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故事-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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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萧南总是询问他在美国的同学，其实她一直想问的是清媛，清媛成了她抹不去的青春疼痛。
　　

☆、第四十七章　西山佳画

　　半年过后，艾伦找到了祁东，他在湘西曾经教书的那个山区做了一名医生，当艾伦把身世告诉他后，祁东没有一点惊讶，仿佛早就知道的样子。
　　“哥，你早就知道是吗？”艾伦问。
　　祁东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
　　“我只是怀疑过。”
　　他是父母唯一的孩子，从小到大，父母是一直以他为傲的，只是那份缺少的亲密和不该有的疏离是血浓于水中不应有的。
　　他曾无意中见过苏伦一面，不得不说，他们确实很像，他当时以为不过是巧合合，没想过和他竟然是父子。
　　“哥，回去吧，我和湘西都在等你，还有爸妈，你该去看看他们，他们一定很想见你。”
　　祁东的目光温淡，他看着远山说好，他会回去看父母。
　　不久，祁东伤发，错过了回去的行程，再次回去时，已经是青冢四座，从此他再也没有回去。
　　很久以后，一个小学生和他聊天，问他：“大叔，你怎么老是一个人，没有妻子孩子吗？”
　　他看着远处那方山水，目色淡淡，却有着一份留恋，说，大叔年轻的时候，本该有一位好妻子，可是大叔不小心，把她弄丢了，再也不能找回来，所以啊，上天就在惩罚大叔，罚大叔孤独终老呢。
　　永伦五个月了，与同龄小孩相比依旧瘦弱，更显小巧，可是精气神好，长得漂亮，眉目如画。
　　艾伦每次下班，无论多累先洗手然后抱儿子，亲他逗他，现在，永伦大了一些，不愿坐在摇篮车里，喜欢在软绵绵的地毯上爬来爬去，地毯虽干我净，爬得久了，他白色的小衣服总会弄上一些污迹，每当艾伦下班回来的时候，污迹更甚。
　　这时候，艾伦非但不在乎，反而抱得更热情，也不管白色的衬衫弄得污迹斑斑。
　　湘西笑问：“怎么也不给他换件衣服？你看你的衬衫？”湘西知道他是衣着讲究的，更是爱整洁，永伦的好多白色的小褂都是他选的。
　　艾伦看着努力爬行的儿子，嘴角露出笑意：“我小时候不是这样的，他肯定像你。”又看着湘西，微微正色：“其实我有洁癖是因为爸爸，小时候，我的衣服只要有一点污迹，他就会生气，为了让他喜欢我，所以我的穿着一直很整洁，渐渐地养成了习惯，后来，我才知道因为妈有洁癖，所以他严格要求我。”
　　他一点都不嫌弃永伦，因为他是那么自在，他不需要刻意得到谁的喜爱，因为他的爸爸妈妈很爱他，他爱他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连湘西有时候都会提醒他，不要让永伦继续爬了，衣服又要脏了，他却浑然不觉，看着劲头十足勇往直前的永伦不觉笑了起来，因为，那是心爱的她为他生下的孩子，他爱他所有的顽皮和可爱。
　　秋初，艾伦带着湘西永伦去了西山。
　　昨日历历在目，今时又有不同。
　　那时，他们只有两个人，观山水，赏夕阳，深爱着对方；今日，他们有了小永伦，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西山依旧美如画，夕阳依然锦如霞。
　　湘西站在那片古城楼上，婴儿车就在她的身旁，小永伦睡得正香。
　　“爸，我有孩子了，您高兴吗？”
　　艾伦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湘西身边，他说爸，谢谢您给我一个湘西。
　　人群渐渐离去，那方城楼只剩下他们三人，艾伦看着推车里的儿子，不自觉的笑了，他蹲下，摸摸儿子粉红色的脸颊，永伦只是略皱眉头，依然睡得香甜。
　　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第一次来这里，他本来想让儿子好好看看这里的，只是无奈，他把良辰美景当成了睡觉良地。
　　天空已经有了银色，湘西正要抱起永伦，却被艾伦一把止住了。
　　湘西抬头，正要问他什么，发现艾伦正深深看她，他把她揽过推车，在秋色苍茫中，就那样深深吻了起来，他吻得温柔而认真，慢慢深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唇齿相接时，尽是满腔柔情化成的甜蜜。
