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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新岳-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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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兰绿洲上声势浩大的秋收终于开始了,整片整片的庄稼被割倒、打捆,一捆捆庄稼又被整齐的码在了窑洞顶上。从上面看下去,一排排的窑洞淹没在焦黄色的海洋里。
    不放心值夜的拓跋月,等到布赤安静的睡去,岳震也登上了南面的土墙。没有了燃烧的火把,宽大的土墙上黑黢黢的,这显然是为了让墙头上的箭手看得更远。值夜的拓跋族人也都换成了深色的衣服,就算最喜欢白色的拓跋月也不列外。
    手扶垛口远眺的拓跋月,听到脚步声回头看是岳震,夜色里的大眼睛满是欢喜。
    周围伙伴们看到月亮的情郎出现,不免又是一阵调笑,好在岳震已经和他们相当熟悉,自然也就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尴尬。与族人斗嘴的拓跋月寡不敌众的败下阵来,小伙伴们这才得意洋洋的扬长而去。
    一直含笑观望的岳震,很是羡慕之余又不禁心生一个疑问。“月亮,怎么你们拓跋族老的老,小的小,你们族里的中年人都到哪里去了?”
    片刻前还是气鼓鼓,心有不甘的拓跋月顿时脸上一黯,幽幽答道:“不止我们拓跋人,这里的部族也大都如此。十年前,为了保卫家园,乌兰绿洲人和库莫奚人有过一场生死之战,我们几乎损失了整整一代人。其中是拓跋族受创最深,我们父母的那一辈人,十有**死在了那场战争中。”
    “库莫奚人?”岳震皱起了眉头“怎么从未听人说过?你们就是防备他们?”
    拓跋月的悲伤里明显又多了一些愤慨,说话的声音也高亢起来。“恶有恶报!那场战斗后库莫奚人也是元气大伤。听爷爷说,那个**的族群已经退到了沙漠的最南端,好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岳震很不是滋味,乌兰绿洲人挣扎在天灾人祸交织的夹缝中,真是很艰辛。轻轻的将少女揽到怀里两人一起眺望远方。
    “为什么呢?是民族之间的仇恨吗?”
    “不是仇恨,说起来很可悲。”拓跋月紧紧贴在他的**膛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踏实一些。“爷爷说,十年前一场大沙暴把大片的绿洲变成了沙海,失去家园的库莫奚部族便游荡在沙漠中,想寻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噢,原来是他们失去了家园想来抢占你们的绿洲,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走出沙漠呢?外面有很多可以生存的地方啊。”岳震在忿忿不平又有些不忍。
    拓跋月很享受此时此刻的感觉,她轻轻地合上了眼睛,低声说:“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昆都伦沙漠里的部族世世代代的生长在这里,没有人敢于远离水源,去探寻未知的世界。当年的库莫奚人也就是朔水而上,才来到了孔雀泊,也才有了那场只是为了生存的战争。”
    “我还依稀记得,那时候的乌兰绿洲没有现在的城墙,只有鞑靼人为了保护田地围起来的一些高大的田埂。那时候的各部族,也不像现在这样团结。”
    “虽然很多年过去了,可是我知道,很多乌兰人都无法忘记那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那一天,我们几百个小孩子被送进了祭祀大屋,我们没有看到凶狠的敌人冲进了乌兰绿洲,但是我们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听到响了一天**的喊杀。等到一切安静下来时候,走出大屋的孩子很多都变成了孤儿,孔雀泊里的水也已经被鲜血染红。”
    少女低婉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岳震想不到用任何言语来融化这种悲伤,他只能够用力的拥紧她,好让她觉得温暖一些。
    月亮的追忆为岳震勾勒了一幅立体的画面,他仿佛看到了,在身后的这片绿洲上无数的人为了生存而倒下。
    可悲?还是可敬?岳震难以定论,来到这个时代后的种种经历,已然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和观念,尤其是刚刚亲历了临山原的惨变,现在又目睹乌兰绿洲的生存环境,他不能否认的是,为了生存下去,是非善恶的界线会变得很模糊。
    感觉着怀里有些瑟瑟的少女渐渐平复,岳震很痛心也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们拓跋人个个都是神箭手,怎么会败的这么惨呢?”
