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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

清末英雄-第6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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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占领的朝鲜也会被中国夺回,日本将像四百年多年前丰臣秀吉一般,被中国军队赶下海。
  看着朱尔典言辞涛涛,伊集院彦吉忽然问道:“公使阁下,您认为杨竟成在国力强大之后,会满足于中国的现状吗?”
  伊集院彦吉素来彬彬有礼,这样将朱尔典的话打断还属第一次,朱尔典闻言之后却无言以对,而伊集院彦吉再问道:“公使阁下,要是日本进攻中国,贵国是不是会履行同盟的义务?”
  伦敦只想到在签订同盟条约时防范与美交战,但从来没想到案板上的肉会跳起来反抗,特别是在自己最无力的时候反抗。朱尔典虽是驻华公使。但他不知道伦敦的策略,只好模棱两可的说道:“大不列颠从来就没有违背盟约的传统。我虽然是驻华公使,但这个问题最好还是由伦敦来回答吧。”
  “感谢公使阁下!”伊集院彦吉鞠躬道。虽然朱尔典没有给他需要的答案,但他还是很礼貌。在和朱尔典道别之后,他与次日率团返回日本,十五日后,中日两国宣布断交。
  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间狂风大作,漫天的乌云散去,只露出并不明亮的天空,雨前短暂的光亮照出所有人的行迹,有些惊慌、有人亢奋、有人担忧、有人窃喜;有人逃离辽宁、隐入租界、有人离开课堂、跑向兵站。有人买盐囤粮,紧闭家门……,形形色色的忧喜善恶都在此时袒露毕现。
  与中国这边人人行色各异相比,日本国内勘称团结,所有报纸都是‘教训支那人’的呼喊,靖国神社面前人群蜂拥,而在东京富士见楼,国民外交同盟会、对话联合会、浪人会,以及终于抛头露脸的中华革命党。邀请诸多实业家、新闻记者,召开了对支有志大会(对华同志大会)。会上除了田锅安之助等大陆主义者登场演讲之外,中华革命党的汪兆铭也粉墨登场,其言:‘今杨竟成悖天理人道。不念民众之利害,不顾友邦之劝告,一意孤行。挑起战争,以致激起列国之公愤。遂将中国陷于战乱之惨祸。吾党鉴于中日两国之特殊关系,认杨竟成之行动为非。断然斥之,誓救中国四亿之苍生,以收拾大局,并期确立东亚和平之基础!’
  汪兆铭能言善辩,言辞明快,其讲演完毕,顿时掌声如雷,欢声不断。而就在汪兆铭登台讲演之时,头山满、犬养毅、古岛一雄、寺尾亨则在孙汶寓所,与孙汶、胡汉民、冯自由、廖仲恺等人畅谈。
  “孙君,敝国海军拦截贵国之舰船,实乃外务部国贼为白人所迫之故,并非击沉之意,也非要挑起战争。今杨氏为其权势永固,受米国所蛊惑,一意要挑起战争,实乃黄种之疼,白种之快啊。”犬养毅开口就把事情定性为人种之争,着实诡辩。
  “贵国政府当初就应该反对杨氏当政!”孙汶早就期盼中日谈判破裂,可事情还是拖到现在才成定局,他言辞虽有喜悦,但更有的确是责怪。“此人就是一个独夫民贼,操纵国会如玩物、横夺民财如贼寇,如此恶行,却无人反抗。
  我们本来应当是共和国的,而共和的观念,是平等、自由、博爱。可中国这两年来,我们看到了什么?复兴会视公义为粪土,民众,仍然被奴役着!可即便如此,对此暴政民众却无比的顺从,是以我常说,中国人皆废物,唯我独豪!我才是中国救世主,你们不支持支持谁?”
