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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船帮老大-第3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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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宝子戏虐余团长,“高雄彪那是什么人?你想从头身上刮油水,那就等于是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哩……”

现在,余团长以此为说事,显得合情合理……

宝子听到余团长这么说,犹豫了起来……

余团长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如果还不迈步,势必就会暴露,让高雄彪看出了异常……

但一旦真的进了高家堡,就凭我们这几十号人,几十条枪,只怕……

起初随取湫队途径高家堡,陈叫山那般神勇,还不是被高家堡摆下的诸多怪阵,弄得晕头转向,最终被高雄彪生生活捉了。

宝子站在人群里,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暗暗地骂着余团长:余山奎,你****的给老子上眼药呢!老子当初不听你的话,就走小路,绕过高家堡,哪有现在这麻缠事儿?

高雄彪此刻很清楚:身后这一伙土匪,肯定是不愿意到高家堡去的,一场激战,近在眼前,枪声,随时都会响起……

高雄彪朝后退了几步,感觉距离稍稍安全了些,突然阴下脸来,大喊一声,“怎么,余团长的话都不听了?你们当中,是不是有土匪的奸细,想趁机回野狼岭报信去?”

高雄彪说这话,一是给土匪们以震慑,二是向自己的手下人传递一个信息,要大家做好战斗的准备……

官道两旁,是绿油油的麦地,熠熠星光照耀下,已经吐穗的麦子,有着奇异的光泽和暗影,夜风拂,时有麦穗之素香,随风而飘,一股股地朝人的鼻孔里钻……

余团长紧张而尴尬地站在原地……

是的,站立原地,最为合适!

向前一步,或许便是战斗,退后一步,兴许是枪响人亡!

宝子脸上裹着黑布,两个眼睛死死地盯着余团长的背影,右手暗暗地摸在手枪上……

余团长没有动,仍旧站立原地……

高雄彪身后的乡勇们,此际已经将枪握得更紧了,严阵以待,静观其变此一刻,只要对面有人转身逃跑,或者斗胆打响第一枪,那高家堡的人就不用再客气,好好地让这伙人尝尝厉害……

站在高家堡的立场上来说,不管你是保安团的,还是野狼岭的土匪奸细,一样都能打,打死一个少一个!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高新权,他暗暗地已经感觉出来了:今天晚上,不但余团长说话怪怪的,就连高雄彪说话也变得怪怪的,不是往日的风格。

这内中,必有蹊跷……

高新权握着长枪,朝前一步,有意识地用身子,将高雄彪遮挡了起来:倘若发生变故,必须保护好堡主!

高新权一动,其余几个高家堡乡勇,都明白了此刻的情势,也朝前两步,将高雄彪遮挡起来……

高新权和几个高家堡乡勇,本意在于保护高雄彪,而在宝子看来,却感觉是高家堡的人都要采取行动了……

宝子用膝盖朝前面一个土匪的屁股上,暗暗地顶了一下,示意那土匪朝前走,那土匪会意,便朝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迈出,所有的土匪都明白了过来,便都开始迈步,开始朝前走……

余团长深深地吁了一口气,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稍稍朝下坠落了一点点……

“快点,快点,都跟上……”余团长见身后的土匪,都迈步走动了,便大声地喊着,一为掩饰着尴尬,二为平复自己的紧张情绪,“早点上床睡觉,明天早点起来……”

土匪们迈步朝前走了,高新权却有些犹豫了:倘若转身走,余团长一伙人跟在后面,岂不是容易从后面打冷枪?

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总不能背向高家堡方向,倒退着走路吧?

“走,我们前面带路……”高雄彪了解高新权和兄弟们的顾虑,便大手一挥,转身背向余团长一伙人,大步朝前走去……

余团长故意迈动小步,使得他与土匪们之间的距离缩短一些,在他看来,与土匪们的距离越近,就越安全,越远,越凶险!

两支队伍,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在星光照耀下的官道上,向着高家堡方向,慢慢地走着,走着……

“团长,我肚子疼,我去拉一泡屎……”

两支队伍正行进着,一位土匪受了宝子的暗示,便对余团长喊着话,提着裤子朝官道一侧的麦地走去……

“我也去……”

“我也拉屎……”

好几个土匪都朝麦地走去,宝子也混杂在其间……

。。。

第522章麦地惊魂

这一幕,迟早要发生!