    “*瓜,神箭手也不是万能的呀。”躲在情郎温热的怀抱里,拓跋月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好了许多。“祖先给了我们擅射的天赋,却不能再给与我们战斗的技巧,一旦让凶猛的骑兵冲到身前,体型单薄的拓跋人就会变得很脆弱了。”
    “先天的**让我们学会了修筑高大的城墙,学会了和乌兰绿洲的其他部族团结起来。我们甚至还学会了妥协,尽管有时候会觉得很屈辱,但是适当的妥协能让我们避免流血,也能让我们从濒临灭亡的边缘重新站起来。”
                  第二百一十三节 
    “妥协?”岳震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他是真的不明白了。
    拓跋月也抬头寻觅着他的眼睛,两人的面孔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近到能够清晰的感触彼此的呼吸。有些事愈想刻意的回避,就愈是让人无法抗拒,亲密无间贴在一起的身体顿时变得分外敏感,两个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也顿时让他们与外界隔离。
    心房里小鹿乱撞的她不免想起了前几天的情形,尽管很不情愿,拓跋月还是选择了放弃,在一声低低的叹息中垂下脸儿。
    皎洁的月色下,少女眼中的哀怨只是一闪而过,却也没有逃过岳震的眼睛。体贴的宽容猛然间催化了他,一阵无法克制的感动涌上来,一切就变得很自然。被抬起下巴的拓跋月开始还有一点点的僵硬,又或许是幸福来得太快,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唇齿间的炙热很快就融化了她的迟疑,积蓄在身体里的热情喷薄而出,抛开了所有的矜持与忧虑,少女忘情的,生涩的回应着。
    感受着拓跋月火辣辣的热情,岳震突然有些抽离的羞愧,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无法屏蔽记忆里的印象,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越是努力,却越是没办法全心全意的投入其中。
    痴热的少女也感应到了他轻微的波动,原本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臂膀终于找到了方向。她用力的缠绕着岳震的腰身,仿佛是要把他们合二为一,健康而茁壮的**膛紧密的挤压,还有那鼻息间若有若无的**,瞬间就变成了一种鼓励,鼓励着他燃烧起来,熊熊燃烧的他慢慢丢弃了所有的思绪,一片空白的沉迷在水火交融的纠缠之中。
    直到发觉少女已经瘫软在怀中,岳震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她的嘴唇。猛然又嗅到了新鲜的空气,丝丝进入**腔的清凉也让拓跋月羞涩难抑,立刻把几乎要滴血的脸庞深深藏进岳震的怀里,说什么也不肯再抬起头来。
    意犹未尽的岳震怀抱着滚烫的娇躯,忍不住要在她的耳旁笑着低语了一句,自然是惹来少女的一通粉拳捶**。
    这时土墙下隐约有说话的声音,两人赶忙抛开了绮念竖起耳朵,听着声音渐渐远去墙下又恢复了寂静,他们这才同时松了一口气。拓跋月勉强凭着自己的力气站直了身体,却也舍不得离开岳震的怀抱,眯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伏在他怀里轻轻的喘息着。
    有惊无险的小**曲让岳震想起了刚刚的疑问,再次问起。
    “在我们成长的这十年里,老一辈人们慢慢学会了妥协。”缠绵过后,少女的声音多了些让人心动的慵懒,听得岳震又是一阵心痒痒的。
    “我的记忆中,红头鞑靼来过,契丹人来过,白马室韦人也来过。绿洲的老一辈人学会了怎么与他们谈判,只要他们不触及我们生存的底线,就算是损失一些牛羊、粮食,我们也不再和他们以死相拼。”
    岳震欣慰的点头称赞道:“好,能屈能伸才是真正的大丈夫!舍弃那些毫无意义的意气之争,顾全大局,乌兰的老人家们用心良苦啊。”
    “你真的这么想?”听他这样说,拓跋月双掌轻推抬头望着岳震。“我还以为,你会看不起我们,嫌我们没有骨气呢。所以我怕你看到,想赶你走,却又舍不得···”
    “小羊倌当然也舍不得抛下他的月亮呀。嘿嘿···”说着这家伙还伸出舌头,意犹未尽的****嘴唇,刚刚奉献了初**的少女不堪情郎如此调笑,立刻便羞红着脸软倒在他怀里,不甘心的跺脚扭动着娇躯。
    拥抱着娇痴可人的少女,岳震蓦然想到,好久没有这样酣畅的笑过了,两情相悦中让人甘美而忘忧的滋味真好!
    两个人的世界里,一切都变得像水一样清澈透明。感受情郎身上散发出来的快乐,拓跋月心里甜丝丝,软融融的。
    “就算是红毛鬼来了,绿洲也有把握和平解决吗?”