  孙汶这两年来饱受憋屈刺激,中华大理寺以谋杀罪将其通缉,报纸上对其人其事也素有报道,特别是中日东海海战之后,听闻其仍居日本以投靠倭寇,原先不相信政府言论的年轻学生也开始相信他就是一个日奸!一个国贼!而中国革命党内部原就因为黄兴的反对而四分五裂,如今受到东海海战刺激,党员更消散大半,现在他身边就只剩下一些骨干了。如此内外交困、日夜煎熬,他言辞日益激烈,‘唯我独豪,我才是中国之救世主’之言,就是激愤之时常说的。
  幸好头山满、犬养毅等人早就知道他的坐态,闻言不但不悦,反而为喜,头山满道:“孙君之志,当如鸿鹄。中国没有你,将永处专制之黑暗中。如今中日开战在即,孙君及各位豪杰正可大展宏图,敝人已经说服政府,可为贵党提供两百万借款,以壮行色。”
  “两百万元太少,最少两千万日元,这只是第一期,要想推翻杨氏,即便中日大战,没有五千万日元也是不够的。犬养君,前几次贵国虽有襄助,但金额极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局势已定,孙汶一点也不着急,他不想在像之前那般挤牙膏了。
  似乎早知孙汶会如此作态,头山满和犬养毅对视之后说道,“贵国反杨氏者众。除了满人宗社党之外,两广的辅仁文社现在也与杨氏交恶……”
  头山满此言一出。屋子里的党人如闻惊天霹雳,孙汶半起身道:“这是真的?!这是真的?!”
  “孙君。辅仁文社之党魁黄世仲君已经决意反杨,他的私人代表昨日已经抵达东京,过两日就会拜会孙君的。”头山满细说完,犬养毅怕孙汶等人不解,又道:“两广之光复,实为辅仁文社一家所为,但建国之后复兴会对其并无像对直隶、云南那般特殊对待,两广和复兴会其他省份毫无二致,杨氏去年还想合并辅仁文社。以致使辅仁文社诸君很是不快。去年年末又有当地驻军和国税税警对持之事件,今中日交战在即,他们想像庚子东南互保那般,脱离中央而自治。”
  两广和北京的矛盾不少,其最根本还是源自中央集权和地方自治的矛盾。在复兴会高层和辅仁文社高层的默契下,这种矛盾逐渐变大,以致使复兴会内部都开始担忧两广会发生叛乱。如今中日马上就要开战,黄世仲立即按照之前的计划开始运作。因为多年的潜心布局,自然而然的矛盾。这不得不使外界相信,这又是一次东南互保。
  听完犬养毅的解释,诸人都是振奋,孙汶却站起道:“光自治是不行的。既然有了两广,那就应该以两广为根基,进行北伐!只要北伐军攻占湖南。逼近武昌,那杨竟成政府定会垮台!”
  “孙君。黄世仲君只愿意两广独立,不愿意北伐!”犬养毅道。他还想说另一个人的时候。却被孙汶打断了。“中国饱受专制独裁之苦,黄世仲还想偏安一隅,独善其身?!广东财力雄厚,广西骁勇善战,两者结合,正是拯救四万万同胞之良机,他怎么能…怎么能……”
  孙汶自己让自己激动了,站在榻榻米上气得要跳起来,犬养毅见其如此,道:“孙君稍安,北伐另有他处。贵国梁卓如先生,已经离京赴日。”
  “什么!!梁启超也来了!”两广辅仁文社之变大家还能接受,但梁启超反杨,就出乎所有人意料了。
  “确实如此。”头山满微笑道。“杨氏为求能独裁统治,对舆论监控日严,不但报纸、书本出版要审核,还弄出了一种叫‘关键字’的东西,诸如‘同盟、兴中、举义、革命、民主、革命’等文字禁止在报章书籍中出现,就是能出现,印刷厂也只会印两个星号,另外杨氏对文章内容也有限制,除杜绝民主思想外,最离谱的是规定开国后动物不许修炼成精。”
  头山满一说‘开国后动物不许修炼成精’,屋子里众人就笑了,这是杨竟成担心民间借迷信挑动民众反抗独裁统治而制定的,此规定一经礼部刊出,舆论便笑骂一片。
  众人笑毕,头山满再道:“卓如先生素来推崇民主政治,与杨氏不和,其原本还能在北京著书立说,但舆论控制愈演愈烈,特别是前两个月杨氏收回国家邮政权后,贵国报纸已经不敢刊载他的文章。”
  “梁启超这个满遗还推崇什么民主?他无非是一身所学得不到主子赏识而已。”胡汉民为人刚硬,并素对善变无常的梁启超不齿,也是其劝孙汶不要和宗社党联合。现在听日本人吹捧;梁启超,实在忍不住出言相讥。
  “展堂!”孙汶见头山满脸色不予,顿时把还想说话的胡汉民喝止住了。“先听头山先生说完。卓如能反杨,那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蔡松坡未至啊!若是他也来,那云南可就能北伐了。”
  “蔡君虽然未至,但卓如先生愿意代为说项,挑动云南独立,孙君可入云南,就在云南严整将士施行北伐,攻占四川之后……”犬养毅道。
  “不!云南太远了。”孙汶忽然摇头,“得北京者得天下!这是两年前就已经证实了的,当年杨氏一举占领京城,这才让满清群丑无首,短短两个月就稳定了全国。如今中国已经经历了一次革命,国贫民弱,大战之后要迅速安定。我之认为,如果两广不能北伐,那就从山东直隶或奉天着手。这样贵国军队也可以资助整训我党军队。”
  想不到孙汶居然的打算是这样的,犬养毅和头山满再次对视。头山满道:“孙君,贵党在山东、直隶、奉天三省还有力量吗?”