高雄彪清楚,余团长清楚,宝子和众土匪,都清楚……

与其身陷囹圄,任人宰割,不如伺机而动,冒险一搏!

底牌被人窥破,这出戏,还如何演得下去?

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还等什么?

余团长身后的匪众,队形一乱,余团长知道最怕的事情,捂着,掩饰着,希望它延后些,延后些,再延后些……要么,永远不要发生,或,早早发生,即刻就发生吧!

现在,它终于发生了……

就如那“黑云翻墨乱遮山”的气象,孕育着一场大的风暴,孕育着,孕育着,终要“卷地风来忽吹散,望湖楼下水如天”了!

余团长朝前一扑,扑倒在地……

身上没有枪,身处两个队伍之间,便是身处风暴的凶猛风口处,除了扑倒,余团长还能如何?

这一扑,无疑如一声惊雷,炸裂了天空,扯出一道银光霹雳……

所有之前的掩饰,所有的捂,都被颠覆,一切,都不再是戏!

“”

一颗子弹,贯穿夜风,从余团长的头顶飞射过……

子弹,是从麦地射来的,宝子所射。

该死的余团长,你扑个什么?哪有手下人拉个屎,领头人便要扑倒的道理?

你这一扑,分明是在向高雄彪传递信息。

从你建议放弃小路,改走官道起,你便是居心叵测,筹谋似海深……

如果不杀你,你与高雄彪沆瀣一气,一到高家堡,还不将我们生吞活剥了吃?

如果你不死,野狼岭的草草木木,人手,枪支,洞穴,防御工事,岂不是被你唾沫星子乱飞,全给抖落出去?

如果你不死,在老大瘸子李面前,我那些信誓旦旦的豪言壮语,岂不是被你羞辱你成笑话?

如果你不死,在爱人卢芸香面前,我那么多拍胸膛的自信与决绝,岂不是被你讥讽成一种愚蠢?

宝子伏在麦地里,打出一枪,子弹从余团长头顶飞过,斜斜窜入了官道另一侧的一棵泡桐树里……

“分开都分开……”

高雄彪大声一吼,猛地朝官道一侧扑闪过去,起先排列四行的高家堡乡勇队伍,顿时两两变阵,分闪到官道两侧,伏地射击……

那些起先站立官道正中,没有进入麦地的土匪,此际最为慌乱……

平日里,他们打的都是山野之地的仗,猛地在这黑夜,在这平川沃野的官道中央,没有岩石古木之依凭,没有沟壑洞穴可跃藏,便似那莽林枝杈中舒臂如匪的猴子,忽而放逐到平原大漠,优势殆尽……

官道正中的土匪,见高家堡乡勇迅速散开,伏地射击,一乱,有人效仿高家堡乡勇伏倒在地,有人效仿宝子他们,急匆匆朝麦地奔去,有人傻愣着站在原地,木像泥塑,胸口便连中子弹……

天上星星闪烁,地上子弹穿梭……

“……”

为了掩人耳目,宝子在领着余团长下山时,特地在队伍中安插了五个保安团的人……

此一时,这五个保安团的人,混杂在一众土匪中间,惊慌失措间,也知道:到了搏命一拼的时候了,此时不拼,再无机会!

有土匪朝麦地跑,便有保安团的人去抱其脚,不让其跑……

土匪奋力地蹬,来不及开枪,便用枪托朝后砸……

保安团的人也毫不示弱,索性一口咬住土匪的小腿,恨不能将其整条腿撕扯下来……

伏倒在地土匪,正欲架枪射击,便有保安团的人扑上来,与之抱作一团,在地上翻来滚去……

卡脖子,翼咙,抠眼珠子,以前额顶,用枪托砸……

星光下,尘烟飞扬,乱战一团……

异常惨烈!

乱战中,扑倒在地的余团长,奋力朝前爬,以图能快速融入高家堡乡勇的队伍里去……

宝子的子弹又飞过来,打中了余团长的肩膀,肩膀的剧痛,顿时传遍全身,以肘撑地,此际也撑不住,重重趴下去满脸灰土……

“掩护,把余团长抢过来”

