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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明末中枢一木匠-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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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皆有益处,这样一块美玉似的人,若不情愿,还要想谁?我知道你的意思,前日进来,羞答答的不好意思,故此说了几句满话,现在又转脸不过来,其实心下早已经动情了。只怪法觉不好,不能体察人的心思,我来代你收拾好,让你两人亲热亲热。”说着,好像上前去代人家洗脸、解衣。

岳肃和金蝉都是怒气填胸,突听得“啪”地一声,像是谁扇了谁一个耳光。接着又听一个女子高声骂道:“你这贱货,当我是谁,敢用这派花言巧语?我也是金玉之体,松柏之姿,怎比得你这蝇蛆逐臭的烂物!今日既为他困在此地,拼作一死,到阴曹地府,同他在阎王前算账。若想苟且,纯是梦话。这恶贼罪不容诛,等到恶贯满盈,那时也是粉身碎骨!你这贱货若再靠前,我就先与你拼个死活。你当我不知你的事情?半夜三更,乱入寺庙,你也不知羞耻!”

金蝉听了这番话,不禁有些激动,压低声音,说道:“大人,这个女子实是贞烈,如果那虔婆与法觉硬行,属下愿拼死下去。”

岳肃也有些看不过眼,点点头,说道:“怕是法觉到别处去了,这半时不听他的声音,且再听一会,看情况而定。”

金蝉握紧拳头,像是已做好冲进去的准备。

谁知下面的王道姑被骂了一通之后,并不动气,反而哈哈笑了起来,“娘子你也太古怪了,我说的是好话,反将我骂了一顿。我也不动手,看你这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样子,能撑上几时?我且走了,免得你生气。”跟着,又听她道:“你们在此看守,我去回信。想那秃驴,不知怎样急法呢!”

随后,又听铃声一响,岳肃与金蝉疑惑有人出来,忙闪到一边,谁知等了半天,不见厅内有任何动静。岳肃小声道:“这下面地方想必宽大,方才法觉下去,不听他的声音,此时铃声一响,虔婆又不出来,想是另有道路,到别处去了。你我此时且到后面寻觅一番,看那里有什么所在。现在已四更,瞧上一眼,咱们立刻回去。”

说完,二人由竹园穿出,上了院墙,向后而去。但见瓦屋重重,四面八方皆有围墙护着,千年古刹,果是名不虚传。见查不出什么,二人便原路返回,反正已知道暗室所在,下次到来,就给他来个直捣黄龙。

回到王家,草草睡了一觉,天明起来,也不去什么潭拓寺了,邀王毓书一同返回顺天府。王毓书因为听了岳肃的一番话,精神果然好转,早上起来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看来真是心病还须心药医。到了府衙,岳肃换上官袍,在后堂与王毓书谈话。

潭拓寺必竟是敕封禅寺,顺天府也无权擅自搜查,必须请来圣旨。不过岳肃,现在倒是有一道前往潭拓寺观摩的口谕,到了那里,只要点破机关,找出王家媳妇,谅法觉也是无言以辩。管他什么皇封圣僧,一旦拿到口供,金殿之上亮出,谁也保不了他。

岳肃说出自己的打算,王毓书也是见多识广的,知道其中利害,说道:“大人如此,自是为我等百姓做主,可法觉有奉圣夫人撑腰,大人身在朝堂,奉圣夫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自是不用我来多说。万一为小民伸冤不成,反倒耽误了大人的前程,这可如何是好。”

听了这话,岳肃心中感慨,上次是赫干庭,这回是王毓书,他们身负冤屈,当官员要为他们做主时,反而却为你的前途着想。这等百姓,果真善良。

自己既然秉承师父的教诲,当然要一心为公,主持正义。他展颜一笑,说道:“本府既字秉严,自然是执法如山,别说他是什么敕封圣僧,哪怕是皇亲国戚,本府也要将他绳之以法。王员外,我此次审理淫僧,还有需要你的地方,希望你一定鼎力相助。”

“大人这是哪里话,您为小民做主,但有所差,小民定然义不容辞。”王毓书坚定地说。看到眼前的三品府尹都敢不顾前程替自己做主,擒拿淫僧,王毓书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如此就有劳了。听你家小厮说,法觉坑害过许多人,现在本府要拿他审问,希望你能够将这些被害之人的家属全部请到堂上,充当原告,人越多越好,不知王员外可将他们寻来。”

