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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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说完，艾伦的目光终于转向他，淡淡的：“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说完了。”清媛像是舒了口气，依旧是精神满满，静静地看着他，总觉得他那清冷的外表下有着淡淡的忧伤。
　　时间久了，班里的男生看到清媛都是直接开起玩笑：“清媛啊，又来找艾伦了，我们艾伦可是不易撼动的，要做好心里准备啊！”
　　“没关系，我不怕。”清媛身上，总是充满着自信的气息。
　　下雨天，她会在艾伦没带伞的时候，给他送伞。
　　“给你。”她说的简洁，在艾伦就要转身要离去的时候，赶紧又补了一句：“你怕了？”仿佛，早已知道他会那么做，而她也早就准备好了对策：“放心，其他人我也送过伞的。”
　　艾伦停了一会儿，接下她手中的伞，离去。
　　“我会追到你的。”看着艾伦在雨中的身影，清媛大声喊，清朗的声音里带着自信。
　　清媛追艾伦的事，两个班里的同学都是知晓的，而她的班主任后知后觉，还是无意间在校园听到一个学生说的。以前他总是听学生们夸赞清媛，现在他终于是认识到了清媛的人缘是有多好，竟然没有一个学生告诉他这个班主任。
　　一天，班主任把清媛叫到办公室，想心平气和地对她劝说一番。
　　“清媛啊，你是老师的得力助手，我和代课老师都很看重你。”班主任语重心长地说完这番话，顿了顿：“但是……这个高中阶段，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的。”
　　清媛站得笔直，带着自信的微笑，又含着不容忽略的严正：“老师，我知道您想和我说什么，第一，我很明确我的目标，考上重点大学。第二，我追艾伦并没有影响我的成绩，第三，您不是也告诉我们，除了学习，人生要有所追求，我现在也是在追求我想追求的。”
　　班主任看着清媛，这个振振有词的女孩子用着他以前告诉他们的说辞来回辩自己，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更加缓和：“清媛啊，再好好想想吧。”
　　“老师，这件事我想得很清楚了，保证不影响学习是我给您的担保。”
　　班主任找了代课老师轮番劝导，后果都是不了了之，也只好任其发展。
　　清媛的成绩并没有下降。
　　有一次萧南实在忍不住了，就问清媛：“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呀，我认识他这么久了，除了知道他整日冷着一张脸，拒人千里之外，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好。”说完若有所思，嘻嘻笑了：“你不会那么肤浅，就看上他那一张脸了吧。”
　　“那倒不是，你虽然认识他的时间久，但你没仔细了解他，一开始我对他的印象和你一样，冷若冰霜。有一次，我路过一班教室，看到他一个人在值日，他把每一个角落都清理得仔细，老师的讲台更是抹了好几遍，同学的课桌他都重新排放了一遍。”
　　“你不知道啦，他住湘西家的时候就喜欢整洁呢，我进过他的卧室一次，收拾得比女孩子的还要干净哎。”萧南说完捂着嘴偷乐：“反正是比我干净。”然后又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所以说他卫生打扫得仔细并不能说明什么。”
　　很久以后，湘西问艾伦，为什么自己那么爱干净，却对儿子整日的摸爬滚打置之不理，有时还会看着微笑。艾伦看着儿子，满满的爱意，说不需要了，他的儿子不需要像自己那样靠干净的装扮获取父亲的欢心，因为他爱他，这爱更源于是心爱的她为他生的。
　　清媛看着他，一本正经：“你不懂，那叫责任感，教室不是他的卧室，他不需要这么认真。”
　　萧南讨好似的笑了：“怪我，怪我，没有好好观察过他。”不过心里却在埋怨，去你的热爱劳动，工作认真！
　　当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时，彼此都不会发现彼此有什么变化，当无数个一分一秒不知不觉匆匆而过时，彼此会惊觉彼此惊奇的变化。
　　班里的同学不知是谁先发现武帆不再飞扬跋扈的，只是一经这么说，大家都觉得是啊是啊。他不再没事找事，只是那一句句“我操，你大爷的，老子……”仍是话不离口。
　　清媛对艾伦的追求，持续到了高二，一天，清媛对萧南说：“萧南，我可能要走了。”萧南看着清媛，像一朵凋谢的玫瑰，无精打采，她眼睛睁得大大的，问：“为什么？”