高家堡乡勇终究训练有素,听见高雄彪的命令,便有两组人,半蹲前进,枪口时而时低,分上中下三个层次射击,封锁土匪的攻击火力……

高雄彪两手撑地,猛地前跃,团滚翻转,伺机开枪,适时而进……

余团长听见高雄彪要救自己,顿时兴奋起来,嫌爬行太慢,恨不能有一双翅膀,飞跃过去,便忍住肩膀剧痛,身子一蜷,准备站立起来……

宝子伏在麦丛中,又是一枪,正正打在了余团长脊背上……

离余团长最近的一个土匪,使用的是野狼岭自造的土枪,一枪打出,枪管里的铁蒺藜、散粒弹、铅屑,呈扇面状,扑飞一大片……余团长被土枪打得背上血孔密密,半蹲掩护的高家堡乡勇,也有几人被土枪的火力击中……

高雄彪一跃而至,将余团长揽在臂弯里,顺势翻滚,刚一滚过,地上一排子弹“啾啾啾”跳溅,尘土飞扑……

“撤快撤!”

宝子见高家堡乡勇步步逼近,自己手下土匪,已有多人倒下,便大声吼喝,要其余土匪赶紧撤离……

“撵上去,打光土匪……”高新权从一棵树后闪出来,猫腰小跑,带领一众乡勇,疾步朝麦地追去……

“余团长……”高雄彪将余团长摊放在地上,见余团长身下的血,已经浸湿衣衫,余团长眼睛闭着,想努力睁开,却似有千斤之力,压迫着眼皮,怎么也睁不开……

“余山奎,你停住,我带你回去……”高雄彪将余团长抱了起来,大步朝前赶……

“簌簌簌”

“哗哗哗”

“呼呼呼”

“……”

星空下的麦地,麦穗摇摆,麦茎伏地,麦叶乱抖……

脚步窜踏,裤管裹风,枪声密密……

高新权领着一众乡勇,在麦浪滚滚间飞驰,上跳,前跃,举枪,射击,拧身,摆肩,躲避土匪还击……

在顺风店与高家堡之间的广漠麦地里,宝子如一只窜地鼠,时而俯身急跑,手脚并用,时而连续翻滚,压倒一片麦子,耳畔风呼呼,子弹鸣啾啾……

倘若一直奔逃,一直奔逃,在这平平展展的麦地,无遮无掩,即便不被子弹打中,亦会累到吐血!

宝子见前后左右的土匪,倒下的越来越多,忽然心生一计,猛地匍匐在地,装作中弹的样子,静静不动……

果然,高新权率领着乡勇,从宝子身侧跑过,仍旧脚步如飞,麦叶簌簌……

一直撵到虚水河边,最后的两个土匪,被击毙在沙滩上。高新权走过去,一脚拨开一个土匪的身子,使其仰躺,用手一探鼻息,确认已死,便说,“把家伙给收了,人挖坑埋了……”

高新权领着高家堡乡勇,逐个地拾捡土匪的枪,并将土匪的尸身,背到虚水河边,掏坑埋掉……

一直静静伏爬在麦地的宝子,悄悄地在麦地中爬行,爬行,趁着风吹麦叶之掩护,渐渐地逃向了东方……

高雄彪抱着余团长跑了一阵,感觉余团长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将自己的两个袖子全都打湿了……

“高……高……高……”余团长虚弱地呻吟着,舌头拧转无力,几乎不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余团长,忍着,忍着啊,别说话,说话进风……”高雄彪咬紧牙关,将余团长朝上一松,疾步前进……

在高家堡地界的守卫乡勇,见高雄彪抱着一人,以为是高新权,上前察看,高雄彪急着大喊,“去,去推车来……”

高家堡有两名郎中,一位精通中医,一位学过西医,此际,都被高雄彪传唤了过来……

两个郎中在灯下看了余团长的伤势,便将高雄彪喊到一旁,低声说,“堡主,没治了,伤得太重……”,“堡主,他失血太多,真的救不过来了……”

一片模模糊糊中,余团长仿佛看见了自己的归宿,那是一座金光四射的宫殿,宫门内码放着各种各样的金银珠宝,熠熠闪闪的珠光宝气,晃得自己眼睛都睁不开……

想到自己此番剿匪的初衷,余团长忽而黯然神伤起来,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这真的是报应吗?

余团长心有不甘,在胸膛中憋了一口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说,“高……高……高堡……”

高雄彪连忙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余团长嘴边……

“余团长,余团长,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什么?余团长,我听不见啊……”

模模糊糊中,余团长忽然看见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轰然倒塌了,所有的金银财宝,竟凭空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化为了一缕青烟,随风吹去,了无印痕……

烟散,风住,显现在自己眼前的,竟是明月夜,短松冈,衰草枯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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