“这事好办,我们庄上就有村民妻女被寺庙抢去,临近乡镇也有不少,这些人也有熟知的,略一寻访就能找到。料想听闻大人愿替他们做主,肯定是踊跃前来。”

“那就这么定了,王员外你现在就去集合村众、苦主,人越多越好,声势越壮越秒。我这面,等下带人前往潭拓寺,只要你听说我将法觉拿了,立刻带人赶到府衙,与我汇合。不过这事须要做的隐秘,不可走漏风声。”岳肃信心十足地说道。

“小民明白。那我这就先去了。”

等到王毓书离去,岳肃思量起前去潭拓寺拿人的步骤。考虑良久,岳肃叫来金蝉、铁虬,吩咐道:“你二人今夜跑一趟潭拓寺,专在庙外守候,一旦见到那老虔婆,立即擒拿归案。但要小心,千万不能让人发觉。如果今夜拿不到人,明夜继续等候。”

“属下明白。”

“还有,如遇到那虔婆,不要立刻擒回,要先如此如此……”岳肃嘱咐了一遍,放让二人离去。

二人走后,岳肃返回后宅。阮傲月此时正在后院听杜十娘弹琴,见岳肃进门,不禁有些纳闷。岳肃的秉性她现在也有了解,白日里一心为公,很少回后宅,只要回来,应该就是有事。不过没有打招呼,仍是假装听琴。

杜十娘弹得十分专注,并没有发现岳肃进院,直到岳肃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才反应过来。停下走,起身盈盈一礼,“给老爷请安。”

“啊……夫君你回来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回来是有点事想和傲月商量。”岳肃微笑地道。

“既然老爷有事,那十娘就先行告退。”说着,杜十娘起身便走。自己毕竟在岳肃这里无名无份,充其量算是个丫鬟。所以老爷和夫人说话,自己还是回避的好。

阮傲月也没有挽留,她知道,岳肃这个时候找她,肯定是有要紧的事。等到杜十娘进屋,阮傲月才笑道:“有什么事要和我商量呀?”

岳肃先行将潭拓寺的案子说了一遍,从皇上派他去潭拓寺,再到王家庄得知冤情,最后是夜探潭拓寺,一件件一桩桩都对阮傲月说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法觉背后的奉圣夫人也没隐瞒。

阮傲月听罢,目光盯在岳肃的脸上打量许久,半天才说道:“夫君以往遇到案子,我若不问,绝少对我提及,今天怎么主动跟我说了。依夫君的秉性,倘遇到不平之事,必当管上一管,想来这次,也未必会畏惧权势,打退堂鼓吧。”

“当然不会,若不知道这案子,也就算了,现在既然被我访知,且亲眼所睹,哪有不管的道理。此时来见娘子,乃是这案子有个关键,恐怕需要娘子相助。”

第016章 生擒王道婆

“呵呵……”阮傲月一听说岳肃有时需要帮忙,马上笑了起来,说道:“夫君不会是想让我去使用美人计吧。”

“当然不是。”岳肃解释道:“我虽然奉旨造访潭拓寺,却也没有擅自搜查的权利,最多进入大殿,想去那密室所在,恐他起疑,百般阻拦。如夫人与我同往,可借口观赏寺庙,如他不依,便用话语激将,料想会多几分把握……”

不待岳肃把话说完,阮傲月马上说道:“我明白了,你这是想拿我当幌子,借机进入后厅。到时见机行事,揭开他的机关。”

“夫人果然天资聪慧,一点就通。我确是这般想法,而且进入暗室之后,很可能会与贼僧交手,夫人本领不弱,想必不会发生危险。”

“不但不会有危险,搞不好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呢。”阮傲月又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她又说道:“夫君只想着拿人,不知可曾想过到时如何收场?奉圣夫人是皇上的乳母,一旦恼羞成怒,反来个恶人先告状,怕夫君的前程就此不保。”

阮傲月怕岳肃不知其中关键,也提点起来。客氏是谁,她是听说过的,天启年间,敢和客印月斗,无疑是找死。

“岳某既然为顺天府尹,那就要承担起这个顺天府尹的责任,执法如山,伸张正义,哪怕因为丢掉官位,我也决不后悔。人生一世,草木一春,求的就是无愧于心。”岳肃慷慨言道。

“好一个无愧于心。就冲你这一句话,哪怕你真的被削职为民,我阮傲月也心甘情愿跟你到乡下做木匠去。”说到这里,阮傲月情不自禁地抓住岳肃的手。当握住这只手时,她一点也不觉得陌生,似乎许久以前,自己经常牵着这只手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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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蝉和铁虬吃了口饭,便赶往潭拓寺,快马赶路,中午时分便已到达。在进出寺庙的必经之路上,找了个隐秘之处,小心盯着。直到晚上,也不见那道姑路过,金蝉忽然想起,昨夜王道姑好像说过,怕是要留在寺里不出来。但既然领了大人的差事,只能摸黑守着。