  “直隶、奉天力量较弱。但山东有不少势力。”孙汶答道。“山东虽然是德人势力范围,但黄河以北德国人管不着吧。奉天也有不少党人,最好是山东和奉天各组成一个革命军,环着渤海沿岸进击北京。”
  演讲孙汶越说越越悬乎,犬养毅赶紧道:“孙君,要从山东和满洲进攻北京,还是等陆军部确定对支攻略之后再做定夺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挑动国内反杨势力,让杨氏应接不暇、焦头烂额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孙君,明日请到京桥区银座二丁目十号。日俄贸易会社二楼,日九原君签订两百万的借款合同,签收后请马上汇回国内以作活动经费。不够费用我们再议。”
  日本资助别国革命党,向来是通过财阀、日侨以赞者借款的名义提供资金,九原房之助早前就赠送过十数万日元,孙汶对此是熟悉的,当下就先答应了。
  见孙汶稽首鞠躬,头山满、犬养毅等数人又座谈一会便起身告辞了。他们这边一走,黄兴、居正、朱执信、吴大洲、薄子明、李烈钧、胡瑛等人又至。他们本是孙汶约来讨论应对中国当日危机的,但开会一开始,孙汶说的却不是应对,而是在布置任务。
  “……山东方面军。以吴大洲为读都督,薄子明为总司令,李侠如次之;奉天方面。以克强为都督,居正为总司令。两军将在日军协助下,进攻北京。只要能占领北京……”孙汶自顾自说。根本没管黄兴等人的差异。
  “逸仙,这是干什么?这是要打仗了吗?什么时候决定要打仗的?是谁决定要打仗的?”黄兴有些怒意,他虽然不入中华革命党,但依然住在东京与党人为伍。今日听闻孙汶相招说是商议如何应对当今形势,不想一来孙汶就发布作战命令。
  “现在中日即将大战,我党正好可以趁此良机推翻杨竟成政权。”孙汶道。他压下要说话的黄兴,道:“克强,你有什么话一会再说吧,现在时间紧迫,我们要安排……”
  “这不叫趁此良机,这是卖国!”黄兴禁不住大声道,他看着神色严峻的孙汶又恨又疼,以前那个一心为国、满心爱民的逸仙似乎不见了,眼前这个孙汶只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革命疯子。
  “放屁!”黄兴如此直言不讳,孙汶亦是大怒,两百万日元带来的喜悦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是革命!这和以前十次革命中的任何一次并无丝毫不同。甲午之战的时候,我筹划广州举义,庚子国战的时候,我筹划惠州举义,都是趁满清陷于战乱而发动。这样要是卖国,十八年前我就开始卖了。可我们是卖国吗?今日和昨日不同无非是杨竟成代替了满清而已,可杨竟成政府和满清有何差异?为何满清的时候,我们举义你就不说卖国,现在杨竟成统治,我们举义你就说卖国?”
  “杨竟成怎么能和满清相比?满清是异族统治,杨竟成是异族吗?”黄兴大声反驳,喊的比孙汶还响。
  “异族也好,不是异族也好,只要不给民众自由平等,那我们就要推翻!”孙汶面容扭曲,抓着拳头挥舞:“杨竟成政府不是异族,但卖国胜于异族!他上台一年,大半个中国的油矿卖出去了,几亿两白银借进来了,倍于满清的铁路出让出去了,收上来的税,足足是满清的两倍。他这个政府比满清卖国更甚!压迫更甚!独裁更甚!这样的政府,越早推翻越好!”
  “即便推翻,也不是现在!”黄兴道。“更不应该和日本人搅在一起。这是国战,不是儿戏!”
  “日本人从惠州举义就开始支援我们,哪次举义他们没有出钱、没有出人?”孙汶喝道,“理想是高洁的,可现实是肮脏的。我们党人不身处肮脏之中,如何能救民众于水火?如果我们连这种肮脏都受不了,还能称之为革命党人吗?这就像看见有人落水一般,不跳下河,不浸在污水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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