,反倒不好好说了,“问我干毬啊?要问,问大哥去,问二当家去,问军师去呀!”

土匪们一听这话,遂即散了,再无人吭声……

瓜槌心中对军师嘟囔起来了:兄弟们脑袋别裤腰带上抢的粮食,想吃就吃嘛,还限着省着,那我们上山当土匪,图他娘的个啥嘛?你个狗头军师,上山才几天,屁股连板凳都没暖热乎,就跟我们吆五喝六,指手画脚起来了?真拿你自己当根葱了?老子们一锄头、一凿子建房挖道时,你连野狼岭有多高还不清楚吧?

山下。

陈叫山领着兄弟们喊完话,退回到窝棚区,陈叫山嘴里咬着那截猫尾巴草,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其余人皆未听出陈叫山的叹息,惟独高雄彪留意到了,便走过来,蹲在陈叫山身旁,“叫山,想啥呢?”

此际,陈叫山心中忽地牵念起船队来了……

之前来野狼岭时,吴先生曾提及过“只围不打”的战法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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