　　“我爸非要我出国。”
　　萧南拍着胸口：“嗐，我以为你要放弃了，原来是要出国了，那艾伦怎么办？要放弃了吗？”
　　“我不会放弃的，追求他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我不会看错人的，只是，我又不得不离开。”
　　“那你不出国不行吗？”萧南很认真地问道。
　　清媛的眉毛微蹙，脸上有一些郁色：“我爸非要让我去，我……拒绝不了他。”
　　萧南凝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笑道：“那也没关系，艾伦他没有接受你，也不会接受其他人的，我看他是注定孤独终老嘛。”
　　清媛打断她，语气严厉：“他不会孤独，我会一直陪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重，清媛笑了笑，轻柔了语气：“萧南，你帮我好不好，你常常告诉我他的消息好不好？”萧南看着清媛，她那么诚诚恳恳地祈求她，往日的自信果敢全都消失不见。
　　“我会帮你的，把他几点吃饭几点睡觉几点上厕所都告诉你好不好？”萧南逗她。
　　清媛也笑了，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了，往日的美丽一点点展现出来，她抱住萧南：“谢谢你，萧南，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的。”萧南声音低低的。
　　以前，萧南以为离别就是过一段时间再见，没什么值得难过的，现在她相处了一年多的同桌要走了，竟是那么难受。
　　年轻的她们不知道，这种小小的友谊是最纯洁的，你给我一份信任，我会剖出一片真心。
　　

☆、第八章　曾经年少，留一段刻骨铭心

　　“湘西湘西，我们去报名参加元旦晚会主持人选拔好不好？”
　　湘西看看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萧南：“主持人需要积极活跃的，我好像不行，你报名参加吧。”
　　“哪里不行了嘛，一起去吧，先试试再说。”萧南不容湘西分说，拉着湘西就去报名，接着就是初试，初试那天，人很多，一排评委在台上坐着，轮到哪一位参选人，就走到评委面前读一段稿子，湘西很紧张，攥搞的手出了密密的一层汗。
　　“湘西，”　
　　湘西回头，是祁东，他穿着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装裤，西装上衣搭在胳膊上，正一步步向她走来，步伐闲适庄重，优雅得像一个王子，每次见到他，总有一种如临春风的感觉。于是笑着问他：“祁东，你怎么也在这里？”
　　祁东指了指对面，湘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群男生也在面试，又看到祁东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你也参加了吗？”
　　“嗯，已经面试了，你呢怎么样？”祁东说时已经看到她手中的稿件。
　　“还有两个就轮到我了，很紧张。”
　　祁东站在她身边，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深呼吸几次，把那些评委想象成学生，像平时一样读出来就可以了。”
　　湘西轻轻点头，简单的道理，听着祁东说出来，少了好多紧张，仿佛，有祁东在，就是轻松愉悦的。
　　萧南一直是嘻嘻哈哈的，轮到她倒也打起认真劲，朗声读完，最后深深鞠躬，甜甜笑着：“谢谢评委。”
　　看得出来评委对她印象极好，在她躬身道谢的时候，都露出了笑容。
　　“到你了，去吧。”祁东提醒湘西。
　　“好。”听了祁东的那番话，湘西已经不那么紧张，不知为什么，从小到大，祁东总是会给她一种安全感，和他在一起，都是轻松愉悦的。
　　湘西走到台上，按照前面几个参赛者一样，先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然后读稿子，不急不躁，很顺利地读完了，然后微笑着鞠躬道谢。
　　“看嘛，我就觉得你行，祁东，你觉得湘西的表现怎么样呀！”萧南说完朝湘西举起来大拇指。
　　“还不错。”祁东一语双关，既是回答了萧南，又是对刚刚走过来的湘西说。
　　“在台上还是很紧张的。”湘西如实说。
　　“嘻嘻，多练习练习就好了。”萧南说完看了看手表：“哎呀，要上课了，我们要赶着上课，再不走就要迟到了。”说完拉着湘西就走。
　　这节课是萧南最讨厌的英语课，偏偏，她的英语老师喜欢找她的茬，所以她是怎么也不敢迟到的，被老师抓到把柄可就完了。