    明白他最担心的是什么,拓跋月轻轻地拍着他的**膛说:“你遇到的那些离开沙漠的红头鞑靼人,多半是不甘臣服于他们的大酋长,被部族所不容。红头鞑靼虽然野蛮凶狠,但是也和沙漠中所有的部族一样,敬畏强者,假如他们知道你这样的人物在绿洲,应该不会像往年那样嚣张了。再说就算他们心存什么坏念头,我们也不怕他们!”
    岳震却没有她这般乐观,抚**着拓跋月的后背,他皱眉道:“红毛鬼骑兵的战斗力非同小可,若不是机缘巧合的逼着他们离开了马背,退进山林,我很难···”
    拓跋月在他温暖的手掌下下,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再厉害的骑兵也害怕我们弓箭手,城墙前面这么开阔的视野,骑兵要是想冲到土墙跟前,至少有一半人要倒在路上。就算冲过来他们又能怎样,下马和古斯大叔他们黄头鞑靼人肉搏,他们更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不敢断定沙漠里的战斗,是不是像月亮说得这般简单,但是岳震换个思路来想,也不由释然。如果红毛鬼真的有把握吞并乌兰绿洲,是绝不会等这么久的。
    “如此说来,就算是库莫奚人来了,你们也有把握把他们挡在城外。”
    听他说起这个宿敌,拓跋月就不像刚刚那样信心十足了。“这个很难说,听老一辈讲,库莫奚人马下的战斗力要强过红头鞑靼人,十年前的那场战斗,就是因为他们先用举着木牌的步行者缠住了弓箭手,后面的骑兵才冲进了绿洲。如果他们是举族进犯,又肯放弃战马,城墙的作用就不大,而且一旦变成了贴身肉搏,我们能给其他部族的支援也很有限。”
    “最可怕的是,既然他们来了,就没有任何条件好讲。仇恨并不会随着时间溜走,库莫奚人不要绿洲的牛羊和粮食,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命!”
    “我们乌兰绿洲的孩子们长大了,库莫奚人的孩子们也一样长大了。爷爷推断,今年如果他们还不来的话,明年库莫奚人是一定会来的!”
    心爱女孩的一席话,让岳震手中的动作不觉停了下来,也就马上说出了心里的担忧:“我倒觉得仇恨和战斗力,不是那个民族最可怕的。难道你不觉得,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战斗素养吗?我现在甚至有些怀疑,库莫奚人只是普通的沙漠民族吗?如果按照他们的战术和战斗方式来分析,我觉得他们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
    拓跋月对他的分析似懂非懂,张嘴还没有问出来时,拓跋朔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震你说的不错,库莫奚人祖祖辈辈都是军人,曾经盛极一时大辽帝国的疆土,有一大半是库莫奚人打下来的。”
    岳震两个像受惊的小兔子的一样,慌忙的分开后,大族长接下来的几句话,却让他们忘记了羞涩。“如果今年真的是库莫奚人来犯,乌兰绿洲的这场生死保卫战,就让给你们两个指挥如何?”
    “我们?!”一对小情侣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的吃惊着问道。
    拓跋朔风眉花眼笑的看着他俩,表情很夸张的反问说:“怎么?没有把握啊?”
    “呵呵···”岳震挠头笑道:“也不是没有把握,朔风爷爷,其实我更愿意对付的是红毛鬼。呵呵,如果我们接下这个任务,是不是乌兰绿洲所有的人都归我们指挥?爷爷您听好了啊,是所有的人哦。”
    瞅着月色下,岳震有些怪异的笑容,拓跋朔风还真就有些迟疑了。大族长沉吟了片刻才点头说道:“好,那就各司其职吧,如果来的是红头鞑靼人,就还让我们来处理。”
    “不行,不行。”岳震把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振振有词的反驳说:“一山不容二虎,一军更不能有二将。爷爷我问您,按您这样分工,如果红毛鬼和库莫奚人结伴而来,该由谁来指挥呢?”
    拓跋爷孙两个顿时色变,老少二人都在迅速的设想着,这种情形可能出现的几率。
    看着他们祖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岳震虽然还是笑嘻嘻的,心里已经沉重到了极点。有些道理很浅显,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红毛鬼需要乌兰绿洲的粮食、牛羊,而库莫奚人则是要把绿洲上的部族赶尽杀绝。谁敢说他们不会团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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