　　有一远离的摄影师无意间回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秋色满天，古楼寂寂，有一对年轻夫妻甜蜜拥吻，男子风衣纷飞，把女子紧紧拥在怀中，摄影师眼光锐利，发现男子的眼睛里还有别的其他，原来是那辆婴儿车。
　　那是摄影师见到的最美的景象，那辆婴儿车是那张图画最好的陪衬，很幸运，他及时摄下这一时刻。
　　“咳咳……”
　　听到有人来，艾伦下意识把湘西护在身后。
　　“别担心了，你们连孩子都有了，我还能把她怎么样？”
　　是rambo，他的声音像是终于恢复了正常，不再带有魅惑，随意而自然。
　　“是你？”
　　“rambo？”
　　显然，艾伦湘西对于rambo的出现都很意外。
　　Rambo倒是很自适，看也不看他们，已经蹲了下来：“这孩子好看，和他爹一样，”又轻轻碰了永伦的小手指：“不过我小时候可不比他差。”
　　“什么时候回来的？”艾伦问。
　　Rambo俊眉一轩：“怎么，想找我算账？”说时，两眼又显出魅然的笑意，直直看着湘西：“你们俩现在这样浓情蜜意还不得感谢我当初告诉了湘西？说起来，这个小美男任我做干爹也不为过吧。”
　　“rambo，不要再这样了，我知道你本来不是这样子的。”
　　“是，你确实帮了我。”
　　湘西艾伦几乎同时回答。
　　Rambo的眼神一下子平如止水，第一次显出真实感情：“也许，我真的该相信她。”
　　他转身看着他们，第一次说出心里话。
　　“在台湾，有个女孩一直在等我。”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爸在台湾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又有官职，自我出生起过的都是锦衣玉食，渐渐地，我发现我妈过的并不开心，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在外面有女人，我妈是个贤惠的女人，知道也不向我爸说起，当我开口问爸时，他并没有否认，而是说男人的事，小孩子懂什么，我开始疏远爸，住到学校，
　　高一时，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就在我思考怎样向她表白时，她竟然先和我说她喜欢我，当时我过于欢喜，一时呆呆的，什么也没说，她又说我会等你的，就走开了。
　　那天晚上我回家了，在路上我还在想明天怎样向她解释，却在家门口看到了爸爸搂着一个年轻女孩依依不舍，那女孩上车的时候，我看清楚了她，是她表姐，她曾经来学校接过她，所以我认识。
　　那一刻，我觉得天崩地裂，世界观人生观被毁得一塌糊涂。
　　她表姐是因为钱才跟着我爸，她们终究逃不过钱财的诱惑！
　　第二天，我退了学，一个人去欧洲，在那里混完了我的高中生涯。
　　接下来的事，你们都知道，我从欧洲回来的时候，我的一个老同学告诉我，她还在等我，那时候我还在恨她。
　　“回去找她吧，她并没有错。”
　　“也许我真该再相信一次爱情，连你现在都可以那么爱艾伦。”湘西听出他的意有所指，他在拿他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打趣她，于是偷偷看了一眼艾伦，他正好也在看她。
　　“别看他了，有你在的地方，他的眼里再看不到其他。”
　　听rambo这样说，湘西干脆大方承认：“他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有个好女孩在等着你，所以rambo，回去找她吧。”艾伦说。
　　“我会的。艾伦，你是我见过最痴情的人，我这次回来见到最好的事就是，你终于得到了湘西。”
　　武家没落了，当初萧南动用私权对付王企、陷害s医院的事被查了出来，武千航被罢免，武家生意一落千丈。
　　萧南来向湘西辞行的时候非常平淡，她说武家没有一个人怪她，武父只是呵呵一笑，说，人老喽，终归是要卸甲，他说想要回故园，过几年儿女环绕含饴弄孙的平静日子，她和武帆决定陪老人回去。
　　第二天，艾伦湘西为武家送别，千帆过尽，只见余影。
　　有一对年轻情侣也要启程，那个男孩拿出一对手链给女孩带上，然后坚定地说，我等你。
　　旁边的另外一个女孩小声地对她身旁的男子说：“瞧见没，那串手链叫，一生只送一人”然后笑笑地问：“你什么时候送我呀。”男孩一本正经，说：“你等着。”