约到二更时分,也不见道婆的影踪,金蝉说道:“铁虬,你在这里看着马,我进庙找看门老僧问一问,那虔婆离没离寺,若是未曾出门,咱们今夜也可轻松一些,睡上一觉。”

说完,独个跑到山门之处。到了门首,仔细一瞧,却见庙门半掩,并没有插上。金蝉心底纳闷,轻轻将门一推,钻了进去。

庙内四下五人,门房的门是半敞着的,金蝉用黑巾把脸一遮,几步进去。两个僧人仍在房内,见他进来,先是一惊,随即认出。老僧说道:“今日怎么只有英雄一位,昨晚二位英雄是几时走的,可曾访问明白?”

“全晓得了。”金蝉问道:“昨晚你庙门不关是等那道婆,昨日听得她说今晚不回去,为何此时仍将山门开着?”

老僧答道:“英雄不知,她每日皆如此说法,到了天明,便自回去。因她那个观中,是个龌蹉世界,所有的道姑把持京中少年公子,不知坑害了多少。她每日回去,还要办那牵马打龙的事情。今日巳时之后,就已离去,约定今夜三更复来。英雄今夜又来何干?”

金蝉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她今夜确实来吗?”

“僧人岂敢打诳。”老僧连忙说道。

“多谢,在下这就告辞了。”金蝉说着一抱拳,转身离开门房,出了庙门,一路寻到铁虬,将老僧的话一说,铁虬也是高兴。二人哪有心情睡觉,继续隐在暗中,小心盯着。

约至二更时分,月色已是当头,心下正是盼望,远远的见松林外面有团灯光,一闪一闪的。见有光亮,二人打起精神,仔细观瞧,却见一个青年道姑提着个灯笼,照了王道姑前来。金蝉一瞧,岂不就是昨夜见过的那两个道姑么。当下低声说道:“就是她俩,等到靠近,咱们再动手。”

铁虬点点头,表示答应。

这时,只听前面走着的年轻道姑说道:“王真人,你何时认识的法觉呀?听说他与别人不同,那东西又粗又长,与铁棍子相似,两下一来,就让人筋骨酥麻,可是真的么?你天天如此受用,可惜我未尝过这滋味,你哪一天也松松手,给点好处与我。每日送你来,却不许我进去,岂不叫人难熬?不听这妙事,也就罢了,既然晓得,不能身入其境,那得多难受呀?”

王道婆听了这话,笑道:“你这**,每日两三个男人上下,还要得陇望蜀,想这神仙肉吃。可知他虽然如此,也要迎逢的人有那种本领,软在一处,瘫在一堆,方有滋味。不然独角戏唱起来,也没意味。”

两个人一边走着,嘴里只顾说这邪话,不防着已经来到金蝉、铁虬藏身之处。金蝉、铁虬将腰刀一抽,直接窜了出去,说道:“老虔婆,你做的好事,今天还望哪里走!”

说着,二人分别揪住两个道姑的头发,随手一拖,将人拽倒在地。那个年轻道姑刚要喊叫,铁虬一脚将灯笼踹飞,钢刀架到她的脖子上。说道:“你们如敢喊叫,顷刻要了尔等狗命。”

王道婆一瞧二人的装束,还带着黑色面巾,以为是拦路的强盗,吓得是魂不附体。当时说道:“大王饶命,我身边没有银子,且放我进寺,定送钱财与你。”

“哼!”金蝉冷哼一声,说道:“谁稀罕你的臭钱,瞧你的淫荡模样,老子就想剥了你的皮,挖了你的心,再将脑袋割下,给那些烈妇报仇。”

一边的铁虬忙故意阻止道:“大哥,这也不是怪她一人,都是法觉这死贼秃造的淫孽,若是这虔婆将那地窖所在说出,何处是关键,何处有埋伏,何处是法觉淫秽的地方,何处是关押烈妇的所在,咱们也可饶她一命。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咱们仍寻法觉算账,与她二人无涉。”

金蝉微微点头,说道:“你这虔婆可听见了么?爷爷本欲结果你们的性命,但我兄弟替你们讨情,饶你狗命,要是识相,就赶紧如实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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