　　一周以后的复试，萧南以机灵活泼、应答自如被评委选中，几个较为年轻的评委对湘西印象一般，只有其中一个年长但具有权威性的评委看好湘西，认为她沉稳文静，骨子里有一份书卷气，坚持选择她，其他评委也也不敢反对，就默认同意了，被选中的还有一位高一的女生，男生那边也是选了三位，祁东也被选上了。
　　接下来的两周，他们不停的排练，不断的改稿，背稿，有时，不得不牺牲课堂去排练节目。在元旦前两天，最后一个彩排终于圆满完成。
　　元旦那天，主持人很早就来到场地，有节目的同学在进行着最后一次的排练，八点半时，同学们在指挥人员的指导下有次序的进入了场地。
　　节目就要开始了。
　　祁东与另外两个男主持一起进入休息室，与女支持们汇合，准备登场。
　　湘西略施淡妆，头发烫成发卷闲闲地扎在一边，一袭白色礼服，穿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看到他们来，拿起文件夹，向他们走去。
　　祁东刚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一袭白裙的背影，及至她转过身来，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明媚至极。
　　湘西被祁东看得有些不知所措，以为是这身装扮不适合自己，不自觉地提着裙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好看吗？”她问。
　　“没有，很漂亮。”
　　听到祁东这样说，湘西感觉自己的脸微微发热，于是赶紧低下头，只一会儿便又抬起了头，笑意盈盈：“谢谢。”
　　因为，她的理性强烈告诉她，在熟人面前还这样害羞，又怎么面对那么多的观众呢？
　　她不知道，那其实不是夸赞，而是美到心处，情不自禁。
　　“嗨，难道我不好看嘛？”萧南也全部装扮好，笑嘻嘻地走来了。
　　祁东看看萧南，她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礼服，头发被高高扎起，落落大方，既精气又有灵气。
　　“很适合你。”
　　萧南大笑：“还是你第一次夸赞我呢，不过还是我逼的。”
　　那一场晚会，萧南在台上妙语连珠，逗得观众哈哈大笑，而湘西则会在气氛过度活跃时及时拉向正题，把握分寸，那一次的晚会，搭档得很是默契。
　　四月九日那天晚自习后，湘西和祁东像往常一样在操场跑步。那天，有风轻轻吹，格外舒适，操场里有不少锻炼的学生，湘西他们跑步结束后，人群就渐渐稀少了。
　　“祁东，生日快乐。”湘西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递给他。
　　祁东看着湘西，笑得温柔：“我都忘了，是什么？”他看着那个小盒子，好笑的问。
　　“你拆开看看。”湘西笑着对他说。
　　祁东轻轻打开，是一支钢笔，银灰色的，在灯光下闪着亮光。
　　“不知道送你什么，听说男生最近喜欢用钢笔，就买了。”
　　祁东看着她，轻柔的秀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在夜空下微微浅笑，眼睛专注而明亮。
　　“大学，”他说。
　　“什么？”她问，略略皱着眉头。
　　祁东笑了，把她被风吹乱的头发整理好：“大学，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湘西轻轻低下头，脸颊微红，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好，她说的很小声，他却听得清楚。
　　那一刻，他第一次拥她入怀，也第一次知道他是那样喜欢她，从此再也不想放开她。
　　很多年以后，祁东总是忘不了18岁那年，他得到了一份纯真无比的爱，刻骨铭心。
　　虽然隔得很远，艾伦还是看到了，那一双熟悉的身影，想到自己竟然用“一双”这个词，是不是，内心深处也觉得他们很是般配？而自己，却又心痛不已。
　　只是，只要你喜欢，我怎能有怨，惟愿，倾我所有，护你无忧。
　　清媛要走了，班主任尤其舍不得，劝说了她父母好几次，仍是改变不了了之，只能衷心希望他最为得意的女学生在国外能够更好的发展。
　　临走前，她去找艾伦，这一次艾伦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视而不见，他停下来，等她开口。
　　“艾伦，我要走了。”清媛直接了当地说，一如往日自信满满的那个她。
　　艾伦没有说话。
　　“不过，我会等你的。”清媛看他依然沉默继续开口，脸上的笑容洋溢着自信。
　　过了好一会，看艾伦还是没有说话，清媛再次开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