　　艾伦见湘西一直看着两对情侣，有些好奇，问她看什么。
　　湘西笑笑，说都过去了。
　　时过境迁，一幕幕又重现，当时的我，那时的你。
　　只是我不会在留恋，因为，我的身边有个爱我如命的人。
　　

☆、第四十八章　至此终年

　　不久，s市发生一件震惊市民的大事，黑白道出身周余海越狱，成功逃离。
　　周余海在弟兄们的帮助下，坐上飞往美国的航班。
　　艾伦联系不上楚北，只好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这些年来，周余海随人在监狱，却不忘狱外大事，一直筹谋规划，好在他那一帮兄弟倒也忠诚，誓死守护他不说，还为他查清了当年的幕后人，竟然是苏伦。
　　留有青山，不怕缺柴，虽然不能立刻报复苏家，但那个安然待在美国的楚锋也该享受够了。
　　事有偏差，他的弟兄们劫持的车是楚锋的，而楚锋因为临时身体不适，被楚北开走了。
　　艾伦来到楚北门口，便看到楚北被劫持到一辆黑色轿车上。
　　荒原草地，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
　　周余海拿着一把长刀来回旋转，有着伤疤的脸，笑得扭曲。
　　被绑的男子，毫无畏惧，怒视着周余海。
　　就在周余海要下杀手时，艾伦出现了，叫住了他。
　　楚北惊异不已，不停地对他摇头。
　　艾伦面色沉着，朝他坚定地微一点头。
　　楚北双手被傅，嘴巴被封，剧烈挣扎着。
　　“放开他，”艾伦一步步向他们走来，凛然的气势，倒是吓退了那几个绑缚楚北的人。
　　周余海不啻，呵呵冷笑：“再走一步，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说着，长刀已经架在楚北脖子上。
　　艾伦的眸子，一片幽黑，不见一丝表情，大风中，他的黑衬衫被吹得飘扬，然后停止了步伐，沉毅，冷峻。
　　我不动，他说。
　　周余海这才放下长刀，上下打量了一会艾伦，问：“你是谁？”
　　“放了他，我满足你一切条件。”
　　“笑话，我周余海一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可以满足我什么！”
　　“大哥，我认识他，他是王企的苏总，刚继承父业不久，这小子，比他父亲还能干。”
　　周余海一下子想起什么，张扬不羁瞬间消失，只一抬眼间，已经平静如初，绕有兴趣地问：“苏伦是你父亲？”
　　“大哥，他叫艾伦。”
　　周余海瞥了手下一眼，手下瞬间缩头，退了下去。
　　“是，苏伦是我父亲，我是苏艾伦。”艾伦沉静地说，他的身后是一方断壁残垣，孤山残骨，他站在山石处，傲然而立。
　　“所以，你要的，我都能满足你。”
　　周余海满是刀疤的脸上，笑意堆积如山，更显得狰狞。
　　“好，好，你可以满足我。”
　　楚北用力挣扎，一直不停地向艾伦摇头，他已经欠了湘西，不能再欠艾伦了。
　　“用你的命来满足我，”周余海说着已经狠狠踢倒了艾伦。
　　“你那个多事的父亲死了，他的债，你来还，他害我坐牢，我让你死！”
　　艾伦嘴角冒血，在听到周余海的那句话，瞬间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与其说是肉体上的疼痛，不如说是悔恨的血流成河。
　　他的爸爸，到底为他做了多少事？他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一脚，两脚，他只是直直挺着，不肯向他低头。
　　楚北快被逼疯了，被封的嘴，使劲发出声音，告诉他，快走。
　　艾伦抬眼望了楚北一眼，红肿的脸淹没了他试图给他的那个笑容，而楚北确懂得了他的眼神。
　　他说，楚北，别冲动，我们的人马上就来了。
　　是的，他们的人来了，枪声响起的一瞬间，楚北身边的人应声而倒，只有周余海反应灵敏，躲闪准确，那颗子弹才没有穿心而过。
　　楚北赶忙跑过来扶艾伦，在他蹲下的一刹那，周余海不顾生命，长刀向楚北刺来，山风呼啸，雾霭沉沉。
　　远远的，楚北看到了湘西，她怀抱着永伦，坐在落满绿叶紫花的长椅上，有阳光撒到她的肩头，飘在她衣上的紫花更加鲜艳。
　　她并没有看到他，只是他从她的侧脸看到了洋溢着的幸福和微微的担忧。
　　她是在等艾伦啊。
　　楚北喉头梗塞，怎么都喊不出一句“湘西”。
　　听到扑通一声，湘西下意识回头。
　　楚北跪在草地上，一旁躺着的，是艾伦。
　　湘西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双腿像是被千万双手死死拉